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瑾抬起头,无语地舔了舔干燥的薄唇,没回答海珞吟的问话,反而对着屋外的王公公和蓝西喊道“王公公、蓝西,给朕进来。”
“朕堂堂一皇帝,身边跟着一个女人,其他大臣们会怎么想?他们定会认为朕有失职守。”应天瑾双眼凌冽地注视着眼前的张月玟,严厉地出声回道。
自古以来,扶桑国的皇帝办公时从不带上身边的妻妾。即使有,那也是被称为庸君。如今,庸君的世界已然过去,他身为扶桑国的皇帝,就该做好自己,不让人民认为他是个沉醉于酒肉池林的庸君。
(六千完毕。亲们,要是亲们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要说出来啊。因为忧忧码字时脑子很乱,思绪有些理不清。所以,忧忧请亲们帮个忙,要是发现哪儿出错了,欢迎告诉忧忧,忧忧会改改。么么哒!)
☆、第八十七亲 臭脾气
听着应天瑾颇有道理的话语,张月玟虽然认同他的话,但还是感到愤怒。再怎么说,海珞吟现在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子,全是因为应天瑾将她打入地牢啊!要不是因为应天瑾的命令,海珞吟就不会被关入地牢,也不会被坏人下毒陷害,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而现在,应天瑾却一个劲儿地想将海珞吟给摆脱,难道他良心过意得去么?她妈妈害了海珞吟的母亲这件事,虽然时间已过了这么久,而且张家也一直在弥补海珞吟,可张月玟还是会感到愧疚。而应天瑾,才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就对海珞吟一点愧疚都没了吗?
张月玟蹙着眉,脸上挂着愤怒,望着应天瑾,悲愤地出声问道“难道面子比人命还要重要么?珞珞,你的皇后才从死里逃生,在这个时期,她的生命就像是在悬崖边一样,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夺走。这样的话,你还觉得就凭我们几个女子,能保护好海珞吟么?现在凶手还没找到,我之所以会这么提议,只是不想让珞珞处在危险之中。”
一双深沉的黑眸直直地盯着海珞吟,应天瑾带着危险气息地淡漠出声,试图以身上那股天生的威胁感来劝海珞吟放手“海珞吟,朕命令你,赶紧放手。千万别等到朕大发雷霆时才在那儿跪地求饶。还有,停下你脸上那幼稚的哭泣,别让人认为朕是个爱欺负女人的暴君。”
应天瑞双手举起,脑袋不羁地一摇一晃,与应天瑾有些相似的俊脸上挂着丝丝无奈和隐约的得意。
应天瑾严厉的骂声响彻云霄,海珞吟听着他的骂声,脸上先是露出惊恐,随即眼泪慢慢将眼眶弄湿,刚停了没多久的泪水再次破眶而出。海珞吟努力地压低声量,可怜楚楚地望着应天瑾,眼泪则配合地往下掉。
紧闭的双唇微微地颤抖着,海珞吟一手擦着眼角不停落下的热泪,一手拽着应天瑾胸前的上等布料,不依地哭闹着道“珞珞又没做什么,爸爸为何要骂珞珞?珞珞就要跟爸爸。不是爸爸让珞珞选择的么,那为何爸爸又要吼珞珞?爸爸就是个大魔鬼,就知道骂珞珞。”
接受到应天瑾的眼神,应天瑞先是惊慌地一怔,随即又舔了舔干燥的唇,不怕死地出声,试图反抗应天瑾的凶狠“皇弟又没让皇兄逼哭皇嫂。皇嫂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皇兄就该接受这个选择,而不是多余地逼迫皇嫂选择另一个选择。皇兄这么做,简直就像是个暴君一样。”
“难道跟在朕身边就能安全了么?”应天瑾听了听张月玟的话,反常地没生气,反而冷笑出声。
应天瑾看着眼前的女人泪眼汪汪地紧拽着他胸前的布料,只感到她拽着布料的手劲实在是大。要不是他见过许多比海珞吟手劲大了好多倍的女武士,他真要认为海珞吟就是这世界上手劲最大的女人。
