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很大,到处萦绕纱缦,林萧萧看着那张偌大而柔软的床榻,恨不得扑上去美美睡上一觉,可一想,不对头,皇帝将一个女人召到一间有塌的寝宫,定是不怀好意。
果真不假,那些宫女竟开始上前来要脱去她的衣裳!
林萧萧立马伸手护在胸前,警惕地瞪着宫女们,她可是经过训练的小说杀手,岂能这么轻易就栽在这群小丫头身上?
可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一层层褪去,她竟然毫无抵抗能力,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糟了!那杯茶!
有组织,有安排,有计划!
林萧萧怀着懊悔的心情,被宫女抬进了床榻不远地方的一个方形雕纹浴池里,温热的水浸泡着她的身子,令她更加无力起来。
宫女紧接着都退了下去,整个寝宫就只剩她一人。
她的背脊抵着浴壁,水线正好越过她的胸,水雾漫绕中,若隐若现地露出诱人的锁骨。
没过多长时间,她的背后响起了一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最终停在她身后,她能感受到此时正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令她无所遁形。
她后背露出水面的肌肤有些发痒,一只略带凉意的手掌贴上了那里,令她一颤。
“滚开!”林萧萧直明意思,话吐出口,却娇媚地似乎能滴出蜜汁来。
那人没说话,手掌沿着她的肌肤往上游走,摸索过圆润的肩头,而后是正面的锁骨,她低头看着那只大手,见那熟悉的手掌继续往下探去,没入水中。
“百里律,你这个大变态!”
身后的百里律轻轻地笑,俯身贴近她,“怎么现在才认出我?”深入水中的手指不怀好意地收紧,握紧她胸前的风景,不免令她浅浅吸气出声。
“看来你现在就想要了,是吗?”他说着将她从水中捞起抱在怀中,眼神在她全身走了个遍,最后停留在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上,埋头狠狠吻下,不留一丝空隙。
她感到呼吸有点困难,却没有力气将他推开,就在她认为自己快要窒息昏厥时,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看着她浅笑。
林萧萧见他一袭耀眼龙袍,华贵无比,俊美异常,像是生来便被人用来仰望和崇拜的太阳,问,“你穿成那昏君高纬做什么?”
百里律抱着她来到那张宽大的床榻,将她平放着,而后覆身压上,唇角微勾,笑得缭乱,凑近她的耳垂,在那里暧昧地吹气,“来送你生日礼物。”
林萧萧哭笑不得,“我生日早就过了。”
“随便。”说着,百里律已经握住她的手,轻按在自己胸膛,微凉的触感令她不觉曲了曲指尖,指腹在他刚硬的肌肉上划过,千万种风情。
“妖精。”他轻轻呢喃,靠近她的唇,调情的话语令她耳根一红。
林萧萧将脸偏向一侧,躲过他的吻,回,“我是妖精,你就是禽兽,”
百里律便是禽兽,也是绝世美兽,虽说风流冷峻,冰山一般,可在林萧萧眼里,他就是一贱人,在床上想着法地挑弄她的贱人。
贱人对于她躲开他的吻这一做法竟不生气,握着她的手,带动着从他胸膛一路滑下,沿着肌理分明的小腹,往下深入,林萧萧被灼热的触觉吓得缩回手,却被百里律扼住,毫无遮拦地贴在他的那个地方。
“你能给他揉腹,怎么就不能给我揉揉?”
闹半天,贱人原是吃醋了。
林萧萧眉眼弯了弯,轻轻握住那里,他身体一个绷紧,抬高她的一条腿,使之挂在自己的胳膊上,而后,挺身挤入,林萧萧细细一吟,惹得他一抹浅笑,问她,“舒服吗?”
她微微皱眉,“稍微,有些疼。”
“你忍一忍,很快就好。”百里律慢慢地动着,十分温柔,林萧萧双手按在他的胸膛,报复似得挠了挠,挠得他心里发痒,不觉加快了动作,林姑娘细哼一声,自作自受了。
好不容易熬过来,林萧萧双眼略略有些迷离,伸出手摸了摸百里律的侧脸,见他唇角上扬,问她,“这样……舒服吗?……还是说……这样?”
