《皇商千金 作者:鱼丸和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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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商千金 作者:鱼丸和粗面-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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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里面看看?”
  随着他的走近,阿瑶脖子逐渐仰起。第一次这般认真地看着他,她发现景哥哥长得还真是好看。英挺的眉、飞扬的眼,还有同样精致的鼻子和嘴,好看到不得了的五官,加上出身富贵人家自幼熏陶出的那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贵气,当真让他整个人像是从书中走出来的那般,完美到不似生在这个凡间。
  连沈墨慈都能想到的法子,这般出色的景哥哥能想出来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所以到嘴边的疑问生生换了种问法:“拍卖的法子是景哥哥想出来的?”
  这丫头是在怀疑什么?
  心下闪过一抹敏锐,很快陆景渊便分辨出她话中的肯定。
  他自然知道前世沈墨慈举办的那几次拍卖,且也清楚,动静之大这丫头应该也有所耳闻。凭良心说,沈墨慈的确有那么几分灵巧心思,常常能想到出其不意的法子。
  可那又如何?谁让她不长眼,敢惹她家丫头?
  想到半夜临离开前,山谷里被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沈墨慈,对上眼前的阿瑶,他心下微微坦然。
  “恩,走,去看看,想要什么自己拿。”
  ……
  阿瑶出现了一瞬间的愣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景哥哥这是让她在沈家库房里随便选?
  “这……不太好吧。”
  “你是本候的……”到嘴边的“丫头”二字生生转个弯,“师妹,快去!”
  景哥哥刚才自称本候……阿瑶想起今早在码头上总结出来的规律,好像两人私下相处时景哥哥这般自称,都是他尴尬的时候。
  “景哥哥是不是不好意思?”
  回应她的是一双焦躁的手,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拉起她小手,直接托着她往前走。察觉到她打了个趔趄,他放缓脚步,带着她慢慢跨过门槛,直接来到珠光宝气闪耀的源头。
  饶是生在胡家自幼见惯了富贵,这会置身于沈家百年积累中,看着堆满的金银财宝,她只觉眼珠子被撑得慌。
  “快点挑。”
  耳边传来景哥哥烦躁的声音,语气夹杂着十足的不容拒绝。刚准备摇头的阿瑶赶紧打住,然后她低头,在满目闪耀的金银中找到了一件金线编织的软甲。
  弯腰拿起软甲,她往景哥哥身上比了比,发现尺寸竟跟量身定做的似的。
  “这些时日承蒙景哥哥关照,尤其是今早的黑炭,你可是帮了大忙。我也想不出该如何回报你,就借花献佛。”
  低头,脸色染上红晕,她将金线软甲递过去。
  这丫头,难道不知道姑娘家送陌生男子衣物代表着什么?她肯定是知道,然后借此在像本候表明心迹。
  都这么明显了,本候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余光瞥见旁边一对玉环,虽然没什么来头,但玉质倒是不错,寓意也好。
  伸手去过来,接过金线软甲,他将玉环递到她跟前:“这个,拿着。”

☆、第93章

  沈家库房一处在明,一处在暗,沈金山为保万无一失,放在明处库房中的东西也似模像样,这样一来,被他收到暗地里这处库房中的皆是珍品。
  而能被小侯爷看上眼的玉环,自然是珍品中的珍品。玉环通体无一丝杂色,外侧用极为精巧的工艺雕刻着暗花,这花非但没破坏玉环的整体构造,反而锦上添花,显得一对两块玉贵气天成。放眼望去,这满库房金银珠宝古玩玉器中,闪光的不如它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古朴庄重气息,而庄重的古玩字画更是比不上玉器本身的温润。
  在景哥哥威胁的目光中,阿瑶只能将这对玉环包在帕子里带回府。
  本来回去的路上她还满心纠结,可回府后刚换好衣裳,正院便有人来报宋氏请她过去。
  阿娘叫她?
