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村里非常活跃,广交朋友,温月还真的差点就将她们忘诸于脑后了。
当河面上的冰雪慢慢的消融,小路两边的柳条也悄悄抽绿的时候,又一个春天在人们的期盼中再次来临了。方家的院子里,九个月大的满儿已经开始蹒跚学步,每天从睁开眼睛她就挣扎着往地上奔,左歪右斜的非要用她的双腿走路。学步的孩子走的开心;可是却苦了他们这些大人;每天的弯腰相扶;即使家里可以帮忙的人很多;还是累的温月腰酸背痛。
每到这个时候,温月就会想念前世的便利生活,那个可以解放家长的婴儿学步车,要是有这样一个东西就好了。趴在炕上由着方大川按摩腰部的温月,满脑子都是学步车的样子;只是不知道现在的技术能不能做出这个东西来。
正想着呢,突然方大川的脸就出现在温月的眼前,把她吓了一跳:“哎呀,你吓到我了。”
方大川见温月脸都吓红了,嘻笑着摸着她的头发说:“摸摸头,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儿,月娘不怕啊。”
“讨厌啊你,我又不是孩子。”被方大川像孩子一样哄,温月心里又是窘又是臊,情急之下用力的掐了一下方大川。
“你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你都不回答。”方大川并没有去解救被温月掐住的胳膊,好奇的问道。
温月见方大川那似看淘气孩子的眼神;到是觉得不好意思了,边帮方大川揉着被她掐过的地方着边说:“想点东西,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方大川跟温月的身边并排躺下,拉着温月的手说:“眼看着就开春了,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多置办些地了?还有牲口什么的,你想好都买什么了吗?”
“这个啊”温月一听是这事,摇着头说:“你看着办吧,这种事情不都是男人做主吗?地里的事我哪懂那么多,不过奶奶可是吵着要养猪,养鸡,这些可得给她买回来。”
方大川点了点头:“这些事情都好说,而且现在鸡鸭还没孵出来呢;不急。只是地的事我想咱们还得商量商量,你说是跟咱们村买还是去别的村买?”
温月愣了一下,这到确实是个问题,如果跟村里买,那么家里有钱的事情肯定是包不住的。可要是跟外村买,一是看顾起来不方便,二是想要保密也不是那么容易,秋天的时候总要往家里拉粮食的吧,世上又哪有不透风的墙呢?可是;却也不能因为这些弊端就不买了吧;因噎废食那才是真的蠢呢。
“大川,跟咱们村买地,能买多少啊?咱们村里有佃户吗?”温月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她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周家村有佃户这一说,也从没有在周家村听过有地主这一说。
温月的话到提醒了方大川,他长长的“哦”了一声,才恍然的说:“你说这个我到是想起来了,周家堡子一直地广人稀,不然也不会把咱们迁到这里了,这样说来,就是咱们买了地,也找不到人给咱们种啊。看来要想方便些,也只能在外村买了啊,可是外村……”
如今唯一的顾忌就是,外村他们根本就不了解情况,贸然的去买,搞不好还要吃亏的。
“不如去找牙行!”蓦的,温月跟方大川同时开口,两人竟是想到了一起,相视一眼他们就都笑了出来。
这种夫妻间的默契让方大川无比满足;他揉了揉温月的耳垂说“那行,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出去打听打听哪家牙行声誉好,到时咱们一起去看看。”解决了一件事,方大川的心情轻松了很多,夫妻两人躲在被窝里又嬉闹了半天,也渐渐的由说话声变成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一夜热情。
第二天当温月再一次酸着腰扶满儿走路时,才想起来因为昨天胡闹而忘记跟方大川说要做学步车的事情;这可真是一大疏忽;今天等大川回来一定得把这事跟他说一下。
方大川回来的时候笑容满面,他背着方同业悄悄将温月拉到一边,小声的将他今天出去打听到的事情跟温月说了出来,温月听后立刻决定明天跟方大川一起进镇。吃饭的时候,方大川把他们要进镇的事情跟赵氏交待了一声,只说是想要进镇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农具。
温月想着赵氏跟李氏来这里已经这么长久了,一次镇上都没去过;从前是因为孩子小天也冷,不能家人一起去,可现在已经是春暖花开了,干脆就带上她们一起去逛逛。当温月把她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赵氏考虑了一会就答应下来了,她笑着对方同业说:“你看看,大川跟媳妇多孝顺,去哪都不忘了把咱们带上,明儿你也一起去吧,你前儿不是还说家里墨不够了吗?”
