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点点头,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莫说大话,先赢了我再说。”
“你不是我的对手,赶紧让开!”幽月斜睨了他一眼,有些不屑。
“少废话,给我上!”新郎的话一落,幽月的周围便闪出了十几个高手。
这癞蛤蟆能当上镇之霸,果然是有些斤两的。
幽月瞟了一眼新郎,嘲弄道:“真是开眼了,这小小的清水镇还真是卧虎藏龙啊!只是,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
新郎也冷哼一声,面上的**熏心挡住了眼底的阴鸷,声音腻的人浑身发麻,“我是恶霸,不是什么好汉。”
新郎话一落,高手们齐齐对幽月出手,幽月的武功路数偏柔,他们却都是硬家子,几个回合下来,幽月明显占了下风。
新娘的轿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新郎给喜婆递了个眼色,喜婆掀开轿帘一角,手往里一伸,轿子里安静了下来,轿帘落下,只见一片大红的嫁衣。
“美人,你还是束手就擒吧,要是我的人伤了你,那就不好了。”新郎懒懒的伸了伸腰,对着幽月说。
“做梦!”幽月嗤笑一声,“就凭你们?”
高手们警觉的将幽月围住,明明占了上风,却又丝毫没讨得便宜,一时间,战局僵持不下。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新郎有些急了,“废物!饭桶!这么多人打不过一个,一刻钟解决完,否则你们知道后果!”
高手们眼露恐惧的相互对看了一眼,对幽月的攻势加剧,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幽月本来想要拖垮他们,却没料到那个癞蛤蟆居然这么有震慑力,他们真是下了死手了。
幽月越打越吃力。
“停!”幽月一跃而起,堪堪避过他们的招式,落到了新娘的轿顶上。
高手们顿住,看向新郎。
新郎一愣,看向幽月的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累死姑奶奶了,先让我喘口气。”幽月大喇喇的坐了下来,高手们一时间竟忘了出招。
新郎也显然被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唬住了,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也没有急着趁胜追击。
一刻钟过去了……
幽月没动。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幽月还是没动。
喜婆有些耐不住了,却也不敢离开花轿,“少爷,吉时快到了,误了时辰,不吉利的。”
新郎面色一变,一个纵跃,扑向幽月,“误不了时辰,大不了我现在就洞房。”
幽月一闪,新郎扑了空,双手抓在了花轿上,“咔嚓”一声,轿顶被抓上了两个洞。
“少爷--”喜娘一声惊呼。
众高手相互对望一眼,没有少爷的吩咐,他们都不敢动。
幽月愣了一愣,他们的反应都属正常,可是轿子里面竟没有一丝动静。
新郎摆了摆手,有些兴奋,“美人,你这可是欲擒故纵?”
幽月不可置否,在人群里跳来跳去,撞倒了吹喇叭的,鼓也撞破了,还不小心撞倒了轿子,几个回合下来,花轿碎了一半。
幽月眯了眯眼,真可惜,还是看不到新娘的脸。
新郎却怒了,再也没了玩的兴致,“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他真的动了杀机。
换了谁被玩弄了这许久,耐性也会全部丧失,即使她再绝色无双。
幽月眨了眨眼,避开他们的掌风,向花轿扑了过去,抓起新娘子就走。突然手背一痛,幽月惊愕的松手,不可思议的看向新娘。
☆、第八章 表妹欺我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畜生!”新娘一把扯下盖头,握着刀的手有些颤抖。
可是,当她看到那只流血的手白皙如玉的时候,她颤抖的更厉害了,“姑娘,我……”
新娘子先前在花轿停住的时候,听到有人要救她,便想下花轿,却被喜娘迷晕了,后面的打斗,她统统都不知道,哪怕新郎抓破花轿的时候,她也未醒。直到花轿破了一半,她才被惊醒。醒来就听到新郎说“杀了她,给我杀了她”,她以为新郎是要杀她,当幽月抓住她的时候,她本能的冲那手挥了一刀,没成想却伤错了人。
幽月看了一下手背,忍不住骂娘,这一刀挨得真不值啊!
“还不快走!”幽月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吼了一句。
“啊?”新娘蒙了,她看到了幽月的脸,顿时傻愣在原地没动。
幽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果然是中看不中用,虽然姿色不错,就这智商就算进了门也活不了几天,她虽然远在幽宫,这类的事情也是略有耳闻,深宅大院里的女人丝毫不逊于皇宫的女人,女人之间的争斗,往往就是智商的碾压,一不留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姑娘这智商,成亲之后被碾死分分钟的事。
“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幽月挡住了劈过来的掌风,有些恨铁不成钢。
新娘的眼圈红了,“你吼我!”
幽月一脚踢开一个,忍不住扶额,这重要吗?
“走不走?信不信我一刀子戳死你?”幽月发了狠的瞪了她一眼。
新娘子哭着跑开了。
可是,新郎哪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到嘴的鸭子在他眼皮子底下飞了就不是他的作风,“你们两个,去,把她抓回来,其余人把她给我杀了!”
