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不会少一块肉。浅颜有些驼鸟地想,听到他这么“可爱”的话,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无论岁月如何远逝,时光如何把人抛,这个男子在她面前仍是带着他褪不去的孩子气,仍是那个她看大的孩子,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如此。
眉目染上盈盈笑意,浅颜上前一步,及时挽上他的臂弯,笑道:“祯儿,阿玛应该下早朝又在当勤劳的小蜜蜂了,我们去拜见他老人家吧!”
“啊?哦,好的!”沉溺在那温暖明媚的笑容里,十四阿哥有些愣愣的,直觉点头,表情难得憨厚纯澈地任她挽着走了,已然忘记了方才纠结的事。
从来不需要通报,如入无人之地般直接闯入乾清宫已成为浅颜的家常便饭,周遭的宫女侍卫已是见怪不怪了——既然连皇帝都默许了,谁还敢有意议?
直接拉着有些迟疑的新婚夫婿走进乾清宫时,老爷子正在批阅奏章。
抬首一瞥,就见那个刚从女儿身份变为儿媳妇的丫头目露同情地盯着案桌上擂起的奏折再满目辛酸地瞅瞅自己,康熙不觉眼角一跳,心里有些不爽。这世间有谁不认为皇帝是至高无上、不敢轻易亵渎、以瞻仰龙颜为福祉的?偏偏就这丫头每见一回就同情他一回,总认为好像只有傻瓜才会喜欢当这个皇帝,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只会幸灾乐祸,根本无半点为人儿女的自觉嘛。
康熙在心里啐啐念,努力抚平额际突爆的青筋,若无其事地放下手中的狼毫。
待浅颜按礼俗给康熙六肃三跪三拜,奉茶后,康熙作为一个嫁女儿的父亲,便开口关心一下女儿和儿子的婚后情况了。
“丫头啊,婚后还习惯吧?”
浅颜拉着十四阿哥大咧咧地坐在下首的楠木椅上喝着热腾腾的香茗,边抽了个空回道:“才几天没什么习不习惯的。有祯儿陪着,跟在宫里差不多。”嗯,不愧是皇帝,喝的茶就是不一样,虽然她是俗人一个,却能品出这茶的不俗。每次来这儿蹭吃蹭喝,浅颜都觉得这里的东西特别的好味。不知这是一种什么情节?
康熙见下面的一双儿女一派悠闲自得,不禁也缓了缓过度操劳的心,闲聊般地说,“最近,宫里的传言很多啊!丫头,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凉伴啰!先前已经历了一回,浅颜和十四阿哥的脸皮都磨厚了。
“那是误传!”浅颜想也不想地应道:“流言止于智者。阿玛,您是伟大的康熙皇帝,纵是滔滔江水也难括您的丰功伟绩!浅颜相信您是智者。”
好大的一顶帽子扣在头顶上,令康熙笑意更深,“丫头,你这顶帽子实在令朕不得不跟着你的意愿走呢!”
“哪有,浅颜是实话实说!”拈了块御厨特地为皇上做的桂花糕塞进嘴里,觉得味道很不错,浅颜挑了块桂花糕喂给向来喜爱吃点心的十四阿哥,见他吃得眉眼弯弯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果然,皇帝虽然辛苦但补尝的质量是最享受的!八月桂花香时节,就应该吃桂花糕!
康熙笑看那两只已然将他工作休息的大殿当成了自家后院般毫不避嫌的小女儿举动,也不以为忤,甚至学着那个丫头的样子弃了筷子,拈了块糕点塞进嘴巴,惹得伺候在一旁的李德全惊得瞠目结舌,然后抚抚头,忍不住用谴责的眼光瞄着那对正在上演亲密无间戏码的阿哥福晋,似乎在说他们将皇上教坏了。
“丫头,朕记得当初朕赐婚时,你说过什么来着?”
闻言,浅颜头皮发麻,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由得紧张兮兮地盯着康熙。十四阿哥则是一脸疑惑,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直觉接下来皇帝说的不是自己爱听的话。慢悠悠地接过李德全送上来的手绢擦净手上的屑末,康熙抚头作恍然大悟状。
“噢,想起来了!你说你只把十四阿哥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是吧?”康熙笑眯眯地问,一脸纯良,“现在,觅得十四阿哥为夫婿,应该不会还当他是孩子,气朕的安排了吧?”
