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如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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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心如宅-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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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得自己被沈予撩拨得浑身酸软,脚步趔趄有些站立不稳。身子刚一软下来,便立刻感到有个硬物抵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隔着薄薄的衣衫热度不减、极为灼烫。 

  出岫“唰”得羞红了脸,拼力使劲将沈予推开,想说什么但又觉得难以启齿:“你……” 

  沈予此时也是一阵心猿意马,几乎就要把控不住自己的欲望。他很想不管不顾就地要了出岫,也自问若是在八年前、十年前,他兴许就这么做了。 

  可如今他早已不是文昌侯府的沈小侯爷,而是即将卸任的从三品威远将军,经过这些年的浮浮沉沉,他更懂得如何把持自己,循序渐进。 

  沈予深深喘息着,隐忍得额上已经青筋突起,可那高耸的欲望仍旧不得纾解,他二话不说立刻转身,发疯似地往楼下跑去。 

  出岫见状吓了一跳,也不敢大声喊叫,有些不明白他这是何意,又怕跟得近了被他再次轻薄,遂只得放轻脚步下楼,远远跟在他身后。 

  沈予走得极快,风也似得几乎是要飞奔起来。出岫见他走出摘星楼的园子,沿着林荫直往外走,终于在白玉拱桥下头停住了脚步。 

  出岫隐在暗处远远望着,正有些不解之时,但听“扑通”一声响起,沈予已跳入那一汪浅碧色的湖泊之中,立刻溅起了数朵水花,在夜空中划出明暗不一的光泽。 

 有两名值守侍卫立刻发现沈予落水,不禁大叫起来:“有人落水啦!” 

  岂料此时,沈予倏然从浅湖靠岸的位置站起来,胸膛以上露出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那侍卫大声回道:“不必惊慌,夏天太燥,我在水里凉快一会儿。” 

  两名侍卫见沈予无恙,这才安下心来,劝了两句让他快些出来,便又去值守了。 

  至此,出岫才敢从林荫里走出来,匆匆赶到湖泊旁边,躬身看向水中的沈予:“你不要命了!” 

  沈予仍旧站在水中,露出狡黠的笑意:“你在担心我?” 

  出岫抿唇不再说话,沈予拨开水面上的荷叶朝岸上走去,由于水中泥泞极深,他也走得极慢,却是边走边笑:“你若心里没我,为何要带着那把匕首?此刻又为何要追出来?” 

  听闻此言,出岫下定决心不再理他,作势就要站起身子。就在此时,沈予也已走到了岸旁,忽然一把拽住她的衣袖,笑道:“你若敢走,我就将你也扯下来。” 

  “无赖!”出岫恼得斥他一句,气得脸色发白,胸前也是起伏不定。她今日本就来了葵水,先是被子涵纠缠,又是被沈予轻薄,方才还跟着一路小跑,此刻也感到小腹不大舒服,有些隐隐的坠痛。 

  沈予见她脸色异常,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转而握住她一只冰冷的柔荑,在水中叹道:“难怪方才我问你为何手凉,你都不肯答我,原来如此……”




 第205章:为谁风雨立中宵(七) 

  出岫见沈予面上又浮起一丝风流坏笑,作势抬步要踹他一脚。 

  沈予一个闪身躲过,单手撑在岸边,借力从湖中跳上来,再笑:“别动,你真不知道我方才为何要跳湖吗?” 

  他这样一挑明,又配上那颇有深意的笑容,出岫也明白过来,连忙后退两步,磕磕巴巴地道:“我……我要回去了。” 

  沈予此时已是浑身湿透,但好在欲火是平息了下去。他一身湿哒哒的湖蓝衣衫紧紧贴着精壮的身躯,依稀可辨那极为结实的身材。衣袍下摆还沾着几片荷叶,额上、脸上也满是水痕,此刻正顺着他的发际、下颌往下淌,显得他整个人充满了惑人的男子气息。 

  便在此时,出岫脑海之中忽然蹦出一件往事,那是许多年前,她还是晗初时,曾在醉花楼里听姐妹们无意之中提起过沈予。当时那个段子曾令她对沈予嫌恶了许久,这么多年她也不曾想起过。 

 但不知为何,此刻她竟然清晰地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不!应该是说,那件她几乎要忘却的往事突然自己蹦了出来—— 

  依稀中,一个颇为妩媚的姐妹边嗑瓜子,边笑道:“你们可知文昌侯府的沈小侯爷?昨夜他点了我的牌子,那可真真是‘天赋异禀’啊!” 