没回答应天瑞的提议,应天瑾转过身,沉稳地凑近海珞吟,望着眼前正在发呆的她,不禁开口打断她的灵魂出窍,威严地问着她的想法“海珞吟,朕问你。你是要和朕在一块儿,还是待在宫里?朕劝你,还是待在宫里。宫里比较安全。”
应天瑾虽然面无表情,可随着问话而来的建议却表现出了他的紧张。虽然他接受了应天瑞的提议,并且问着海珞吟的想法。可他心里却还是十分紧张。不知为何,他即希望海珞吟选择和他待在一块儿,可却又希望她能安静地呆在宫里。
他自小与应天瑾一起生长,对应天瑾的脾气和习性都十分了解。应天瑾自小就最厌恶他人说他怕输。每当应天瑞这么对他说的时候,他总会不服输地命令应天瑞再来一局。要是一直输,那就一直比到应天瑾赢得了胜利。而当上了皇帝后的他,在这一个脾气上更加变本加厉。
天知道他最讨厌女人插手国事了。虽然海珞吟现在充其量就只是个小孩,智商也不会高到哪儿去,更加不会插手国事。可眼前的她却十分吵闹,不一会儿就又哭又闹的,要他带着一个‘小孩’前去处理国事,那还不如杀了他算了。
望着眼前天真的张月玟,双眸掠过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应天瑾不禁冷冷地反驳着她的话“你未免也太天真了。这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单纯。就算她跟在朕身边那又如何?要知道,一旦一个人起了杀心,那不管身边有多少个绊脚石,他都会不顾一切地去完成自己的目的。你认为,朕的存在真能保护她么?也许朕眨个眼,她就会被杀了。”
海珞吟望着面前凶神恶煞的应天瑾,眼眶中的泪水不但没停下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多,多得就像是要把钦和殿给淹了的感觉。
现在他的心情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知究竟该怎么做。
从刚刚到现在,虽然应天瑾没怎么骂过海珞吟,可在思想只有五岁小孩般单纯的海珞吟听了应天瑾那不善的语气,还是会忍不住地认为,应天瑾是在责骂她。
应天瑾将大掌放在海珞吟纤细的手腕上,无力地看着眼前还没停止哭泣的她,只觉得这世界颠倒了。他明明身为一个皇帝,是个天子,可现在却沦落到要哄着一个女人的地步。他是上辈子欠了海珞吟还是做了太多的坏事,所以上天才要这么玩弄他?
应天瑾愤愤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对于她的选择虽然有些窃喜,可愤怒还是大于喜悦。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这么黏人?他明明都警告过她,让她选择待在宫里。可她倒好,无视了他的话,直接地选择了要跟在他身边。
海珞吟望着应天瑾严肃的俊脸,脸上露出一抹犹豫,傻愣地看着他和身后的张月玟等人,半响才呆萌地下了决定“珞珞要跟爸爸。”
这世界上,只要一个人想杀害一个人,那么不管外界有什么变化,他都会坚持地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应天瑾之所以会这么了解,那是因为他也曾在战场上搏斗,为了国家,他也曾有过这种心情。况且,这里可是皇宫,是个尔虞我诈的地方。
应天瑞站在一旁,望着应天瑾和张月玟争执不休,无奈之下只好出声打断了这场闹剧。看着身为皇上,可此时却显得有些不明智的应天瑾,应天瑞不禁出声提议“皇兄,既然你们都各持己见,那么我们问问当事者的意见,不就得了么?喏,皇嫂不就在这儿?问问皇嫂,看她是要跟着皇兄还是留在宫里,这样事情不就一了百了了么?”