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浅颜在心里腹诽,嘴角抽了抽,瞪着康熙粉饰太平一脸纯良的神情,忍不住在心里怀疑康熙的险恶用心。不用看也能从流动的空气中嗅到某人瞬间迸发的冷凝逼人的气势,似乎怒极了反而平静下来。
暴风雨前的宁静啊!大抵便是如此了!
早上出门应该看黄历的!
浅颜那个懊悔啊!连瞧一眼身畔的人的勇气也失去了,这回轮到她匆匆忙忙地拖着十四阿哥头也不回离开了这个不祥之地!
呜呜,惨了,十四阿哥似乎气到快发飙了……
我是你丈夫
今日出门诸事不宜,财神东望,霉神罩身。
浅颜一脸悲凄,像个苦情女一样遥望青天悲叹。
在皇宫里住了五年,浅颜发现:人缘太好、混得太熟也不一定是件幸事!例如背了黑祸的十四阿哥,例如似乎好像据说被虐待了的自己。基于礼貌不得不一一拜会曾经对她照顾有加的娘娘格格,还有众位兄弟、妯娌,虽然进行得还算顺利,但见众人不同程度目露同情讪笑,心里那个窝火郁闷啊,烧得她也有些想将十七阿哥捉来打屁股了。就连太后也貌似关切地询问了些内情,一脸严肃认真地说会为她主持公道,转过身却捂着帕子闷笑不已。
总的来说,今天不是个黄道吉日。
更因为的是,自出了乾清宫后,十四阿哥又开始面无表情一脸深沉从容,让人心中难以揣测几分。
第一次以弟媳的身份与各个阿哥见礼,浅颜虽然有些别扭还算坦然,只觉得几个年长的阿哥表情有些不自然外,态度依旧,还是那些随和的哥哥,会笑着问她的情况,聊表关心,也会摸着她的脑袋,故意将她过肩的短发弄得越加凌乱,然后心情很好地眯着眼笑。这一刻,浅颜有些意外,望望一屋子聚集此的人,完全没有皇宫贵族的疏离与规矩,就这么施施然地微笑,兄友弟恭。
那些福晋们也是笑意亲切,随和友好,拉着浅颜絮絮叨叨了一些为人妻为人媳的种种索事。浅颜表面上虚心求教,很是认真,背地里却忍不住哀哀叫了。她发现若家人太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一一拜访敬茶,一天下来已是筋疲力尽。
浅颜揉着有些僵硬的肩膀跟在十四阿哥身后走进寝室。天色已将暮,宽敞的寝室内点燃了几根红色的烛火,将仍是红帐漫漫的房间映衬得极为喜气。
“格格,您累了吧?热水已准备好了,可以去沐浴了!”真夜体贴地为浅颜除去身上累赘的饰品。
浅颜吸了口气,拉着真夜的手一脸感动至极,“呜,真夜,你真好!你都不知道今天我被那些人折腾惨了。我发现家人太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格格……”
“咳、咳!”
真夜无奈的叫唤和十四阿哥不自在的咳嗽打断了浅颜的诉苦。浅颜吐吐舌,偷偷瞄了眼一旁在真日服伺中褪下外褂的十四阿哥,刚好十四阿哥侧首,沉敛的黑眸直直望过来,两人目光对个正着。
浅颜朝十四阿哥尴尬地笑笑,一溜烟随着真夜往内室去洗浴了,留下十四阿哥站地原地勾了勾唇角微微一笑。
一身干爽出来,浅颜坐在梳妆台前与头发奋斗,自黄得铮亮的铜镜中瞧见十四阿哥也已是一身清爽干净,穿着白色里衣坐在榻上慢慢地翻看手里的书卷。浅颜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可奈何。
在这种地方看书?摆明着是与她闹脾气嘛。
相处了五年多哪会不晓得这个在外头气势尊贵、沉稳镇定的阿哥爷,内地里其实还是很孩子气的,做事一向有自己的主张原则。今天一整天,自她将他拖离乾清宫后,便没有再同她好好地说过一句话。虽然说也是因为今天两人都忙,旁观者太多,两人没有独处的时间,说不上几句话,但浅颜就觉得十四阿哥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所以会挑这种时间这种地方看书,只为平息内心的情绪——不管是生气的、难过的、悲伤的。
这倒是个好习惯!浅颜暗忖。
放下终于被她折腾好的头发,浅颜挪着身体慢慢地蹭到那个正在生闷气的男人身后,坐在榻旁双手环上他的颈项,主动示好地问:“祯儿,你在生气吗?”