  “天赋异禀?你指哪方面?”另一个姐妹好奇地问。 

  妩媚女子“噗”地一声将瓜子皮吐出来,低声笑道:“他能夜御数女,算不算‘天赋异禀’。” 

  “数女?几个?”这下众人都来了兴趣。 

  妩媚女子将手中的瓜子放在桌案上,缓缓伸出三根指头,再道:“就昨个儿晚上,他同时点了我和凝翠、爱莲三个人的牌子。我们……” 

  说到此处,那妩媚女子也说不下去了,一旁的姐妹们都咯咯笑了起来,争相问她:“快说说到底滋味如何?” 

  妩媚女子“哎呀”一声,羞红了脸颊,再道:“都说了他是‘天赋异禀’了!你们还问?反正这样的客人,估摸我这辈子也碰不上第二个了。” 

  众姐妹见她娇羞之余还一脸回味的神情,纷纷露出了然的笑意。 

  出岫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想起这个段子,这简直太过久远,她几乎要以为是上辈子的事,又或者只是一个极为不真实的梦境。出岫不是没经历过男欢女爱,也知道“夜御三女”是什么意思,可正因为知道,才会对沈予如今的禁欲感到十分诧异。 

  至少她能笃定,沈予身边是没其她女人了,就连正妻云想容也只是个摆设而已。如此一想,出岫更不敢再与沈予单独相处下去,惊得连连后退三步,转身就要往外跑。 

  沈予见她又在逃避,哪里肯放手,尤其是经过昨夜之后,他也笃定了她的几分心意,遂连忙伸手拽住她,但又怕自己的湿衣裳会沾到出岫身上,只得保持着一段距离,亟亟问道:“你又想跑?” 

  “我……”出岫的慌乱无措之感越发强烈,左顾右盼着寻找借口:“我身子不适……想回去歇着了。” 

  这借口实在足够蹩脚,沈予也不戳破,只顺着她的话道:“那正好,今晚我也打算回云府一趟,咱们可以一路,也免得再让诚王府的马车送我。” 

 “一路?”出岫很是意外,睁大清眸问道:“你回云府做什么?” 

  沈予轻咳一声,搬出子涵做借口:“如今子涵住在我那座私邸里,我哪里还敢回去?她非要缠着我不放怎么办?” 

  沈予这借口说得极好,出岫也寻不到什么纰漏,秀眉微蹙再道:“那你可以住在诚王府里,恰好能为淡心治伤。” 

  沈予摇头长叹:“如今有焦大夫在,也用不上我了;况且你也说了,淡心见了我颇不自在;再者,如今圣上还住在诚王府里,那我怎敢住下去?我是提心吊胆生怕他再发落我。” 

  这倒是真的,天授帝喜怒无常,万一这几日龙心不悦,只怕还要再找沈予治他的罪……这般一想,出岫也不好再拒绝沈予去云府的事,只得道:“可是……可是……” 

  “可是”了半晌,竟也没有下文。 

  于是,沈予故作郑重地反问:“怎么?我前些日子刚回城时,连太夫人都允我住下,你还要反对?”他竟是拿云想容做了挡箭牌:“太夫人说了,我是云氏的姑爷,也是云府的主子,随时可以留宿。” 

出岫大为赧然,还是不情愿他住在云府,想了想又找到一个借口:“可是你衣衫都湿透了,府中没有你的衣物。” 

  “无妨。”沈予立刻回道:“我与三爷身材相似,命下人去长风轩找件他的衣裳便行了。再不济,竹影的也能穿。” 

  出岫被他揶得无话可说,索性直白地道:“你不能去!我不让你去!你去睡客栈好了。” 

