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索性就聊起了自己的母亲,想着小时候的快乐时光。看来他很重母子感情,甚至有些义无反顾,让我也不由得很想我的妈妈了,从小到大,妈妈一直藏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没有什么话题比聊妈妈更能沟通我们彼此的心灵了,正是用这个密码锁,我打开了这个冰封的心灵。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恐怖”教官(2)
就在我们聊着轻松的话题时,军警队来查房。两个高大的白人军官一进门,我俩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儿,挺胸直立,这是学校的校规,对官阶更高的军官,无论他们说什么,你都要大声回答:“Yes Sir!”(是的,长官!)他们发现我们两个人滞留在房间里没有出去(因为校规里规定,无论有任何情况,不能参加阅兵式的学员也需要到阅兵式操场旁边的见习区域待着看),就准备记下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准备给予处罚。
这时我的学生教官对他们说明我是一个“落单”的新学员,所以教官另有安排,但是军警队的人恶意刁难,成心找事,所以就故意地来问我,他是不是在撒谎。
我心想:“军警队的人这是要干吗?或许他们和我的学生教官有过节才这样一直纠缠的吧,现在我俩是一条战线上的“哥们儿”了,毕竟他说的是实话,我也要实话实说!”
我于是就大声地对军警队的人说:“他没有撒谎。我们连的教官确实让我们留在房间里擦鞋。”
我的学生教官显然有些惊讶,因为平时不怎么敢张嘴说话的我,忽然变得如此坚定,后来军警队的人找了我们连的教官澄清了事实。
那天,我的学生教官主动地对我说了一句:“感谢你站在了我这一边。”能落下他的一句好话,真是不容易,这是这些天来,我紧绷着的心第一次有所松弛,有种石头落地的感觉。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受到全校最厉害的人的保护和照顾,我的日子的确好过了许多,所以我在“新兵阶段”受别人的恶意捉弄还算比较少,不然比你小的同学也能指使你,甚至遭受人格侮辱。我听说有的新学员被人往嘴里塞臭袜子什么的。
但是,事儿并没完,恶运似乎永远都缠绕着他,后来因为在学校厕所里搧了一个学生两个嘴巴子,他被学校开除了,当时我也在场,还被教官拉去盘问,而我给出的答案是:
“他没有动手,是那个学生诬陷了他。”(其实我撒了谎,我的的确确看到了他动手打了那个学生,而且只是为了开心。当时那个被打的男生用一种乞求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对我说“求求你救救我”可是当时我心里第一个反应只是“兄弟,抱歉,我只是个新生,我无能为力”)现在回忆这件事,我做的是对是错呢?但这么一次纯粹“哥们儿义气”的撒谎,还的确改善了我在学校的人际关系,在军校最看重和受到鼓励的正是“义气”,这就是美国的军队文化,相信大家在美国电影《兄弟连》、《拯救大兵瑞恩》等等中都能了解到。
尽管我的学生教官被学校开除了,但是临走前,他对所有的人都说我是一个非常仗义的人,也正是从那次事件以后,所有同学无论是黑人白人,都很信任我这个高中部唯一的中国人,商量“干坏事”的时候,都不会介意我在旁边,用他们的话说:“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我妈常说: “只要不厌世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我觉得我的学生教官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他做了一件他永远没有后悔的事情才被送到这个学校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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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的妈”(1)
用国内的标准客观评价,我算不上一个学习很好的学生,充其量不过就是个中等生,人不笨,但绝对不能象用功的同学那样把吃奶的劲儿都搭上去拼分数,我觉得我做不到。(也许女生能做到。)
我是个走哪儿哪歇随遇而安的人。由于对现实的无比宽容性,我的成绩此起彼伏,一不小心就全线下滑,高中就差几分没考上重点,这不就遇上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滑铁炉”。那一段,听到同学被XX重点录取,或谁谁去了哪里,自己心情一落千丈,都没脸出门见人了,闷在屋里就剩胡思乱想了。
由于从小学到初中,我都在寄宿制私立学校读书,不太了解走读或公立学校,如果高中再去寄宿,我整个人可能就更傻了,出来连公共汽车都不会做,骑自行车上学都不敢上马路,我个人认为再不能住校了,无论如何要当走读生!
