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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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花落-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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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国的扶桑花也是有花期的,只是比其他地方长了些,并且会在越冷的地方盛开得越好,因此奇异的扶桑,所以外人对它有了这样美好的赞誉,因它有着比寒梅还要耐寒的毅力。”倾珂知道,扶桑的民众许多都亲切的称呼自己国家为桑国,简单大方。

这个叫做扶桑的国家,倾珂一直想来,因着发生太多事情一再耽搁,也是直到现在才有机会亲眼来见识这里的美景。外界传言并不虚假,自从他们的队伍跨入扶桑的国界,空气中就充满了清幽的花香,经久不息,道路两旁皆是高大的扶桑,好像整齐的列队欢迎游客一般。

扶桑这花素来奇特,花期偏长,并且色泽多样化,花朵互相簇拥盛开,一簇一簇的在头顶形成一片灿烂的云彩。

倾珂疑惑,他们要去的是南疆,为何会走到扶桑来。面具人为她解释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

南疆部落位于天琴与扶桑北部交界处,那里有整片的连绵山峦,若是从天琴而去,必然会遇到那些山峰形成的自然屏障,难以跨越这道鸿沟。靠向扶桑的这一面却不同,中间夹着一片平整的雪原,只要过了那里,就能进入南疆腹地。所以,在这些年和平的年代里,他们出入南疆都是走扶桑这条路。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倾珂才知道,他们只是绕着扶桑国的边境走两日,并不会继续深入进入。

不过听面具人说,走扶桑这条路还是会遇到一些阻碍,只是比起天琴那边的高峰崖已经算好了。一个南疆竟如此神秘,让她想起中国的一些古老部落来,每一个都充满了神秘色彩,等待着外人去解析。

越靠近这里,她就有种越来越熟悉的感觉,形容不出的亲切。

难道是因为自己喜欢扶桑这种花的缘故?倾珂想想觉得很有可能,每个人都有爱屋及乌的念头,因为喜欢扶桑这花,所以她也顺带喜欢上了扶桑国,如此好听的名字,想必不喜欢的人很少。

经历了这么多,她心中的忐忑早已经全部磨光,只是接受着面具人安排的每一步,在哪里休息,又在哪里置办物品,他说什么,她便听什么。而那只精美的瓷罐,不论面具人如何讨要,倾珂都不肯交出去。面具人也只好随了她,一路上让她带着。

对未知的事物产生恐惧是人的本能。她以为自己会害怕,会抵触。这些日子行来,却恰好相反,她并不骄躁,回想起来,自己好似从未骄躁过。南疆是个神秘的部落,连天下大势的分布图中都很少出现。在与面具人的交谈中,她得知众国不谈及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将他们这块版图独立在外。

面具人自然也告诉了她多年前的那个大事件,南疆是如何以少胜多,又是如何在这乱世之中安稳立足,守卫一方乐土的。

一路走走停停,时间倒也过得快。知道倾珂喜花,而扶桑国又正好花开遍地,不论在哪里都能找到一处较好的客栈落脚。出了天琴以后,他们似乎不再那么忌讳,行程也安排得很松,并不急着赶路。倾珂正好有时间多走动一下。

他们寻了客栈住下,倾珂显得兴致不错,往日的阴云也散去许多,不再被噩梦缠绕,面具人这一路故意放慢行程,多是为了她。怕她心中因为米咖的死埋下郁结,所以进了扶桑以后就找许多的借口多住些时日。现下已经是五月底,这样的时间早已是烈日当空,炎热得能让人烦躁。

可是在扶桑,却丝毫感受不到炎热,温度永远如三月天那天温和,没有较大的波动,连带人的心情也明朗了几分。

面具人来寻她一同出去走走,倾珂应下,换了一身新衣裳,这套衣服是面具人为她买的,颇有扶桑国的特色,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片刻失神。

