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成章地将她抱了起来。
用西班牙语和警卫们交代几句之后,他不动声色地为她平息这场可能会使她遭到全面禁足的风波。
“快放我下来!”法柔尴尬地在他怀中挣扎。
“这可不行。”洛昂振振有辞地,“我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女人,怎能不表现得亲密点?”
待两名警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洛昂才放下她,却不打算让她走。
“你到那里做什么?豪瑟没告诉你不能接近那栋屋子吗?”
法柔默不作声,心里想着该怎么应付似乎来意不善的洛昂。
“在找出口吗?”洛昂不改他爱嘲弄人的习惯,“可惜这里戒备森严地让人插翅难飞,怎么?豪瑟的魅力还不足以征服你?让你安安份份地待在这里吗?”
“我是在找雷茨!”法柔辩解,“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原来你要找那小子,”洛昂一脸轻松地,“早说嘛!我带你去见他就是。”
“真的?”法柔不太相信,洛昂那么痛快答应让她去见雷茨,反而令她疑心大起。
“去不去在你;”洛昂摊了摊手,“反正我今天心情好,不过下次我还会不会这么好说话,我就不能保证了。”
“好。”她当下便做了决定,“我跟你去。”
洛昂领着她回主屋,第三层楼,也是这栋老式建筑的最高层中一个僻静角落。
那是一个很幽深的房间,法柔一面叫着雷茨的名字,一面往里头走,背后突然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
回过头的法柔,这才发现自己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
“雷茨呢?……”她发颤着声音问,“你骗我的是不是?雷茨根本不在这里?”
“是呀!”洛昂仍旧一脸蛮不在乎的样子, “不这么说,你怎会乖乖跟我来?”
“你,你想做什么?……”她慢慢退到窗边。
“做什么?这还用问?”洛昂瘦削的脸上泛起冷冷笑容,“难道就只有豪瑟可以碰你?”
说着,他一把攫住法柔的双臂,粗暴地强吻她。
“不——”法柔使尽力气在他铁箍般的箝制里挣扎,他的碰触是如此令她反感厌恶,一种在豪瑟怀中从未感受到的羞辱感,正排山倒海而来地侵袭着她。
“我告诉你;”洛昂将她的臂膀捏得都发疼,“只要是豪瑟•;朗格所拥有的,我都要夺过来,包括你!”
“我不是!我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我只属于我自己!”法柔软弱地反驳。
“哼!你大概不知道吧!你已经成为豪瑟唯一的弱点,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一个可以打击他的弱点!”洛昂揪起她的领口,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他知道他现在最在乎的女人被我得了手,会气得发疯吧?”
洛死毫不留情地扯开法柔的上衣,将她一把推倒在地毯上,开始除去自己的衣服。
就在这时她恍惚听到窗外有人喊她的名字,是中文,她知道豪瑟来了,她安静下来,让洛昂误以为自己已放弃反抗的念头。
“对嘛!这才乖——”
就在洛昂稍稍放松箝制的当口,法柔顿时敏捷地脱身冲向窗口,心里只想着,必须让豪瑟知道她在这里。
“豪瑟!……”她朝着窗外喊着,却没有人影。
突然豪瑟自廊檐下一闪现身,法柔如见救星。 “跳下来!”他张开双臂对她喊,“我会接住你,相信我!”
