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发迹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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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发迹史-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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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大铖一惊,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道他马士英为何亲临敝府,原来是有事相求,好个老奸巨猾的马总督!但他面上神色不动,他问:“不知是何事?”
  马士英说:“阮大人不必惊慌!此事对于别人来说,也许较难,而对于你阮大人来说,可能是举手之劳。”
  阮大铖问:“马大人说的可是对付东林党?”
  马士英说:“正是。东林党人多势众,据称有七百余人,分散在江、浙一带。他们自诩为有节操之人。”东林党此时已变成复社,但他们仍习惯于称东林党。
  阮大铖说:“据说他们的纲领是:‘毋从匪彝,毋非圣书,毋违老成人,毋矜己长,毋形彼短,毋巧言乱政,毋干进辱身。’他们且以此为荣。”
  马士英说:“正是如此!这些自命不凡的高雅之徒,将来必为我等祸患。所以,我请阮大人出面,想你有制服他们之良策,必能抑制他们,不让他们出来捣乱。”
  阮大铖笑道:“马大人此言差矣!其实,对付这些自命的高雅之徒,从来就没有什么良策!最佳的策略就是不理不睬,任其自然。”
  马士英问:“你是说,随他们怎么鼓噪,只是不理么?”
  阮大铖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历朝历代都是如此。任你怒骂冲天,我行我素得了。我从来就没有看到哪个当权者被人骂下了台的。”
  马士英恍然大悟,大叫:“高论高论!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二、马士英借史可法之力拥立福王为新君
  马士英与阮大铖密谋之后,便伙同阮大铖一起来寻史可法。
  史可法此时正忧心忡忡地蜗居在家。在他看来,国家新灭,京城沦陷,各种政治势力纷纷抬头,国家不日就要陷入混乱的战争之中。再加上早就对大明虎视眈眈的清朝,随时都可能入主中原。因此,史可法痛心疾首,他终日思索,想寻到救国之良策,然而没有结果。
  史可法在客厅接见了马士英与阮大铖。史可法历来就有点看不惯马士英与阮大铖二人,尤其是阮大铖,但是今日情况不同,他们二人来是与自己商量救国救民之计的,史可法看到他们,不仅不鄙视他们,甚至对自己以前的行为自责起来。
  马士英问:“国家已灭,时局纷乱,不知史大人有何打算?”
  史可法说:“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现君不存,但大明的江山还在,我得守住大明疆土,直到自己命归黄泉。”
  阮大铖赞叹道:“史大人果然非同凡响!其勇可嘉,其志可彰,令人仰慕。”
  马士英试探地问:“史大人除了有一腔保家卫国的热血之外,是否另有良策?”
  史可法说:“本人尚无良策!”
  马士英说:“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史大人纵有热血,也是师出无名。到时候史大人保谁之江山?若没有君王,便没有凝聚力,没有凝聚力,其势不能长久矣!”
  史可法赞叹道:“马大人所言极是。只是,太子现在何处,我们尚未得知,又如何拥立新君?”
  马士英说:“大明是朱家之天下,只要是朱家子孙,我们臣子便可拥他为王!”
  史可法说:“大人的意思可是拥立福王?”
