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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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庶媳-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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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大人说得极是,在下方才与送衣裳的人交涉,一时急着便遣了下人来问,是在下的不是了。”王清瑕仍旧一身风光霁月,白日里看着更是光彩翩然。人未到声先至,叫人听着便是舒心畅怀。“陈兄,在下在王清瑕,在京城多年,早知陈兄声名,可惜只是神交而已,不想如今在途中相遇,可谓是有缘。昨夜大火,陈兄箱笼定然所剩无几,是以小弟略备些应急之物,还望陈兄赏脸。”

    王清瑕说完,从身后人手中取了一个包袱,双手递向陈彻。

    袁其商一把接过,几下打开后看到粉红一角,立马掩好说道:“王公子也算出自诗书之家,怎不知礼义廉耻!”

    “这位便是锦衣卫佥事袁大人吧?久仰大名,作为万岁的传奉官,袁大人怎到了此地?”传奉官是当时人们称呼那些不经吏部,不经选拔、廷推和部议等选官过程,由皇帝直接任命的官员。作为清流一派,多以为不齿,本人也多是讳莫如深,视其为自己的污点。

    但袁其商全不在意,自己回到京城来,若想做官唯此一途。

    此话一出,众人皆变色,一时间都看向袁其商。都以为他会与王清瑕口角,没想到他淡淡一笑。

    陈彻不想此事闹大,忙解围道:“昨夜还未谢这位公子搭救之恩,今儿既在此相会也是缘分,不如就由在下做东,袁大人和王公子可都要赏脸。”

    王清瑕一脸的轻视之色,陈彻只当没瞧见,只希望不要再惹怒了袁其商。偷眼看去,见袁其商并未发火,只看着王清瑕冷笑。

    一行人找了间屋子,点了酒菜之后便落座。陈彻头大如斗,只怕两人再起争执,只好不住挑起话头,只不想叫两人有对话的机会。

    “话说,王公子也真是救人如救火,这镇子上两间成衣铺皆已售罄,不知王公子这救急之物从何而来?”袁其商话里有话,目不转睛盯着王清瑕,拿手指用力点点包袱问道。

    “来时经过这镇子,瞧见那成衣铺老板需银子救急,这才发了善心全部买下。”王清瑕这理由有些牵强,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再看那清澈的眼眸,由不得人不信。

    “那王公子为何去而复返?昨日已从这镇子离开,今日又返回?这其中有些蹊跷啊。”袁其商继续拿话揶揄。

    “本是去那扬州府下宝应之地,途中变了主意,此番便折返回京。”王清瑕笑着说道:“不知这位袁大人,可是已被褫夺了侯位的梁远侯府的大公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陈彻心里急得很,却也插不上嘴。听得王清瑕说要去宝应,此番又立即折返,心下便是咯噔一声。偷眼看袁其商,见其仍只勾着嘴角却无笑意。

    “如此说来,王公子是无功而返?可惜,不如放眼看,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此乃常意。”袁其商盯着陈彻,话却是对着王清瑕说的。

    “算不上是无功而返,倒不如说是恰到好处。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世间之事多凑巧,也是奇缘。”王清瑕却是看着袁其商说。

    “奇缘?就怕终究只是孽缘!”袁其商话音刚落,陈彻随即插嘴道:“上菜了,袁兄王兄赏脸,此番一路上可是收获颇多,能结识两位自是我陈某的福气,此番回京后还需多多走动。”

    两人不再斗嘴,话题就此别过。

    “这道菜清淡可口,想必陈兄的令妹会喜欢。”王清瑕指着刚端上来的一道菜,对陈彻说道。

    袁其商瞬间落了下乘,暗恨自己方才只顾着同他斗嘴,脸色微微有变。

    “说的是,方才袁大人也提醒了在下,舍妹一路上也受了惊,还是再备些压惊茶。”陈彻这话说得恰到好处,袁其商听了略略得意。他确实说过这话,此时由陈彻说出来,自己脸上显然也有光。再次看看这个大舅哥,袁其商觉得此人越来越顺眼了。

