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月恨不得咬舌头,她怎么忘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她的披风还在清羽那,真要不回来的话,她怎么跟阿爹解释?突然,幽月心里又冒出了一个想法,墨如枫故意弄了顶满是灰尘轿子让她坐也是故意的,如若不然,哪有后面这出?只是,平白无故的,他们为何独独看她的披风不顺眼?
原本还想着来软的,想到这,幽月忍不住出口的话,再伤了他一次,“殿下,你能不能不那么幼稚?拿一件披风要挟女子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宣芩突地转身,一字一步走向幽月,面目清冷,声音低沉却不怒自威,“你可知,折辱皇子是死罪?”
幽月也跟着一步步后退,声音有些发颤,“那你又知道,最毒妇人心?得罪了一般女子,顶多哭哭啼啼烦死你,得罪了我,一百零八种死法挨个试一遍,你信不信?”横竖都是死,不如战死沙场来的壮烈!这里便是她跟他的沙场。
宣芩又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步有点大,幽月也大步的后退一步,却“咚”的撞到了墙上,后脑勺传来的痛感,让她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宣芩的声音在耳畔低低的响起,“我不信,却可一试。”
幽月还没弄明白他的那一试是何意思,嘴巴便被堵上了,微凉清甜的气息萦绕鼻尖,像一剂催人成熟的药剂,惹得她心跳加快,浑身过电般酥痒,心底的一个角落那些被她压制过的异样情绪此刻全面爆发,以冲毁堤穴之势,势如破竹的攻占了她全部的思想,她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坍塌了,又有一些画面浮了上来。
“秦写意,我喜欢你,你娶我可好?”一个女子悦耳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咯咯的笑声……
“狸月,你好歹也是女子,如何这般轻易的说出这话?”男子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的无奈,却没有半丝的嫌弃。
“你只说,你可愿意娶我?”女子缠上他的脖子,贪婪的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微凉清甜。
男子大窘,拆开她的手臂,目光有些复杂,“疯了,真是疯了……”
……
至此画面便破碎起来,凌乱的让幽月忍不住蹙了蹙眉。
宣芩察觉她并没有反抗,原本试探的浅啄,便成了深吻,内心的渴望像是草原上干涸的枯草遇到了大雨般,贪婪的吮吸着,反复的蹂躏着……
苏钰看到宣芩强吻了幽月,幽月没有拒绝,两人吻得忘我,他却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手指泛白,手心里一片冰凉。
“咳咳咳……”剧烈的情绪起伏,引起了他又一阵剧烈的咳嗽,用帕子捂住嘴巴,待止住咳嗽的时候,发现帕子上全是血丝。
“主上……”唐平惊呼,打断了深吻的两个人,幽月醒过来,一把推开宣芩,脸却忍不住烧了起来,她应该打宣芩一巴掌的,剧本里被欺负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可她的心思都在苏钰身上,或者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她在心底里并不排斥宣芩。
“你怎么样?”她看着苏钰苍白的脸和手帕上的血丝,问道。
苏钰看到她红润的嘴唇和脸颊,心底一痛,却仍是温和的笑了,“无碍,死不了。”
幽月却走近唐平,抽出他腰上的佩刀,“借用一下。”然后对着自己的手腕一划,鲜红的血便滴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宣芩一把握住伤口的上部,目眦欲裂。
“你放手,我要给他解毒,我的血可以解百毒……”
幽月还未说完,便被苏钰打断了,“丫头,你的血于我无用,并不是真的解百毒。”
宣芩也不顾幽月的反抗,兀自将伤口包扎好,还打了个漂亮的结,“你是被扰乱心神了,所以才胡言乱语,你只是一个弱女子,以后休要在人前风言风语,还真当自己是活菩萨了?”
幽月听得他的一阵奚落,心底难受不已,正要反击,却听得宣芩命令式的冷冽话语,“今日之事谁都不准说出半句,否则杀无赦!”
“是!”众人领命,幸好掌柜和店小二不在大厅,否则只怕会没了自由。
幽月一怔,她不就救个人吗?不但没救成,还弄得这草木皆兵的阵仗,这是唱哪出?
而且试都没试,他们怎知她的血无用?
却见宣芩大步过来,抓起幽月的手臂,将她拖进了屋子,并警告道:“这话以后不许再说。”
“为什么?”幽月不解,能救人还不让救,这是何故?
宣芩思忖一瞬,才郑重开口,“你可知在客栈袭击你和那群迎亲的人是一伙儿的?”
幽月一惊,“你跟踪我?”
宣芩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扶额,“是墨如锋告诉我的。”
“所以你才不管我怎么针对你,都不离不弃?”幽月说完便想咬舌头,这话说的太暧昧了,一个吻,毁所有啊,她的坚守呢?她的理智呢?
宣芩似是心情很好,说出来的话却将幽月噎得不行,“不离不弃倒没有,我只是顺路。”
宣芩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幽月心底刚刚萌芽的感动,顺带着让她记起了他先前的非礼,“如此甚好,那我们就只清算一下仇恨就结了,说吧,一百零八种死法,你先试哪种?”
