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夫人认真道:“自不是玩笑,有良也说了,就当做善事,我们孤儿寡母的最是心善。”
“你要清楚,是我们陈家不想同你们吕家再有瓜葛!你们做了手脚做成了休妻,不要以为谁都上赶着赖在你家!”红姨娘气疯了,说着就冲到前面,想起当日吕家人的嚣张状,抬手就要招呼了。
“红姨娘!退下!”老祖宗喝止住,转头对吕老夫人说道:“正如我们家红姨娘所说,是我们陈家瞧不上你们的行事做派,是陈家想与你们断了干系的。话已到此,多说无益,送客!”
第十一章 掌掴婆婆真爽快
第十一章掌掴婆婆真爽快
“呦!我这可是一心为了尘姐儿好,你们别不识好人心。除了我们家傻儿子,哪个还这么好心娶了你!你们家尘姐儿名声算是毁了,还能寻到什么人家,屠狗杀猪的倒是不讲究,你们家也就配那样的人家了。我儿子是秀才,马上就能做解元,今后是要登殿受赏的。”
“滚!”老祖宗也动了气,怒火攻心骂道。
“我说吕家的,你就回去吧,莫跟这儿丢人现眼了。全宝应哪个不知谁人不晓,陈家是什么人家,你们刚来时又是什么光景,做人就算不厚道,也得要点儿脸吧。快走吧,别跟这儿遭笑了。”薛妈妈是酒楼里的管事,专门上门商讨酒席事宜的,说话自是带劲儿。几句话加上不屑的表情,将吕老夫人羞了个没脸。
“好啊,到底是狗眼看人低,陈家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待我儿子高中,你们一个个的都得跪下来舔我们吕家!敬酒不吃吃罚酒,还真是上不的台面的人家。”吕老夫人说完,又不死心地对初尘说道:“你也不想想,你这情况还能找个什么样的。我儿子能找家世人品好的黄花闺女,你连给人做填房,人都得掂量掂量,你还拿腔作势的,真是不知深浅!也不知陈家怎么教女儿的,你祖母见识浅薄,你爹也是个拿不起的,这等好事还不知道接着……”
“住手!”从吕老夫人进门,初尘便一直静静看着她,看着吕老夫人的一举一动,此时才慢慢站起身,喝住推搡吕老夫人的小丫头,走到她面前。
“唉,以往都不计较了,你若是诚心悔改,我们吕家还能容你!”吕老夫人以为初尘被她说动了,要赶着来讨好她。
初尘使尽全身力气,高高抬起胳膊狠狠落下,一巴掌扇在吕老夫人脸上,嘶吼着骂道:“滚!”由于用力过猛,初尘扇完之后只觉得浑身发颤,手也麻了。
“你!你!你打人!哎呀,没天理了啊,快报官啊!”吕老夫人又是一副泼妇做派,被打愣了,缓过神来才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哭道。
“我打你这一巴掌,是为了我爹。吕有良打我爹,我就打他娘!若再敢来胡闹,我豁出去以我一人的命换你们娘俩,我几刀剁了你们,扔去后院喂狗!”初尘猩红着双眼,目眦欲裂,将这几年所有的憋闷都发泄出来,只觉得顺畅无比。陈方被打之事的心结也解了,她虽是个女子,可也不允许旁人欺负到亲人身上。
吕老夫人被吓到了,从未见过初尘这般模样,只觉得她好像都动了杀机。到底是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吕老夫人惯会看人眼色,也懂得见风使舵,觉得坐在地上极不安全,若是初尘一时失去理智,还真能一刀下去。想到此忙爬起来,恶狠狠说道:“我要去报官,你们陈家打人。”
“哪个看到了?”初容早已上前扶住了初尘,笑道。
“好,好,你们都是陈家人,可还有……”吕老夫人手刚指到薛妈妈,便听薛妈妈笑呵呵开口了。
“人老了,眼睛也不中用,只听到吕家老夫人上门辱骂,却不曾看到什么。”薛妈妈说着掸掸前襟,抻平了笑道。
“好好,你们等着,待我儿子高中……”吕老夫人咬牙切齿,边说边退了出去,急急出了陈家大门。
“尘姐姐,回去躺会儿吧。”初容担心初尘,忙说道。
