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传来的冰寒得没有半分温度的男声:“邪修,出来受死!”
石矶囧囧有神地盯着结界上的裂缝看了半晌,眼角抽搐着转首望向了身旁的少年确认道:“……这就是你说的连大罗金仙也难以击破的禁制?”
师尊,您现在需要关心的似乎并不应该是这种事情吧?别人可是已经打上门来了啊……路吟望着面前结界的破损之处深深叹了口气,目中却隐隐闪过了一抹担忧之意:“徒儿的确是说过此禁制大罗金仙难以击破,所以此人的修为至少也有大罗金仙级别,师尊……您看要如何应对才好?”
“那家伙明显是认错人了啦……”大概是信息更新不够及时所以并不知道烛良已经不住在此处了吧?“邪修”之类的称谓明显和自己无关嘛,要知道她修炼的可是正宗的上清道法!石矶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阿吟,你出去解释下,别让这小子把我们家的禁制弄坏了……”话音未落,身前的禁制却又再次重重地被撞击了一下,扫了一眼面前再被撞个十几二十下绝对会分崩离析的结界,石矶皱了皱眉,无奈地改了口:“……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好了。”当下师徒两人驾云来到了禁制之前,远远便看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云中,面容却因为云雾的遮挡显得有几分模糊。石矶略略挑起了眉,正准备上前与其交涉,却在看清面前偏于阴柔的秀逸男子容颜的瞬间一下子愣住了。这个人……似乎很有些眼熟?说起来洪荒时的阴柔系美男她的确也就只见过那么一个!
好不容易从脑海中挖出了往事的石矶霍地睁大了眼,一时间心中竟是充满了见到好友的狂喜之意——说起来在洪荒之时,阐教门下除了玉鼎之外,也便只有这太乙一人与她交情不错了。当下正欲欣喜若狂地上前招呼,对面的男子却已冷声开口道:“你们便是那性喜取生灵为炉鼎的雌雄双煞?”
喂喂谁起得这么没品味的外号啊口胡!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这位师兄虽然看似清冷却实则性如烈火,但乃就算想要斩奸锄恶打抱不平也要先打听好了再来罢?石矶面皮微微一抽,有气无力地开口解释道:“喂,太乙,我们不是……”
“谁让你称呼吾之名的!”青年明显愕然了一下,旋即眸中瞬刻间灼起了几乎化为实质的怒火。石矶愣愣地盯着面前因为怒意勃发而更显妩媚的阴柔青年看了半晌,方才很是郁闷地发现这位曾经的友人似乎已不认识自己了,不由得心中一阵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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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路吟化形较晚,但这阐教十二金仙中的太乙真人之名却也是听过的,他既知玉鼎与石矶关系,此时对面前这两人间的纠葛也是隐隐猜出了几分,自他入门以来虽称石矶为师,实则一直视其如亲人一般,如今见她神色黯然,望向太乙的目光不由得冷了几分,放沉了声音一字字道:“太乙真人之名确是如雷贯耳,不料竟是始乱终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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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二十七)所谓收礼 。。。
你丫那只眼睛看见LN被他始乱终弃了来着!石矶咬牙切齿地转首望向一脸义愤填膺地为自己打抱不平的自家徒儿,深深吸了口气,尽量维持着平静的语声缓缓解释道:“阿吟,你误会了……”
“徒儿猜的不对么?那么……难道是师尊您对他始乱终弃,所以对方因爱生恨故作不识?”路吟稍稍愣怔了一下,望向自家师尊的目光中竟是隐隐地带上了些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果然徒弟什么的是不能惯的……居然编排起了师尊大人的八卦了!石矶恨恨抿了抿唇,右手的两根指头毫不客气地拧上了自家弟子颊边的嫩肉,压低了声音阴森森地道:“小子,你是不是欠收拾了啊?看来为师我还是待你太好了!等到我送走了这位你就给我去将这山上的骸骨啊鲜血啊全部收拾干净,不准用法术!”她话音方落,面前少年眸中的戏谑之色已是闪电般地转为了深深的哀怨,而他这般精湛无比的演技却毫无意外地引来了自家师父的一声轻嗤。一时之间师徒两人竟是完全无视了等在结界外的那位大罗金仙级别的修士,自顾自地培养起了师徒间的感情来。
虽然对方此次特意换作了传音的方式,但对于现今已有了大罗金仙修为的太乙来说却依旧与在其耳边大吼大叫没有任何区别,当下脸色便渐渐有了向锅底过度的趋势,就在他几乎打算祭出法宝向这不知所谓的师徒两人迎面击来的时候,手中动作却骤然一顿,伸手挥开了遮挡视线的云雾,冰冷的语声中隐隐带上了一抹迟疑之意:“你是……石矶?”
