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强说:“征收利税,以加重税收是增加收入之法,然而,得考虑百姓与商贾的承受能力。所以,不如招来商人,发展旅游,搞活边贸。这样一来,纳税之人急增,税收总收入必在大幅度提高。”
吴三桂由衷赞叹道:“确实是好办法!”
陈三强见得到公子的赞扬,心中非常高兴。然而,吴三桂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是,云贵地域广阔,要收这多种利税,非常之难。于是,吴三桂心中又多了层忧虑。他问:“税种如此繁杂,如何征收?”
陈三强说:“办法是有,只是不好开口。”
吴三桂笑道:“你尽管说便是!”
陈三强说:“云贵之地虽广,然而公子手下有兵七万,若令他们外出收税,何愁不成?”
吴三桂立即反对说:“不成!”
陈三强问:“为何不成?”
吴三桂说:“部队是用来保卫边疆的,若令他们外出收税,岂不荒废武力?”
陈三强说:“可让他们轮流外出征收,做到收税与练兵两不误!”
吴三桂赞叹道:“三强的思路真新!只是人员如此庞杂,怎么管理?”
陈三强说:“我们只要按人头计税收即可。至于他们在外收多少税是他们的事!”
吴三桂说:“这样,不怕他们横征暴敛而引起民众怨恨么?”
陈三强说:“不怕!一是给他们的定额不要太多!反正收税之目的也是养兵,就算他们私藏几个钱也不为过!二是令他们不可用武力,这样,民众即使恨他们,也不会发展暴乱!”
吴三桂听了陈三强的话,心里依然没有底。况且,让队伍这么大大咧咧地去收税,民众会怎么想?朝廷会怎么看?
陈三强以为是自己的办法不行,便说:“若不同意便算了,公子何必费神!”
吴三桂说:“不是此办法不行,而是怕让部队去收税,会引起非议!”
陈三强一听,大笑起来,然后说:“公子何必忧虑?”
吴三桂问:“三强可有妙法?”
陈三强说:“以服役之兵去征敛税收,民众自然会非议!若让他们冒充商人到各个津口之地去建立总店以敛收利税,民众何能知道?”
吴三桂听了,大喜道:“此法真妙!”然后,又对陈三强大加赞扬说:“三强的头脑真灵!”
陈三强羞愧地低下头说:“三强的头脑虽灵,但此法却不是我想出来的。”
吴三桂一惊,急忙问道:“始作俑者是谁?”
陈三强说:“平南王。”
吴三桂不信,疑惑地问:“平南王?”
陈三强说:“正是。”
吴三桂说:“说来听听!”
陈三强说:“平南王早就令其部下私充盐商,占据津口建立总店!”
吴三桂说:“平南王怎么会这样做?”
陈三强说:“其实,只有公子在捧着金饭碗讨饭呢!”
吴三桂问:“此话怎讲?”
陈三强说:“公子贵为平西王,开藩云贵,却无发财之道。”
吴三桂问:“难道靖南王也有此招?”
陈三强说:“靖南王暗地里也与荷兰等国私通贸易呢!”
吴三桂听了,心里感慨良多,突然问:“这就是你不敢开口说的办法么?”
陈三强说:“这不是我的办法!我说的办法比这强百倍!”
三、陈三强劝吴三桂开妓院
吴三桂见陈三强说他的办法比平南王与靖南王的办法强百倍,不禁为之愕然。然后问陈三强是什么办法?
陈三强笑而不答。
吴三桂问他何故不答?
陈三强说:“恐怕被公子骂也!”
陈圆圆忍不住插嘴道:“三强,你左一个怕公子骂,右一个怕公子骂,你何时怕公子骂来着?”
吴三桂笑道:“你说吧,我不骂你。”
陈三强不答反问:“天下之民众最好之事是什么?”
吴三桂脱口而出:“麻将!”
陈圆圆点头赞同说:“确实如此!”
陈三强问:“国民为何喜爱麻将呢?”