  这些年母女二人除去晨昏定省见上那么一面外,其它时辰一个在正院养病,一个在绣楼里读书识字,彼此陌生而疏远。即便重生后她及时清理掉奶娘这个拦在中间,肆意破坏母女两人关系的毒瘤,可十几年形成的习惯并非一朝一夕能改变,母女相处起来也只比陌生人强一点。
  这会阿娘竟然主动叫她,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想到这阿瑶再也顾不得去想其它,胡乱换身简单点的衣裳,便起身往前面走去。
  在她走后青霜带人收拾,恰好看到放在床边的这对玉环。那玉环玉质通透、雕工精湛,即便是不懂玉的人乍一见也会情不自禁震惊于它的美。
  胡家好东西多得是,青霜压根没往别处想。抬头看到平日挽起床帐所用的光秃秃金钩,今早收拾床帐时她还跟姑娘说过,若是在金钩上拴点摆件肯定好看。想必姑娘是听到心里去,特意命人从库房找出来的。
  因着今早在码头上被小侯爷拦下,问了许多关于姑娘的事,青霜这会正心神不定,急于想找点事情做。回后面从自己房中拿出一股同玉色相近的丝线,心灵手巧的她十指翻飞,迅速编了两个花样系在玉环上。一对玉环配一对金钩左右挂在床上,配合着帐幔清雅的颜色,竟是说不出的别致。
  话分两头,匆匆赶到正院的阿瑶那边的确发生了大事,不过并非她隐隐担忧的什么麻烦事。
  “掌管中馈?”
  纤细的手指指着自己鼻子,阿瑶神色间难掩惊讶。
  看到这样的女儿,宋氏想起当年刚开始接触中馈时的自己。闺中女子多悠闲,吟诗作赋很轻松便打发过去一天,乍摸起那些柴米油盐酱醋茶,她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满心满眼里的抵触,比如今的阿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后宅琐事也不过是看起来麻烦,时日一长摸到门道,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你若实在不愿,就把后宅这些下人当做铺子里的伙计,同样是管人管事,两者有许多异曲同工之处。”
  对于女儿跟自己不亲,宋氏心里比任何人都要着急。不过幡然醒悟后,她又恢复到初嫁进胡家那会的理智,知道有些事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最后悔的便是缺失了阿瑶长大的前十三年,好在如今阿瑶尚未出嫁,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且先寻个机会,让母女俩多点功夫相处。怎么都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时日久了总能知道她的好。
  心下有了定计,宋氏也在慢慢寻找着合适的机会。恰好方才老爷命人回来传信,说给沈家送些补品过去,听到后她只觉眼前一亮。
  “阿娘知晓如今阿瑶事忙,不仅要跟两位师傅一同进学,还要学着掌管胡家生意,一个人恨不得劈成两半使。可阿娘此举并非给你添乱,且不说咱们女人,嫁人后总要掌管中馈。即便日后你在外打理生意,也得保证后方安定,不会在关键时刻捅你一刀。”
  方才亲眼见证沈家的双层库房后,好奇之下阿瑶曾问过景哥哥他是如何破开机关的。禁不住她再三纠缠,他终于告诉她实情。
  “孙氏暗生二心,意图窃取库房。”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阿瑶对孙氏并无多少好感,听明白后只觉一阵爽快。
  然而如今阿娘这番话,却让她生出另外一层感悟。莫怪古人说道齐家治国平天下时,把齐家排在最前面。如沈家那般,沈夫人亲自为景哥哥引路,不仅指明密室所在之处,还帮忙破掉了连火药都炸不开的密室机关,直接害整个沈家失去了最后的依仗,这一刀子捅得绝对比其他任何人都要狠。
  “阿娘所言有理,”想明白后阿瑶点头,复又迟疑道:“可正如阿娘所说,女儿先前耽误太多,这会奋起直追,每日忙得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个用,实在是没有太多功夫。”
  能答应就好!宋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心下隐隐升起几分感动。
  “阿瑶放心,阿娘也并非那些不近人情的。之所以刚回到府便喊你过来,不过是想与你商量下,到底该给沈家送哪些补品。”
  方才听到传信后,宋氏心下已经把这事合计了好几遍。此事与沈家有关,注定也就牵扯到生意场上那些事,而这正是如今阿瑶最感兴趣的。以此事作为开头,定不会引起她太大反感。
  “送沈家……”阿瑶陷入了迟疑,“太贵重的东西送过去也是浪费,女儿还真有些舍不得。”
  这小财迷的性子,配上那张讨喜的脸,还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往心坎里疼。自觉亏欠阿瑶十三年,宋氏这会是怎么看阿瑶怎么觉得稀罕不够。
  “可若是送过去的东西太薄,又会失了我胡家脸面。”宋氏补充道。
  阿瑶当然也明白此点,可前世那些事在心中翻腾。就是在此处,孙氏和沈墨慈还曾假惺惺地安慰过丧夫后悲痛交加、沉疴不起的阿娘,表面上满脸悲悯,可转过头他们便纠集胡家旁支以及其他商贾欺压上门,阵阵骂声中阿娘一次次吐血,没几日便含恨抑郁而终。
  她承认自己心胸不够宽大,忘不了这种仇恨,与此同时她心中却是警铃大作。
  “阿娘,若是我们也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又与沈家有何区别?”