“无事,心里畅顺多了。祖母,咱多请几桌吧,哥哥的旧友、姨娘家的亲戚也请来,菜式都要了,薛妈妈荐的菜没错,都要了。”初尘人虽心善,但人情世故是懂的。给红姨娘摆酒,自是请了她的娘家人才算更加给脸。虽说姨娘家的亲戚不算亲戚,但红姨娘在陈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后他们陈家要好好过日子,一定要好好的。薛妈妈本就同情初尘,见她这番夸赞自己的职业道德,也是喜的,当下又细细敲定了酒席的一应事宜。
今天这一闹,大家心里都畅快了,不知吕家人为何这般行事,大家兴趣也不大,只当是还惦记着陈家的银子罢了。
闹了这一场,晚饭后都有些乏了,初容便早早回去睡了。脱了衣衫爬进床里,初容摸了摸一直藏在褥子下的亵衣,湖丝果然名不虚传。
平日里旁敲侧击问过,这天裳阁的湖丝亵衣算是扬州府最名贵的物件,是由天裳阁当家绣娘所制。这绣娘皆终身不嫁,从十岁上起就进了天裳阁学徒,待到学满之后也是二十岁上下了,绣功了得。
物以稀为贵,每年五件的绣品,一般早已被高门大户或是一掷千金的人物所得。董知县只是个知县,估计也是用尽了关系才得到,这样就是为了讨好锦衣卫大人,怕是为了自家老母都不会费这劲儿的。
初容不敢穿,欢沁是个心眼极多的,自己大病初愈后一些反常的举动,逃得过陈老爹等人的眼睛,却瞒不住日夜跟在身边的她。本来就有许多与以往不同的事,再有这来路不明的名贵亵衣,初容就再难解释了。
好在只是个丫头,初容是她的主子,就算欢沁再怀疑,也不敢去告她的状。但总归还是不要惹太多麻烦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欢沁已在外头睡下,袁其商许久没有不请自来了,初容打发欢沁去暖阁睡下,自己今晚也好试试这名贵的亵衣。到底是女子,哪有不喜欢衣裳首饰的,初容平日里摸着已是丝滑无比,今儿趁这机会要好好穿上臭美。
屋子里仍旧燃着熏香,月光从窗子外柔柔挤进来,满室凝淡。轻解罗裳,初容在帐子里脱去自己的亵衣,将淡紫撒花重瓣双色芙湖丝亵衣放在手掌上,任其如清风般顺着掌边滑下,感受了几次只觉得果然名不虚传,可真是滑如无物般。
慢慢穿上后,想起这么名贵的东西,若是此后不承认是袁其商送的,此举是否可行。想了想又觉得没有必要,那家伙也没以此要挟自己,他拿走了自己的亵衣,就当这个是赔给自己的就是了。他想娶自己,不论送不送亵衣都是要娶的,自己不论收不收都是要想办法脱离这家伙的。
大不了此后有银子了,赔给他便是,初容想到此,轻轻下了地来到橱柜前,想找一件稍微柔滑些的亵裤换上,也好配这件亵衣。
翻箱捣柜一通,初容找到一件料子最好的,柜门还未关便想转身回到床上换下身上的亵裤,忽觉身后似有呼吸声。虽说极小声,但因离得太近了,初容还是感觉到脖颈后莫名有暖气袭来。心里猛地一惊,刚要回身便听身后人说:“不错,听话。”
初容吓坏了,自己此时的穿着可是最引人犯罪的,薄薄的亵裤只到膝盖上,柔滑如丝的亵衣后面只有一根细细的带子连着,前面因布料过于柔滑,更是无法遮挡住胸前两点。突起就像是没有布锦缎遮盖一般,就如原本形状一样突兀着。
“有时我在想,若是我真的做了那事,你是不是就认命了,就不会再想旁的出路了。”袁其商往前一步,将初容逼到柜子前。
这个柜子分上下两层,下面的柜门关着,初容的腿已经抵到下面柜门上,上面的柜子却开着,初容的身子便被逼到柜子里面。站立不稳,初容双手拄着上面柜子的底部,吓得要开口大叫,却被袁其商捂住了嘴。
袁其商“嘶”了一声,却没抽回被初容狠狠咬住的手。
初容心知这家伙连这都不放手,便放开嘴伸手摸索柜子角落处,她记得里面放了把剪刀。
见初容不再挣扎,袁其商则放了手,但仍不后退,说道:“莫担心,你那丫头叫什么欢乐的,一晚都不会醒,你同我出去一趟,瞧瞧怎么叫吕有良痛不欲生。”
初容见袁其商没有进一步的侵犯,已摸到剪刀的手停了下来,说道:“能放开我吗?你不打算做君子,要彻底做登徒子吗?”