吴三桂说:“本王认为国民喜欢麻将是基于三个方面的原因。”
陈圆圆听过吴三桂论过行军打仗,却没听他论过玩麻将。现在见吴三桂如此说,便急忙问:“哪三个方面的原因?”
吴三桂说:“一是麻将看似简单,玩起来却复杂,且无规律可循,与玩人生极为相似。所以,无论是生活的赢家还是输家,都愿玩麻将,前者是从麻将之中找到同感,后者是从麻将之中找到平衡。”
陈三强由衷赞道:“公子此论甚高!”
陈圆圆问:“第二个方面的原因呢?”
吴三桂说:“二是玩麻将有利可图。由于玩麻将之人大多认为自己技高一筹,能战胜别人使自己不劳而获。而一旦输,又都能从中找出些理由安慰自己,比如说是手气问题。所以,凡玩麻将者,无人不认为自己能从中获利。于是乎,民众自然喜之!”
陈三强仍然沉湎在吴三桂精辟的分析之中。
陈圆圆迫不及待地问:“第三个方面的原因呢?”
吴三桂说:“三是玩麻将的规则简单,而且公平。由于生活之中多有不平之事,人是否会有出息,也并非全靠能力与运气。往往与其出身有关。这样一来,世上便有许多怀才不遇之人。然而,由于麻将规则公平,所以,人们能从中寻找到某些慰藉。”
陈三强说:“公子果然非凡人可比!虽不嗜好麻将,却对麻将研究得很透彻!”
陈圆圆说:“你也别夸你公子了,你只说说你的好办法吧!”
陈三强说:“国人好麻将如此,我们若号召国人玩麻将,只从中征收利税,此收入必来!”
吴三桂骂道:“亏你想得出!不过,此法确实甚高!”
陈圆圆却说:“只怕未必!”
陈三强问:“为何?”
陈圆圆说:“赢家自然无话可说,输家岂肯交税?”
吴三桂说:“爱妾之虑甚是。我们只可向赢家收税,但可收重些。”
陈三强说:“赢家未必会肯。”
吴三桂说:“会肯!大凡赢家都有如此想法,认为此钱来之甚易,索性将利税交了,也好落个大度。哪里还会管它重不重呢?”
陈三强见吴三桂认可,便有些彰功地问:“公子认为此法可好?”
吴三桂笑道:“好是好,只是有些歪门!”
陈三强说:“歪门不歪门,有何关系呢?只要能来钱!”
陈圆圆说:“有钱便不管人家倾家荡产了?”
吴三桂挥手制止住陈圆圆,并说:“爱妾不用担心,为赌博而倾家荡产的毕竟不多!”
陈三强见进一步得到吴三桂的认可,心里更来劲了,神秘地说:“比这歪门的还有呢!”
吴三桂一怔,问:“还有?是什么?”
陈三强看了看陈圆圆说:“我不敢说。”
吴三桂看了陈三强的神态,便已知他的心思,便示意陈圆圆走开。
陈圆圆嘟起嘴走了。吴三桂便说:“你说吧!”
陈三强说:“开妓院!”
吴三桂不以为然地说:“现在到处都是妓院,怎见得开妓院能发财?”
陈三强说:“此妓院不是彼妓院也!”
吴三桂问:“什么意思?”
陈三强说:“现在的妓院大多属城中商人所开,这大头之利已由老板得去,我们只是从中得了些利税,自然不知这开妓院的好处。”
吴三桂说:“依你看开妓院有什么好处?”
陈三强说:“我若胡说八道了,公子可别骂我?”
吴三桂笑道:“你又来了!你说吧。”
陈三强说:“一是可以富国强民。”
吴三桂忍不住骂道:“屁话!还没听说过开妓院可以富国强民的!”
陈三强涩着脸说:“公子答应不骂我的。”
吴三桂恍然大悟说:“好!我再不骂你!”
陈三强说:“俗话说,无娼不富。有了娼妓,男人身上的钱就有了用处!男人花钱之后就得想法再赚钱。这样一来,岂不可启动生产,刺激消费么?”