两个人冲新娘的方向冲了过去。
幽月被围住,赶不过去,一个飞旋,两枚银针准确的钉在了那两个人的身上,他们倒地而亡。
新郎一愣,脸上袭过一片阴鸷,手掌一转,上手就套上了一个铁掌,纵身飞旋,冲着幽月的后背抓了过去。
幽月警觉,踢开一个人后,本能的后退。
“铮--”
新郎的手被一只扇子挡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清朗带着戏谑的声音,“表妹,虽然你给我下了药,但我还是过来救你了,记得你欠我一命哦。”
幽月转身,后蹬一脚,踢翻一个,“多事!”
来的是墨如锋,墨如锋被她一噎,手上不自觉的加重力道,新郎也不甘示弱,奋起反抗,竟跟墨如锋打了个不分上下,墨如锋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新郎身上。
“喂,我说,这么泼辣的女子你也敢抢?”墨如锋虽说打的吃力,神情却依然潇洒,手上的招式不停,嘴也没闲着,“你就不怕抢了去被她毒死?”
“你算老几,老子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新郎干瘪刺耳的声音滑过,墨如锋眉毛一跳,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公鸭嗓,你喊那么大声干吗?震死我了。”
公鸭嗓?
幽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表哥,你总算说对了一句。”
新郎的脸黑了,他平生最在乎的就是声音,墨如锋鄙视了他的声音,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气得声音发抖,“杀了他们,一个活口也不留!”
“吆,还生气了,就这么点事,就气成这样,这肚量不够爷们!”墨如锋对着新郎摇了摇手指,“来吧,来吧,爷不怕,就你们爷还真不放在眼里。”
新郎对准墨如锋的下体一脚踢了过去,墨如锋脸色一暗,堪堪避过,“够阴损!”
新郎却不再搭话,只管招呼,他很明白,跟墨如锋对战话语权他是得不到便宜的,相比说话,他更喜欢动手。
暴力,直接。
这场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新郎的手下终归是高手多,墨如锋和幽月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
幽月的胳膊和手在流血。
墨如锋中了新郎一掌,没有外伤,吐出一大口鲜红的血,伤的不轻。
“你还能打吗?”幽月和墨如锋背靠背,他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摒弃前嫌,并肩作战。
墨如锋擦了擦唇角的血迹,“都怨你,没本事逞什么能?”
擦,感情这货还真是来救她的?
难道他真的是她表哥?!
“还说我,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我早脱身了。”幽月看了看手臂上的伤,痛的直抽气。
“好心当成驴肝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墨如锋啪的一下打开扇子,潇洒的扇了一下,神情肆意,下一秒突地把扇子合上了。
丢人,扇子都被打碎了!
“别说的跟我多熟悉似的,我可不认识你。”幽月撇了撇嘴,突然低声道:“你还能跑吗?”
“跑什么跑?跑的出去吗?”眼下这种情况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何况俩大活人?
幽月蹙了蹙眉,“你哪儿那么多废话,直说你跑得动吗?”
“你有办法?”墨如锋挑眉,环顾四周,新郎的人也没讨得多少便宜,只是仗着人多罢了。
“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说,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先把你毒死!”幽月威胁他。
“跑的动,当然跑得动。”舍命他没勇气,逃命他还是能做到的。
“好,我数一二三,我们一齐向外冲。”幽月轻轻的握了握墨如锋的手,墨如锋的手中多了一个小瓷瓶。
“这是什么?”墨如锋挑眉。
“毒药,待会儿你跑的时候别忘了把这个撒出去!”
“表妹,你有这玩意怎么不早用,害我白白的挨了一掌。”墨如锋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现在用也不晚。”幽月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声道:“一……二……三……”
幽月的话一落,墨如锋冲着前方跑了过去,挥手洒出瓶子里的药,瞬间烟雾弥漫,呛得他眼泪直流。
新郎的注意力一直在他俩身上,看到他俩嘀嘀咕咕的,他就提高了警觉,没成想墨如锋突然洒出药粉,他本能的屏息,其他人也是一愣,纷纷避让。
“表哥快跑!”幽月突然大喊。
新郎一惊,“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于是,墨如锋华丽丽的将他们引了过去,幽月轻松的逃走了。
“表妹,欺我--”烟雾弥漫中,只余凛冽的掌风和墨如锋的惨叫声。
幽月望着那一方的烟尘滚滚,叹了口气,“表哥,谁让你欺负我来着?”说罢,她又向着那个方向望了望,默念了一句,转身就走。
手臂忽的被抓住,新郎阴鸷的脸在她的瞳孔里无限放大。
☆、第九章 小惩大诫
新娘子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官道上,截住了正驶过来的马车。
“吁--”车夫勒紧缰绳,马车停住。
“公子,是郡主。”车夫转过脸向车内请示。
车内沉默了一会儿,帘子挑开,一个气质儒雅干净的男子走了下来,质地精良的暗云龙纹淡蓝色锦袍随风晃动,英气的剑眉微蹙,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轻启,“和硕,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马车里的人是宣芩。
新娘是和硕郡主,安陵王最疼爱的女儿,宣芩的堂妹。
和硕郡主一见到宣芩,眼泪霹雳啪啪的往下掉。
宣芩微微皱眉,“发生了何事?你怎么会在这?”
