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有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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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有恙-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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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杞城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在她的腰上加重了力道,脸贴在她的脸上,低笑道:“与朕何干?”
  林鸾织又气又急,似乎经过昨晚之后,顾杞城对自己愈发肆无忌惮,动手动脚就跟家常便饭的时候。
  宋归珣没死之前,他们也是这般相亲相爱,可是后来,一切仿佛都只是梦而已。
  想到宋归珣,林鸾织便有些冷静下来,一脚就踩在顾杞城脚背上,然后趁机钻了出来。
  “你个女人。”顾杞城忙跳脚,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林鸾织耸耸肩,也学着顾杞城之前事不关已的样子,冲着他微微一笑:“臣妾就是在想,什么事才能与皇上有干系而已。”
  别以为她一向冷静自持就能中规中矩,要知道很久以前自己也是个古灵精怪的主。
  顾杞城在那抹笑容里居然生不出气来,破天荒地竟隐隐觉得心底微微一动。
  从前也常常看见林鸾织的笑,娇俏明艳。可是后来有段时候,她忽然就不爱笑了,哪怕有,也不过是极浅极淡的笑而已。
  可是刚刚那个笑,沉静中带着一丝故意,俏皮里隐藏着自得,仿佛是以前的钟芮曦该有的表情,可是明明是不一样的脸,为何又会有这样的错觉呢?
  今天的怪事有点多。
  想起林鸾织之前要求过不要做谁的影子,顾杞城微微甩甩头,凝神道:“说正事,‘百里流霞’
  真的是在李美人房间里搜到的吗?的确是她害你受到苍鹰袭击?”
  提到李美人,林鸾织长长叹了口气,声音里便有了一丝悲戚:“人都死了,还提这个做什么?”
  不想,顾杞城伸手就捏住她的左边嘴角,道:“朕问话居然敢不回?林鸾织,你真吃了熊胆?”
  “疼,疼。”林鸾织忙拽住他的手,口中含糊不清,“放开,放开,怎么老捏脸?”
  顾杞城当真放开她,拍拍她的左脸,笑道:“朕就是觉得左右脸要对称才好看。朕有事先走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独留下林鸾织一个人忍不住也想跳脚。
  上次是右脸,这次是左脸。
  顾杞城,你还真捏脸捏上瘾了啊?
  

  ☆、入殓奇事

  夜□□临,没有月光,一片乌黑。
  晚膳过后,林鸾织刚让新桐在腰上按摩没几下,便被钟贵妃传旨,换上素服,一同前往烟树阁。
  钟贵妃见随从侍婢、太监离得有些距离,就挽住林鸾织的胳膊,低声道:“原来贵妃也不好当,居然还要处理丧事。”
  林鸾织把她的手抽出来,换成自己挽着她,让人看起来是自己在巴结,同样轻声道:“你以为贵妃只要享福就可以了?不用怕,以后你就会习惯了。”
  “不是吧?”钟贵妃哭丧着脸,忍不住想哀嚎,“这种事情还要习惯?”
  “怕什么?只是因为这次出事在行宫,凡事要你亲力亲为。回宫之后自会有人操持,你只管吩咐。”林鸾织摇摇头,倒也耐心解释。
  在自己手上操持过的丧事,又岂止一件。后宫这种地方,不动刀不见血,却总有人死去。只不过有些死得明明白白,有些死得不明不白。
  从最开始的恐慌到现在的麻木,只能算是年岁慢慢老去最好的见证。
  钟贵妃还想说什么,却见烟树阁已近在眼前,有人等在门口。
  走近了细瞧,发现居然是王昭仪和楚修媛。
  王昭仪两人行礼过后,方道:“听说李美人明日就要出殡,晚上娘娘得主持入敛,臣妾们来陪陪娘娘,也好送送李美人。”
  林鸾织不由多看了她几眼,忽然发现王昭仪平日里不声不响,可是说话滴水不漏。
  在顾杞城面前说要送送李美人,尽显心意。在贵妃面前这番话听起来似乎最重要是来陪贵妃。
  可算是有一颗八面玲珑心,难怪还能复宠。
  却听钟贵妃问楚修媛:“你手上拿着什么呀?”