  阮大铖说:“正是。”
  史可法陷入了沉思。他与福王交往甚厚,知福王虽然宽厚,但非为君主之人。于是他说:“福王仁慈,恐难胜任。”
  马士英说:“我们拥立福王为新君,非为新君之威,只借新君之德,树起一杆旗帜,对内可剿李贼,对外可拒外夷入侵。到时候,只要我等竭力辅佐他,不愁李贼不灭,国家不宁。”
  史可法被马士英说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立刻赞同道:“马大人的计策可行。”
  马士英见火候已到,便示意阮大铖。阮大铖立即对史可法说:“到时候我们举荐史大人为首辅,一者可让能者尽其能,再者可令百姓对新君生敬仰之心。”史可法连忙推辞,马士英立刻表态,说阮大人所言极是。史可法本不是扭捏作态之人,见二人如此真诚,再也不好推辞。他哪里知道,这其中埋着他二人的勾当。
  于是,在一六四四年六月十九日,即阴历五月十五日,在马士英,阮大铖与史可法等人的操纵之下,平庸无能的明福王朱由崧在南京称帝,年号弘光。后来被称为弘光政权。
  五月十五日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自从当年朱元璋在南京建都以来,南京便成了明朝政府除北京之外的又一个政治文化中心。然而,今日虽是福王登基的大喜日子,但南京城内却并不见喜气洋洋的祥和之气。
  当登基的钟声敲响以后,整个南京城里就飘荡着悠悠扬扬的钟声。
  福王颤颤巍巍地登上了御座,他并非老态龙钟,而是心情激动所致。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当上皇帝。如果不是崇祯皇帝被逼死,他就无法作这个皇帝。说实话,他的心里也并不认为作皇帝就是件好事。
  然后就举行了懒懒散散的登基仪式。
  福王登基以后,就封马士英为大学士,封史可法为兵部尚书。然后又宣读了一份马士英早就为他准备好的圣旨。圣旨的内容大概如下:
  “朕凉德弗胜,遗弓抱痛,敢辞薪胆之瘁,誓图俘馘之功,尚赖亲贤戮力劻勷,助予适度忾。”
  透过旨意,便知其宗旨是:今日宗社大计,莫过于讨贼复仇。
  史可法既为弘光皇帝的首辅,自然是竭力为之。他深知福王资浅德薄,难以号令天下,又加上政府之中缺乏能人,因此,他劝福王召集天下名士,收买人心。
  马士英没有想到史可法还真干上了。尤其是他那召集名流的动议,令他感到惶恐不已。在他看来,所谓天下名流,便是东林党那些自以为有节操的自命不凡之徒。如果真让他们入主政府,自己岂不会遭受排挤么?想到此处,他又去找阮大铖商量。
  阮大铖正在为自己没成为新宠而气恼,见马士英要排斥史可法,自然快意不过。一则可以泄其愤怒;二则可趁机升迁。阮大铖对马士英说:“马大人只要对皇帝说现在局势混乱,要保江山社稷,必须以有用之人去镇守边陲。”
  马士英一想,此计甚妙,于是立刻跑到皇宫觐见皇上。
  马士英对皇上说:“陛下新近登基,人心不稳,政权不固,边疆纷乱,不知皇上有何良策?”
  福王一听,吓得身子也软了,立刻对马士英说:“朕历来不过问国事,如今让朕操持,实在是勉为其难!朕也知道人心不稳,政权不固,可我哪里有什么良策?马爱卿若有,只管道来。”
  马士英听后,心里暗喜。看来自己拥立福王为新君这着棋实在走得好,只要自己步步为营地挟持福王,何愁天下之人不听命于我。马士英对福王说:“臣自陛下登基以来,日夜思念。觉得国无兵不保,兵不力无宁。要想使陛下江山固若金汤,代代相传,须用精明强干懂得行军打仗之将领镇守外沿。”
  福王一听,认为有理,同时也为马士英的忠心报国的精神所感动。于是,他对马士英说:“马爱卿精忠报国,替朕分忧,实为大臣们的楷模。只是朕有所不知,我朝上下,有谁能担当此重任?”
  马士英说:“我朝兵部尚书史大人久于行营,精通兵法,战功赫赫,史册可彰。若得此人镇守外沿,陛下何愁江山不保?”
  福王一听大喜。“若非马爱卿提及,朕几乎要忘记史爱卿乃可用之人!不过,史爱卿得以重用,全在于马爱卿荐贤之功。由此可见马爱卿实是统帅群臣,辅佐察人的良才。从今天起,马爱卿便作朕的首辅吧!”