“哦?你能先给我试上哪种?”宣芩一脸挑衅的望着她,唇角弯了弯,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俊逸优雅却又带着一点点小小的调皮。
影卫们低低抽气,他们家公子何时还会有这种表情,这还是他们记忆中的冷面阎王吗?
一番讨论之后得出结论,他们已经快不认识他了。
在幽月看来却一个字都不沾边,除了欠扁还是欠扁,“你等着。”说罢,摔门而去,门“哐当”一声关上。
影卫们再次抽气,如此霸气,他们公子要怎样降伏?
宣芩却无声的笑了,这样,你待在我身边的时候会不会更久一点?
影卫们看着宣芩开心的样子,集体抽了,完了完了,他们家公子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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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阴天下雨好下手(求收藏)
清晨,天色灰蒙蒙的,淅淅沥沥的滴着小雨。
幽月慵懒的伸了伸腰,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的景色,想起了几句诗,便提了笔写在了宣纸上。“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接下来她要开始准备了,她唤了影儿来,准备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又去院子里收集了好多的虫子,煎、炸、蒸、腌之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每个瓶子里按照不同的分量,各倒了一点,按照一定的顺序,将那堆瓶子放好。
幽月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成就感爆棚。她又让影儿去准备各种刀具,最好是那种没有完全制作成型的刀具。
“小主,突然准备这么多作甚?”影儿看着她忙碌了半天,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杀人。”幽月坐到凳子上,喝了口茶,长舒一口气。
“杀……人?”影儿吃惊的差点惊掉下巴。
“是啊,这些毒药不杀人,留着作甚?”幽月放下杯子,瞪她一眼,“快去找,说不定第二种能在天黑前做完。”
影儿满脸黑线,却还是很有效率的在一刻钟内将幽月要求的数量备齐了。
幽月伸手摸着那一柄柄质地精良的未完工刀具,满意的点点头,幽宫的势力果然凑合。
影儿却一把夺了回去,“小主,这些可都是好铁,打磨好了削发如泥,你打造的时候可得小心。”
“那是自然。”幽月说着一把夺了回来,她还得留着命报仇呢,哪那么容易出事,“你下去吧,记得把晚饭送过来。”
影儿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小主……”
“走,赶紧走,别耽误我的时间。”幽月起身,将影儿推了出去,并把门关上了。
影儿却没走,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除了细碎的碰撞声,倒也没什么,索性到厨房里却做晚饭了。
隔着窗户看着对面的房间,青石却憋不住了,“公子,姑娘不会真的要对付你吧?”
宣芩淡漠的脸上,平静无波,“会。”
“那你就任由她……杀?”说到最后一个字,青石都觉得有些恶毒,好像杀人的是他。
“我不怕她动手,只怕她不屑动手。”宣芩的声音有些低,有些沉,视线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隔壁。
“啊?”还有愿意被……杀的?青石抹了一把汗,“公子,我先去厨房看看。”还没说完就往外退,等说完,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跑到厨房,青石拍了拍胸口,公子反复无常的样子比冷面阎王时候更吓人了,他得先吃饱,指不定哪顿就得饿肚子。
影儿正在做菜,被跑进来的青石吓了一跳,看清他是宣芩的随从,便热情的招呼,“小哥,快来尝尝我刚做好的糖醋虾丝,我们家小姐最爱吃这个。”
青石一听到吃的,口水就忍不住上翻,呵呵的笑了几声,“那我就不客气了。”
影儿给他单独盛了一盘,“觉得好吃,待会给你们家公子带点。”她有点心虚,她们小主万一真闹出点事来,她也好在青石这捞点脸面。
青石夹了一大筷子,塞得满口,含糊的说道:“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影儿转手又去做菜,忙碌的身影何其相似,她在做菜,她们家小主在做兵器,她是在养人,她们家小主却是要杀人,影儿一边想一边摇头,冤家啊,冤家……
青石一边吃,一边看着影儿忙碌的身影,眼底泛起了一丝甜蜜,心里也甜丝丝的,然后有话没话的跟影儿唠嗑,这下正对了影儿的心思,于是,他俩一个比一个热情,话题一个接一个,越聊越起劲,越聊越投缘。
天色越来越浓,雨却停了。
幽月伸了伸腰,揉了揉眼睛,咧着嘴笑了,“先用钩子,还是用叉子?或者是三角倒刺?”一边说一边想象着这些兵器扎到宣芩身上时,宣芩对着她求饶的样子,她就心情大好。
揣了几样在身上,幽月打开门,准备小试牛刀,却看到一个身影快速的闯入了对面的一间屋子,幽月窃喜,慢慢的靠了过去。
此时,天已经擦黑,加上阴天的缘故,天色看起来更加的暗,屋子里没有掌灯,幽月舔开窗户纸的一角,也什么都没看到,她将耳朵贴的更近了些,依稀听到清浅的呼吸声和几近不可闻的脚步声。
这般小心翼翼,难不成是进贼了?