“现在怎地不再继续装不认识了?好个太乙真人,好个大罗金仙——你可是嫌我修为低了才装作不识?发达了便不认老朋友了么?哼,早知道我当年的那几百罐桃花酿还不如直接倒到水里!”石矶正因被自家徒儿摆了一道而心中不爽,此刻太乙直直撞上了枪口,自是毫不客气地将心中所想之言尽数说了出来。男子眸中愕然之色一闪而过,旋即目光复杂地注视着面前劈里啪啦地发泄个没完的少女,竟是破天荒地并没有出言反驳,只是略显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便几乎是和颜悦色地温声道:“并非如此,只是方才我对你真灵的查探被面前的这禁制干扰了罢了。”
尚未说完的话语一瞬间戛然而止,石矶眼角抽搐地注视着男子面上从未露出过的柔和神情,只觉得身上陡然一冷,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这家伙真的是那个傲娇系的太乙真人?自己不会认错人了罢?冰山融化的表情真的不适合乃呀……咱晚上一定会做恶梦的呀混蛋!勉强压下了倒吸凉气的冲动,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只是在找借口罢?我这张脸可是从来都没有变过好不好?不要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好好地看过我的脸哦,还是说你根本就忘记了我长什么样子了?”见面前男子俊逸的容颜上陡然泛起了一抹尴尬的红晕,心中怒意不由更盛,“看看,我果然没说错吧——亏我们还是朋友一场,不过这么几年你居然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实在是好没道理!”其实由通天成圣至现今何止已过去了数千年,而即使仙人不老不死记忆却也并不是永远不会衰退,她此刻根本就只不过是在发泄被某位阴柔系帅哥难得露出的微笑吓到的怒火罢了。
太乙目光微微一黯,渐渐地收敛起了唇角那抹怎么看怎么别扭的笑意,就在石矶以为对方会如洪荒时自己惹到他那般顶着一张冰山脸转身就走的时候,青年却陡然叹了口气,几不可闻地轻声开口道:“我从来不喜他人直视我容颜,我以为你也是一般……而且想要改变容颜容易,但灵力的波动却是不会骗人的。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不管过去了多少年我总是能够认出你的。”
以石矶对这位冰山帅哥的了解,自是知道以对方的性格做出这样的退让实在是并不容易,当下不由得小小地感动了一下,心中仅剩的少许怨愤之意也渐渐地散了。挥手打开了身前的结界将太乙让了进来,颇为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抱歉,我刚才说的太过分了……”伸手指着身旁的银发少年接道:“这位是我的徒儿路吟——还有,这里的那位邪修已不在了,从今往后此地便是我的道场。嗯……虽然洞府简陋,但各式各样的好酒我倒是还存有不少,不若师兄同我一道上山坐坐如何?”
太乙稍稍沉吟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不了,我本是有事路过此处听闻有邪修伤人方才顺便前来一看——此刻既然无事,我便不再继续停留了。”语声骤地一顿,仿佛在强调着什么般略略加重了声音,“……既然你已归来,他日总是有机会的。”
“真是的……好不容易才见到了个老朋友来着,下次见面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石矶轻轻嘀咕了一声,心中不禁有些黯然。仙人的时间几乎是无穷无尽的,寻常友人便是几百甚至数千年一见也可算是来往频繁了——此时虽然阐截两教门下冲突不断,却终究还未撕破面皮,即便相交可也用“三教一家”的借口来搪塞,可倘若下次相见时封神大劫已起,难道身为敌对双方的他们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饮酒论道么?她甚至连自己究竟是否能够平安度过封神之劫都还不知道!仿佛看出了她心情的低落,正转身欲行的太乙堪堪顿住了脚步,凝目注视了面前的少女片刻,神色严肃地叮嘱道:“接下去的百年间你若无要事便不要再到处闲逛了,好好呆在洞府内修炼便好。”
按理说封神之事如今应该还未传出风声才是,便是通天也未曾开口与她明说……那位玉清圣人居然那么信任他的这位弟子么?石矶目光一闪,心中骤然一动,沉吟着开口问道:“……太乙师兄可是准备前去娲皇宫?”
