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重渊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你想要怎么深入了解?”
众人:“……”当着大家的面就不要用那种口气说话了啊摔!又不是听不到!还有!你们两个大男人不要把气氛搞得那么暧一昧好吗?!这是在天牢啊!十几只烤鸡还在睁大眼睛看着你们呐!
“所以……”缓缓眯起狭长的凤眸,皇甫长安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用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调,反问向南宫重渊,“你这是在拉拢本公子?”
南宫重渊敛了敛眼皮,淡笑着回答她。
“你觉得是……那就是了。”
皇甫长安还不放心,又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不是一直认为本攻是璃王的人吗?下了这番苦功把本攻弄进天牢里,难道不是为了杀人灭口?”
“你不是紫宸的人,眼下又是太后的救命恩人,在这种时候杀了你,对本宫有什么好处?与其因为你而得罪了太后,不如把你拉拢过来,为我所用……难道不是吗?”
没想到南宫重渊这么直接,皇甫长安不由心头一跳,忽然间竟有种背着爱妾去外面偷一情的错觉。
“那太子又凭什么认为,本攻会被你拉拢?难道本攻看起来像是那么没有节操的人吗?”
☆、22、你值得拥有!
是的!完全没有节操!
典狱长和裴越在心下义正言辞地附和了一句,看向皇甫长安的目光中透露着浓浓的鄙视!
然而,一对上皇甫长安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两人却不由得微微一怔,便是在地牢里昏暗的光线下,也没有掩盖住她那种神采飞扬的灵动与张狂。
有那么一刹,裴越甚至忍不住怀疑……这样的眼睛,这样的人,即便是落入了暗无天日的深渊地狱,恐怕也无法磨平她狂放不羁的傲骨。
默了一阵,不见南宫重渊回话,皇甫长安便又剔眉追问了一声。
“嗯?太子殿下凭什么那么肯定,本公子会背弃璃王选择你?”
“因为……”南宫重渊抬眸看她,一双半盲的眸子在昏黄的火光下并没有显得黯然,反而闪烁着一抹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精芒,“本宫是太子。”
闻言,皇甫长安顿时乐了,不免暗自腹诽了一句……太子有什么了不起?她还是太子呢,怎么不见他归顺了她?
所以,这样的回答显然满足不了皇甫长安。
扯起嘴角轻轻一笑,皇甫长安很不给面子地反驳了一句。
“你也仅仅只是个太子……而已。”
听出皇甫长安话里轻蔑的口吻,典狱长不由脸色微变,开口喝住了她。
“放肆!不得对太子殿下无礼!”
话音落下,皇甫长安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
“念在你方才愉悦了本公子的份上,本公子好心提醒你一句……主子说话,做奴才的最好乖乖闭上你的狗嘴。”
“喂……你?!”
从未被人这样轻视,典狱长心头一恼,跨前一步就想动手,然而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南宫重渊扬手拦了下来。
微敛眼睑,南宫重渊还是那般沉定如水,冷漠如霜,橘色的火光打在他那银色的长发上,却反射出冰寒的微光,仿佛再如何炙热的温度,也无法将他温暖。
聪睿如他,自然听出了皇甫长安话里的意思。
他仅仅只是个太子而已……虽然在目前而言,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是下一任帝君的头号人选,但,他始终不是国君,离那个君临天下的位置,还差一步之遥。
而这一步,即是一尺深渊,充满着巨大的变数。
或许下一秒,他便一步登天,但也很有可能在眨眼之间输得一败涂地……所以,在折菊公子的眼里,单凭一个太子爷的身份,单凭一个储君的位置,并没有足够的说服力,可以让她把全部的身价押在他的身上。
凝眸而望,南宫重渊看得并不真切,只依稀能瞧见皇甫长安嘴角勾起的一道弧度,带着意味深长的戏谑,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又似对什么都兴趣浓厚……这样的人,生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因为喜好的事物太多,所以反而更难笼络。
若是一般的人听到皇甫长安这样说,必然要心生不快,十之**只怕会拂袖而去,但是南宫重渊却是没有生气,不单没有生气,甚至还愈发觉得皇甫长安是个人才,激起了他更强烈的**,想要把她占为己有。
其实,不止这一次,从第一次见面,第一回交锋开始,南宫重渊就已经察觉到眼前这个不到双十年华的少年……绝非池中之物。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杀她,若是杀了她,他会失去很多征服的乐趣的。
只不过,南宫重渊没有想到的是,他在这么思忖的时候,那厢皇甫长安也在考虑着相同的问题,考虑着该如何才能将紫宸太子这朵鲁冰花采到小背篓里面,当然……如果能把璃王那朵妖娆的紫罗兰一起采了,哦呵呵……顿时就觉得整个人森都圆满了呢有没有?!