  听到这句话,宋氏完全陷入了震惊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加之在父女俩有意隐瞒,她并不知道阿瑶重生之事,在她心里沈家不过是胡家生意场上多年的老对头。报复沈家她也支持,毕竟那也是帮她亲闺女出气,可没有了相隔两世的仇恨,站在她的角度,未免觉得老爷有些走火入魔了。
  白天想着算计沈家也就罢了,连夜里入睡后,说梦话都在咬牙切齿喊着沈金山名字。沈家固然可恨,可老爷岁数也不小了,这般夜夜睡不安稳,真真是让她忧心。
  “阿瑶终于想明白了,不要让仇恨影响到你。我们胡家一向光明正大,这次的事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如何光明正大?”
  宋氏唇角扬起柔和的笑意,眼中却闪过一道冷芒,“我胡家又不是开药铺的。”
  “开、药、铺?”缓缓重复着这三个字,阿瑶神情逐渐从疑惑变为欣喜,“对啊,阿娘,我跟阿爹怎么忘了这点。胡家又不是开药铺的,怎么知道沈老爷那病需要什么药。万一送两根人参过去补过了,到时候真出个三长两短,到底要算到谁头上?我看这事,还得交给郎中去办。”
  毕竟是她亲生的闺女,果然冰雪聪明,一会功夫宋氏又发现了阿瑶另一处优点。
  “也不缺走那两步道的功夫,就走远点,去请百草堂那位老郎中。”
  事不宜迟,阿瑶立刻朝门外喊人,吩咐他套车,自己亲自前去百草堂。
  马车一路驶出胡家,因着上午发炭以及刚才闹剧,这会功夫胡家声望达到顶峰,一举一动皆备受瞩目。
  在阿瑶带着老郎中离开百草堂后不久,她来此地的原因便已经迅速传开来。
  “听说了没?胡家姑娘是亲自来请百草堂的老郎中,过沈家给沈老爷看病。”
  “我家有亲戚就在百草堂里管着抓药,当时他就在边上,听得清清楚楚。胡家姑娘说了,本来是打算送两根老山参过去给沈老爷补补,可后来又想到,不管什么病都得讲究个对症下药。老山参是好东西,但万一不对症补过了,那可成了胡家的罪过。保险起见,还是请郎中先过去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胡家丁当义不容辞。”
  连这等细节都想到了,胡姑娘该有多心善。胡家声望摆在那,这会阿瑶无论做什么事,所有人皆以最大的善意去揣度,尽量给她编个美好的理由。于是明明是心疼两根老山参的事,被这些人一说反倒成了胡家姑娘能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
  当然也有人不这么想,比如说沈金山。
  及时服用药丸子,这会他虽不舒服,但神智却还清醒。被老郎中号着脉,听明白前因后果,他喘着粗气愤恨道:“那只老狐狸,一定是为省那几根老山参。”
  可怜胡家姑娘一片好意。老郎中摇头,心下不忿,待写药方时他刻意开了个见效慢的方子,一应廉价草药也皆用贵重稀有药草所取代,总之穷尽毕生所学好生坑沈金山一把。

☆、第94章

  老郎中在沈家的种种“义举”,阿瑶却是丁点不知。
  她只是在沿路百姓的注目礼中,坐着胡家马车快马加鞭赶到城西百草堂,将一路上想好的那副说辞悉数道出后,顺利请动老大夫。然后两人一齐上马车,又再很多人的注目下原路折返回城东。亲自将人送进沈家后,她便回了胡家。
  整个过程中她压根没出现在过众人面前,也未曾踏进过沈家大门,对于青城百姓严重偏离事实、把她夸成一朵花的种种猜测,以及沈金山的怨念,她更是没怎么感觉到。
