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都交代过私房钱的事了么难道还有哪里做的不好,惹媳妇不高兴了
☆、第25章 量体裁衣
张兰兰这么一折腾,倒是将钱大夫妇彻底吓住了。第二天,钱大夫妇就专门提了只鸡上刘景家赔不是来了。
刘景这位被“非法囚禁”的正主倒是很有修养的没把钱大夫妇赶出门,张兰兰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嗯嗯啊啊的听钱大和周氏说了一通好话,把钱大夫妇带来的鸡收下。
“唔,鸡是只好鸡,还挺肥。”张兰兰笑眯眯的提着鸡瞅了瞅,乡下养的土鸡一定味道很棒!
而后张兰兰当着钱大夫妇的面儿把鸡丢给刘俊,嘱咐刘俊这只鸡今个就给全家加餐。
“嫂子,这可是母鸡!一天能下一个蛋的,你不留着生蛋杀了吃肉多可惜!”周氏目瞪口呆的看着刘俊把鸡提走。周氏可是忍痛把家里下蛋的母鸡给刘景家送来,好让刘景夫妇息怒,别真的把昨个的事给捅到族长那。
张兰兰扶着额头又开始呻、吟,说头疼,周氏顿时改了口,忙说杀了吃肉给嫂子补补身体也是好的,钱大忙跟着附和。
刘俊家厨房烧了之后,杀鸡做饭的事就在院子里临时厨房外进行。刘俊拿个碗放地上,提着鸡脖子,一刀子划过去,给鸡放血。鸡血是珍贵的食材,上锅蒸熟极为美味,自然不能浪费,用碗接了满满两碗。而后刘俊开始烧开水拔毛。
周氏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养的母鸡就这样被刘俊给杀了,心都在滴血,后悔早知道刘家立刻要杀鸡,就不把家里唯一下单的母鸡送来了,随便找只不下蛋的鸡就行了。
张兰兰将周氏那肉疼的样儿看在眼里,暗暗发笑。刘家后院可养着七八只鸡,其中光是每天产蛋的母鸡就有四只,自家产的蛋足够自家吃了,根本就不稀罕钱家的母鸡。在张兰兰看来,钱家送来的东西还是尽快处理掉比较好,省得以后每天吃着“钱家母鸡”下的蛋,心里头膈应。
刘家人压根就不怎么想搭理钱氏夫妇,更没有留他们吃饭的意思。在钱大和周氏看来,他们只不过是求刘木匠办事没成,闹点了不愉快,既然他们都提着珍贵的下蛋母鸡上门赔不是了,那么刘家就应该高高兴兴收下礼物,然后说都是一个村的不计较那么多,而后留他们吃顿饭,这才对啊。
谁知道张兰兰只收了礼,却没别的表示,那刘景还蹲在院子里一边磨刀一边阴测测盯着钱大夫妇,让他们两人背后生出一阵冷汗。
“媳妇,刀磨好了。”刘景举着菜刀,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刀刃,“瞧这刀利的,这一刀下去,别说杀鸡了,连个人都能给劈成两半儿。”
钱大夫妇齐齐打了个哆嗦,连厚着脸皮提出留下吃顿饭的事都没敢说,连忙找了个由头,头也不回的跑了,直到跑出老远,连刘景家院子门都瞧不见的时候,周氏这才敢停下来喘着粗气骂了句:“呸,刘木匠忒小气!心眼儿这么小!芝麻大点小事就恨不得活劈了咱们!”