  楚修媛不好意思地将手中的书摊开来,居然是《皇历时宪书》,一改往日说话倒豆子似的,轻声轻语道:“臣妾听说祭拜死人的时候,带上这书,鬼就不会来找咱们。如今李美人已死,恐怕也变成了鬼。咱们还得谈论她,带着避避邪。”
  换成从前,林鸾织只会觉得好笑,多半鬼闹事其实都是人捣的鬼。可是自从连灵魂互换这种事情都能发生后,她觉得带着避避邪也是好的。
  几人不再说话,一起走入了灵堂。
  因为李美人是在烟树阁发现的尸体,所以灵堂就近也设在了烟树阁。
  烟树阁位处岐山行宫的最北边,后面就是群山,重峦叠嶂。一到晚上,遇到有风的日子,孤树呜咽,格外幽凉。
  灵堂里,稀稀落落没几个人,两个奴婢一样的女人伏在地上,“嘤嘤”,“呜呜”哭着,越发显得悲戚。
  楚修媛大概是第一次见,不由问道:“这两个奴婢怎么没完没了哭着,让人怪难受的。”
  王昭仪压低声量,道:“这种叫哭婢,是专门替人哭丧的奴婢。本来回皇宫的话自然有专门备着。因为只是美人位分,所以就在附近寻了两个。”
  林鸾织一听是附近寻来的,第一直觉不由多打量了几眼,但两人低着头,看不清样子,只知道一个高一个矮,也没什么异常。
  于是,林鸾织转头四下看看,忽然变了脸色,沉声道:“怎么还没有给李美人换衣服?”
  负责入殓的两个嬷嬷忙出来赔礼道:“李美人没有瞑目,奴,奴婢们不敢换。”
  “什么?没有瞑目?”楚修媛惊呼出声,“看来李美人死得不甘心啊。”
  王昭仪不轻不重地瞪了她一眼,责怪道:“你咋呼什么?也不怕吓倒贵妃娘娘?”
  “替她合过眼了吗?”林鸾织也是惊奇,不由问道。
  其中一个嬷嬷回答道:“奴婢们试过了,不管用。”
  钟贵妃小心翼翼地对林鸾织说道:“只怕她有心事未了吧。”
  林鸾织点点头,吩咐两个嬷嬷道:“你们两个去趟李美人之前住的地方,将她所有的绣帕拿过来,记住不要拿缎子,把绸质的全拿过来。对了,还有不要忘记梅花唇脂,是她最喜欢的。”
  李美人身前最喜欢各色各样的绣帕,收集了不少。只不过不要拿缎子的是因为谐音不好,恐遭到断子绝孙的恶报。而“绸子”谐音是“稠子”,可以福佑来生多子多孙。
  两个嬷嬷领命先行离去。
  这时,楚修媛开口说道:“看来还是冤家最了解冤家。林贵人,许是李美人因为没见到你而死不瞑目。要不你去看看她,兴许她就安心了。”
  “你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兴许李美人是想念楚修媛你,才不能瞑目的呢。”钟贵妃听这话不由拉下脸来。
  楚修媛讪讪闭了嘴。
  “嫔妾试试吧。”林鸾织一反常态,给了钟贵妃一个安慰的眼神,提高声音,“新桐,进来。”
  刚刚那两个嬷嬷离开之后,只剩下她们四个和两个哭婢。林鸾织再有胆性,也不可能叫她们三个作伴。
  因为灵堂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她们几个带的随从都在门外候着。
  新桐匆匆忙进来,就听见林鸾织对她说:“我要去后头看下李美人,你怕吗?”