是的,相信他。站上窗口的法柔闭上眼睛,无论如何她愿意相信他,在此刻。
“辛西亚!”洛昂冲到窗边要拉住她,却已来不及。
法柔纵身跃入风里,相信豪瑟的安定心情,仿佛赋予她一双翅膀,让她可以投入他张开的双臂里,这是不可思议的一刻。
“没事了。”豪瑟脱下外套为她穿上,噙着眼泪的法柔不敢说话,怕一开口满腹的委屈都会爆发出来。
她从不曾感觉自己如此羞辱委屈过,更奇怪的,看到豪瑟竟让她这么心安,明明,他是始作桶者!为什么在那危急的瞬间,会毫不犹豫地奔向他身边?他应该是和洛昂一样的啊,可是,可是……她真的糊涂了。
明白她余悸未平的豪瑟也不再多说,让法柔搭住他的肩,背起她走回去。
伏在他背上的法柔不自觉得搂紧了他的脖子,她没想到他的背竟是这样的温暖,充满莫名的安全感,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变得会依赖他,对这个仇人种种情绪化的反应其。
实是各种变相的依赖——可是他,他是豪瑟。朗格,做过那么多坏事,双手沾满着血腥的豪瑟朗格,她怎么可以对他有丝毫的动心?首先,她就不能原谅自己……
法柔不愿再想了,也不愿开口说任何一句话,那只会破坏这难得的温暖气氛,她明明知道不能沈溺其中,却又想静静享有这一刻,就算只有一分钟、一秒钟都好,就这样不要打扰她吧!
豪瑟却有感而发地说了一句,“背着你这样走,好像回刭了我在南京的那时候……”
“南京?”法柔喃喃地覆述,这和他会讲中文一定有关系吧?其实她很想知道有关他的一切,尤其是他的过去,但法柔开不了口,豪瑟也不往下说了。
其实,在这样难得的气氛中,他也忘情了,才会不经意地冒出那句话,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过去,更别提在南京城的那段年少记忆,可是和法柔相处的这段日子以来,他常常想起这个城市;南京的天空,南京的古城,南京的空气,他才发现记忆竟是如此鲜明,也才正视到这是他生命里无论如何都抛弃不了的一部份,无论如何也填补不了的一个空白,他终于与现实面对面,这一切,全是因为法柔。
“不准你再乱跑了,这样太危险,你到底要找什么?”
把法柔放到床上,豪瑟微带斥责地问她。
“我要见雷茨,我只是想确定他平安无事,洛昂不会对他怎么样吧?”
豪瑟必须承认法柔不是在找寻逃离这的路线令他稍稍感到安慰,他决定让她达成愿望。“就算我不答应,你也会再去试第一次,塞二次的吧?”他有些无奈,“好,我让你们见一面,可是你得答应我不能再鲁莽行事,尤其不能再接近洛昂,知道了吗?”
法柔点头,能见到雷茨,她也没有理由不安份,除非自己有天大的胆子去独立计划那根本不可能成功的逃亡。
豪瑟很满意似地在她额上印了一吻,法柔乖乖地没闪没躲没推开他,他有些讶异,心中涓涓流过一股暖流。
“你今天喊了我的名字,这是第一次;”虽然是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可是他很高兴,且是出自内心的喜悦,他很想再听一次,不用什么强迫,交换的手段,他希望听到来自法柔的呼唤。
“再喊我一次,好吗?”
法柔看着他,显然他此刻的体贴温柔今她迷惑。
“这是命令吗?”她反问。
法柔的反应简直可以狠狠刺伤他,可是他不愿放弃。
“不是命令,我希望是你自愿的。”
转过脸去,她的沉默给了他回答。藩篱没有消失,恨意无法化解,若只想着一时半刻的迷惑温柔就能消弭一切,岂不是太天真了?
她很庆幸自己的悬崖勒马,即使刺伤他的同时也刺伤了自己。
虽然是得到这样的回应,豪瑟仍然下定决心。
已经到该离去的时候,没有什么需要再去顾忌犹豫的了。
第五章
“下个月初宴会的邀请函差不多该寄出去了,”接过杆弟递来的球杆,戈美兹在小白球后方比划着,一面向身旁的豪瑟问话,“对了,你去联络纽约的小哥狄怎么样了?他来不来?”