他抡起她的肩旁,将她翻了个身,将她牢牢护在身下,谁也看不得他的女人。
林萧萧意识有些许的迷乱,闭着眼睛,任由百里律在她身上兴风作浪,随口说道,“男人啊,那是占有欲的代名词,明明是自己不喜欢的,却不愿看她被别人占有。”
百里律的动作一滞,随即更是变本加厉起来,折腾得她全身酸疼。
末了,那只美丽的禽兽爬在她身上,轻轻浅浅地吻着她的背,话语冷静,因带上鼻音而有些模糊,“对于不重要的东西,我从不花费时间去占有。”
☆、7追杀兰陵王(七)
“你说什么?”林萧萧愣了愣,他是百里律,她从来不敢奢望得到他真心的百里律。
百里律笑而不语,伸出舌尖,轻轻柔柔地舔着她光滑的后背,像是被蚂蚁悠然爬过的酥麻感,林萧萧在他身下动了动,却被他握住腰身,他的灼热抵在她的腿间,令她神经绷紧,无语道,“不会吧,你还来?”
他双手贴在她两边的腰际,微凉的手心有薄薄的茧子,触着她的肌肤,故意放慢速度,迟迟不断地往上游摸,勾火一般,林萧萧受不住,低吟了一声,反手想要止住百里律的动作,却根本来不及,他的双手已经游到了她胸前,摸入其中,肆无忌惮地揉捏起来。
林萧萧感到自己耳垂处一阵热气,百里律美丽的脑袋搁在她的颈窝,微微张口含住了她的耳垂,舌尖挑弄着,沙哑道,“不是我还来,是你还想要。”
他的双手突然从她的柔软上撤离,抬起她盈盈一握的腰身,用力挺进,深深没入,引得她下意识叫出声来。
他的律动越来越快,林萧萧被压着有些难受,稍微有一些的胸闷,百里律也怕她受不了,终于肯耐着些性子,渐渐放慢动作,又坐起身子,让林萧萧面对着坐在他身上,林萧萧蜷起修长的双腿,紧紧夹住百里律精瘦的腰,双臂搭着环在他脖颈,将自己全身一大半的力量都卸在他身上。
百里律捏了捏她的臀部,使她紧紧贴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往下按,含着笑意,问,“喜欢吗?”
林萧萧几乎字不成句,埋头往他肩头咬下,又安慰一般地用软舌舔了舔被她咬过的地方,她的丰盈紧贴在他胸膛,令他下腹再次绷紧。
她与百里律相识许久,一直是以仰望的姿态观望着他,她的命运依附在他的喜怒上,一直到她爬上了百里律的床。
用老林的话来说,她和百里律甚至连炮‖友都算不上。炮‖友至少还潇洒干脆,转身之后江湖不见,而他俩关系实在尴尬,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是朋友,不是情人,更不是家人。
见她有些走神,百里律不悦起来,耸动下身,用力往最深处一击,惹得她娇喘连连,终于集中了精神。
她的腹部一阵温热,无骨地瘫软在他怀里,轻轻踹着气。
百里律抱着她进入到雕金砌玉的水池,水温恰好,包裹在身上浮动,他小心翼翼地帮她洗好身子,又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为她穿上,指尖有意无意地滑过她的蓓蕾,揩了好几把油。
林萧萧倒在柔软的塌上,睨眼望他,“你过会儿就要回去了吧?”
百里律穿戴好衣饰,挑眉,“没这打算。”
林萧萧睁大眼睛,“难不成你还打算长留在这里?”
百里律没回答,清冷的面容英俊却毫无表情,不禁令她感慨,百里律这贱人,变脸比人换脸谱的还快。
他走到床榻边坐下,拉起躺着的林萧萧,复又将她拽到怀里,揉揉她的长发,埋头轻轻嗅了嗅,“这味道我不喜欢。”
“有怪味?”林萧萧拿起头发闻了闻“很正常啊。”又自恋地长长闻嗅,“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有兰陵王的味道。”百里律不悦,将林萧萧的头发拢到耳后,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回去洗洗。”
“哪有兰陵王的味道?”林萧萧在心里翻白眼,被一只禽兽闹腾了这么久,要有也是这只禽兽身上的味道好吧?