浅绿轻纱,裙边有几朵大方的扶桑刺绣点缀,用的是银色丝线,整套衣裳简单大方,却又不是高贵。

不得不说,面具人的阳光是极好的,倾珂穿这身衣裙很漂亮。看着他买回来的几套衣衫,倾珂想起来一个人来,那个喜欢穿白色碎花裙的女子,那个羸弱的风一吹就能飘走的女子。顺带着想起那个喜欢穿着书生布衫,却又俊朗秀气的酸书生。

她记得,季小申和花小莫这对表兄妹就是扶桑国的人。

只有来到这里,才能真正的明白,为何他们生得那样好看,给人一种清新的气质。

倾珂迈出房门的时候,面具人有瞬间的呆滞,就那样看着她。将她都看得有些脸红了,只好开口催促:“不是说要带我去看花的吗?咱们走吧。”

面具人回神,点头转身,走在前方,倾珂自觉的跟上他的脚步。虽说扶桑民风朴素,少有盗匪,可终究是人生地不熟,她也不敢胡乱走动。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何时变得这样规矩了,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连说话都是三思而行,再没有那种冲动的气魄。

也许这样,是好的。

他们途径这座小城,面具人着重为她介绍了一番这里的特色。据说这个小城在整个扶桑都颇有名气,倾珂询问缘由。

面具人没有停下步子,只是走得慢了些,等待倾珂跟上,这才开口道:“这个城池叫做石桥城。”还未等他说完,倾珂就心领神会:“是不是因为这里有一座很出名的石桥?”

银色的面具在温和阳光下闪闪发光,倾珂的长发被微风吹乱。面具人点头:“我要带你去的就是那里,这座石桥坐落于城东,修建于桑历十七年,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好似他故意卖弄一般,只说了这样简单几句,就不再描述这座石桥,倾对它一无所知,不过想到马上就能亲眼见到这座屹立了百年,并且闻名于世的石桥。想来一座城池能够以这个桥的名字命名,也是极高的荣耀,这桥就定然不会让人失望。

一路走来,倾珂瞧见小道两旁有些摆摊的小贩,各个都带着亲切和蔼的笑,对每一个路过的行人微笑示意,倾珂就遇到好几个陌生人对她表示友好。而自己,也微笑回礼。

这个国家的君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如何能将一个国家治理得如何国泰民安,甚至可以做到夜不闭户的程度。

头顶是大片的粉色扶桑,偶尔有几片花瓣飘落肩头,倾珂将它们拿下来放在手中观察。他们走得这条路左侧是一条河,既然是桥,就必然是为了水而建,倾珂想,顺着这条河流走下去,就能见到那座石桥了。

“那个……我有件事情想请教你。”突然如此好学,面具人觉得有些不适应,等待倾珂发问。

构思了许久,倾珂开口为自己心中的疑惑寻找答案:“你姑姑……我是说,就是那日见到的那个,是不是叫做李永玥?”面具人如实点头,倾珂继续发问:“她为何会离开家里呢?”而且此事正好发生在十五年前。

“为了一个男人。”

面具人没有丝毫隐瞒,倾珂听得心中一震。那不正是为了悲痛大叔吗?可她明明在几个月前见过情悲痛等待十五年相思成疾的模样。那么李永玥离开家,却又没有按照约定去见情悲痛,反而跑去湖州做了胡娜的师傅。

这件事情中间,究竟还有什么是她所不清楚的。看来以后见到娜娜,需要好好讨论一下。想起娜娜,心中漫起一丝暖意。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她今日之所以提起这事,是因为她见过情悲痛,并且听了他心中的那个故事,对她影响很深,未曾想过自己能遇到这个十五年毫无踪迹的女子,因为她那时候认定她已经不在人世。

后来知道确认了胡娜的师傅正是李永玥之时,她心中还是庆幸居多的。至少还活着,就有机会不是么?