  马士英没有想到事情会办得如此顺利。他一面暗自高兴,因为这样一来,便可将史可法排斥于外,自己大权在握了;一面又暗骂福王,好个昏君,连个轻重缓急也不分。联想到这好处的得来全靠阮大铖的好主意,俗话说,饮水思源,自己可不能忘记阮大铖的功德了。于是,他赶忙跪下叩头,高声道:“谢主隆恩。”然后继续说:“臣既得陛下隆恩,必思报之。今臣升迁为首辅,臣之职便已空缺,若臣一并为之,恐力所不能及,耽误国事,请陛下另择良才接之。”
  福王赞叹道:“马爱卿居功不傲,举贤又不遗余力,实在令朕感动。只是朕不知何人能担此重任?”
  马士英说:“臣思阮大铖德才兼备,可担当此重任!”
  福王说:“就依了马爱卿的意思吧。”
  于是,史可法便离开南京,出镇扬州。而马士英升为首辅,大权在握。
  三、弘光皇帝晋封吴三桂为蓟国公
  马士英作了弘光皇帝的首辅以后,借弘光皇帝之名在军事上作了一系列部署,提出“江北与贼接壤,遂为中枢,议设四镇,分辖其他”。命史可法以督师地位坐镇扬州。命高杰驻守泗州,管辖徐州等十四州县,经理河北、河南、开封、归德一带。刘泽清驻守淮安,管辖淮海等十一州县,经理山东一带。刘良佐驻守淮海,管辖凤阳等九县,经理河南陈、杞一带。黄得功驻守庐州,管辖徐、和等十一州县,经理光固一带。
  马士英设此四镇作为军事据点的目的是,作为南京的保护屏障。如果李自成在河北,则各镇合力协防淮徐;若李自成在河南,则各镇协守泗凤两县;若李自成在河北、河南并犯,则各镇严兵固守。
  一句话,马士英作首辅的弘光政权认为威胁自身存在的力量来自农民军。因此,将军事战略重点放到了扑灭农民军的中兴大业之中。
  弘光皇帝从登基以后,大兴土木,修建兴宁宫,建慈禧殿。终日沉湎酒色,以演杂剧,饮火酒,淫幼女为乐。对于国事一概不问,任凭马士英而为。
  一六四四年七月初,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击败李自成的消息传到了南京,马士英立刻慌了手脚。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清兵的力量。现在清兵入关,自然破坏他心中的战略部署。
  于是,马士英与阮大铖商量对策。
  马士英说:“现在北京的情况,不知阮大人知道否?”
  阮大铖说:“知道!”
  马士英问:“阮大人认为目前该如何作为?”
  阮大铖默想了一会,然后认真地说:“首要之举要让皇帝晋封吴三桂。”
  马士英感到吃惊:“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在国人眼里看来是引狼入室,而大明天子为何反而要晋封他呢?这岂不是置民意于不顾么?”
  阮大铖说:“吴三桂引清兵入关是引狼入室这不假,但他却击败了李贼,从根本上扫除了大明的后患。至于是否合乎民意。这个可暂且不管!即使我们竭力地投民所好,那李贼会自动缴械么?”
  马士英由衷地赞道:“阮大人说得有理!”
  阮大铖说:“第二步便是乞求清兵不要南下攻打我们,承认我们政府的合法权利。”
  马士英不解地问:“清朝对我们大明虎视眈眈数十年,现在进了关,其野心岂能自灭。听说多尔衮在北京扬言‘且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这话是什么意思?还不是想入主中原!现在阮大人却叫我们去乞求清兵,岂不是与虎谋皮么?”
  阮大铖说:“非也。我们有句话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们好端端地求和,那清兵虽然野蛮,却也不好意思作难我们。再说,我大明这么大,就让他们吃,他们也未必吃得下。”
  马士英听了,觉得有理,便去找皇帝。皇帝正在饮酒作乐,不肯见他,说有什么事要他看着办就得了。但马士英觉得事关重大,自己不敢擅自作主,非得见皇帝不可。弘光帝无法,只得别了群臣,懒懒散散地出来了。
  弘光帝说:“马爱卿见驾有何要事?快快道来。”
  马士英说:“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击败了贼寇李自成。”马士英说后便观察他的态度。
  弘光帝说:“这倒是值得庆贺的事!”
