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有这个完美句号,可以抓到真正的刺客,自然也可以抓到看似是真的刺客。
能杀掉沈井的人自然不会被轻易抓住,也有人不允许抓住,所以可以抓到看似的人就至关重要。
翼州荒野中的三千铁骑便是为此而来,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朝廷上的权利倾轧,但显然无论是玄天馆的坐馆王姑娘,还是李姓将军都已经受到了一些嘱托。
李姓将军的全名叫做李仁义,与李毅并没有什么关系,纯粹是靠自己的实力爬上来的。
当然,在攀爬的路途上,少不了见风使舵,少不了大人物的青睐。
他很幸运的每每都抓住了机会,选了边,所以成为了九阳城驻军的首领,如果这次他可以抓到凶手,将军两字之前应该会加上某些前缀。
所以,在王姑娘的找到了线索后,他心急火燎的带着三千铁骑一路疾驰而来。
在看到灵隐县之后,李仁义微微一笑,这时他已经打定了注意,无论这事到底与那光头有没有关联,但他一定会让光头与之产生关联。
这样的想法也产生在王姑娘的脑海里。
王姑娘的全名极为简单,却也很普通,叫做王雪。
她在九阳城已经当了六年的坐馆,虽然看起来她的年纪并不大,可正因为年纪不大她才想挪动一下屁股。
她与李仁义心照不宣的早已经建立了攻守同盟的关系,如今如此大的功绩放在眼前怎能不心动?
所以,在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刘亦晨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极为不耐烦的喊道:“轰出去!”
刘亦晨并不知眼前的姑娘就是九阳城玄天馆的坐馆,以他的品级甚至连顶头上司见过的次数都不多,而他的消息渠道自然也只能限于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
所以,他以为自己的面子应该有些用,所以,他来到这里准备卖个面子。
只是王雪现在将他的面子当成了鞋垫子,而鞋垫子自然是用来踩的。
早已经攀爬在房檐屋顶上的灵隐县百姓本来很期望很有出息的刘亦晨可以和平的化解此事。
但显然,现实总是骨干的。
刘亦晨先是被站在王雪身边的黑衣人一脚踹翻在地,然后几名黑衣人围住了他,接下来并没有上演**式的拳打脚踢,而是只是一个人打了一拳,将刘亦晨打混,几人便像抬着死狗一般的将其丢出了院落,丢在了张家肉铺的大门口。
在张家肉铺的大门口,灵隐县百姓们看到了一幕,并没有任何取笑心里,一群人围了上去,关怀备至。
然而眼冒金星的刘亦晨却体会不到这种关怀备至,在他看来那一张张写满关心的脸孔便是对他最大的嘲讽。
这事儿,实在太他妈丢人了一些!
在刘亦晨被丢出去后,在院落中已经被捆绑双手的法义小和尚仍旧没有开口,吴大雄则拿出了边军儿的腰牌道:“我们是边军儿,我们不是帮凶。”
漆黑的腰牌在清晨阳光的反射出了漆黑的光芒。
王雪簇了下眉头,院落中的黑衣人也停止了动作。
边军儿对于盛唐来说是一种很特殊的群体,他们视荣誉如命,视兄弟如命,他们团结至极,他们不容欺辱。
很多从边军走出的老边军儿卸甲归田后,依旧保持着这种边军儿的习性,以至于这些年很多官员都明白了边军儿是怎样的一群人。
九阳城中也住着许多边军儿,这些人是玄天馆格外看管的对象,而此时亮出边军儿的身份,自然而然王雪必须簇一下眉头。
腰牌样式很是普通,入手温热。
王雪看着腰牌,摆手道:“那里服役?”
“即翼关!”
王雪簇起的眉头更深了一些,继续问道:“回来做什么?”