  “主子去哪,奴婢就跟到哪。”新桐咬着唇,摇摇头。
  林鸾织便携了新桐去到后面,隐隐听见楚修媛的声音:“你俩都歇歇,哭得怪让人寒碜的。”
  李美人躺在棺木里,眼睛睁得大大的。经过一夜泡发,早已没有当初的花容月貌,唯一还算鲜艳的就是红唇,愈发看起来吓人。
  林鸾织重重叹了口气,轻声道:“李美人,我来看你了。虽然不是我害你的,终究因我而起。纵有什么怨言,你也咽下吧。往后每年我都会为你烧柱高香的。”
  还是不能瞑目。
  林鸾织无奈,伸出手就要亲自去合她的眼睛,新桐忙拦道:“让奴婢来。”
  你推我挡之中,林鸾织眼尖,忽然发现李美人的右手竟是握成拳的,仿佛有什么东西一样。
  “你胆子既然这么大,那你去看看李美人手里是不是有东西?”林鸾织碰碰新桐的胳膊。
  新桐暗暗叫苦,但还是咬咬牙,过去掰开了李美人的右手。
  那东西刚拿到手,李美人竟奇迹般地闭上了眼睛。
  

  ☆、哭婢绑架

  林鸾织接过来一看,居然是颗黑色的小珠子,里面藏着琥珀色的纹理,有孔穿其中而过。应该是衣服上的珠子,而且还是男人衣服上的珠子。
  两人俱是一惊。
  李美人死前见到男人了?或者说是有这颗黑色珠子的男人害死了李美人?
  林鸾织靠近新桐耳边低声道:“这颗珠子你先收起来。明早去找钟霆大人私下打探下验尸的结果。”
  新桐将珠子放入衣襟收好,正想问要是钟大人不愿告诉自己怎么办,就听到外边一阵骚动。
  林鸾织忙折回身出去,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两个哭婢不知何时居然和钟贵妃站在一起,其中高个子的拿着短刀正对着钟贵妃的脖子。
  王昭仪和楚修媛吓得花容失色,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高个子哭婢说道:“你们要是敢说半个字,我的刀就会毫不留情地刺进她的脖子里。贵妃若死了,你们一样难逃一死。”
  “你们想干什么?快放了贵妃娘娘。”林鸾织却没有被她俩吓倒,低声问道。
  高个子哭婢扬着头,手中的短刀一紧:“我们只要贵妃娘娘跟着走,你们谁都不要出声,自然不会伤害你们。”
  林鸾织一怔,居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这个高个子哭婢自然并不认识啊,无缘无仇为什么要绑架自己。
  钟贵妃早已满脸惊慌,求救地看向林鸾织,哭腔越浓:“你们要带本宫去哪?”
  “这你就不用管。”矮个子的哭婢终于开口说话,“不用跟她们废话了,带上人,马上走。”
  高个子哭婢一手拽着钟贵妃,另一只手仍拿着短刀,半拖半推就要带走钟贵妃。
  这时,钟贵妃哪里还顾得上深思和熟虑,声肆力竭地喊起来:“救我,救我,我不是……”
  眼看着钟贵妃就要脱口而出,林鸾织一声喝道:“慢着。”
  她上前几步,盯着高个子哭婢,问道:“你以为绑架贵妃娘娘,你们能顺利地出行宫吗?”
  高个子哭婢一怔,显然被林鸾强织问倒了,下意识去看矮个子哭婢。
  矮个子哭婢面色一僵,只是瞬间,拧眉笑道:“你觉得我们会傻到只有两个人前来吗?只要出个这屋子的后门,自然会有人来接应。更何况,大不了鱼死网破而已。”
  接应?