“就是!以后咱再也不找刘木匠做家具了!有钱让别人挣,不能便宜了刘木匠!”钱大附和道。
这边刘景瞧见钱大夫妇跑了,脸色终于见了晴天。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尤其是在古代这种生产力低下,经济种类单一的地方,刘景家除了靠田产糊口之外,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就是刘景做木匠挣的工钱。钱大夫妇干的是砸刘景饭碗的事,等于是要把刘景一家的财路给断了,刘景自然是将钱大夫妇记恨上了。以后别说给钱大家做其他家具了,就连钱大家门他都不想再进。
此时刘俊已经将鸡烫水拔毛,开膛破肚洗干净了,拔掉的鸡毛洗干净晾晒,绒毛可以加在棉衣里,大个的鸡毛还能给孩子们做毽子玩。
刘景不想白白糟蹋了这么肥美的母鸡,便亲自下厨,好好做了一桌子菜,让家人美美的吃了一顿。下午刘景就麻溜的做了三个鸡毛毽子,给刘清刘秀一人一个,剩下一个给刘裕留着。
两个孩子得了新玩具,高兴的不得了,在院子里踢毽子玩,跑的满头大汗。张兰兰抱着小孙女坐在门边晒太阳,罗婉坐在张兰兰身边,拿着个绣花绷子绣花。
依照这里的规矩,新出生的小娃娃在满月之前是不取名字的,满月后才能取个乳名,要等过了周岁,才能正式取个大名。据说这样娃娃好养活,不会被游荡的小鬼叫了名字勾了魂儿。
小娃娃刚满月,家人一致同意给她取名叫甜甜。
小甜甜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今个被祖母抱着晒了会太阳就醒了,睁着黑葡萄般的眼睛看着她姑姑二叔在院子里嬉闹。
罗婉出月子之后,张兰兰将大夫又请来给她把过一次脉。大夫说由于调养的好,罗婉的身子已经痊愈,不用再吃药了。
月子里整日喝鱼汤吃肉吃鸡蛋吃新鲜蔬菜,还有羊乳喝,不用干活,每日喝大夫开的珍贵中药调理。孩子有家里人帮着带,尿布有丈夫全洗了,婆婆照顾小姑懂事丈夫体贴,罗婉真真是吃的好心情更好,出了月子,整个人焕然一新。那生孩子时落下的毛病,全都养好了。
“娘,你瞧我绣的咋样。”罗婉亲热的挽着张兰兰胳膊,婆媳两个亲的跟亲母女似的。
张兰兰应罗婉要求,又给罗婉描了两个新绣样,都是给小娃娃肚兜上绣的花样,罗婉迫不及待的绣了起来,这会跟献宝似的捧到婆婆面前。张兰兰并不懂绣花阵法,说不出好还是不好,只觉得罗婉绣的针脚又密又匀,不过罗婉绣的准,把张兰兰描的样子分毫不差的绣了出来。由于绣样好,照着绣样绣出来的自然不会差。
“我瞧着绣的真好。”张兰兰摸了摸绣样赞叹道,反正她是做不来绣花这种活。
罗婉得了婆婆夸奖,双颊绯红。小甜甜伸出肉肉的小手,一下子拽住那块绣花布,用力扯了一下,咧着嘴笑呵呵的。
“甜甜别急,娘这就给你做个肚兜穿。”罗婉笑眯眯的捏了捏女儿的脸。甜甜出了月子,原本婴儿皱皱巴巴的样子全没了,加上喝羊乳的缘故,长的白白嫩嫩,极为好看,简直成了全家人的心尖尖。
甜甜晒了会太阳,小脑袋一歪,又迷迷糊糊靠在祖母怀中睡着了。张兰兰将孩子放回屋里睡觉,自己同罗婉张罗着给全家做新衣的事。
料子是上回进城买好的,只差量体裁衣了。
刘清一听要做新衣裳,高兴的屁颠屁颠过来,有模有样的伸直了胳膊让母亲给他量。罗婉则给刘俊量。刘秀倒是在院子里玩着没过来,在刘秀看来,上次她进城已经在干爹干娘那得了那么美的新衣裳,这次应该没她的份吧。
“秀秀,快过来,娘给你量衣服。”张兰兰招呼女儿过来。