众所周知,私立学校交了赞助费,学费什么的就能上,公立学校尤其是各级重点就难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我真的急火攻心了,虽说上进心不强,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我,真是前途渺茫了,眼看要失学,我急我妈却不怎么急,好象我不是她40岁高龄生的独生子一样,让她“走走后门”,她不走,只是说:自己的人生自己要负责。她坐在北京饭店喝茶!让我自己去求人想办法,也许从那时起,她就已经边喝茶边动脑筋思考着另类的想法了。
2006年1月,利用寒假的机会,妈妈说带我去美国看学校,当时我挺兴奋,看着一个个美国东海岸最好的私立学校的宣传册,看着他们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我在脑子里开始一遍遍地描绘未来我在美国的生活,将会是多么的轻松,多么的有趣。那时我在国内刚上高一,虽说差了几分,但在众人的帮助下上了西城区的重点中学,寄住在一位妈妈的“乡党”(老乡)家里,这也是我妈妈的“战术”安排,她认为让我住在别人家里,会让我学会自觉、学会遵守别人的生活习惯,行为上约束自己。他们家有一位学习很好,上市重点的男孩,大我一岁,我尊称他为“宋哥”,我骑着阿姨的一辆旧坤车,开始了我的走读生涯。但毕竟高中并不象小学初中一样,是需要真本事的,一再的懒惰使我和大家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就象母亲后来和我说的一样,送我去美国读书,是因为她不想让我承受那份高考的打击。真要是再经受一次“黑色高考”的打击,可能会让从小懦弱的我完全失去自信,也许一辈子都蔫头搭脑成为废人了,现在看来,一个对我的“救赎”计划,已经在暗中展开了。
我的家长们多方咨询知道美国的好学校是需要申请,学生提供自己个人的简历以及有没有获得过什么成就,还有社会知名人士的推荐信的,所以那段时间我把我从小到大所有能够找到的奖状,证书,奖杯全翻出来了,然后为他们拍了一张很漂亮的“合照”,同时又找了许多爸妈朋友中的社会知人名士帮我写了推荐信。
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好事多磨,我们出发的那天,纽约下起了罕见的特大暴风雪,首先我们在首都机场等了三个多小时才起飞,然后又因为纽约肯尼迪机场大雪被迫关闭的原因,我们的飞机备降在了一个和中国没有签署航空协议的加拿大的小机场,所有的乘客不能下飞机,这个机场也不负责给我们提供食物。就这样又在这个机场停留了可能5,6个小时。
“二百五的妈”(2)
我们起飞继续往纽约飞行,飞机上已经除了一顿最后的正餐外,连花生都让大家吃完了,机上洗手间也飘来了异味,终于到了纽约上空,由于积雪还没有完全清除,我们又在上空盘旋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最后终于安全降落。可是麻烦又来了,因为机场的工作人员无法开车来上班,所以等待停机位我们又在飞机上坐了一个多小时。
就这样,我的第一次美国本土旅行艰辛地拉开了序幕。
来到美国已经第三天了,母亲还是没有带着我去看任何的学校,我有些着急,就在这时,一台湾朋友告诉了妈妈一个可靠的信息,在这边有一所男子军校,可以录取我,问要不要开车去费城那边参观一下。也许是妈妈知道我是一个自制力差的孩子,对我得有点强制手段,所以一句别的都没有说,我们就踏上了去费城的路。
这些年来,总是有人问我:为什么当初去美国会选了一所海军陆战队的军校?我也说不清,但是以下的这个故事可能会提供一下线索:
大约在我上初中时,我妈妈看到报纸上有条“豆腐块”消息:
北京的一所私立学校和航空协会合作试办一个:“少年飞行班”,消息说保证学生飞行100小时,并有机会获得“驾照”。我妈妈毫不犹豫地打电话给我报了名。
暑假快结束时,我妈要给我转学,却等不来录取的消息,于是她打电话询问此事,接电话的是一位值班的女士,她没好气地说:“这个班取消了!”我妈问:为什么?她说:
“满北京就一个二百五的妈给孩子报了名!”
这些年来,在国内人们常问的第二个问题是:美国的军校怎么会收中国留学生?
在美国各有几所不同军兵种的军事化管理的中学。象《我是韩国人》那本书中申世庸上的是华盛顿附近的空军士官学校,在我去美国上军校前,一个姐姐送了我一本《我是韩国人》,但是我当时很浮躁,没看就出国了,如果当时看了那本书,可能后来择校时还会有变数吧?不得而知。我还知道我在美国监护人珊地阿姨的儿子曾就读一所海军的士官学校,他们每年都有海上实习课,听说他们学校自备有一条大舰供教学使用,而且毕业生很多都是从事军队和民用的航海事业。而我在费城的这所是海军陆战队的着装。
这些学校只是实施军事化的管理,完全遵守美军相应军兵种的现役条例,但是教授的文化课程与普通中学没有任何区别,这样的学校都可以招收国际生,一直可以读完相当于大专(大二),但要进入西点就必须是与美国有协议的国家的留学生方可考入,这是后话。
Valley Forge Military Academy and College(翠谷军校)是个在美国拥有悠久历史的一所私立学校,曾经也一度是一所美国高中界叱咤风云的学校,而学校更把自己称为“The best of this kind in the world”(世界同类学校中最好的)这所学校的毕业生在许多领域中都取得了辉煌的成绩,比如商界中有利兹卡尔顿酒店的创办人,美国强生公司的CEO,美国四星上将,著名的畅销书作家塞林格(我在后面有专门介绍),参议员等等。虽然这所学校建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山丘上,但确实是一个卧虎藏龙之地。