    众人正说着话,便见王清瑕的下人匆匆前来,趴在其耳朵上说道:“少爷,袁家相公收到家中急信,已先行回京了。”

    王清瑕略微挑眉,随即点点头。

    一顿饭吃得极是尴尬,一个是锦衣卫,一个是御史之子,两个人,陈彻哪个都惹不起。好容易熬到饭毕,陈彻才松了口气,回房安置了初容后,这才回到自己屋子歇下。

    初容晚饭前瞧见陈彻模样,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其一脸疲惫便也没多问。

    此处是县城客栈,自是比官道驿站安全多了。初容身上乏极了,由着欢沁备了热水擦拭了全身,这才倚着隐囊靠在床上,细细思量这两日之事。

    不知王清瑕是否知晓两家夫人私底下的走动,若是知晓,此番相见可谓是多有尴尬。若是知晓,不知他见了自己那狼狈相,心里是否有了厌憎。初容自嘲一笑,管他是否厌憎,他这般出众的相貌,定会有前仆后继的女子看中,拿来做相公可谓是极不让人放心的。

    人品样貌出众,家世前程无限,此一等一的人叫自己遇上了,初容心里还真有些担心能否驾驭得了。初容的前世,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中等的家世、中等成绩、中等样貌,就连工作后也是普通白领一枚。虽羡慕小说里的爱情,但却从不敢奢望能得人上任的狼君,此番到了此处,王清瑕这种人,可谓是真正意义上富二代中的杰出人才了。

    心痒痒,下地坐到妆台前,看了看镜中的脸,越看越觉得顺眼后,初容这才满意上了床。

    自己狼狈趴地之时,他先看了一会儿,并无相扶之意。过了一会儿才扶起自己的,初容忽地想到这点,心里又飘忽起来,他为何会如此?他也同自己车驾来到这县城,是顺路吗?

    初容忽地觉得自己很无奈,在心里细细思量,倒不是多喜欢他,只不过这人有可能成为自己未来的夫婿,这才多加留意罢了。而此时患得患失,实在是不该。初容早已打定主意,稳稳守住自己的心,即便有可能同这人结为夫妇,他身边也定会有妾室通房。如自己不想受伤,只有将他当做上司一般对待便是了,不动心才不会伤心。

    想到此,初容这才轻松许多,靠着绵软的隐囊,看着地上的欢沁归拢细软,想到这东西还是王清瑕送来的,顿觉此人心思细腻,若是他在意之人,想必定能得其备至关怀。

    忽觉四周一凛,初容忽地想起袁其商,抬眼看,这厮不知何时果然又进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十九章 陈五损人不利己

    第二十九章陈五损人不利己

    因了昨日之事,初容心里猜到他定会不请自来,且无人能阻拦。以为是在深夜,却没想到是在此时。

    欢沁一下子僵住了,只觉得头皮发麻四肢不听使唤。

    “欢乐,晓得要做什么吗?”袁其商带着一肚子气来的,见了这僵僵的小丫头更是气大。

    欢沁磕磕巴巴的,支支吾吾差点咬到舌头说道:“去,去,去,去外头守着。”

    袁其商听了这话,见欢沁还是呆站着不动,急道:“那还不去?”

    见欢沁吓得魂不守舍地出了屋子,初容起身定定坐好,穿戴整齐,看着袁其商的脸色,问道:“袁公子又有何事?”

    袁其商二话不说,将初容身后的隐囊拿走,换上带来的千禧纹遍绣菊桑缎面隐囊,说道:“你大哥没同你说?那是姓王的送来的?”

    “哪个姓王的?”初容在袁其商面前假称自己不认得王清瑕,此时自是诧异道。

    “就是设局烧了你箱笼,又救你出来的那个白脸小子。”袁其商没好气,将王清瑕的隐囊掷到地上。

    “他就是王家的?”初容故作一脸诧异。余光看到王清瑕送来的隐囊在地上滚了滚,好不可怜。

    “你兄妹都不知?”袁其商玩味一笑,也不再追问,只道:“他同你说了什么?你又同他说了什么?”