“他最近有件官司很麻烦,可能暂时脱不了身,总会派个人过来打招呼,邀请函还是照样寄发出去比较妥当。”
听了豪瑟的答覆令戈美兹十分欣然,正符合了他不愿与甘比诺家的小哥狄打照面的原意。
“他不来也好,要不然我还要老着这张脸皮向他道谢,也实在窝囊,这下倒好。”也许是心情舒畅的缘故,他的这一球很顺利地越过水池,落在不错的位置。
“该你了,豪瑟。”
接过自己指定的球杆,豪瑟凝望前方的双眼因阳光而细眯成一条线。
“我手上有另一份名单,你一定会有兴趣。”毫不犹豫地挥杆而出,他拉低帽沿。
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球落在几乎接近洞口的地方。
“真不赖!”戈美兹拍拍他的肩膀,开始往下一洞前进,豪瑟跟随着,直到两人与两名杆弟有段距离。
“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有全世界两百多家银行掩护你存钱活动的记录。只要稍稍提供一小部份给FBI,我想,至少会有上亿美元会在那些户头里动弹不得吧!”
“你想要钱?”戈美兹问得很直接。
“我只想要我的自由。”
“你还是这么固执。”他无奈地摇头,“我不怪你出此下策,你是我最得力的左右手,我真诚地希望你能继续为我效力,毕竟我们情分不同,是不是?”
戈美兹的动之以情几乎令他动摇,素瑟于是不再让自己多想,很快地答道:“我很感激老板对我的知遇之恩,没有你,就不会有今日的豪瑟,但……”豪瑟言及至此,话锋急转直下,“这一次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心意已决。”
“好吧!”他的声音是勉为其难,充满遗憾的,“让我再想想。”打了手势要两名杆弟过来,戈美兹考虑了好半晌才问他:“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有这个决定?是因为那个亚洲女孩吗?”
“她,是原因之一。”豪瑟答道,没有察觉自己在提及法柔时,脸上不自觉挂上的浅浅笑意。
“呼,危险、危险。”戈美兹摇着头,“女人可以疼,但最好别去爱,这是老前辈的忠告,你就姑且听听吧!”
豪瑟笑而不语。就怕他这“忠告”实在来得太迟,法柔已经不光是一个令他动心的女人,如今,她已成为他无法割舍的一部份,即使为她涉险送命也不足惜。
已经是情迷意乱,无可自拔了吧?他自问。
是的。答案是混杂着困惑、疯狂与满足。
见到雷茨时,法柔激动地直掉眼泪,害得原本十分高兴能见到她的雷茨也慌了手脚,忙着安慰她:“别哭嘛!辛西亚,我很好,他们没为难我,你别哭嘛!我这不是好好的,倒是你,他……有没有欺负你?”他用戒备的神色扫过站在门口的豪瑟一眼,压低了声音。
法柔摇头,千头万绪她无从说起,也不想让雷茨担心;虽然他们实际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在这之前没有说过几句话,但阴错阳差地让两人陷入同样的困境。自然而然产牛了视对方为亲友般的亲切熟悉,同是沦落于此的困囚。
不知是否会有不同的际遇?
“他们到底想拿你怎么样?洛昂为什么还不放你走呢?”
“他们只想利用我来威胁我父亲和他们合作,不会伤害我的。”雷茨十分自信地答道,“在这里,除了不能随意活动外,其他都还好……”
法柔露出一丝笑容,“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我真佩服你。”
这时她发现雷茨正暗暗向她使眼色,示意她伸出手来。
“可是实在很闷,不晓得什么时候才放我出去,”他一面提高声音,一面在法柔的手心里写字,“我父亲一定很担心我,辛西亚,无论如何,你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了……”法柔赶紧应上一句,又以唇语覆述出雷茨写在她手上的宇, “盖瑞温斯顿……”
“嗯,注意这个人,”雷茨近乎无声地回答她,“他是朋友。”
在豪瑟监视下,他们无从多谈,临走前,雷茨叫住已走到房门口的她:“辛西亚,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千万别灰心哦!”