和硕郡主将整个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半个月前,她偷偷的跟随安陵王出京,想要趁机游山玩水,被安陵王发现,逮了回去,侍女都被安陵王控制住了,她赌气一个人逃了出来,打算吓唬吓唬安陵王,没成想被人捉了去成亲,成亲当日被一个女子抢亲,她又逃了出来,碰到了宣芩。
和硕郡主说完,宣芩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安陵王也来了?”
安陵王自从那件事之后就不问世事,上书陈词想要做个闲散王爷,父皇应允,并赐和硕为御郡主,与皇子公主享有同等待遇,多年来,他只偏居王府从未出府,这次突然离京所谓何事?
这小小的清水镇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和硕郡主抽泣着点点头,“恩。”
宣芩继续问,“你也算是功夫傍身如何被人欺成这样?”
和硕郡主的眼泪流的更凶了,“那个丑八怪的功夫很厉害,而且他还有很多高手,我打不过……”
宣芩看了青衣一眼,青衣上前拿出宣芩的一件披风给和硕郡主,和硕郡主系上披风,顺便用披风擦了把脸,“不过,那个救我的女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宣芩眉峰一跳,“哦?在哪见过?”
和硕郡主若有所思,思忖了一会儿突地开口,“画像,芩哥哥书房里的画像上……”
宣芩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青衣吓得不敢直视宣芩的眼睛,只恨不得将头埋进裤裆里。
“你确定?”宣芩一把抓住和硕郡主的胳膊,急声问。
和硕郡主挠了挠头发,摇摇头,“不能确定,她穿着那样大一件白色披风还凶巴巴的吼我,吼完了还要拿刀子戳死我,要不是我想着日后有机会能报仇,我才懒得看她一眼。”
白色披风?
不管是不是宣芩都不能冒险,他不敢再想象有个万一的话他会怎样。
“墨如锋好像也过去了,他们两个人联手都受伤了,估计我这仇也不用报了……”和硕郡主还未说完,只见一抹淡蓝色的身影疾驰而过,在她周围刮起了一阵狂风,狂风余韵中夹杂着宣芩的声音,“带和硕去找安陵王……”
“喂……芩哥哥……”和硕突然垮了小脸,“我还想问问那件披风是不是朔哥哥的呢……”
青衣叹了口气,催促道,“走吧,郡主。”
和硕拦住青衣问:“青衣,你可是见过朔哥哥做的那件披风的,披风的带子上绣木槿花还是我出的主意呢。”
她犹记得当时她说出绣木槿花的时候,朔哥哥脸上的表情怪怪的,她还来不及探究,朔哥哥就摸了摸她的头说,就听和硕的,木槿花当最好。
那个救她的人同样穿了一件白色的披风,是以她特意留意了一下,带子上居然也绣着木槿花!
那件白色披风她求朔哥哥求了好久,朔哥哥都不曾给她,只说等有时间再做一件,这一等就是四年,她也没等到。
“属下确是见过。”青衣垂下眼道。
“那……那件披风是不是朔哥哥的?”
“属下不知。”
“你怎会不知?朔哥哥当时送人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场?”
“属下是在场,但属下没见过你说的那个女子。”
“哦……”
马车渐行渐远,青衣和和硕郡主的对话也越来越远,带着寒气的空气扑面而来,只余一抹浓的化不开的脂粉香。
……
宣芩赶过去的时候,入眼之处一片狼藉,墨如锋衣衫凌乱的跪在地上,周围杂七杂八的倒了一地,满地血污。
听到动静,墨如锋抬头,赧然一笑,脸上的面具碎成了渣,“你怎么才来?再晚一会儿我这潇洒的姿势就撑不住了。”
“阿狸呢?”宣芩语气冰冷,满眼焦灼,他哪有半分的心思去欣赏墨如锋潇洒的身姿。
墨如锋骤然变色,脸涨得通红,“还说呢,就没见过这么恨的人,我好心来救她,她居然又对我下了麻沸散,要不是我意志坚定一人给他们补了一刀,你早就见不到我了……”
墨如锋絮絮叨叨一大堆话,宣芩环顾四周倒在地上不停呻吟的人,皱眉,“你那一刀扎哪去了?”
墨如锋想来纨绔不化,任何时候都玩心不改,将阿狸交给他,实不靠谱。
“命根子啊……”墨如锋扫过他们的裤裆处,“不是逞英雄吗?爷爷我就让他们连男人都做不了!”
宣芩嫌弃的看了墨如锋一眼,“你什么时候能稳重点?”
这一刀补的,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
“他们也不会很痛苦,手筋脚筋我也给挑了,半个时辰之后便会血流而亡,这都过了一刻钟了,再等一会儿他们便失去意识了。”墨如锋往旁边那人身上踢了一脚,那人痛的“唔”了一声,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宣芩并未责罚墨如锋,只问道:“发现了什么?”
墨如锋虽然不靠谱,却不曾真的莽撞,如此惨烈的处理这些人,一定是有所发现,所以他才耐着性子听下去。
“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