    “哪有功夫说话,我险些没了命,逃出来后你们就到了。”初容说完,袁其商脸色这才缓和些。

    “这就好,如此我将他的隐囊丢回去,臊他个没脸,看他还恬不知耻送东西。”袁其商说着作势去捡那隐囊,初容忙急得下了地。

    若是袁其商将隐囊丢回去,一是王清瑕必定以为自己对他极为厌恶,二是岂不是叫他知晓,袁其商可随意进自己的屋子?名声尽毁不说,若是自己真的作为两家政治联姻嫁入王家后,此时心有芥蒂的王清瑕会如何看自己?自己在王家又将如何自处?

    “你疯了,你叫我如何自处?”初容慌忙去抢。

    袁其商听了初容的话,眸子骤然间蒙上一层晦暗不明的神色,抓紧初容伸过来的腕子,将其慢慢拉近自己,居高临下看着她。他不发一言,却是令人不由得紧张万分,他眉头慢慢拧紧,迫近初容问道:“如何自处?你一个袁家媳妇,为何要在王家公子面前自处?”

    初容情急之下的话表露了自己心思,骤然觉得袁其商果真是心思缜密可怕得紧,若是与他生活在一起,每日里斟酌用语都能将自己累死。

    “不论如何,总有人说道,女子贞洁大过天,莫非我就躲在一个院子里一辈子不出门!不见客!不去别府赴宴!”被他紧盯着,浑身不自在,初容用了抽了腕子后退两步有些激动,声音陡然提高。

    袁其商听了这话,才些微缓和一些,说道:“他送来的东西,你一样都莫碰。我派的人已回来,一应物事都送到你大哥处,若有什么急需的,你大哥自会送来。”

    初容不置可否,索性坐在床上不语。

    对于王清瑕的出现,袁其商极是不悦,此番听了初容的话,得知两人并未说什么话,心里这才稍微舒坦了些。想起早先想好的,要和顺对她,叫她心甘情愿依了自己,于是放柔声音说道:“我派人快马加鞭返回扬州府,到天裳阁采买了些随身物事,你若穿着称心,我再叫人采买一些。”

    袁其商态度强硬倒还罢了,初容已经有些习惯,忽地如此和声细语,倒有些不适,浑身仿起了鸡皮疙瘩,只点点头。

    袁其商见初容的神色,不知其见了王清瑕后有何心思,便道:“姓王的不会是你的佳婿,你不可有旁的心思,若是有半点差池,你和你们全家,都小心了。”

    头皮一紧,初容心头升起一阵厌恶,按着自己在心里设计好的路数,急道:“有本事去寻了王家晦气!王家主动相处,难道要我父母给人家脸色看!没本事跟我女流之辈逞什么英雄,撂什么狠话!”

    “他若有不该有的念头,自也是死无葬身之地!”袁其商见初容猛地提高声音,自己也跟着吼道。说完了又想起自己起初的想法,便耐着性子放轻了声音说:“总之,我以后会好好待你,我之前承诺过的,一辈子作数。”

    初容一愣,一时间没想起来他承诺过何事,待回过神来,袁其商已经离开。细细思量,这才想起他承诺过只自己一人。初容不甚在意,心道先不说他说话是否算数,单说即便他自己不想纳妾,到时婆母赏了人,上司赏了人,他假意推辞后再笑纳,米已成炊,难道自己要寻了长辈说理去!而且他本不就是自己的良人,他是否有的宠妾,对自己来说根本就是不在意的。就好比你就是不喜这道菜,做菜的作料是否下的足,对你来说是没什么意义的。

    初容首要考虑的是,自己在婚后守着自己的心,守着嫁妆能否过得舒坦。所以王清瑕也罢,旁的公子也好,这年头这家世的人怎会不纳妾室?当初容是三岁孩子,男人的甜言蜜语最是信不得。

    至于袁其商,这人充满了危险气味,根本不在初容的考虑范围之内。守住自己的心又如何,到时守不住脑袋也是白搭。所以还是寻个正常男人,正常家世,自己能过正常生活才是。

    一路风尘仆仆,好在再未出任何意外,一行人吊着心回到京城陈府。另两人看着陈家兄妹的车马进府后,互不理睬分道扬镳。陈彻总算放了心,离了自己跟前,这两人再如何别苗头,也不干他何事了。