吴三桂问:“怎么会启动生产,刺激消费呢?”
陈三强说:“男人要想嫖女人,就得有钱。所以,男人因此而挖空心思去赚钱自不必说。且说妓女为了吸引男人,就得穿红戴绿,涂脂抹粉,这样一来,岂不可启动服装行业和化妆品行业么?随之而来,服务性行业也会得到发展。男人为了讨好女人,还得为女人买金银首饰等,岂不可刺激生产么?”
吴三桂笑道:“富国已知,怎见得强民呢?”
陈三强说:“男人争夺女人需要竞争,女人争夺男人需要竞争,国人经此锻炼,岂不会强健么?”
吴三桂笑道:“亏你想得出。那第二呢?”
陈三强说:“二是可以培养人们的奉献精神。”
吴三桂很吃惊!“怎么会与奉献精神挂上钩呢?”
陈三强说:“首先说男人的奉献精神。对于男人来说,若没有妓院,他只对自己的妻子负责。负责便是奉献!也就是说,这时的男人只对自己的妻子奉献!若有了妓院,他便要对其他女人也要负责了。这样一来,男人岂不是比以前更需要奉献精神么?”
吴三桂说:“那女人呢?”
陈三强说:“女人在此过程中,更需要奉献精神!”
吴三桂问:“此话怎讲?”
陈三强说:“女人在生理上承受了男人的爱之时,在心理上还要担心自己的爱被别的女人夺去!这便是一种锻炼。再说,一个女人同时与多个男人做爱便是一种奉献!我们是讲礼仪的国度,女人素来都是深居简出的,如今要她们走进性服务行业,这本身就需要女人有奉献精神!”
吴三桂连忙制止住陈三强说:“好啦!你还有什么好处要说?”
陈三强说:“还有!三是可以维护社会治安。”
吴三桂更加吃惊了!“怎么会维护社会治安?”
陈三强说:“古人云,食色,性也!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情。但是,如果没有妓院,男人的爱便可能找不到角落,女人的爱便可能无处寄存。男人没有女人的爱抚,便会变得粗暴无礼,便会随便对人行使暴力!女人没有男人的爱抚,生活便会没着落!这些都是影响社会安定的因素!”
吴三桂说:“这就是开妓院的三大好处?”
陈三强说:“而如果是我们自己开妓院,还有一大好处!”
吴三桂问:“什么好处?”
陈三强说:“利于货币的回收利用!”
吴三桂听了,不禁愕然!心想:听他之言,唯有广开妓院才是最好的出路了!
四、吴三桂笑论为官之三关
陈三强走后,陈圆圆就出来了。
其实,陈圆圆一直在偷听着陈三强与吴三桂的对话。本来,她不想偷听男人之间的谈话,她认为这是小人之举。但由于担心陈三强会给吴三桂出什么损人缺德的主意,所以,她只好偷听了。
她知道陈三强对吴三桂忠心耿耿,不愿出对吴三桂有什么损害的主意。但他出身低微,下流之气未脱,无意之间也会出伤害吴三桂的主意。
果然不出她所料!听了陈三强与吴三桂的一席话,便坐不住了,只等陈三强一走,她便赶紧出来。
陈圆圆问:“夫君真的按三强之意去做吗?”
吴三桂反问:“为什么不呢?”
陈圆圆气道:“这可是断子绝孙的馊主意啊!”
吴三桂笑道:“夫人之言,未免太耸人听闻!”
陈圆圆急道:“怎么是耸人听闻?横征暴敛,纵娼卖淫不是害人害己之主意么?”
吴三桂谑笑着说:“害人是实,害己未必!”
陈圆圆辩道:“这样做会让人骂我们丧尽天良的!”
吴三桂微笑道:“让人骂骂有什么关系呢?人是骂得死的么?我们官场之中有句行话,爱妾知道么?”
陈圆圆问:“什么行话?”