幽月大致思考了一下,想起这间屋子是谁住的来了,刚要推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低呼:“你是谁?”
“别动!”
“你……”
“别说话!站起来!”
声音压的太低,她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也听不出有几个人在里面,不由得将舔破的窗户纸往外撕了撕,撕大了一点,里面黑洞洞的,一个人也看不清。
“咚--”
“砰--”
“哐当--”
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幽月暗叫不好,好奇心作祟,头脑一热,一脚将门踢开,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她警惕的看着四周,厉声道:“喂,背着我黑灯瞎火的做什么苟且之事呢?还不赶紧滚出来!”
无人回答,只有几声紊乱的呼吸声传过来,辨不清方向。
幽月突地擦亮火折子,往前一扔,抱紧膝盖向着相反的方向就地一滚,滚到了旁边的椅子后面,看清了里面就两个人,苏钰和一个穿黑衣服的蒙面人,苏钰的脖子上明晃晃的,看来是被挟持了。
只有一个人?
幽月放心的起身,点好蜡烛,对着他们挥了挥手,“打扰了,灯已经帮你们掌好了,你们继续,继续……”
说罢,她就想脚底抹油开溜,那黑衣人却冷笑一声:“幽姑娘,别来无恙!”
擦,又一个熟人?
她以前到底做了多少荒唐事,怎么人人都认识她?
她脚步不停,继续往外走,那人却收紧了刀子,苏钰苍白的脖子上渗出丝丝鲜红,“你就这么走了?不打算管他了?”
幽月止住脚,转身,粲然一笑,“我为何要多管闲事?”
那人哈哈笑了几声,“你当真不记得了,他可是你的……”
苏钰突然发力,撞到那人,也截断了他想要说的话,不过,他的脖子上却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而他也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虚弱的伏在桌子上,低低的喘息。
幽月一个箭步过来,点了他的穴道,止住血,“啧啧,你可真英雄。”他没看出来,她是在拖延时间吗?
苏钰冲她苍白一笑,闭上了眼睛。
黑衣人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拿着刀子冲着幽月戳了过来,幽月转身与他战成一处,屋子里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宣芩就住在苏钰的隔壁,听到里面传来的杂音,飞速的破门而入,却只看见地上的一滩血迹和凌乱破碎的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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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失踪(求收藏)
宣芩看着那一滩血迹,暗叫不好,“阿狸--”
房门开着,桌子上摆满了瓶子罐子,还有一些兵器,形状奇奇怪怪的,来不及思索,他焦急的步伐走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没找到幽月。
“影卫何在?”
“在!”四个青色衣衫的侍卫从门外挤入。
“可曾看到姑娘去哪了?”宣芩的声音冷的滴水化冰。
一个侍卫说:“我看到她打开门走了出来。”
一个侍卫说:“我看到苏钰的门口有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然后闯了进去。”
一个侍卫说:“我看到姑娘舔破窗户纸往里面瞧。”他说完,看到宣芩的脸更黑了。
最后一个侍卫看了一眼宣芩怯懦的说:“我看见姑娘进去了,之后房间里亮了灯,没见她出来……”
最后一个侍卫满脸幽怨的看着那三个,为啥关键的都让我说?
果然,宣芩的脸都快成冰了,“青石呢?”
“在厨房调戏小姑娘!”他们四个争先恐后的说完,便见青石和影儿端着盘子走了进来,刚好听到他们四个说的,登时闹了个大花脸。
“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闹心的青石直接略过他的生死兄弟,看着宣芩。
“阿狸不见了。”宣芩看着影儿说。
“吧嗒--”影儿手上的盘子掉落在地,她失声道:“怎么会?小姐不是在屋子里制作兵器来着?怎么会失……踪了?”
宣芩看了影儿一眼,瞪着青石,“你跟我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苏钰的房间,青石傻了眼,上前一步捻着桌子上的血迹闻了闻,“不是姑娘的。”
影儿问青石,“你如何得知?”
“这血里有百叶青的味道,苏钰身上中的便是这种毒。”青石耐心的解释。
影儿羞怯的看了他一眼,转而对着宣芩跪下了,“秦公子,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宣芩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我姓宣。”
“是我鲁莽了,宣公子,虽然我家小姐在制作兵器和毒药害你,但那些并不能真的伤到你,还望你能摒弃前嫌,快快找到我家姑娘。”看着宣芩虽然冷漠但还算镇定的样子,影儿便知道宣芩会去救幽月,却怕他会看到那些家伙后慢悠悠的去救,如此的话,姑娘少不了些皮肉之苦,她家姑娘细皮嫩肉的,落下伤疤可就不好看了。
“青石,带她下去。”宣芩冷声吩咐。
“是!”青石领命。
影儿却“可是……”还没说完便被青石拖了出去。
待青石走后,宣芩才吩咐:“你们四个将这个房间守住!”
“是!”四个青衣影卫站好了各自的角落。
宣芩看着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