“探亲。”
然后吴大雄补充道:“带我们走可以,我想我必须修书一封禀告一下我的情况。”
“给谁。”
“大将军。”
王雪不再问话,看了看吴大雄,轻声道:“回去会给你寄信的时间。”
众人默然,显然腰牌的效果不佳。
王雪的想法极为简单,她这次来到这里的确需要给朝廷一个交代,但是并不等于胡乱找两个人就扣帽子。
小和尚的确拥有与那日与真正此刻同行的特征,更重要的是小和尚是否是那日在九阳酒馆的小和尚,只要小二分辨便可认明。
所以,边军儿的腰牌的确会让她感觉到麻烦,但人还是必须带走。
而这时,灵隐县中的局面再次发生变化。
三千铁骑的进入让灵隐县鸡飞狗跳,百姓们在发出了惊呼,而在惊呼之后便是敌意。
周中息如今是盛唐的第一县令,所以他可以默认发生很多事情,所以百姓在看到三千铁骑之后开始起哄。
灵隐县的人心中薄弱的敬畏感促使他们不会感到害怕,而要抓张小刀几人便兴师动众了三千铁骑,从表面上看起来事情的确有些荒唐。
铁骑溅起的尘埃将灵隐县本来清晨格外湿润的空气变得沉重,将本来清爽的灵隐县蒙上了无数尘灰。
李仁义很快走入了张家肉铺,只是却察觉到了灵隐县民众眼中那喷火的愤怒。
愤怒是人世间最为多余的情绪,他来到了王雪的身边,没有客套,没有寒暄,看着玄天馆的人道:“还等什么,全部抓走。”
张小刀轻声道:“抓我们可以,但是这些事情实在与我的客人们无关。”
“无关与否不是由你来定,而是我由我来定。”
“可是真的无关。”
说着张小刀轻声道:“其实我也有一块腰牌,不知道能不能亮一下?”
王雪簇起了眉头,显然意识到既然边军腰牌不好使,那么张小刀要拿的腰牌分量一定会更重一些。
李仁义不清楚之前发生的事情,所以脸孔中露出了不屑神色道:“抓走。”
王雪这时提出了不同的建议,她道:“我们最好看一下。”
李仁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然而这时房檐上的一块香蕉皮却飞了下来。
以李仁义的身手自然不会被香蕉皮击中,他目露凶光的看向了房檐,看到了一名孩童无辜的脸。
不知为何,李仁义觉得这张脸很讨厌,然后厉声道:“抓人为什么不肃清现场。”
王雪簇了一下眉头,不知李仁义那里来的邪火,再说玄天馆只来了三十几人,怎么肃清,难道要对平民大打出手?
这时张小刀高举着双手开始迈动步伐,李仁义深吸了一口气没有选择阻拦。
在包袱中拿出那块腰牌,张小刀在黑衣人的带领下再次回到院落,然后丢给了王雪问道:“不知道这个腰牌好用不,至少你们不能把我的客人带走。”
奶奶与二姑娘,还有唐淼淼很乐意听到张小刀这样的话语。
而在张小刀看来,的确是自己的问题让唐淼淼等人受到了无妄之灾,所以他必须来解决这个问题。
腰牌入手,有些冰凉,王雪看着腰牌的神色也渐渐冰冷,冰凉的不单单是握着腰牌的手,还有心。
看着王雪的脸色发生变化,本来极为不屑的李仁义也不得不看向腰牌,然后呆若木鸡一般的站在院落中。
腰牌上只有一个字‘内’。
但那门字框里的一撇一捺却格外霸气,拉的极长似要破了那门框。
腰牌上也有些葬,显然张小刀在得到这腰牌后也没有清洗,而实际上大内也真的很脏。
但无论大内脏不脏,大内代表了那座皇宫,代表了那座皇宫中极有权势的人。
所以,玄天馆的坐馆王雪现在连抓人的心思都已经不复存在。
而先前较为嚣张的李仁义则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样貌普通的男子竟然拿出了大内腰牌。
今天是一个亮腰牌的日子,先是刘亦晨拿出玄天馆腰牌,后是吴大雄拿出了边军儿腰牌,但显然这两块腰牌都没取得他们想要的效果,刘亦晨甚至遭受了侮辱。
但这块大内腰牌却显然起到了效果,因为它的分量够重,重不仅仅体现在材料极重,还体现在它背后的含义。
王雪在沉着了很久后,抬起头道:“虽然这块腰牌的分量足够,但毕竟这件事情极大,我需要请示我的上级,诸位请耐心等待。”
第98章我来自浮屠寺
内这个字可以代表很多含义,比如内急,比如内在有某种特殊的需要。
但腰牌之上有一个‘内’字只代表大内,大内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大内也是一个很没意思的地方。
住在大内的人可以权力倾轧,可以互相指责,可以问候父母,但有这块腰牌的大内人士都有着一份与众不同的骄傲,因为他们是守护在皇帝陛下身边的那些人。
盛唐的皇帝陛下,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利的那个人,而作为守护在皇帝陛下身边的大内人,自然是最会的事情就是守护,除了守护皇帝,他们在必要时也会守护自己人。
这种守护,也可以被称之为护短,边军是一个很护短的地方,大内也是如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王雪在看到大内腰牌之后脸色发生了变化,所以,李仁义的神色有些呆滞,怎么也想不通这件事情怎么会牵扯到大内?