看着皇甫长安越笑越夸张,花痴似的盯着南宫重渊,眼睛也不眨一下,目光紧紧地攫住对方的面容,像是要把对方整个人都给吸过去似的,就差没有挂下两条哈喇子了……南宫景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巾在她面前甩了甩。
皇甫长安这才转开视线,侧头看他。
“干什么?”
随手把手巾一甩,南宫景鸾不无鄙夷地嗤笑了一声。
“给你擦口水啊!”
皇甫长安一把拍掉他的爪子。
“你也屎开!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打岔!”
南宫景鸾:“……可是,我比你高……”辣么一丢丢!
皇甫长安:“……麻烦你请屎远一点好吗?!”
作为男生,南宫小世子发育得这么快简直不科学有没有?!她在平时面对着一颗颗青松般的美男就已经压力山大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好吗?结果现在还要遭受一个十多岁的小屁孩的鄙视和凌辱……皇甫长安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不会好了!
导演你就不能把劳资的设定改得完美一点吗?人家好歹是主角有没有?!赶紧的啊!趁现在本公子正值青春年少,还是有机会再长个子的!
恶狠狠地用目光把南宫景鸾逼退到墙角之后,皇甫长安才又换上和蔼可亲的笑容,回头继续面对南宫重渊。
“嗯?难道太子殿下觉得本公子说错了什么吗?”
“不,”南宫重渊微抿嘴角,淡然道,“你说得很对。”
“所以……?”
眯了眯凤眼,皇甫长安笑盈盈地看着南宫重渊,心头在一遍又一遍地深情呼唤,快来吧!快以身相许吧!别犹豫了!别徘徊了!折匊公子的怀抱,值得你拥有!
仿佛感受到了皇甫长安那股热情洋溢的期待,南宫重渊勾起嘴角加深了几分笑意,尔后轻启薄唇,用一种略带蛊惑的口吻淡着道。
“璃王能给你的,本宫一样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本宫也能给你。”
听到这话,皇甫长安不由得蠢蠢欲动了!
眨了眨眼睛,凑上前两步,仿佛不能相信似的,皇甫长安又确认了一句:“只要是本公子想要的……?”
南宫重渊微微颔首,一派胜券在握的自负。
“只要你想要,只要本宫能给……你相信本宫这一次,便会很快知道,本宫必不会输给璃王,半分也不会。”
每次听到南宫重渊用那种挑衅味儿十足的强调咬着“璃王”这两个字节的时候,皇甫长安都忍不住在心下默念……这两只相爱相杀的死对头,还是在一起吧!普天之下,恐怕没有比他们更了解对方的人了有没有?!
不过,这一回,皇甫长安想的却不是这个,而是——
“璃王能给本公子他的人,你呢?你能吗,我尊贵的太子殿下?”
大概是没想到皇甫长安胆敢说这样的话,在场众人皆是齐齐一惊,不说典狱长,就连跟皇甫长安打过几次交道深知其恶气的裴越,都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璃王真的答应了那样的条件?!艾玛,他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啊?!放着好端端的日子,非要一头栽进火坑里,脑子被门夹了吗?!