“如此说来,她想要与那个男人在一起,而家人不同意,才导致她与家中决裂出走的么?”正常情况下,剧情都会这样发展,倾珂顺口猜测。

以为自己说得在理,却不料面具人并不知晓。

“十五年前,我也不过十几岁。那个时候正是习武的好时机,所以整日被逼迫修习武术,并没有太多机会知道家族中的事情。只是后来听大伯提过几句,我知道的,也就这些。”

“姑姑向来比较疼我,我每次外出执行任务,她总能知道我的行踪,来与我见上一面。所以这次,在天琴碰到她,我并不奇怪。”

原来如此,倾珂点头。面具人与李永玥还是时常见面的,不然怎能那样淡定自若的,打完招呼,又让她离开,连互相的生活都来不及过问一句。

☆、12一局死棋(八更奉上)

一路边走边聊,不知走了多久,听得面具人淡淡道:“到了,前方那座石桥便是。”

倾珂抬目望去,一种震撼铺面而来,那是宏伟的气息,将每个人都显得渺小。很难形容出自己的心情,只能用是震撼。他们现在距离那座大桥至少还有上百米的距离,倾珂却觉得它好像就在自己眼前。

而她身旁那条河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湖泊,这个石桥两头立在湖泊的两侧,整座桥梁横穿衔接了整座湖泊,行人可以走上这座石桥,直接去到湖泊的那头。

“太壮观了。”倾珂忍不住开口赞叹,两人继续前行。

桥上的行人并不多,只有熙攘的几个才子聚集吟诗作对,用诗词来赞誉这壮观的景象。

这个石桥果如其名,全部采用坚硬的石块垒成,历经百年的风霜,却丝毫没有见到败落的迹象。也不知当时的建筑师是谁,竟能设计出这样一座重量巨大,却又屹立百年不倒的桥,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终于来到石桥的跟前,倾珂整个湖泊很大,几乎望不到对面的景象,只能依稀瞧见一排扶桑整齐的开着花树。靠近岸边的水面上飘荡着层层花瓣,一层叠着一层。每棵扶桑树间都生了一株垂柳,柔韧的纸条低垂,扫在湖面静水之上,荡起浅浅的波纹来。

“走过这座桥,对面的山上有一座寺庙,可以去看看。”面具人适时的提醒,倾珂内心就如那湖面,荡起了波光,久久不能平息。

想起自己曾经看到的那些豆腐渣工程桥梁,再看看这里的石桥,才知道什么叫做差距。

这座石桥不仅是一件艺术品,更是最实用的一条通道。这湖太过巨大,据说多年前,住在这里的居民想要去对面,就得绕行很长的一段路程。有了这座石桥,为大家省去不少时间。

湖泊里的水很清澈,趴在栏杆处就能瞧见自己的倒影,倾珂一笑,就看见水中的影子也冲自己笑。

再回头看向自己走过的路,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走了这样远的一段,而她此时,处于这座桥梁最中央,也是这座拱桥的最高一块阶梯之上。两边是同等的距离,来路畅通无阻,还未走过的那段路,却不知有什么在等待自己,明明可以选择退回去,不去面对那些未知的事物,可是她没有。

两人继续走着,面具人也偶尔为与她聊上两句,气氛稍显安静,却并不尴尬。

“终于知道你先前为何不与我形容这座石桥了,因为没有形容词可以真正的将它表达出来。”

这段路走得并不轻松,倾珂一路向前,待得她再想回头的时候,发现已经看不见来时的入口。只能继续一路走下去,约莫走了半个小时,才终于走到石桥的另一端,这座佛寺的山脚下。

山脚下有些卖香火的小摊位,倾珂去买了一些,便迈上了通往佛寺大门的石阶。

“你经常来这里么?”倾珂无意的询问着。

“并不经常来,只是偶尔想安静了便会来此走走,去寺庙里坐坐。”这座佛寺的历史比这座石桥还要悠久,说起来倒也算是扶桑的一大名胜古迹了,所以总会有许多人慕名而来,听听这里的大师开坛讲法,净化一下被尘世包裹疲惫的心灵。

扶桑国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它就像一面镜子,每个人都能在里面看到本我,从而摆脱一些俗世的纷扰。