刘秀吃了一惊,没想到娘还要给她做衣裳。张兰兰看破她心思,边给她量尺寸边说:“上次那衣裳是你干爹干娘给你的,这次是娘给你的,不一样。再说你那新衣在乡下穿了不合适,只能进城穿,娘不能让秀儿在乡下没个体面衣裳。”
刘秀心里美滋滋的,跟吃了蜜一样,等母亲给她量好尺寸,冷不丁的突然抱着母亲亲了一口,而后逃也似的抓着毽子跟弟弟去院子里玩。
“这小妮子!”张兰兰摸着脸颊,心甜的都要化了。
给刘俊刘清刘秀三个孩子量完尺寸,婆媳两个互相量了对方的尺寸。张兰兰长出一口气,总算量完了。
“娘……”罗婉弱弱的喊了张兰兰一声,眼神有些奇怪。
“啊”张兰兰不明所以,顺着罗婉的眼神看过去,只见刘景一个人孤零零的立在门口,进屋也不是,不进屋也不是,正眼巴巴的瞧着张兰兰。
这几日张兰兰带着一双儿女睡在主屋,将刘景赶去刘裕屋里睡。罗婉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到婆婆对家里人都更好了,但唯独对公爹爱答不理的很冷淡。公公婆婆夫妻两个的事,罗婉一个儿媳妇自然插不上话,只是瞧着这几日公爹都默不作声的将家里的活包揽下来讨婆婆欢心,可婆婆似乎不领公爹的情,依旧没给公爹好脸色。
也亏的公爹好脾气,十里八下有名的疼媳妇“怕”媳妇,也竟默默受着婆婆给他的冷脸。
“娘,不给爹量尺寸么”罗婉鼓起勇气问了句。
“呃。”张兰兰愣了一下,挠挠头,似乎给所有人做新衣服,唯独漏了给家里赚银子的刘景,实在不合适。
“媳妇……”刘景瓮声瓮气的小声喊了张兰兰一声,一脸孩子般的期待。
“……”张兰兰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进过来我给你量尺寸。”
刘景眼睛忽地亮了,整个人脸上似乎都放出了光芒。
媳妇要给他量尺寸了!媳妇要给他做新衣裳了!刘景几乎是连蹦带跳一阵风似的卷到张兰兰面前,乖乖的伸平胳膊,低头哑声道:“兰妹,我站好了,你只管量吧。”
罗婉咳嗽一声,借口去看甜甜,脚底抹油溜了。张兰兰唉了一声,她这“战友”关键时刻靠不住啊!
量就量吧!
刘景身材高大匀称,目测有一米八。真踏马浪费布料!张兰兰心里暗暗咕哝了一句,拿起软尺,目不斜视的给刘景量尺寸。
先从背后量胳膊长度,肩膀宽度等等,刘景背对着张兰兰,保持手臂伸直的样子,眯着眼。身后妻子身上飘来的幽香若有若无的钻进刘景鼻端,闭上眼就看见妻子人比花娇的影像,刘景觉得自己脸颊开始发烫。
张兰兰瞧见刘景耳朵根都红了,皱起眉头。原身跟刘景都十几年的老夫老妻了,怎么量个尺寸还跟个冲动的青少年似的
“胳膊抬好,别动。”张兰兰转到刘景面前,一手拿软尺绕过他的腰,给他量腰围。
刘景低头,瞧见妻子忙碌的模样,忽地感觉热血上头,一把将妻子抱住了。
卧槽什么情况!张兰兰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她这便宜丈夫竟然吃她豆腐!
更过分的是他贴着她小腹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可疑的僵硬滚烫,蠢蠢欲动。
☆、第26章 不速之客
可疑的僵硬顶着张兰兰柔软的小腹,耳边是刘景嘶哑的呼唤声:“兰妹……”
张兰兰皱着眉头,使劲挣脱,刘景死死抱着她,低下头用下巴抵在张兰兰头顶,声音透着委屈和不解:“兰妹,你怎么还对我这么冷淡是不是还因为我隐瞒裕娃束脩的事还生我气呢你说你想怎么罚我,我都认了,只求你消消气,别再对我冷冰冰的。”
张兰兰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别跟我这假惺惺的装无辜!”