  也不对,她多少有点反应。
  许是沿途市井百姓的眼神太过炽热,又或许是沈金山的怨念太深,或者干脆是因为倒春寒中天气过于寒冷,忙活一圈回到胡家后,下马车时一阵风吹来,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然后她就被一直等在院门处的宋氏接住了。
  “看你给急得满头大汗,这么冷的天穿厚实点,可别吹风着了凉。”便将手中大氅给女儿披上,宋氏边略带责怪地说道。
  这便是被阿娘关心的感觉,满是心疼的口气,温柔而又不失责怪的声音。就着肩膀环绕一圈的大氅尚带着些宋氏身上的余温,那温度似乎要一直传到她心底。
  阿娘……应该也是关心她的吧。
  虽然前世弥留之际她将她托付给表哥,一手酿成了日后的悲剧。可在那时,谁会觉得文采斐然、开春即将参加本州院试,平日一片君子如玉之风的宋钦文,会做出那等禽兽不如之事?
  何止不会这样想,那时候宋钦文简直是青城所有有姑娘人家翘首以待的东床快婿。将她许给他,阿娘肯定也没少动用娘家那边关系,她也是一门心思希望她能好。
  怪只怪宋钦文太会伪装,想到这阿瑶心中对宋氏最深的那块怨恨渐渐消融。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头十三年母女间的生疏,早已让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待宋氏系好后,她屈膝福礼,声音中微微带着生硬:“多谢阿娘关心。”
  宋氏温柔的手出现一瞬间的僵硬。这孩子……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她先没尽到为人母的心。
  “快进来吧,你阿爹和两位师傅还在等你。”
  “两位师傅?阿娘,莫非是为了我掌家之事?”
  “看你想哪去了,阿娘既然说过不会耽误你其它事,就一定会做到。外面冷,咱们快些进去。”边说着宋氏边有些小心翼翼地抓过阿瑶的手。
  突然被个有些陌生的人抓住,阿瑶下意识地有些僵硬。可余光看到那张期盼的侧脸,想到上次舅舅带家人来府门前负荆请罪时,她撑着病体回护她的模样,阿瑶心下微微动容。毕竟是生她的阿娘,想明白此点后,她手回握回去。
  宋氏长舒一口气,娘俩手挽着手向前院招待客人所用厅堂走去。胡家宅子大,前后院间有很长的一段石板路,宋氏体弱,先前走时每每都得由丫鬟搀扶,即便如此依旧疲惫不已。可现在拉着阿瑶的手,她却觉得一眨眼功夫已经到了门外。
  这段路也太短了点。
  好悬才没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宋家兄妹小的时候,那时她成亲多年未曾有孕,喜欢孩子时,常常拉着娘家侄子侄女的手喂他们吃糕点。可生阿瑶后大出血,然后她一直缠绵病榻,算起来这还是十三年来母女俩第一次如此亲昵。
  她究竟欠了这孩子多少啊!
  带阿瑶进了厅堂,宋氏敬陪末座。前面几人寒暄之言悉数听不见,这会她脑子里全是懊悔。
  在她前面,阿瑶见过两位师傅后,师徒三人连带胡九龄四人就说起了正事。
  最先开口的是空海大师,一对寿眉微微抖动,他慈眉善目地看向阿瑶。
  “这几日授课,阿瑶大体知道为师的做法。”
  阿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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