  沈予见她被逗急了,才忍不住朗声大笑:“你急什么?云府这么大,外院内院泾渭分明,我宿在从前的厢房里,又碍不着你的事!”话到此处,他想了想又道:“我从昨夜忙到今早,倒头睡了一整天,直到子涵在外头哭闹才醒,这一天都没顾上用饭……” 

  出岫见他东扯西扯,大为无奈,狠狠甩手将衣袖从他手里扯出来,气急败坏地道:“我不管,你要回云府你自己想法子,我可要走了。” 

  沈予敏感地注意到出岫用了“回云府”而并非“去云府”,心中也暗自窃喜。见她已松口让自己过去,也不敢逼得太紧,叹道:“好罢!我也要先去向诚王殿下告辞才行。” 

 出岫听闻此言,也坐实了心中猜测,聂沛潇果然没有出府办事,而就是在府中养肩伤。她原本想开口问问聂沛潇的伤势,想了想又不大合适,便再次重申:“我要走了。” 

  语毕,一阵夜风恰好吹来,沈予担心出岫来了葵水受凉,也摆手催促她道:“你快回去罢,我跟诚王打声招呼就‘回’云府。”他重重咬出那个“回”字,刻意在提醒出岫。 

  出岫已是咬牙切齿,脾气正要发作,恰时却听得一声:“夫人。”正是竹影手里挂着一件女子披风,从白玉拱桥上疾步走来。他见沈予衣衫湿透,衣袍下摆还沾着荷叶,不禁蹙了蹙眉:“您这是……跳进湖里洗澡了?” 

  沈予不答,只嘱咐他:“快带你家夫人回去,可别让她受凉了。还有跟云逢说一声,今晚给我留个门儿。” 

  竹影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啊?” 

  出岫不想再让竹影听下去,便伸手接过披风,披在身上催促他道:“快走罢,别理他。”说着还不忘狠狠瞪了沈予一眼。 

 说是瞪,可那眼波盈盈秋水无痕,看在沈予眼中便如同打情骂俏似的。他一径笑而不语,只望着出岫和竹影走上汉白玉拱桥,朝诚王府门外而去。 

  夜风吹送着阵阵荷香,不远处出岫的粉色披风在风中轻轻摇曳,恰似一朵濯清涟而不妖的荷花,刹那间充盈了沈予满心满眼,这天地之间再无旁人。 

  他颇为愉悦地笑了笑,又在湖边站了一小会儿,直至身上的衣衫被夜风吹得半干,才举步往外走,也是刻意与出岫保持距离。 


  ***** 

  再看天授帝聂沛涵,此刻正往摘星楼方向而来。他人还没走上汉白玉拱桥,便远远看到出岫披着一件粉红色的披风,步履匆匆往外走,一个眼熟的侍卫跟在她身后。 

  看来她是去摘星楼探望烫伤的婢女了,天授帝顿了顿步子没有上桥,刻意避过出岫。一直见她主仆二人下了桥,朝外院行去,天授帝才重新抬步走上汉白玉拱桥。 

  岑江在帝王身后跟着,有些猜到天授帝为何会特意避开出岫,于是心中想发笑,却又只得隐忍不发。原本他想着这一路上不该再遇到其他人了,岂料刚从桥东走到桥西,又远远望见了沈予。幸好后者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知是遇上了什么开心事,只兀自立在湖畔浅笑不止,并未发现帝王前来。 

  “沈予好反常。”岑江自言自语了一句。 

  恰在此时,他听到天授帝一声长叹:“九弟危险了。” 

 岑江意识到天授帝话中的深意,不禁在他身后笑道:“也不尽然,沈予是云氏的姑爷,这层身份很是尴尬。” 

  “尴尬?他若和出岫夫人远走高飞,还在乎什么身份?”天授帝摇头,又适时想起臣暄和鸾夙出海避世,心中再次掠过伤痛之感:“沈予肯为了一个女人违抗军令,也算是个痴心人。” 

  天授帝又想起出岫曾经帮助沈予逃离房州,甚至不惜拿云氏来冒这个风险。他们彼此经历过相互扶持的患难之情,九弟焉能比得过? 