温月心里嗤笑了一下,方同业也就能糊弄糊弄不识字的赵氏跟李氏吧,说的好听什么温书复习考科举,可事实上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像把孩子年龄写大了)囧rz
☆、再一次进镇
有一日方同业出屋时没有关门,满儿不知怎地进了他的屋子,温月进去抱满儿出来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方同业放在桌上的书,那是什么啊?全都是才子佳人的那种画本,风花雪月……怪不得整天窝在屋里不嫌闷;还特别反感方大川进他的屋子;原来真实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他要是考上童生,那估计童生就跟前世的小学学历一样,那么的普及。不过;以温月看;就真的是那样;他方同业也就是个勉强毕业的水平。
不过温月也只是把这事跟方大川说了,却瞒着赵氏跟李氏,她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赵氏失望的神情;让她抱着这样一个希望也好;有个盼头;她活的也精神些。每当她看到赵氏路过方同业的窗口,看着方同业读书时的那种目光,温月就打心眼里鄙视方同业,真是世上第一混蛋儿子。
而方大川听到温月所说时,一点都没有吃惊。在温月的一再追问下她才知道,原来好早前方大川就发现了,他也曾经劝过方同业两次却都被方同业骂了出来,时间久了,方大川也懒得再多说。
温月也没打算去规劝方同业,如果真的看这些画本能让方同业一直这样消停,那温月还是非常愿意的。只是可惜了方大川了,如果不是方同业拖累,也许方大川在学业上还能有所建树呢。至少方大川那一手颇有风骨的字体,比方同业那狗刨字强上太多了。
温月在心里吐槽着,正愁明天跟方同业同行时,要怎么应付他的那些可能有的突发状况时,这几天一直阴着脸的方同业竟然一口拒绝了:“娘,我就不去了,我这两天读书正读书到要紧的时候,不好分散精力。”
赵氏一听,有些紧张的点头说:“哦,那行,那你就不要去了,别耽误了你看书,需要买什么让大川他们给你带。娘也不去了,明儿个就留在家里照顾你。”
赵氏想了想,眉开眼笑的把她的决定说了出来,她这些日子心情是真的好,自打郭丽娘姐妹搬出去后,有她天天盯着果然还是有效果的。同业他现在已经不像最开始时那样不能踏下心来温书了,这些日子几乎是天天书不离手,好啊,儿子要是真有出息了,她付出再多也是愿意的。
“娘,不用,我也不是没手没脚,你们也不是一去十天半月的;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您就去吧,这是难得的机会,再说,大川跟他媳妇带着孩子走,你不担心啊?”听赵氏要留下来,方同业的脸色一变,忙找尽理由劝说着赵氏明天一起出门。
赵氏摇摇头说:“算了,娘还是不去了,娘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上不上镇里能怎么地?照顾你才是娘要做的事;你年纪也不小了;读书也吃力;娘知道!”
“娘,你这不是要陷我于不义吗?”听赵氏还是执意要留下来,方同业竟然急了,脸色通红的站了起来;给赵氏扣了顶大帽子。
赵氏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方同业;不明白怎么就成了她不好了:“你急啥啊?我明天留下来怎么了?同业中,莫不是你明儿个想支开娘,你又要背娘去找那郭丽娘;是不是?”
方同业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不吃了,这叫什么事儿?我一心为了你着想,你竟然这样怀疑我,娘,你还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我要是想出去,你还能拦得住我?行了,你爱去不去,随便。”
说完,方同业就气呼呼的转身走了,那感觉他像是受到了很大的侮辱。
赵氏长叹了一声:“吃吧,吃吧,不用管他,吃完再说吧。”
吃过饭的赵氏放下碗就进了方同业的房间,两人在屋里谈了许久后,推门而出的赵氏一脸心思的对方大川说:“大川啊,明儿个我也进镇。”可那表情;却是一点轻松都没有的。
方大川往方同业屋里看了眼;随后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等到她跟温月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心事重重的跟温月说:“我猜爹明天不进镇,一定是有什么想法的,你看他今天反应这么激烈就知道了。”
温月正拿着碳条在纸上画着学步车的样子,对方大川的话只轻嗯了一声做回答,方大川见状凑到她身边奇怪的问:“你怎么也不表态啊?好像心里早就有数似的。”
“我有什么数啊!”温月仔细看了看她画的车,在不太像的地方又描了几下:“腿长在爹的身上,他去哪咱们还管得了?奶奶的法子本来就是治标不治本的,现在爹还怕奶奶,所以还能听话,等时间长了,爹爹不耐烦了,奶奶也够呛能拉得住。所以啊,这是早晚的事,能看得住他一时还能看住他一世吗?”
“也是啊!”方大川点点头,想到他爹他就头疼,所幸他也把这事抛到脑后,看着温月画的图问道:“月娘,你画的这是什么?新花样吗?”