而要他接受眼前的事实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激怒他,抑或是对他说一句暴君。他平生做事公平公正,但对每个人都会给次机会。所以,要是有人对他说了句不符合事实的‘暴君’,他就会气哄哄地蹙起眉,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做出让人认为他不是暴君的事情。
如果要她选择,当然是和爸爸在一起最好了。对现在的她来说,应天瑾就是她的避风港。仿佛只要有应天瑾在身旁,不管她有多害怕,她都能克服。
这两人真是的,从刚刚就吵个不停,别说他们当事人了,就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耳朵都快聋了。既然两人都这么纠结,那么他们为何不问问海珞吟的意见?只要问了海珞吟的意见,那么一切就有了答案。
大掌捏好力道地抓着海珞吟拽着他的衣服的手腕,应天瑾试图将她的小手拿下,可却又不敢使出太大的力道,就怕一个不小心,把海珞吟给弄得骨折。要是海珞吟真的被他弄得骨折,那么他就真的没退路好走了。
应天瑾愤愤地叹了口气,缓缓地回过头,望着身后提出意见的应天瑞,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却不发一语。
可无论应天瑾怎么拽,海珞吟的小手就好像紧箍咒一样,紧紧地拽在他的衣服上,不动如山。
在命就以。应天瑞无奈的话语在钦和殿响起,应天瑾抬眸看着眼前难得愿意动脑的应天瑞,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心里却有些欣慰。虽然应天瑞有时候提出来的意见很白痴,但是不得不说,他这次的意见还真是恰到好处。
海珞吟爽快的回答在脑里回荡,应天瑾的俊脸渐渐浮上一抹僵硬,望着眼前无比缠人的海珞吟,应天瑾不由地低声吼道“你一定要这么黏着朕么?朕都告诉你,选择待在宫里了,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特意的?”
海珞吟张大唇,鬼哭狼嚎地狂哭着,紧拽着应天瑾衣服的手却丝毫没减少力道。
正是因为应天瑞熟知应天瑾的臭脾气,也知道应天瑾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行为,所以应天瑞才胆敢这么对应天瑾说。要换做是别人,恐怕连半句怨言都不敢吭一声。
听见应天瑞的话,应天瑾眼神一冷,本就阴沉的俊脸上顿时乌云密布。
(还有三千。)
☆、第八十八亲 想见见皇上
眼底掠过几道嗜血的光,应天瑾沉住声,冷酷地说着话,语气之中全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威胁“暴君?朕可不是暴君,记好了。不过勤王爷,你莫非要用激将法来逼朕接受海珞吟跟在朕身边?呵,朕可不是当年那个容易受激的毛小子。省省,朕不会答应的。”
虽然他听见‘暴君’二字时,心中着实有些愤怒,可当海珞吟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后,‘暴君’二字对他来说,早就免疫了。海珞吟给他带来的刺激,简直比‘暴君’带来的刺激多了更多。若要说‘暴君’能让他摔东西,那么海珞吟带来的刺激简直能让他想跳江。
应天瑞听着应天瑾的冷言,脸上的得意一僵,支支吾吾个老半天,许久才壮起胆子,结结巴巴地出声对着应天瑾说道“皇兄,就算你不易受激将法,那也不能否决掉皇嫂的决定。皇弟都听说了,皇嫂的记忆退回到五岁时。即使如此,皇嫂还是皇嫂,她还是皇兄的皇后。既然如此,皇兄就不应该忽她。既然给出了选择的权利,皇兄就应该尊重别人的选择。”
应天瑾蹙着眉,双手紧握成拳,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望哽咽地哭着的海珞吟,脸上露出了一抹动摇。张月玟说得没错,他有轻功,可以在危急之时带着海珞吟逃离现场。了大臣那一边……
张月玟瞥见应天瑞就快要被应天瑾说服,心中虽急,却还是冷静地出声“皇上既然身为皇上,那么想必一定练过武术?武术之中,最受名门贵族欢迎的莫过于轻功。奴婢想,皇上一定也学过轻功?既然如此,皇上一定能在敌人到来之时利用敌人逃脱。如此一来,皇上又有何理由拒绝皇后跟在皇上身边?”