  “既然您知道沈予是为了出岫夫人才擅自离京,而并非有心为之,那您为何还如此忌惮他?”岑江不解,也想不通,终是忍不住出口问道。 

  “他?”天授帝停下脚步,看到沈予已走上白玉拱桥,才沉吟着回道:“他如今敢为了出岫夫人而擅自离京,若是有朝一日云氏造反,他岂不是也要出手相帮?” 

  “这……”岑江只得回道:“出岫夫人看着不像是有野心的人,谢太夫人也不像。” 

  “你没听见昨夜她向嗣子请旨求婚?”天授帝冷冷再叹:“女人倒是不会,云辞也不会,但谁又知道这个过继的世子将来如何?万一是个有野心的,云氏焉能忍得住?”


 第206章 

  原来帝王是担心新的离信侯继承人……岑江小心翼翼再问:“那您不打算赐婚了?” 

  “赐!人选朕都想好了。”天授帝显然不欲多言,举步朝摘星楼走去,待走到园子前,岑江便识趣地停下脚步,目送帝王入内。 

  天授帝双手背负,步伐沉稳,倒也不像是急迫的样子。岑江看着他的背影直叹气,这些年他旁观天授帝与鸾夙的爱恨情仇,亦是不胜唏嘘,他打心底里希望这位年轻铁血的帝王能尽快从情殇里走出来。 

  难道非要赴汤蹈火,才是真真正正的喜欢?岑江私以为,帝位清冷孤高,其实并不需要轰轰烈烈,而该是一份平平淡淡。他在心中暗自祈祷,祈祷摘星楼里那位淡心姑娘,切莫成为第二个鸾夙亦或子涵…… 

 ***** 
  摘星楼下。 

  值守的侍卫见天授帝前来,立刻跪地行礼:“见过圣上。” 

  天授帝颔首“嗯”了一声,问道:“昨夜烫伤的女子住在几楼?” 

  “回圣上,在二楼。” 

  当初修建摘星楼时,主要目的是为了观景,整整十层都是四面环绕的露天廊台,旋梯往上的每一层,仅仅只有三间屋子,一间是室内观景点,另有两间可供休息使用。每层的格局都是如此。 

  因此,天授帝也没再询问淡心住在哪一间,便兀自入内上了二楼。他脚步虽轻,但经不住木质旋梯的中空声音,依然发出了轻微的“咚咚”声,不疾不徐,煞有节奏,可辨步伐矫健有力。 

  天授帝先去了二楼东头的那间卧房,推门而入,但见其内摆设纤尘不染,但空无一人;他徐徐关上屋门,再朝二楼西头走去,刚走过通廊,便瞧见这间卧房门外守着一个婢女。 

  婢女见到来人,被渐行渐近的那张魅惑容颜所慑,还以为是打哪儿来的仙人神祗。天授帝见她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也未出言怪罪,径直站到门外,问道:“屋子里还有谁?” 

  婢女有些难以置信眼前这人的身份,待低头瞧见他衣袍上盘旋着的绣金蟠龙,才想起天授帝昨日驾临了诚王府,吓得立刻跪地行礼:“奴婢……见过圣上。” 

 婢女正打算回答,岂料屏风外的帝王已抢了先,凝声回道:“是朕。” 

  “朕?”淡心口中嘟囔一句,立刻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吓得睡意全无。她慌忙用手撑在榻上想要起身,哪知起得太猛太急,一头撞在床头上,“咚”的一声动静很大。 

  婢女见状,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天授帝要让自己进来。照这情形来看,淡心的确是要从榻上掉下来了,于是她连忙伸手扶住淡心:“姑娘当心,别碰着伤口。” 

  屏风外再度响起天授帝的声音:“你身上有伤,不必下床行礼,趴着罢。” 

  “趴”字一出,再想到自己的姿势极为不雅,淡心双颊“蹭”地一下变得通红,也不知是害怕还是羞赧。她一只手撑在榻上,另一只手抚摸被撞过的额头,边揉边问:“您真的是圣上?” 

  天授帝挑眉:“怎么?要朕走到屏风里头让你亲眼鉴定?” 

  “不,不必!”淡心吓得说话都成了结巴,背上的伤口又疼又痒,忙道:“这屋里晦气,您快出去罢。” 

  “你在赶朕走?”天授帝幽冷的声音仿佛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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