百里律才不管她几乎不算是反驳的反驳,言语不容置缓,“我说有就有,回去洗掉。”
某人满脸黑线,“好吧。”
禽兽揉了揉她的肩,“昨晚被兰陵王吃豆腐的地方是这儿?”
多嘴的老林!回头一定得把他的那两张嘴皮给缝上!非礼勿言的道理真得好好教教他。
林萧萧心底暗骂,不敢看百里律的眼睛,指了指肩胛的某个地方,“这里。”
修长的指尖探入她的衣襟,挑下肩头衣裳,温热的舌在包裹肩骨的肌肤上来回舔舐,唇瓣摩挲,一直等她觉得自己的肩都要麻木时,他才满意地将她的衣裳拉正,“消过毒了。”
林萧萧汗,百里律,你敢不敢不这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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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萧萧刚被宫婢带进自己的厢房,还没来得及喝口茶,一名绿衣比甲的宫婢便急慌慌地跑了进来,忙道,“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出事了。”
林萧萧看这宫婢眼熟,细细一想,是兰陵王府的一等丫鬟,好像是叫翠珠什么的,便道,“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翠珠因赶来得匆忙,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皇上,皇上要处死王爷!”
林萧萧大脑“恍铛”一响,她这才刚出来,百里律又想整些什么?
“王爷现在在哪儿呢?”
“宣和殿。”
“有没有见到王妃进宫?”
翠珠急得都要哭了,“夫人,您就别问了,事关紧要,您要是去迟了,王爷可就没命了。”
林萧萧不急反缓,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水,道,“我只不过是皇上赏给王爷的姬妾,就算我去了,皇上也不见得会听我的。”
她自穿来便知道,这不受宠的女配在王府可不及郑颖那般受到下人的尊重,不趁机摆摆谱,树立些威风,那她日后在王府的日子怕是也金贵不起来。
笑话,她好不容易当了回王爷夫人,不好好享受享受,也对不起自己。
翠珠闻言,脸色难看,眼睛里泪水汩汩,“奴婢知道夫人是皇上的人,定能说得上几句话。王妃早就进宫了,现在也在宣和殿候着。”
林萧萧知道郑颖那亲爹也不是什么有用之人,便故意问丫鬟道,“郑丞相怎么说?”
如此一来,她该知道谁才是真正有实权、不可得罪之人了。
不怪林萧萧要提前给人下马威,只因童年有段记忆着实不太愉快。
翠珠闻言更急,一张嘴倒也忘了尊卑之分,道,“丞相不说话,王爷还不会死。”
“倒底怎么回事?你说明白。”她得弄清楚情况,不可贸然动作。
“皇上召王爷入宫本只是兄弟间叙旧,可王妃以为王爷会遭难,便去丞相府请了郑丞相入宫,郑丞相会错了皇上的意思,便开口为王爷求饶,惹得皇上大怒。”
翠珠吸口气,继续说道,“皇上说了,他本没有要杀王爷的意思,郑丞相这么一求饶,岂不是辱了皇上的龙威?说郑丞相将皇上看作了昏君。又得知王妃去找郑丞相求救一事,便以为是王爷的意思,说王爷怀有二心,不忠,便要杀了王爷。”
林萧萧思了思,果断道,“前方引路,即刻前往宣和殿。”
怕是百里律故意让郑丞相误了他的意思,只要郑丞相一开口为兰陵王求饶,他便可以借口治了兰陵王的不忠之罪,可他为何要这样做?就因为兰陵王吻过她的肩?
这年头,人家吻自己老婆也能招惹杀身之罪?