说罢,张兰兰用尽全力把刘景推开,冷冷的看着他,指着门,说:“是你自己出去,还是叫我赶你出去”
刘景轻轻咬着嘴唇:“我做了什么了”
张兰兰眉头深深皱起,果然渣男都是一个尿性,不把证据甩丫脸上,丫是咬死都不会认账。深吸一口气,张兰兰对自己说,刘景不过是她的便宜丈夫,自己何必跟他计较那么多,还要费那么多口舌跟他对峙他逛青楼的事。反正刘景这种渣男肯定是打死不承认,说多了只会让自己生气而已。
“没什么,你出去吧,我要给孩子们做衣裳了。”张兰兰转过身去,开始整理桌子上的布料,做出一副赶人的样子。
刘景站在原地,深深的看了眼妻子,叹了口气:“兰妹,别人都说你是泼妇悍妇,蛮不讲理,可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冷淡我。你现在既然不愿意跟我说,那我等你想说了再来。”
说完这番话,刘景默默的出了屋子,拿了把斧头在院子里劈柴。张兰兰在屋里坐着,余光瞟着刘景,只觉得胸口闷的慌:明明瞧着人模人样像个好丈夫的样儿,为什么背地里非要去逛窑子呢就不能踏踏实实过日子,非要整出点幺蛾子来闹的家宅不宁真不明白男人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张兰兰前世就没想明白这个理,这会更是懒的费脑细胞深究,叫上罗婉,两人坐在屋檐下开始做衣服,幸亏有原身的记忆,张兰兰做起衣服来还是有模有样,当然针脚手艺比罗婉差了很多。
刘景就在不远处默默的劈柴,劈完柴又开始打扫院子,把院子收拾利落了,便挑起扁担去打水。村里一共有三口水井,都是全村人共用的。打水井十分费钱,村里没哪家肯掏那么大一笔钱打水井,所以全村人吃水全靠这三口井。
“兰妹,我去挑水。”刘景宛如平常一样跟张兰兰打招呼,仿佛已经忘了刚才张兰兰对他冷淡的样儿。
“唔,去吧。”张兰兰头也不抬。
刘景拿着扛着扁担,一手拎着一个木桶,晃晃悠悠走出门。罗婉见公爹走了,婆婆又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低着头不言不语,生怕触了霉头,惹婆婆不悦。
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刘景就匆匆回家了,手里提着空空如也的两个水桶,身后跟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那少年眼圈微红,抹着眼泪。
“兰妹,我去打水的路上遇见小石头来找我,说城里的兄弟出了事,我得马上进城一趟。”刘景脸色沉痛。
“出了什么事啊,这么急着走”张兰兰站起身来,打量着眼前这陌生的少年。只见他衣着破旧,显得脏脏的,脚上穿着草鞋,已经磨损很严重,草鞋边上满是泥和杂草,看样子定是从城里走到村里的。
“婶子。”小石头走到张兰兰面前,扑通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我爹没了,奶奶病重,家里没别的亲戚,连我爹的后事都没人操办。小石头实在不知道该咋办,奶奶说刘叔是好人,叫我来找刘叔。”
张兰兰忙搁下手里的活计,扶起小石头,问道:“好孩子,别哭,婶子不会扣着你刘叔。你饿了吧,叫你罗嫂子给你准备点吃的,你先吃饱了,让你刘叔收拾收拾东西,一会你们坐马车去城里,不会耽误的。”
小石头十分懂事,点点头:“谢谢婶子,我奶奶果然没说错,刘叔是好人,好人的媳妇也是好人。”
罗婉带着小石头去厨房张罗吃的,张兰兰见孩子走了,问刘景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小石头名叫王石头,他爹王牛是个泥瓦匠,因曾经在一处做过活的缘故,跟刘景相识多年。王牛好吃懒做,小石头出生后,王牛媳妇就跟人跑了,小石头从小被奶奶拉扯大。前几个月刘景去城里做工,给工匠们做饭的大婶正是小石头的奶奶孙大婶。孙大婶操劳多年,身子骨不好,可奈何儿子不争气,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出来当厨娘挣钱。还好小石头是个懂事的,平日经常去给孙大婶帮忙做饭。一来二去,小石头祖孙跟刘景熟了起来,后来孙大婶病了,刘景同情他们祖孙,总来厨房帮厨,他如今做菜的手艺,就是那时候跟小石头的奶奶学的。
至于王牛为什么会年轻轻的就暴毙。那是因为王牛前两年迷恋上逛窑子,还跟里头一个窑姐儿好上了,挣的那点工钱全花在那窑姐儿身上,后来还被那窑姐儿染了脏病,治不好就一命呜呼了。孙大婶曾经一直苦劝儿子不要沉迷青楼,可王牛根本不听,有几次王牛十几天不着家,孙大婶家一点银子都没了,只能叫人去青楼寻他要钱。就连刘景也曾经帮忙去找过王牛。
“哈”张兰兰听完事情的缘由,眨巴眨巴眼。那孙大婶还叫刘景去青楼寻过王牛难不成是刘清说的那次
刘景说完王牛的事,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王牛去窑子,也劝过他不要去那种地方,窑子可不是正经人该去的地儿。他若是当初听我的好好干活挣钱,再正经娶个媳妇,也不至于……唉,只是苦了他老娘和儿子了。”
刘景说的十二分真挚,张兰兰看着他的样子,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