  马士英见弘光帝并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威胁,只得点拨他,“现在清兵入关,对我大明构成威胁,不知皇上有何旨意?”
  弘光帝一听,吓得身体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说:“我能有什么旨意呢?”
  马士英心里觉得好笑,说:“若能拉拢吴三桂,我们与清兵抗衡之时,就不会显得力量单薄了。”
  弘光帝说:“可是,吴三桂是汉奸,我们怎去拉拢?再说我们去拉拢他,他未必会肯!”
  马士英暗叹,皇帝还没有糊涂透顶。马士英说:“吴三桂现在成了没娘的鬼,而皇上您是大明天子,你给他一个封号,他未必就不想接受。”
  弘光帝想了想说:“那你说给他一个什么封号呢?”
  马士英心想:“什么封号都可以,反正他又不可能跑到南京来。”他说:“臣看皇上就晋封吴三桂为蓟国公吧!”
  弘光帝说:“就依马爱卿之意吧!”然后,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对马士英说:“仅仅封他个空号也不好,我看还得给他十万石米,也表表朕的心意。”
  马士英心里骂道:好个大方的皇帝!你一开口就是十万,现在兵荒马乱的,我到哪调拢十万石粮食给他吴三桂?但他嘴里却说:“臣遵旨。”
  弘光帝见事办完,就要起身离去。
  马士英心里一惊,自己差点忘了大事。于是立刻对弘光帝说:“臣还有一件大事要奏请皇上。”
  弘光帝心想,这马老头怎如此啰嗦?什么事你都给办了不就得了,不然要你这个首辅干什么?弘光帝不耐烦地说:“马爱卿有事快奏上来。”他的心里还在记挂着那群风骚迷人的姬妾。
  马士英说:“现在我朝兵力全都部署去对付李贼了,倘若清兵南犯,我朝如何应付?请皇上明示。”
  弘光帝吓得一呆,战战兢兢地说:“若清兵南犯我朝,你道如何是好?”
  马士英心里好笑,我本要问你,你倒反问起我来了。马士英说:“臣以为,对于清兵,只可交,不可战,因为我们的力量要用来对付李贼。”
  弘光帝问:“我们的兵力既可对付李贼,为何却不能对付清兵?”
  马士英说:“李贼毁我大明社稷,逼死崇祯帝,我朝与他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因此,我们的兵力自然要用来对付李贼了。”
  弘光帝问:“可是清兵入关,也未必不想灭我明朝啊?”
  马士英说:“皇上英明。然臣以为:李贼,内贼也;清兵,外贼也。内贼对于外贼而言,对我们危害更大些。所以臣主张结清兵而抗李贼!”
  弘光帝想了想,说:“马爱卿言之有理,就依你言去办吧!”
  马士英说:“可是,皇上,俗话说‘空手不进门’,我们跑到北京去求和,怎好空手去呢?”
  弘光帝问:“那依马爱卿之意,应该如何?”
  马士英说:“臣以为须派一使臣前去,携带黄金一千两,白银十万两。”
  弘光帝摇摇头说:“这样未免使我大明被那清妖小看!你告诉那使臣,若清兵不答应,可发纳白银十万两,还可以割地给他。”
  马士英一听,倒抽一口凉气,但事已至此,却无法更改。于是他向皇上辞别,走出宫来安排事项。
  马士英回到府上之后,为派谁去做这个使节伤痛了脑筋。因为在他看来:携这么多黄金白银前去北京,事情成与不成都无所谓,但如果丢掉了金银便实在可惜。
  思前想后,他觉得派自己的心腹前去还是好些。他把自己的世侄马虎叫来,然后将一切事宜招呼妥切。
  弘光政府的侍郎左懋弟、都督陈洪范、马大人世侄马虎携金带银,率领使节团前去北京了。只是弘光帝让马士英捎给吴三桂十万石粮,马士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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