    虽说是自己的家,但初容乍到此地后一直在自己院子里养伤,好容易可以出来见风了,哪想第一日出来请安,第一次出门进香便遇到那冤家,是以回到陈府次日便着急忙慌启程去了祖籍宝应。

    所以,府里的一草一木,除了自己院子里还见得多些,旁的院子她是很陌生的。停车上轿,初容跟着陈彻由着下人抬到了陈老太太院子口,这才下轿。

    陈老太太居于陈府正院,院内布置妥当,老太太居住的正房更是富贵。穿花廊过小径,初容由窦妈妈引着走,一路进了上房。窦妈妈是陈老太太身边的第一人,跟在老太太身边许多年,莫说在下人面前,即便在其他主子跟前儿,也是有体面的。

    “窦妈妈,祖母最近身子可好?”初容边走边问。

    “好着呢,听着少爷小姐回来啊,今儿早上还多吃了一碗粥。”窦妈妈笑道,脸上的褶子更重了。

    初容笑笑,心道窦妈妈还是这般会说话,要知道,陈老太太关心的只有她自己。

    门口的丫头黄莺挑起帘子,云彻、初容便同窦妈妈进了上房。进了暖阁,抬眼看去,屋子里一派富丽堂皇,屋中铺有驼地凤凰戏牡丹毯,上置盘龙案头四方熏炉,袅袅生香。侧面有红漆描金彩绘五屏风式镜台,烨烨闪亮,旁置黄花梨多宝格,上陈貔貅麒麟等稀罕物。窗下榻上,坐着一个板着脸如风皱菊皮的老太,手搭在旁边的红木雕灵芝卷草纹福庆有余翘头案上,目光顺着初容头顶看过去,挤出笑意。

    陈彻同初容一起向陈老太太及陈大太太、陈二太太见礼,随即冲着众姐妹点头示意。“快,今儿可算齐了,你三弟七弟待会儿也过来,你老子还未下朝,不拘什么的,兄弟姐妹都在一处说说话。”陈老太太说着抬起手,招呼两人过去。众人都晓得老太太凉薄,她却只当旁人瞧不出来,只做着慈爱祖母状。

    “祖母瞧着愈发精神了,可是服了什么灵丹妙药,也叫孙儿们跟着尝尝。”陈彻自小会察言观色,亲娘是行事谨慎的庄姨娘,一直到了七岁上才记到前头的陈大太太名下。前头的陈大太太嫁入陈家多年无子,前些年还硬撑着,不听陈老太太的吩咐不肯要这庶子,无奈多年无所出,日日看老太太的脸色,加之二房连出一女一子,连陈大老爷陈钦的妾室也生下庶女,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陈彻记入自己名下。

    哪知刚收了这庶子,陈大太太便怀了身孕,一时间又喜又忧,喜的是终究能有孩儿傍身,忧的是,若自己此胎是男嗣,嫡长子之位岂不是被庶子占去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陈六小姐出世了,陈老太太晓得陈大太太月子里的心思,平日里便看这媳妇不顺眼,于是在月子里给了她几一通排头,听了酸言酸语的陈太太以泪洗面。

    陈大太太一时羞愤,月子里哭了几回,之后便落下病根,初容未到周岁,陈大太太便去了。

    之后陈钦娶了继室进门,就是如今的陈大太太。陈大太太到了陈家,多年无子。至此,陈钦便只有陈彻一子,哪知多年后生下陈七少爷,也算是立住了脚。陈彻的地位便尴尬起来。

    前头的陈大太太虽说不愿将陈彻记到名下,但却不曾动过歪心思。后头的陈大太太看着也是良善人,但陈彻却愈发夹起尾巴做人。

    “祖母身子安好,小六便放心了。”初容也跟着笑道。

    陈老太太凉薄,但对孙辈们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却唯独不喜初容。大家都道是她不喜前头的陈大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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