“可皇兄身边也有锦衣卫。”
但是,她的安全更加重要。既然如此,那么他就试个几天,要这方法实在行不通的话,他到时候在拒绝那也不算迟。
而且,就算海珞吟没给他似曾相似的感觉,他想他也会和应天瑾对着干。只因,张月玟希望海珞吟能跟在应天瑾身边。
应天瑞听着应天瑾的话语,脸上也挂上与应天瑾相同骇人的严肃。应天瑾身边有支由他亲自带队的锦衣卫。而锦衣卫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国家的安全,亦是为了应天瑾的自身安全,在应天瑾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登场。
再也顾不上海珞吟是否会骨折,应天瑾将她挂在自己衣服上的小手拽下,直起身,冷冷地看着应天瑞,淡漠地出声“朕并不是不守诚信,朕只是以最专业的判断来拒绝你皇嫂的选择。现在宫里的情况你是知晓的。要是朕真让你皇嫂跟在朕身边,敌人随时有机会得逞。要是你皇嫂呆在钦和殿,那么朕还能让侍卫来保护她的安全。”
待在宫里,海珞吟至少没那么快被敌人发现。屋外的守卫能拖延敌人进宫刺杀海珞吟,海珞吟也有机会逃走。可要是在宫外,一旦敌方人数过多,将应天瑾、海珞吟和锦衣卫都包围起来,而侍卫们来不及赶到的话,那就大事不妙了。
“禀告皇上,桃李宫的丫鬟——善花求见。”
应天瑾的应诺传来,不久大门便被打开,李冰身边的贴身丫鬟——善花便走了进来。
拉开椅子坐下,应天瑾面对着大门,这才对着门外的王公公命令道“宣。”
应天瑾的话一出,整个钦和殿顿时静了下来。众人再也没说句话。
应天瑾听着应天瑞的提议,抿起唇,认真地考虑着应天瑞的提议。
应天瑾听着张月玟的反驳,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尴尬。这女人怎么脑子动得比应天瑞还快,居然知道他练过轻功?
回头望着趴在床上,泪眼汪汪的女人,应天瑾无奈地叹了口气,没转过身地对着身后的两人应着“就这么定。张月玟,记得照顾好海珞吟。她要出了什么事,唯你是问。”
就这样,空气又随着话题的结束而变得无比沉静。面对着这样的气氛,张月玟和应天瑞却丝毫没有退下的意思,只是站在应天瑾身后,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应天瑾不知在想什么地看着海珞吟。四人就像是个食物链里的动物般,你看着我,我看着他。
屋外的鸟儿仿佛也感染了这沉重的气氛,停止了嬉戏,不再吟诗哼歌。屋外的花草树木,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静悄悄的。压抑的空间里只剩下众人刻意压低的呼吸声和门外王公公偷啃着瓜子的咬碎声。
应天瑞望着眼前经历过无数个战斗和战争的应天瑾,心中对他的反驳也渐渐地消散。没错,他并不知道想要对海珞吟不利的人究竟有多少,就这么贸然地让海珞吟跟在应天瑾身边,实在是欠缺考虑。
“不是皇兄教皇弟的么?”应天瑞看着应天瑾越发阴沉的脸色,害怕地咽了口口水,最后还是放胆一搏,理直气壮地说道,“皇兄说,咱们做人就应该守诚信。只要给了别人选择的权利,那我们就必须接受他的选择,即使是敌人,那也得坦然接受。而现在,皇兄就应该做到这件事,接受皇嫂的选择。”
想到这儿,应天瑞不禁略微地撇过头,靠着余光斜睨着一旁的张月玟,脸上露出了一抹可以的红云。可很快地,应天瑾的声音却打断了他心中的思绪。
应天瑾听着王公公的话,眉头不由地一蹙。
“皇兄,大臣那里,你就别担心太多了。”应天瑞看出应天瑾眼中的迟疑,知道他正在担心什么,体贴地出声,“皇兄在上朝抑或是和大臣们会面时,张月玟等人带着皇嫂待在阳和殿的小亭子就行了。这样一来,皇兄就不必担心大臣们会发现皇嫂了。到时皇兄只要让锦衣卫守在附近,那么就不必担心敌方攻击皇嫂了。”
雅阁周围都种满了花卉,能够很好地将人影遮挡起来。况且,阳和殿后方鲜少有大臣会路过。退朝后,为了能不走太长的路,大臣们都是从阳和殿的正门退下。只要海珞吟别跑出雅阁,那么大臣们就绝对看不见海珞吟的存在。
况且,海珞吟待在宫里,不到处乱走,他也能让侍卫在宫外好好地保护她。这样一来,就算有敌人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