  林鸾织心下一沉,难道这出绑架是有预谋的,而且还是专门针对自己的?到底是何人要害自己。
  眼下断不能让钟贵妃被带走,那草包遇事一乱,指不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恐怕到时候难以收场。
  想到这,林鸾织笑了笑,说道:“鱼死网破倒也不必。我有个提议,你们可以考虑考虑,用我来换贵妃娘娘。”
  “主子,万万不可。”新桐一听,惊恐地看着她,想要阻拦。
  王昭仪不由也是心惊,不仅仅是因为林鸾织的临危不惧,更难得的是她居然会以身换贵妃娘娘。
  反观钟贵妃,明显是被吓倒了,就连平常很难看到的眼泪,居然也出现了。
  这一切,让她感觉看起来如此陌生,如此反常。
  高个子哭婢上上下下打量着林鸾织,冷笑道:“瞧你的打扮,也不过是个贵人。换了你,对我们又没有任何用途。”
  居然知道自己只是个贵人,看来这高个子哭婢对宫中甚为了解,有备而来呢。
  林鸾织将一只手反放在后背,朝前又走近几步,然后站定。
  一时间,竟油然而生一种睥睨天下的威严,唬得高个子哭婢忍不住后退几步。
  “你们若执意带着贵妃娘娘,只要出了后门,我们立刻就会唤人来。就算你们带了再多人,能抵得过御林军吗?”林鸾织的声音如浮在水面的碎冰,半点温度都没有。
  高个人子哭婢和矮个子哭婢交换了一个眼神,本来以为后宫嫔妃胆小,多半如楚修媛她们这般,吓得不敢开口,许多事情办起来就顺利多了。
  谁知道眼前这个小小的贵人,居然有这样的胆魄和气势,反而让事情棘手起来。
  见她们似乎有所松动,林鸾织趁机又说道:“诚如你们所说,我只是个贵人,最起码不会如贵妃娘这般惹眼。只要娘娘一句话,你们想从娘娘这里得到的,由我全权处理,岂不是更方便。换我做人质,我保证会乖乖跟着你们走。半柱香时间内,她们绝不会通风报信。”
  既然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就没有理由让别人替自己受罪。倒不如自己走一遭,看看对方到底搞的是什么把戏。
  矮个子哭婢似乎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次的目标是钟贵妃,带个旁人出去能交差吗?
  高个子哭婢却已经不管不顾,完全被林鸾织说动了,手中的短刀又往钟贵妃脖子上靠近几寸,问道:“贵妃娘娘,这个贵人能替你做主吗?”
  钟贵妃的眼泪都不知趟了多少回,她又惊又怕,见林鸾织朝她点点头,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本,本宫,全权交,全权交她处理。”
  “你上前来。”高个子哭婢已经决定,只等林鸾织近前来,放开钟贵妃,一把拽过她,短刀便架在了林鸾织的脖子上。
  矮个子哭婢见状,还是犹豫不定:“你怎么能放了贵妃?要的是贵妃娘娘啊?”
  高个子哭婢拉着林鸾织快步往后门去,边走边说道:“再不走,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林鸾织被她拽得生疼,也只能咬牙忍着,刚出了后门,一只麻袋便迎面扑来,紧接着后脑勺一痛,人便失去了知觉。
  最后残留的意念里,林鸾织长长叹了口气,都说了会乖乖跟着走,为什么还要让她遭这罪。
  烟树阁里,王昭仪扶着钟贵妃,连声唤着。
  钟贵妃目光呆滞,泪流满面,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为什么她总是这般的胆小怯弱,耳畔里还回响着刚刚交接擦身而过的时候,林鸾织轻轻对她说的“对不起”。
  痛恨这般没用的自己,不管是身为林鸾织还是如今的贵妃。
  新桐见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最终咬咬牙,跺跺脚,飞一般地跑向屋外。
  

  ☆、谁最倒霉

  顾杞城坐在位置上,眉心紧锁,看着一众大臣指着地图各抒已见。
  下午时分,西北竟出了乱子。少数民族纳依族忽然发起攻击,强占了边境昌吉县府衙,胡作非为,杀人放火,并将全县的人关起来作为人质,要求提供食物、银两和马匹等。
  众臣分为两派,争执不下。
  一派认为纳依族生活贫瘠潦倒,时至冬日,草原难以生存,才会想要强占掠夺。倒不如满足他们的条件,和平解决问题。
  另一派认为纳依族如此肆意妄为、目中无人,若是满足他们的条件,必定会一而再,再而三骚扰。
  “池初,你的意见呢?”顾杞城见裴池初一直在边上未发一言,不由问道。
  自己和池初自小便认识,感情交好。
  可惜裴池初家族利益纷争过盛,他无心争锋,便避之做了闲散王爷。谁知忽然就开窍,跑来跟自己说弄个官来玩玩。自己当然欣喜还来不及,裴池初的才华恐怕自己是最清楚的。
  裴池初见皇上问话,便微微低着头回答道:“臣以为可以先满足他们的条件,待他们离开之后,再给予惩戒。”
  “池初,你太狡猾了。”顾杞城忽然就哈哈大笑出声,自己正有此意。
  只是若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难免有损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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