袁其商干笑一声,退后细细瞧看初容盈盈一握的腰身,月光下裸露的肩背和细嫩的小腿,忍不住舔舔嘴唇。方才进了屋子,瞧见佳人在柜子边背对着自己,便不由自主地凑上前去。
初容想了想还是放下剪刀,匆忙在柜子里掏出一套长衫,迅速裹在身上,回头怒视着袁其商说:“袁公子又有何事?”
“带你出去一趟,我看你是憋闷得慌,自己竟敢独自外出了。不如我时常带你出去走走,也免得你再做错事。”袁其商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没有一丝商量的语气,完全是通知罢了。
“我不去。”初容心还砰砰跳着,匆忙穿衣,语气生硬。
袁其商听了没作声,点起了桌子上的火烛,默默站起来。他骨子里带着杀伐之气,行止间叫人望而生畏,他或许也晓得自己不笑时让人看着疏离,便硬扯起嘴角说道:“我带你去。”略带哄人的语气。
“我不去。”女人就是不能惯着,初容暗嘲。以往她不敢这般说话,此时见他好似故意好脾气,便跟着宁性子。
袁其商静静看了初容半晌,慢慢走向初容,眼里已没了笑意。
“等我穿件外衫,夜里外头冷吧,我多穿一件。”初容很没骨气地赶忙说道,也顾不得丢脸,匆匆转身去找衣衫。
第十二章 鬼畜出事诡难辨
第十二章鬼畜出事诡难辨
袁其商慢慢转身,看着初容。他是要娶她的,且有他的目的。虽说不是因情而至,但他能保证,既娶了她,就会做到最好,不会像自己父亲那般丢人。
几次的相处,每番都是匆匆一见,她总是抗拒,他也想好好对她,叫她心甘情愿答应这亲事,自己才好同陈家交涉。可她好像比以往更有主意了,虽说言语上不像以往般拒绝,也不似以往哭哭啼啼,但他看得出,她心里主意正得很。
这样不好,他不喜这般,还是要慢慢来吧,反正如今时机还不到,待到了那时,她若还是不同意,没耐性的他就只有硬娶了。
初容被袁其商带出了陈家,一路上板着脸,在心里骂了无数遍。好在天色暗淡,袁其商看不到初容不时蠕动的嘴唇,不然的话肯定会发现,她在咒骂他。
两人一直来到吕家,袁其商轻巧地带着初容翻了进去,一路寻到吕有良的院子。
吕家已有些不如从前,陈家断了资助,虽说也有产业出息,但因这段时日走动知府的关系,已花去大半。田产出息来得慢,只有裁剪些下人,待年后有了进项再添置了。
“他如今怎样了?”初容小声问道。
“每日读书,快将外室抬进门了。”袁其商边说边找了廊下一处,将花盆搬起来放到一边,用随身带的佩刀挖起来。
初容站在一边,冷眼看他要如何,也懒得问一句。
“你怎不问我要作甚?”袁其商低头忙活,忽地好奇问道。这女子冷静得很,淡定得很,很是随机应变,同以往不同了。莫说同以往,放眼看去还没哪个闺中女子这般的。
初容心想这人真是龟毛,不耐烦地敷衍道:“你要作甚?”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袁其商说完又忙活起来,这才像以前的陈初容,这才像个女子。
初容气得想吐血,目眦欲裂做着口型暗骂,撒了气才见袁其商掏出怀里一样东西,看不清是什么便见他将那东西埋到土里。随即又将泥土掩埋,接着将花盆摆回,这才满意地站起身。
“走吧。”袁其商只是想叫初容知晓,为了她的事,自己是如何夜晚还要做事的,所以才带她来瞧。
但她连问也不问一句,这实在不正常,袁其商很不满意。