到达宣和殿的时候,兰陵王一干人等正跪在下头,百里律一袭金黄龙袍,华贵耀眼地坐在上方的镶金座椅上,端着茶盅,轻轻吹走热气,见她来,抬了抬眼皮,复又垂下,像模像样的帝王姿态,丝毫不闲矫揉造作,倒像是那个男人与身俱来便有浑然天成的圣威。
林萧萧作势地行了礼,跪倒在兰陵王身侧,见他斜眼瞧了自己一眼,便对着他嫣然一笑,兰陵王的脸色有些难堪,见她来更是皱了皱眉头,林萧萧动作隐蔽地扯了扯兰陵王的衣袂,以示自己是站在他这边的。
“砰”地一声!林萧萧不争气,吓得一哆嗦,抬眼望去,百里律的手搭放在书案上,食指缓缓地轻敲案面,他做这个动作,往往是在有些不悦的时候,她的视线移了移,看到方才还被他端在手里的茶盅此刻正倒在一边,茶水沿着桌岸留下,滴答滴答,将整个大殿的气氛烘托得更加紧张。
太监宫女立马拾掇案上残局,兰陵王一声不吭,郑丞相吸进一口气,颤颤巍巍,“皇上息怒。”
百里律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林萧萧,冷冷开口,“当年朕将你赐给长恭,一直以为你们不睦,今日看来,两位关系似乎挺好。”说完,瞪了一眼林萧萧还拉着兰陵王衣角的手,寒光剜过,林萧萧连忙松手。
兰陵王不知百里律的意思,只当他的圣上在试探他有没有识破林萧萧的细作身份,便想着要把戏演足了,拉住林萧萧的手,与她十指相扣,道,“托圣上的福,臣与爱姬一向夫妻甜蜜、如鱼得水。”
林萧萧只觉有一根根的刺直往自己身上飙来,头皮发沭,在兰陵王面前,也只能应和自己夫君的话,便也回握了他的手掌,故作羞赧情状……
☆、8追杀兰陵王(八)
“是吗?”百里律冷哼,面无表情,倨傲地俯视着兰陵王。
一干人等因实在摸不准龙心,也就默默然跪着,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声。
场面寂静得就像是一潭死水。
过了许久,百里律才开口道,“长恭,念在你与朕兄弟一场,朕也不相信你怀有二心,但是,你要向朕证明你的忠心才好。”
兰陵王毕恭毕敬,“臣愚昧,还请皇上明示。”
“朕看中你的一样东西,只要你能够割爱,朕便信了你的忠诚。”
兰陵王迟疑了一番,“不知臣有何荣幸,能让圣上纡尊降贵,看上臣的东西。”
百里律起身,长腿一迈,径直走来林萧萧跟前,他微微弯下腰,用大拇指和食指轻捏住林萧萧的下颚,借力引着她缓缓站起,而后长臂一揽,毫无顾忌地环住她的腰身,将她贴近自己,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道,“说来,翩儿本就是朕的人,朕现在想将她从你那儿要回来,长恭,你意下如何?”
众目睽睽之下被他这么抵在怀中,又是以如此尴尬的身份,林萧萧感到有些不适,本能地伸手将推开他,却被他一手捉住手腕,他拿着她的手放于唇边,丝毫不理会旁人的眼光,舔吻着她的手指,像是一只优雅而骄傲的贵族猫咪。
一旁的郑颖、郑仲,以及一干宫婢太监都吓丢了魂,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而兰陵王则额头青筋隐伏,就算他最爱的人是郑颖,就算他知道身为细作的陈翩儿留在他身边始终是个隐患,但此刻看着自己的姬妾被另一个男人搂在怀中亲吻,任凭哪个男人也难以容忍。
只是无奈,吻他姬妾的人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郑仲最先从这场荒唐的闹剧中回过神来,他私下拽了拽兰陵王的衣服,对着他使了个眼色,这时郑颖也回过神来,她向兰陵王暗示了一番,提醒他要以大局为重。
兰陵王抬眼看向他的王,只见那一袭华衣的英俊男人正将怀中女人的食指含在口中,唇角扬起,对着那柔若无骨的女人笑得若有深意。
他别无选择,除了隐忍。
良久,兰陵王的声音才在宣和殿响起,“整个天下都是圣上的,陈翩儿自然也不会例外。”
百里律并未理睬兰陵王的话,反而对着林萧萧宠溺一笑,暧昧地凑近她,喃喃道,“嫁给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