自从离开了乾清宫,十四阿哥又是一副平静沉稳的模样,显露一派已婚男士的成熟稳重。只有很熟识的人才知道真正的十四阿哥还是有些大男孩的性格,只有为掩饰某种情绪才将深沉内敛大显特显。
十四阿哥连施舍一个眼神也懒,不为所动地翻阅着手里的书。
看来是气得不清!心里这样认定,浅颜更加卖力地讨好他,“祯儿,阿玛不是允许你休息一个月吗?还有半个月时间,不如我们搬到西郊园子渡蜜月,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偷偷的去,不告诉小礼他们,这样就不会有人再莫明其妙地跑出来打扰我们了。”
虽然现在的圆明园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庄园,但听说京城西郊有好多达官贵人、王孙贵胄的私人别墅,风景迷人得很,更是适合避世的好场所。
最近十四阿哥的脾气实在不怎么好,原因不外乎新婚的夫妻正处于如胶似漆的时候,偏偏他每次和妻子正要亲热时,总会跑来一大堆人打搅搔扰,一来就是将浅颜霸占住,赖在十四府邸里浪费了两人相处时间。所以浅颜提出这个建议可谓正中十四阿哥下怀。
终于慢条斯理地放下书卷,十四阿哥偏首瞧了她一眼,黑曜石般的眼瞳里一片亮晶晶,语气仍是有些漫不经心的深沉,“你舍得十七弟和十八弟他们?”
“为什么舍不得?我们只是去那里渡蜜月罢了,又不是不回来。祯儿,别生气了,好不好?”
见她一副讨好却不带任何情感的模样,十四阿哥眼一眯,一把将她揪到面前,抱坐在腿上。
“祯、祯儿。”浅颜结结巴巴的,有些……不,是很不习惯两人如此亲密的姿势。
十四阿哥收笼箍固在她纤腰上的手劲,将她乱动的身体固定住,俊脸逼到她面前,目不转睛地瞪着她酡红的脸,很温和也很有压迫感地再次开口了,“姐姐,我还是小孩子吗?”
猛摇头否认。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还将我将成小孩子?嗯?”
浅颜摇头摇得更用力了。
就知道他会在意这个!嗯,以前读书时,那些女孩子同她说过,男人一般很不喜欢自己的另一半将他当成孩子来看待,他们希望自己在女友妻子心目中是一个能倚靠诚服的男人。
可是,从他十四岁看着他一点一滴长大到如此铁骨的男子,一路走来,她都参与其中,看着他从一个男孩长成如今翩翩俊美的青年,感觉就像将一个孩子抚养长大一样,虽然现在他已成为自己的丈夫,但要改变那种心情还是要一段时间才行啊。
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她,半晌,十四阿哥叹息,“看来,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也没有我已是你夫君的意识啊,姐姐!”
五年的朝夕相处,正如她了解他一样,十四阿哥只消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已猜得出她在转什么念头了,心思也是鬼得很。
当浅颜摸着下颚,为他这句话冥思苦想时,十四阿哥低首亲了亲她的脸,感觉她身子一颤,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惊吓,几秒后才温软平和下来,乖乖地倚在他怀中,有些懊恼的样子。
眸色略沉,十四阿哥抿唇不语,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她柔美的脖颈处的肌肤,在她终于忍无可忍地想挣脱时,十四阿哥已快一步,倏地抱着她起身,往床走去。
将紧张的人儿放在软软的床褥上,十四阿哥腾出一只手挥下色泽明丽的鸳鸯织锦床幔,对终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女子魔魅一笑,“姐姐,我是你的夫君,你必须要时刻记得,若你记不住,我也会让你牢牢记住呢!”