两人走到一处院落时,听到有婴儿啼哭声。初容看向袁其商。
“外室的孩子。”袁其商说完,带着初容一路来到上房,吕老夫人还未睡。
“这贱人不识抬举,算了,旁的好的多得是。”吕老夫人受了一肚子气,愤愤对吕有良说。
“母亲,明儿您再去试试。”吕有良劝道。
“今儿那贱人都将我打了,我再去!”吕老夫人气道:“我看她能撑几日!我儿一转头就能娶黄花大闺女,她却连给人家做妾都没资格了。不能生养,年岁也大了,哼!我看她还死撑着,给脸不要脸,还拿缝上了。”
以为吕有良听了自己母亲挨打,会发火恼怒,没想到这厮听了,只是皱皱眉头,眼珠转了转说道:“今儿她消了气,想必明儿就会想开的,母亲,为了孩儿的前程,您明儿再去一趟。”
后头没再听,初容心里无限鄙夷,袁其商也默默无语。
“外室的妹子,被知府发卖到窑子里了。”袁其商带着初容离开吕家,说道。
“为何?”初容心道有底,心想指不定是袁其商的手段,果然是报应不爽。
“那外室出去上香,被伙强人掳了,玩了一夜才被救回来。”袁其商说着,勾起嘴角说:“外室怀了孩子一时不敢说出来,这回知府夫人都懒得动手,知府就先不认这肚里的种了。”
“你做的?”两人一路走,一路说话。
袁其商一脸得意,侧头看初容的眼神带了赞许,却没说话。
初容回到自己的屋子,又检查了一遍门窗,实在不知他是如何轻易来去的。气得想踢一脚昏昏欲睡的欢沁,又觉得她也是受害者,他连名字都记不准,就已经迷晕人家几次。想到此也没办法,愤愤回到屋子里,睡下来了。
次日,吕老夫人果然又厚着脸皮上门了,门上的小厮根本没让她进,老太婆在门口喊了几声就离开了。
回到家,吕老夫人大发雷霆,骂道:“再叫你老娘去那地儿受气,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吕有良早上也出了门,刚回到家,听了老娘的描述,骂道:“不去了,你儿子我找到门路了,不靠柔菊妹子的门路,我也能搭上布政使司的大人。娘,将手里所有的田产铺面都变卖了,要快,最晚这个月底我就得走动了。”
吕老夫人听了,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钥匙,柜子里锁着这几年陆续从初尘及陈家处连哄带骗,外加强要来的金银契书,是娘俩所有的财产。“所有的?你昏了头了,若是不成咱们又要去喝西北风!”
“娘!不能只顾着眼前,若是你儿子我中了解元,再一路考上去,到时莫说田产铺面,凤冠霞帔也给你披上!”吕有良虽和吕老夫人一般是见钱眼开的,但到底见过世面,晓得钱是该花的时候就得花。
“什么人物?需得这么多银子?”吕老夫人仍旧舍不得,问道。
“布政使司的大人,且以前儿子跟您提过的,锦衣卫一位大人,当初打官司时,人家可是帮着说了话的,今后也少不得用到他,这银子省不得。”吕有良心道袁其商与自己在酒楼偶遇,可谓是一见无故,当时听说自己是扬州知府的亲戚,便多说了几句话。又听闻自己正准备乡试,也算做个投资,也是给扬州知府面子,这才帮着自己在董知县面前说了几句话。
吕有良想着这人以后也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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