感受到皇甫长安的视线笔直地投落在自己的脸上,连眼睫毛都不眨一下,说得好似比黄金还真……南宫重渊却是淡哂了一声,毫不犹豫地揭穿了她。
“璃王不会答应的。”
对此,皇甫长安不置可否地哼哼了两声,反问道:“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南宫重渊一字一顿,淡定从容,沉稳中不乏锋芒。
“因为……本宫不会。”
见他说得这么信誓旦旦,皇甫长安不禁也好奇了起来:“如果璃王蒸的答应了怎么办?那你也会答应吗?”
对此,南宫重渊再次毫不留情地斩断了皇甫长安的妄念:“那是不可能的。”
皇甫长安有些怒了:“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南宫重渊却是笑了。
“因为璃王和本宫,都不是甘愿俯首称臣的人,要不然……也不至于闹到这样的境地,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听到这话,皇甫长安只觉得“轰”的一声,胸口烧起了一把愈演愈烈的大火苗,那种骨子里扎根的征服欲在南宫重渊的挑衅之下飞快地燃烧了起来,不过片刻便成了燎原之势!
“哼!总有一天,劳资会让你们两个都乖乖地跪在劳资面前,如你所说……俯首称臣!”
却不想,一句话还没说完,典狱长就掏了掏耳朵转身走了出去,还不望留下一句感谢:“哎呀……闹了大半天,原来是个疯子啊……”
裴越跟着一脚迈了出去,留下依旧深沉的恶意:“大晚上的,果然还是比较容易做梦,不过能睁着眼睛说梦话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啧啧!”
就连南宫景鸾也忍不住抬手戳了戳皇甫长安的脑门,不无忧郁地问了一句:“你这是……疯了吗?”
而南宫重渊对此的回应则是——
“本宫言尽于此,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希望你不要让本宫失望。”
说着,便转身走了出去,步子迈得并不大,速度也算不上快,可是皇甫长安还是没能来得及拉住他,只能追上几步喊了两嗓子。
“喂!喂喂!你现在走了,本公子怎么办?!你不是说晚上会有刺客来刺杀本公子吗?!难道你不是特地来保护本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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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分分钟哭瞎给你看
“哐!”
不等皇甫长安追出去,就给典狱长报复性的一铁门给拍了回来,险些没撞断她的鼻子!
混合着铁门震颤不已的撞击声,南宫重渊的声音不是很响亮,却也听得清楚——
“放心,不用本宫出手,璃王自然会派人来救你的。”
皇甫长安:“……”这你都知道?说你们不是一伙的都没人信了好吗?!
顿住步子微微一愣,皇甫长安还是有些不放心,抬手对着铁门啪啪啪敲得直响,像是电视剧中被关进了监狱的犯人那样……噢不,她本来就在大牢里!
“等等!先别走啊!你倒是给劳资说清楚,要是璃王不来救劳资怎么办?!你要不说清楚,信不信劳资分分钟哭瞎给你看啊!喂……”
“呵……”
南宫重渊到底被她逗笑了,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淡淡抬眸,冰薄的唇角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宛如天上挂着的一勾清冷孤月。
“你若是这么容易就能被刺客杀死,那就不是名动江湖的折菊公子了。”
“哈哈,这话本公子爱听……”不无得意地勾了勾嘴角,皇甫长安正要放下心来,然而转念一想,似乎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啊不对!这么说来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出手就本公子了?”
南宫重渊转过身,继续朝大牢的门口走去,只淡淡地留下几个清寒的字节,回荡在长长的甬道中。
“应该说,今晚的刺杀一事尚且轮不到本宫出手,但……你若是想要在紫宸皇宫保全性命,没有本宫恐怕不行。”
闻言,皇甫长安眉头轻挑,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换种粗暴的说话,南宫重渊最后那句话,分明就是在警告她——
如果你选择跟本宫作对,本宫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矮油,真的是好怕怕呢!