在王雪与李仁义心中惊涛拍岸之际。
早已经将张家肉铺团团围起来的三千铁骑如果愿意将这里围的密不透风,为了不影响大人们的审讯逮捕工作,很自然,县城中的百姓们遭到了三千铁骑的驱赶,甚至有些粗暴的动作出现。
可是,灵隐县毕竟还是一个以猎户为主的县城,所以以打猎为生的人,多数认为学问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只有手中的武器才能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滋润的活下来。
基于这种原因,灵隐县的百姓从来不怕战斗,更不知道畏惧两个字怎么写。
先前,因为张小刀遇到了**烦,灵隐县的百姓们已经大胆的呐喊助威,甚至有坏小孩丢下了香蕉皮还装作一脸无辜。
而当孩子们被无意间推到,吃了一嘴的尘灰,而当县城里的泼妇们被凶狠的铁骑扼令禁止说话,而当老爷们们被像赶牲口一般赶远张家肉铺,争斗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周中息来到了灵隐县已经很多年,对于灵隐县人的习性早已习以为常,在张小刀被困住后他企图用百姓们的意愿来干扰玄天馆的来人,而这样的事情自然要保持在一个度之内。
他知道孙箭能掌控这种度,至少不会让百姓与盛唐官兵发生冲突。
然而,他实在太高看了孙箭,也太小看了灵隐县百姓的无知程度。
冲突首先发生在了外围,在灵隐县清晨沸沸扬扬的传出张小刀出事后,外围的百姓开始向张家肉铺前进,前进的目的没有过于深邃,只是希望能帮小刀便帮一把。
这时三千铁骑冲进了灵隐县,带着一股挫骨扬灰的劲头,扬起了许多灵隐县的尘灰。
尘灰溅起后让很多人吃了一嘴灰,然而看着那漆黑的盔甲,看着那高大的骏马,灵隐县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作。
可当一名怀孕的妇女瘫坐在地面上后,铁骑上的士兵只是轻蔑的看了一眼,并道了句:“你们现在应该呆在家中,而不是走出来。”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在说,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是你自找的。
于是,灵隐县的老爷们与老娘们在也忍不住了。
老娘们开始咒骂,老爷们随手拿起了与骏马之上士兵比较之下堪称可怜的武器。
灵隐县的老娘们或许是这个天下最刁的老娘们。
第一句话是这样的“**是不是脖子上挂的是屁股,眼睛是屁眼,信不信老娘把你两条腿插进屁眼里当烧鸡卖了?”