“等等……”双手抵在他覆压而下的胸膛上,浅颜的脸红通通的。
“不能再等了!”
将那双阻挠他兴头的手高举过头,薄唇封住她还有话要说的嘴唇,将激情一一点燃,极尽地挑逗着,见她咬着唇硬是忍住所有的呻吟娇喘,十四阿哥腾出手轻轻抚过她嫣红的唇瓣,另一只手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悄然褪去两人的衣裳。
“姐姐,这次我会很小心的,不用担心。你的身子应该好的差不多了,这几天我忍得很辛苦,而且还要被那些家伙打扰……”脸色阴郁了会儿,见她一脸不知所措,忍不住亲亲她的脸,挪了挪身体,有些哀怨地说,“姐姐,忍太多了,很痛的。”
两人的身体密密地契合着,隔着亵衣,浅颜自然晓得那抵在小腹上的炙热是什么,脸红得快要滴血了,见他满脸哀怨又忍不住有些心疼,小小声的问:“真的很难受吗?”
“嗯,很难受!”十四阿哥一脸诚恳真挚,无半点欺瞒地回应。
于是,某个性格有些天然呆的女人在男人期盼的目光中,放松了身体,双手慢慢爬上他的脖颈环住,仰首主动亲吻,似在抚平他所有的难受似的。苦肉计得逞的男人得到鼓励,不再满足于蜻蜓点水的戏耍,很快接过主动权,将她带领进他制造的激情中。
当进入的那一刹,十四阿哥还是忍不住缓下所有急躁的心情,慢慢地等待她适应,直到浅颜主动伸出手抱紧他汗湿的背脊才开始狂野地律动起来。
漫漫长夜,不知多少回的奋战,浅颜觉得腰都快被某个食髓知味的男人折腾断了,全身酸痛,可身上的男人还在不懈地奋斗不息。
“祯、祯儿……我好累……想睡了……”
“嗯……再等等,一会就好……”
浓浓的鼻息应和着十四阿哥粗重的喘息,含糊不清地安抚着,可却没有停的迹象。憋了几天,终于解禁了,哪能停下来?
一会儿是多久啊?他已经说过好多次“一会儿”了,可都没见他停下来啊!早知道她就不要心疼他而主动碰他了,瞧瞧她为自己惹了什么样的麻烦啊?忍不住张口咬住他的肩膀,在他制造的情海中呜咽吟哦。
紧紧搂着这个男人,漫漫长夜,浅颜眼里、心里全是他,也明白了他想以这种方式让她牢牢记住他是她丈夫、她的夫君的事实,不只刻在骨子里,更是镌刻在灵魂中,致死难忘……
我只在乎你
秋日的阳光总是带点漫不经心的味道,没有夏日的炎热,没有冬日的酷冷,是不异于春天的和熙与凉瑟。
依山傍水的庄园,秋蝉已老,薰风一过,满地青草飘摇着枯黄的蕴气。
“姐姐,你又跑来这种地方睡觉。现在是秋天,对身体不好呢!”
浅颜睁开眼睛,仍是双手枕在脑后,呈大字形慵懒地躺在阳光布泽的草地上。这番懒散的模样,十四阿哥已由开始的生气到现在的无力了,也知道她似乎对草地有一种莫名情结,总喜欢躺在草地上睡一睡,或冥想几番。
可是,每当看到她一脸闲适地或坐或卧在草地上,姿态平和、唇角的笑容温暖,连空气也仿佛弥漫着一种暖暖的幸福味道,让人情不自禁身心沉沦。明明不出色不漂亮,这样的女子为何会如此温暖,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呢?他知道,现在她是他的妻了……
“祯儿,阳光很好,草地也很软,不会生病的啦!”
浅颜笑眯眯地说,见甩着褂子坐在身畔的男子温和的笑颜、柔软的眼神,俊脸生辉,俊美非凡,瞧久了,不禁有些脸红。即管两人成亲有一些时日了,她还是不习惯曾经的弟弟、现在的丈夫,对她总是不知不觉痴然而望的目光。
见她仍是那么闲适怡然,脸颊微微晕红,心神不由一荡。十四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