“不是!”温月拿起画好的图纸,兴奋的对方大川讲解起来,半天之后终于把想法都说出来的温月看着在那里深思不语的方大川,不敢打扰的等待着。时间越久她心里越没底,到底能不能做出来啊;就在她忍不住想要追问的时候,方大川突然抬起头笑着对温月说:“月娘,你这个想法太好了,我仔细想想,应该没多大问题。”
“能做出来就好啊,满儿现在真的是精力无限,奶奶累的都快直不起腰了。”温月一想到赵氏天天捶腰的动作,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她想让赵氏多休息;少陪满儿走路,可赵氏听了却很不高兴;觉得温月是不放心她带孩子;弄得温月也是没办法;只能由着她了。
“应该没问题,明天去镇上,我去买点工具。”方大川信心满满的说。
“那就太好了;要是真能做出来;也算是解救我了。”温月转头看了眼熟睡中的满儿;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说:“这还是个女孩吗怎么能这么活泼啊;我看孙四婶家的金豆也没这么淘;人家还是男孩呢。”
方大川也同样看向满儿;一脸得意的说:“淘些好;我到不喜欢那懦弱性子的姑娘;这正好;将来长大了;不吃亏。”
“什么啊!”温月白了方大川一眼;她是看出来了;方大川根本就是个女儿奴;全家最宠满儿的就是她了。好几次;因为方同业对满儿的视而不见;方大川都对着他直接冷脸;要知道;即使是方大川在方同业那里受了委屈;他可都故意退让了。
终于坐上去村里的牛车上时,只有方大川跟温月两人,赵氏经过一夜的思量后最终还是因为放心不下方同业而又一次放弃了进镇的机会。自然的,满儿也被留在了家里由赵氏跟李氏照顾着。温月直到这一刻脑中还清晰的留有方同业知道赵氏不肯一起出门时那臭的不能再臭的脸,而他越是表现的这样明显,赵氏就越是坚定了要在家看住他的决心。
对于赵氏的良苦用心,温月除了感慨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外,就再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好了。其实对于赵氏的这种做法,温月真的觉得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方同业的人在心不在,只要有时间他肯定还是会偷着溜出去的。那么大的一个人,难道赵氏真的能24小时盯着吗?可对于已经将这办法当成救命稻草一样的赵氏,温月实在是不忍心来挑明,也只能由着赵氏这样折腾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你男人
一路颠簸着进了镇;温月跟方大川决定还是先去牙行然后再去牲口市场那里买牲口回家,两人一问打听一路问;却没想去牙行的路上竟然先路过锦绣坊。因为之前有打过交道,下意识的方大川向店里看了一眼;然后就听到了莫掌柜那又惊又喜的:“方老弟!”
莫掌柜最近的小日子过的实在不错,当温月一手教出来的绣娘被他送去了京里锦绣坊的总店后,很快地他就得到了来自老掌柜毫不吝啬的赞扬跟银钱上的奖励。要不是他家从祖辈就在这康平镇上住着,此时他早就一纸调令去了更大的店面当掌柜的了。可即使这样;他莫老三打那天起;在这锦绣坊三十多个掌柜里头也算是独一份,走到哪里都要被人高看一眼。
而他能得到今天的一切,全都是来自于方大川跟温月;所以当莫掌柜看到他们夫妻两人时;自然是万分的热情。那七娘子已经被调离了这里;谁能说温小娘子还有没有什么绝活没有露出来;也许这将是他自己的机缘。就算没有这一切;他莫老三也是个知恩的人,这小夫妻也并不是那不知进退之人;与之交好也不会有什么坏处的。
在店里,方大川没有看到那个跟他们使脸色的小二,好奇之下他也就随口问了一句,莫掌柜听了后捋着胡子摇头笑道:“早就被我辞退了,这样眼高于顶的人,哪是我们用得起的?开门做生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和气生财,我既然知道他平日是个什么样的人,哪里还能再用他。”
再次见到方大川他们,莫掌柜本来还挺乐呵的心又开始疼了起来,提起那让他损失如此之大的小二,他这火气又涌了上来。要不是他狗眼看人,怎么会让七娘子占了便宜,若是他一人独得,那他现在的日子肯定过的更好。
不愿再多提起那小二徒增郁气,莫掌柜笑着问方大川:“方小哥可是好久不见了,这次进镇里可是有什么事情?还是方小娘子又有了新绣品要来售卖?放心,老朽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钱的。”
方大川摇了摇头:“我家女儿正是淘气的时候,娘子她每日里带孩子就已经很辛苦了,已经很久没有拿过针线了。我们这次进镇是想寻家牙行,不瞒莫掌柜的,上次我们得了那些钱后就一直想要多置办一些田地,毕竟咱们就是个种田的,还是有地这心才踏实。这次就是趁着开春来镇上找家牙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我们夫妻两个准备买下来;也算是给子孙留下点基业。”
方大川也是在看到莫掌柜的时候才想到的,这镇上的事情若要熟悉,还有谁能熟得过莫掌柜呢?若是莫掌柜肯帮忙介绍一家信誉好的牙行,这可比他们自己上门去打听强多了。他可是听说,这牙行里面的门道多着呢;反正不管莫掌柜帮不帮,先说一句也没什么,若是真的帮了,那不就是他们遇到贵人了吗?
果然,莫掌柜只略沉吟了片刻,就对方大川说:“方小哥,你若是信得过我,我这里正好有一家比较合适你们的地方。”
“哦!”方大川跟温月同时眼睛一亮,看着莫掌柜方大川笑着说:“莫掌柜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夫妻二人信不过谁也不会信不过莫掌柜您啊,要不是您老慧眼识珠,我们夫妻怕是现在还过那苦日子呢。”
“欸”莫掌柜听了连连摆手道:“话可不是这么说,那是你夫人她确实有门好手艺,这可是你们自己的本事,老朽可不敢贪功啊。只是……”莫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