打了个呵欠,皇甫长安转身躺回到石床上,双手枕在脑袋后面,双眼盯着正前方墙壁上点着的一簇火光,眼皮子一动也不动,像是要在上面盯出一个洞来。
南宫景鸾忍不住拿爪子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还是没眨眼,不由得自言自语了一句:“难不成已经睡着了?睁着眼睛睡的?哇……不是吧!莫非刚才真的是在说梦话?!”
一边说着,南宫景鸾缓缓靠上前,伸手抚向皇甫长安的脖子,在手指即将触及皮肤的前一秒,手腕忽然被一把拽住,再抬眸,皇甫长安的琉璃眸中一闪而过几分凌厉。
“你要干什么?!”
扁了扁嘴唇,南宫景鸾小脸儿一垮,显得有些委屈。
“你脖子上沾了一根枯草,我只是想要帮你拿掉。”
“这样啊……”皇甫长安立刻勾唇一笑,摆出一副良家妇少的神态来,轻轻地甩开了他的手,捏着嗓子戏谑了一声,“讨厌,人家还以为你要趁机吃人家的豆腐,轻薄人家呢!”
听她这么一说,南宫景鸾又是面色一红,扑闪着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了皇甫长安一眼,别扭的哼了一声。
“谁、谁要轻薄你了……不要乱说话!”
大概是被皇甫长安伤到了玻璃心,见她对自己心存防备,南宫景鸾难免有些不开心,虽然他们才第一次见面,皇甫长安堤防他也是无可厚非,但……他这么掏心掏肺地对她,到头来却还是招来了她的怀疑,多多少少有些心里不平衡。
扭过脑袋,南宫景鸾背对着皇甫长安,抱着膝盖闷不吭声地靠坐在石床上,一扫先前跟公主殿下打架时的那股子疯魔,安静得有些过分。
看着那抹颇为失魂落魄的背影,皇甫长安忍不住抽了抽眼角,连连暗叹了几声桑不起,又暗自吐槽了一阵小孩子就是麻烦,继而才摇着脑袋坐起身来,从桌子上抓了一只烤鸡递过去,笑着哄到。
“来,笑一个,哥哥请你吃烤鸡!笑一下吃一口,笑两下吃三口,笑十下送一只整鸡,超实惠有没有?这么划算的买卖你在大街上可找不着……”
不屑地侧开了脑袋,南宫景鸾却是半分面子也不给,傲娇得一腿!
“不吃?真的不吃?!啧……这大半天没吃东西了,看你饿的,连口水都流出来了,还逞什么强啊!”捏起奇怪的腔调,皇甫长安忽然拔高的调子,一副很捉急的样纸,“哎呀呀,那口水拉得可真长,都快滴到裤子上了……蒸的诶!不信你自己看啊……”
纵然知道皇甫长安这是在逗弄自己,南宫景鸾还是忍不住下意识抬手往嘴角抚了一道,下一秒,在皇甫长安阴谋得逞的奸笑下,南宫景鸾只觉得耳根轰的一下就烧了起来,不由垂下了脑袋,把头婶婶地埋进了膝盖里,再也不理皇甫长安半个字!
皇甫长安却像是玩上了瘾似的,随手把烤鸡丢回到盘子上,转而抬起小短腿,用脚尖在南宫景鸾的肩头上轻轻搡了两下,丧心病狂得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原来你不喜欢吃烤鸡啊!没关系,不吃烤鸡就不吃……换成猪蹄怎么样?你看,这又白又嫩的小猪蹄儿,多新鲜!可切片可切块,可油煎可碳烤,可白煮可清蒸……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嗯?”
听到皇甫长安把自己的狗腿比喻成了猪蹄,还洋洋得意地炫耀了那么一堆,南宫景鸾终于听不下去了,一甩手臂拍开了她的脚,本想嫌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