太乙面色丝毫不变,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石矶倒吸了一口凉气,旋即迅速冷静了下来,踮起脚重重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一脸严肃地道:“太乙师兄,等你收了徒弟后请务必要带他前来拜会我这个师叔!我也知道你这次来的太急身上没带什么好东西,下回记着把给我弟子的见面礼一并带来,还有——别忘了我有两个弟子,记着要带双份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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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乃这样直接找人要礼物的么!路吟狠狠抽了抽嘴角,勉强按捺着掩面的冲动开口提醒道:“师尊,师伯带弟子来拜会的时候你也是要准备礼物的。”
“没关系,送出一份收回两份,我不吃亏。”石矶缓缓勾起了嘴角,笑得一派得意。看来弟子多了还是很有好处的——至少收礼物的机会也会更多,徒儿送上来的孝敬也绝对不会少——怪不得自家师尊在没有镇压气运的法宝的情况下还要冒着危险收那么多弟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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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二十八)所谓集合 。。。
在送走了许久未见的老友之后,石矶毫不客气地将洞府的重建工作塞给了自家几乎是万能的弟子,自己则是包裹款款地独身一人跑到玉泉山去探亲了,只可惜她这一突发奇想的增进兄妹感情的行为却因为自家兄长携徒前往昆仑山听道而半途夭折。在悻悻然地返回了道场之后,自觉无趣之下竟是紧闭了洞门,安安分分地窝在山中当起了宅女来。
因为即将来临的大劫,石矶此次倒是前所未有地努力了不少——她固然是不会不自量力地去与那些至少有太乙真仙修为的阐截二教的入室弟子们相比,但至少也不能被如杨戬、哪吒那般的三代弟子比下去了不是?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临到头来使把力气肯定还是多少有用的!况且反正自家师父交付的任务已完成了,至于剩下的大事还是应该由那些大神去操心才对,她这个连金仙道果都未成的小虾米还是别在里面乱搅混水为好!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将姜尚收入门下会对封神之事有什么影响,但至少此次有了持有封神榜和打神鞭的他从中帮衬,通天和截教的那些门人总不会因一力保商而导致道统灭绝了罢?至于阐教门下是否会因为这小小的改变而增加几位上榜人物……只要玉鼎和太乙无事,其他人的死活她干嘛要管那么多?她其实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将那一干封神中的牛人大神尽数纳入麾下,但自家人知自家事,这封神之人虽是由原著中的阐教改入了截教,但终究还是未离道门之中,对阐截二教内斗损耗的大局无甚影响,因此她所做的这一切勉强还算是在天道允许的范围之内。但她若想仗着先知的身份为截教争个从龙拥立之功什么的……天道却是绝对容不下她的。而且因通天手中并没有什么镇压气运的法宝,此次想要保住道统已是勉强,门下的那数万记名弟子的资质心性又是恶多善少、参差不齐,因此她本意也只是想保下那原著中必死的金灵圣母、龟灵圣母、赵公明和三霄罢了,就算这几人入封神榜已是必然,也至少要帮他们求一个肉‘身封神之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既然这些仙人几乎拥有永恒的生命,那么只要教内精英未损,金鳌岛碧游宫便终有一日能再次恢复繁荣之象——况且她还是很有自知之名的,她自己能逃过一劫就算不错了,想要救下所有人?她是妖族,不是圣母!
在某人的自我蒙蔽之下,接下来的日子就在闭关修炼几月,出关指点一下两名徒弟的交替间飞速度过。在此期间姜尚更是已从官学中顺利“毕业”,甚至还在自家师父的暗示之下隐姓埋名地前去西岐谋了个官位顺便与未来的西伯侯、现在的西伯侯世子姬昌小小地培养了一下感情。虽然石矶并不介意让自家弟子在朝堂中磨练一下性子,但为了避免因自己所造成的蝴蝶效应过大而被天道迁怒,终究还是咬着牙在其三十岁的那年将几乎在西岐混得如鱼得水的姜尚强行召回了山来,勒令其呆在洞中老老实实地修炼。此时姜尚虽已有了地仙的修为,但毕竟是靠仙丹强行激发法力,根基自然也谈不上有多么坚固,因此虽因尝到了权力甜头而颇有几分不情不愿,却也知石矶是为自己着想,自此以后便静心在府中钻研起了道法来。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就在石矶数十年如一日地捧着茶杯坐在后院的仙果树下晒着太阳、恍惚间几乎以为自己在姜尚七十二岁之时将其踢下山就可以功成身退的时候。耳中却陡然响起了一声清亮的击磬声,随之传来的却是属于上清门下大弟子多宝的通告:“上清门下弟子,速来碧游宫听命——”
总算是要公布封神之事了么?石矶只觉心中陡然一紧,立时长身站起,转首瞥了闻声从屋内走出的两名弟子一眼,蹙紧了眉沉声道:“路吟,姜尚,随我上碧游宫一趟。”
“自我入门之后这似乎还是师祖第一次召见全体弟子罢?师尊可知是为了何事?”经过时间的凝练和朝堂上的磨砺,此时的姜尚早已不再是几十年前那冲动懵懂的孩童,虽然时光没有在其面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但此时面容看来却也已是二十余岁的青年。石矶转首望了他一眼,尚未来得及说话,抱臂立在一旁的路吟却已轻笑着接道:“不管是为了何事,此次我们终究也算是有机会见到长辈了,这一次你却是要做好收礼收到手发酸的准备才好,那些师伯师叔们可是都比师尊大方许多……”
有乃那么说自己师父的么口胡!乃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石矶转首向在这些年间越加和自己没上没下的弟子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一字字道:“跟了我这个又穷又小气的师父还真是对不起你呐——”
“怎么会?就像是师尊您常说的那样,精神需求总是要高于物质需求的么?”路吟半真半假地眨了眨眼,随即笑吟吟地横了一眼转首偷笑的自家师弟,面上笑容骤地一敛,很是认真地开口问道:“师尊,需要弟子化为牡鹿作为您的坐骑么?”瞥见少女额上陡然迸出的青筋,眸中的笑意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作为天生地养的妖族,他之前可是从未想过自己能够体验到这样比起师徒之情来更像是亲情的感觉……师尊,您不会知道,能够拜您为师,徒儿一直都觉得自己非常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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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打闹闹了半晌之后,师徒一行三人终究还是踏上了前往碧游宫的旅途,此时路吟和姜尚的修为都已大进,三人驾云前行的速度自是比从朝歌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