到了费城,我们找了一辆出租车,司机也知道这所名校。勿用多费口舌,他就带我们上路了。并主动介绍当地风光,可惜当时我英语很差,不能听,只能看了。费城是一个美丽的城市,有很多博物馆,充满了文化气息,毕竟这里是美国的第一个首都。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二百五的妈”(3)
车子驶上了高速公路,看着窗外景色的变换,渐渐地我们到了山上,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完美的高尔夫球场环绕着,可见学校占地有多么地大,外围的树木也很多,和一开始的反差很大,学校外面的小镇是一个美国很著名的高档社区,等级相当于好莱坞的贝弗利山庄。在经过了一些曲折的林中小路和越过了一些赏心悦目的田园景色后,最终我们的车停在了一幢古典红楼校招生办公室的外面。
这里很安静,也许是周末的缘故吧,又是刚下完雪,这里更多的是一份祥和和宁静,偶尔看见几个穿着军装的学生走过,看到有家长或外人参观,孩子们会停下来立正敬军礼。看起来训练有素。
我的第一印象是似乎所谓的“军校“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会看到连队训练什么的,口号震天,就好象在电影里看到的那样,只有那些在校园里“沉睡”着的美国内战时期的加侬炮,似乎暗示着它的不一般。
招生办的老师很热情地接待了我,简单介绍了学校的情况,他和我们说了说学校有多少在校学生,有多少国际学生,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叫来了一个当时也是刚从中国来报到的一位大学部的中国学生,见到那个来自昆山的孩子,他当着家长和校方的面儿,显得有点紧张,又有点腼腆,问到学校的情况时,他只是随便地用中文说了一句这所学校“还行”,但是我注意到他似有难言之隐,这个想法也就一闪念,就过去了,并未引起我的注意,当时我的注意力被他那一身帅气的着装吸引住了。可是后来等我上了学校,进入了士兵训练营才发现其实不是这样,或许他只是怕说错话被处罚吧,毕竟当时他也刚从士兵训练营毕业。
而母亲在见到这里的学生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则是:“你看这里的校服穿着多神气。”我看到这位学长穿着深藏青色的夹克衫,打着银色的领带,足蹬高腰皮靴,他高高的个子,不胖不瘦,笔挺的身材,看上去是“帅呆了”。不容我多想,我马上明白我妈的意思:“我肯定就送你来这里了,你不要对其他学校抱任何幻想了。”
言归正传,那个接待我们的招生办老师为了拉近关系他还给我讲他曾经在亚洲的“经历”。
他参加过越战,给我看了他在越南打老虎的照片。可能他并未意识到,他在越南战场上跟谁在打仗,那时我们举国上下“抗美援越”我相信,他要是弄清了这一层关系,就不会用这个理由来跟我套近乎了。(不过后来我还是和这位老先生成为了朋友)
学校说因为这个周末放假,所以校园里没有什么人。
一切看着都很陈旧,五栋宿舍里分别住了不同的连队,大学部的学生们住在山顶上的那栋楼里,而初高中部的学生们住在下面的宿舍楼里,学校一共有两个团,步兵团和机动部队团,步兵团依次为:初高中部的Alpha pany; Br*o pany; Charley pany; 以及大学部的Golf和India pany所谓的步兵团,就是平时在阅兵式时是扛着来复枪走,接下来是机动部队:Delta pany(骑兵部队) Echo pany(卡车拖加侬炮,摩托车) Drum and Bugle(鼓号乐队)以及Regimental Band(学校乐队)。这里我要特别介绍一下学校的乐队,因为每年学校的乐队都会被邀请去参加许多大型活动,比如纽约春季的*,和英国伦敦的*。 。 想看书来
“二百五的妈”(4)
一切的一切都很安静,很祥和,我完全没有想到真正在这里的生活会是那么的与这份宁静格格不入,当然这都是后话。
来到学生宿舍,每个房间住两个人,一个房间差不多10平米,两个书桌,两个衣柜,一个上下床。学校不准学生把自己的衣服放在衣柜里,所有的个人物品都要交到“仓库”去保管。衣柜的摆设也有规定,比如挂衣服的位置最右边要放雨衣,然后依次是一件平时穿的外套,出学校时穿的外套,迷彩服上衣,迷彩服裤子,冬季迷彩服大衣,几件校服衬衫,礼服上衣,礼服裤子,校裤。
在放衣服的格子边上,还有一个个的小格子用来放内衣裤,袜子等这些物品的摆放也有规定,对于所有学生来说,这个柜子里的东西一般是不会去动的,因为平时有检查,而且收拾起来麻烦,所以从年头到年尾,这些东西是不会被使用的。
看完面上的东西,再看床下,学校规定所有的鞋要穿规定的,除了运动鞋可以自己买(但是必须是深色的,最好是黑色的),鞋子的摆放也和柜子里的衣服一样,有规定。
参观完宿舍,我们去了学生食堂,刚好是中午,我们也想“考察”一下学校的伙食情况。
学校餐厅还挺大的,四周都挂着全世界各国的国旗,(我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