吴三桂说:“要想为官,先过三关!”
陈圆圆讪笑着问:“哪三关?”
吴三桂说:“一是心黑关!”
陈圆圆不解,问:“为何要心黑?不是提倡为官须正么?”
吴三桂说:“那是骗人之言!真正为官者,须是心黑之徒!”
陈圆圆说:“贱妾愚昧,不知其奥妙。”
吴三桂说:“说起来非常简单。普天之下,总是为民者众,为官者寡,民若想为官,必须把别人拼杀下来才可。否则,休想有官可做!你说说看,不过心黑关能做得了官么?”
陈圆圆闻之,心里默认,低声问:“那第二关是什么?”
吴三桂说:“心贪关!”
陈圆圆再问:“别人都提倡为官清廉,你倒提倡为官要心贪,是何道理?”
吴三桂说:“为官不贪者,其官运必不能久,其官位必不能大!”
陈圆圆说:“这是为何?”
吴三桂说:“为官者均贪。你若不要,必无敛聚财物之道,那你便无可喂上司之财物。既然无物送给上司,上司又怎么会喜欢你呢?”
陈圆圆问:“若是上司为官清廉呢?”
吴三桂说:“即便上司为官清廉,其上司必无财物贿赂上司的上司。上司的上司怪罪下来,其官运还能久么?”
陈圆圆问:“其官位为何不能大呢?”
吴三桂说:“为官者均贪,你若不贪,众官必视你为刺猬,不敢接近你,怕被你所伤!既然如此,你的官位能大得了么?”
陈圆圆说:“可是,凡为官清廉者必得民心,民心所向,你的上司岂敢轻易贬你?”
吴三桂浪笑道:“爱妾之愚,愚不可及!纵观古今官场,为官者有几人是升之于民心或贬之于民心的。为官者之迁升不在于民心之所向,而是在官者之好恶!”
陈圆圆觉得吴三桂的话有理,心中虽然难以接受,却也不好反驳,只得别开此话再问:“那第三关呢?”
吴三桂说:“心死关!”
陈圆圆感到奇怪,惊奇地问:“为何要心死呢?”
吴三桂浅笑道:“这不用奇怪!为官者心黑,必置善良之辈的生死于不顾,由此必招致天怒人怨!为官者心贪,必放肆刮民脂民膏,由此必招致民众之怨,所以,凡为官者,必常遭受众人唾骂。你若不心死,便必被气死!其官岂能久做?”
陈圆圆听了吴三桂这套为官之论,心下黯然。她原以为自己的夫君虽是嗜好权利之徒,但是善良之辈,心里不会有什么坏主意。所以,才怕陈三强的坏主意引他变坏。谁知吴三桂竟然比自己认为下流的陈三强还要下流,她的心怎能不为此颤抖?
自从那次与吴三桂到天罡寺探视杨天以来,陈圆圆便暗地里在自己房中摆了一尊佛像,设了一台香案,每日都要朝佛像跪拜,为的就是求佛宽恕吴三桂的杀孽之过。谁知吴三桂之心已顽固不化到如此地步!
陈圆圆暗暗下定决心,想点化一下吴三桂。陈圆圆立改神态,满脸笑容地说:“夫君刚才之言,只怕是对一般为官者而言吧?像夫君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藩王,天下仰慕者众,必然不需向外敛资聚物的!”
吴三桂问:“爱妾何出此言?”
陈圆圆笑道:“夫君既为藩王,所受财物已丰,又不必向上司贿赂,当然不需向外敛资聚物了!”
吴三桂苦笑道:“爱妾之言谬矣!我虽为万人之上,已不怕万人之众,却在一人之下,而为这一人所把持!我便不得不费些心思。昔日开藩之时,你知我是花了多少银两才叫皇上让我开藩的么?”
陈圆圆问:“那不是皇上的论功行赏么?”
吴三桂说:“论功行赏是真,花费银两亦不假!”
陈圆圆不解,迷惑地问:“此话怎讲?”
吴三桂说:“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