然后是无数句问候士兵祖宗十八代的犀利国骂。
带着骄傲,带着藐视的士兵这辈子从来没被人如此骂过,更重要的是他没有任何还嘴的机会。
愤怒的士兵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长剑冰冷的光芒照亮了他。
随后他的兄弟们也抽出了长剑,并非他们也不冷静,而是常年混迹在驻军的都知道,这样会把老百姓吓的说不出话来。
然而,预想中的安静并没有出现,灵隐县的百姓不是九阳城的百姓,尤其经历过那满地都是血的夜,他们不会惧怕长剑这种寻常的兵器。
所以亮出兵器,只会让灵隐县的人更加愤怒,然后骂的更加凶狠,颇有掘墓挖坟的势头。
士兵终于无法忍受,架起骏马冲向百姓,但实际上他也很冷静,他知道不能向百姓出手,只是想借骏马之势让百姓们闭嘴。
然而,他没有想到,在他架起马冲向灵隐县百姓时,灵隐县的百姓第一时间不是避让,这等于向他们宣战,所以他们想的是将这士兵拉下马,狠狠的揍一顿。
于是,冲突发生了,继而蔓延开来,然后扩散到了灵隐县县城。
孙箭无法阻止这种意外发生,周中息也不能,只是善后,但他们只有两人,灵隐县越来越乱。
当王雪说出要请示上级时,灵隐县的吵杂声刚刚响起,继而声音越来越大,场面越来越无法控制。
张小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想到了发生了什么,在感动的同时,他又想着灵隐县百姓真傻,怎么能与官兵发生冲突,然后便是愤怒,要是官兵伤了灵隐县的百姓,他觉得自己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于是,他喊道:“在请示上级之前,我不希望看到有百姓因为我而受到任何一丝轻伤。”
这句话说的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有些骄傲,有些霸道。
然而,说出这句话的人是没多久之前即将沦为人犯的张小刀。
但在张小刀亮出大内腰牌之后,他便有足够的分量说出句话,他也想试图用这样居高临下的口吻,来让王雪与李仁义明白这事情对于拥有大内腰牌的他很严重。
王雪簇起眉头看向了李仁义,听着院落外越来越大的吵杂声,伴随着有人惨呼与闷哼的声音道:“他们是百姓。”
虽然王雪也是一个很想往上爬的官员,但显然她很聪明,明白有些事情可以,有些事情真的不可以。
比如现在真的不可以抓拥有大内腰牌的张小刀,比如军队朕的不可以与百姓发生冲突,无论前因后果这都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儿,而且是必将遭到惩罚的事情。
李仁义的脸色越发难看,盛唐驻军不同于边军常年呆在边关,而是每年都要换防,给予将领同等机会,也会禁止一些将领在一个地方呆的过久出现徇私舞弊的事情,李仁义的部队之前在翼州临江城,那里是临近中州,很和平,很祥和。
很和平和祥和是一件好事儿,但也容易滋长一些士兵的气焰。
李仁义从不在乎这些小事,他只在乎自己什么时候能在爬上去一步,以至于他的部队似乎忘记了很多纪律。
只是,他不久前才趾高气扬的进来,被一块腰牌弄的哑口无言,此时在被张小刀以居高临下的口吻呵斥,自然会生出很不爽的情绪。
所以,他很自然的看向了张小刀,喝道:“不要以为你拥有大内腰牌,便觉得自己瞬间成为了大人物,我的部下不会惹是生非,这县城里的刁民怕是不少,需要镇压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镇压刁民?”唐淼淼看着李仁义,然后问道:“你叫什么?”
‘你叫什么’这四个字显得很是平淡,就像在街边见到了熟人一般的平淡问候,既然是这样的问候,自然也极其自然,自然到给人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可是这种自然对于李仁义来说是一种藐视,而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用这种口吻说话,自然也会显得老气横秋,显得不知天高地厚。
李仁义看了一眼小姑娘,不屑的撇了一下嘴角,然后向院落外走出,竟是理都没理,显然他觉得不必理会。
张小刀下意识的来到了唐淼淼的身前,挡住了李仁义轻蔑的神色,
王雪她轻声道:“即便你有大内的腰牌,但我们也有证据证明一些事情,所以你们最好呆在这个院中不要动,我不会为难你,希望你也不要为难我。”
张小刀簇了一下眉头,法义小和尚这时却走到了王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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