佛寺的大门很宏伟壮观,这里的每一根支柱,都需几人环抱才能测量出大小来。迈上最后一步石阶,踩在平地之上,倾珂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巨大的石桥就在脚下不远的地方立着,而她,刚刚从这座石桥走到了这里。

“这寺没有名字么?”倾珂抬头望着山门上巨大的牌匾,只是洋洋洒洒的写了一个‘佛’字,并没有寺名。

面具人也抬头看了一眼,开口解释:“这寺无名。众人叫的习惯了,索性就叫做了无名寺。”

进入山门之后是宽敞的庭院,一些人正在虔诚的跪拜主殿上的铜像,倾珂远远看去,一眼便认出那铜像来。不正是佛门的鼻祖如来么。

巨大的铜像立在大殿之中,金色的眸子带着慈悲睥睨众生。来到这里的人,无不对其充满了崇敬。不论求财还是求权,都会表达出一颗真诚的心来。

倾珂向来不信佛,只是每次路过寺庙,习惯性的要进去走走。每次走过之后,内心就会平静不少,难过的事情也不会觉得特别难过。

对着巨大的如来佛像虔诚拜了一拜,顺带将买来的香点了一柱插进铜鼎之中。

“今日没有法会,大师也会比较空闲,咱们去见见。”面具人心思很细腻,见倾珂拜完佛像再无其他的事情,轻声开口提议。倾珂也想去见见这个时代中的大师究竟是什么模样,便跟着他去了。

不得不说,面具人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熟悉到不用人引路,就能轻易地七拐八折,差些把倾珂绕晕,幸而及时的停下了步子。果真有一个穿着袈裟的老和尚坐在院中。

似乎注意到他们的到访,起身迎接。这个老和尚胡须已经尽是白色,脸上也起了皱纹,岁数绝对不小。倾珂想要行个见面礼,却又不知如何才是最好的方式。不过那和尚好像并不见外,看了她一眼,露出慈祥的笑容来。让她去石桌旁落座。倾珂应声走过去。

走到近处,才发现石桌之上摆放了一张棋盘,上面黑白棋子相间,是一局未曾下完的棋局。

倾珂小时候喜欢过一段时间的围棋,也花了些时间和心血学了些基础,看着这个棋盘,不至于不知所云。围棋的精华就在于一个‘气’。

而这副棋盘之上,白子被黑子截断了所有的退路,前方又是一道陷阱,若是前进,又会陷入另一个困境。气不通,则无法破局。这局棋,好像是一盘死局。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表面看白子处处受阻,遭遇强势的围攻,实际上,却又正好制约了黑子的走向,白子的每一步都像故意而为,黑子必须阻挡它,若是不挡,就会被白子长驱直入,攻进腹地。

死局。

谁也破不得谁的局。

倾珂看透这局棋,心中无限佩服这下棋的两人,心思缜密,深谋远虑不是常人所能及。

“大师,不知这局棋,是哪位高人所留?”黑色的棋盘边角有些灰尘,足以看出它置放于此已有很长的时日,而她刚才进入这里,发现大师正在观察棋局,似乎也在寻找破解的方法,可以想出这局棋是他人所为。

面具人对这棋的兴趣不大,听见她开口说话才抬眸看了眼她,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与大师的眼神差不多。

了空大师慈祥的看着倾珂,开口为她解惑:“七年前,有两位施主来此拜会,休息之际在这里摆了棋盘,后来形成了这样的死局,谁也破不了对方的局,便留在这里以作纪念,说是终有一日会回来将这局棋下完。”

这盘棋放在这里已经七年了么?倾珂有些惊讶。这棋盘乃是采用上等的精铁制作,其中潜入了磁石,黑白两色棋子之中也潜入了少许的磁石。如此一来,棋子一落,就会被吸附在棋盘之上,不会掉落。

难怪摆放了七年,也不曾破坏了局势。

不过倾珂觉得奇怪,她在棋艺之处只是摸了些皮毛,不能破解很是正常,这无名寺来往如此多的香客,竟也没有一人能够破解么?倾珂问出了自己的疑虑,了空大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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