他坚定自信的眼神,无疑给了法柔精神上莫大的鼓舞。
是的,还有一线希望,还有一线希望可以自这里脱身,逃离豪瑟,这不是很好吗7。可是她竟感觉不到快乐……
“那小子的话是什么意思?”豪瑟皱起眉,“该不会是想带着你逃走吧?”
“怎,怎么可能?”吓了一跳的法柔连忙支支吾吾地找话搪塞,“这里的防守简直是滴水不漏,我们哪有那种能耐?我连想都不敢想。”
“你们是没有这个能耐,勒斯•;霍天却有,”豪瑟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现在一定是想尽办法,无所不用其极地要把他的独生子救出来,有钱能使鬼推磨,也难怪那小子那么气定神闲,不慌不乱了。”
法柔不作声,仔仔细细地将豪瑟所说的话反覆思考;这么说来雷茨是极有把握的了,甚至已有人和他接触,给他这个名字。
盖瑞•;温斯顿,法柔不自觉地握紧手,雷茨曾写下的名字,彷佛在她手心里逐渐发烫。
豪瑟突如其来地捉住她的手,极其怜爱地吻着那纤白手指:“我知道那小子会带你走,可是我不担心,一点也不担心。”
“为什么?”法柔不服地问,他凭什么可以那么有自信!难道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就没有一处可侵人的漏洞?她相信事在人为,更相信雷茨赋予她的信心。
“因为到那时候,你不会舍得离我而去的。爱情是束缚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可以让那个人什么地方也去不了,用尽力气也逃不开,你懂吗?辛西亚,到时候,束缚你的不是这里的高墙守卫,而是我的爱情。”
法柔脸颊一热,嘴上却已强硬地反驳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你也未免太自大了,你以为每个女人都该爱你、崇拜你吗?我可不敢恭维!”
豪瑟微微一笑,“反正到时自见真章,我们等着看他只送她到房门口,就忙自己的事去了。法柔将门开了一半,却因门里的景象而停下动作。
她看见正为他们整理着房间的莉莉,先是若有所思地把玩着一地玻璃水缸里的五彩石头,又伏在豪瑟的枕上,一脸的满足陶醉,法柔想掩上门离开,却还是惊动了莉莉。
“辛西亚!你回来啦!”她赶忙迎上来,神色不定,是那种深怕被看见什么秘密的担忧。
“嗯,有点热,可不可以去帮我准备一杯冰茶?”她若无其事地走进屋,给了莉莉一个可以暂时回避的借口。
“好啊!我去拿。”
莉莉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也没逃过她的眼睛,法柔捧起那个她从未注意过的玻璃缸,拿起里头斑斓鲜艳的石子把玩。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趋使她努力在记忆中搜索与这石子有关韵片断,好不容易她才想起来。这不是雨花石吗?她的父亲在几年前去过一趟中国大陆后。也在书房窗前养起这样一池犹如宝石般,放在水理会呈现深红色泽的美丽石头来,这些半透明的石英或玛瑙,就是只产在南京雨花台上的雨花石,这么说来,豪瑟的确曾在南京待过,而在那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呢?在那个古老的城市是不是也有他很深刻的回忆?
近一个月以来,家人和她的过去,似乎都在麦德林暗潮汹涌、复杂交错的人事中,逐渐蒙上一层淡淡隔膜:慢慢地失焦、模糊;法柔得拼了力气去回想,去摸索那几乎快失去了的往日回忆;但每每只是徒增自己的感伤与内心交战,豪瑟对她不再有言语及行动上的侵犯,可以说是更加倍地对她好,小心将她呵护在手心里,但这对法柔而言却成了另一种形式的禁锢;他想用他的爱意缚牢只剩最后挣扎的她,那一道理智与良心的防城正一点点地坍塌倾圯,她甚至自我逃避地不去正视还有一个蔓蒂存在的事实。
而这一切,终于面临来自她家庭呼唤的挑战,她与亲人的连击再度接连起来;CNN在震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