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奴妃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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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奴妃不好惹-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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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心事,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她抬眸望去,正瞧见哥哥一身天青色长衫,长及腰际的黑发还未完全擦干,周身散发着沐浴之后的花草清香,俊朗的眉眼一如往昔,只是比着三年前多了抹刚毅之色。
她起身挽着云沐歌的胳膊再次将他带离床边,按着不解的他坐在桌旁,抬手为他倒了杯水,轻声开口道:“我希望在我走后,哥哥能主动跟皇上要一处封地,离开京城。”
“为什么?”云沐歌霍然起身,愈发疑惑的看着自家小妹,这个丫头在说什么?他怎么可能让她去北陌,他更不可能将病重的母后独自留在这里受苦!更何况,讨要封地,就等于他自愿放弃了皇位,放眼望去,他的众位兄弟,不是以谋逆罪被处死了,就是以各种罪名贬去了边远之地,而他也是刚刚捡回了一条命,现在,宫中就只剩下卫雪涵那个妖妇的幼子,再这么下去,西越迟早要落入卫氏一族的手中,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祖辈打下的江山落入乱臣贼子的手中,绝不!
清舞抬眸看了眼一脸愤慨的兄长,又瞧了瞧床上昏迷不醒的母亲,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宫中到处都是卫氏一族的耳目眼线,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只得板着面孔怒道:“哥哥为何如此冥顽不灵,我救的了你一次,却救不了你第二次,远离了京城,就远离了权利的纷争,也就不会再有人处心积虑的置你于死地了,安心的做一个逍遥自在的闲散宗室不好么?”
见自十岁那年醒来之后,就一直乖巧懂事的妹妹突然变了脸色,云沐歌终是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听出了妹妹的话里有话,便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我只是放心不下母后和你。”
清舞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门口,伸手推开门,笑着对云沐歌说:“哥哥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娘亲的病也会好起来的,皇上刚赦免了你,你理应去向他问安,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看着她一身破旧的衣衫,右边脸颊还有些红肿,再一想母后的病情,云沐歌只觉心脏的某一角仿若是被一根丝拉扯着般绞痛难忍,都是他没用,才让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受如此多的苦。
他刚要开口说话,却见已侧立在门口的女子一脸平静的看着她,霞光染透了她半边脸颊,而他却清楚的看到她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是在暗示他快点离去,遂咽回了未出口的话,冲她点了点头,便大步出了卧室。
“哥哥……”云沐歌刚行至院中,却又被清舞唤住,转身的瞬间,她整个人便已扑进了他的怀里,只听她哽咽道:“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你要记得,不管小舞身在何处,心里永远都会惦记着你。”言罢,还不等他有所回应,她便推开他,转身,跑回了屋里,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云沐歌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掌心里紧握着清舞刚刚塞给他的字条,心里愈发沉重了起来……
回到屋里的清舞,并未再去叶琳琅所在的卧室,而是径直去了另一间卧室,缓步走到梳妆台处坐下,透过铜镜,看着那张平凡到有些丑陋的小脸,她勾唇哂笑,这张脸确实不招男人喜爱。
女为悦己者容,不知这个世间是否还有一个人,值得她为他而改变?
只是,她已经等不了了,男人皆爱美貌的女子,连林逸恒那么自恃清高的文武全才都不能免俗,终是沦陷在了云清姿的绝色容颜之下,她还有什么好奢望的?!
“公主,奴婢们可以进来吗?”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清舞并未起身,轻声应道:“进来!”心里却对那个称呼极其排斥,‘公主’真是有够讽刺的!
四个手端托盘的青衣宫婢依次而入,为首的那个恭敬的开口:“奴婢是内务府总管指过来服侍公主的,这些是新制的衣服首饰,奴婢先伺候公主沐浴,稍后会有司制房的人来给公主量身定制衣物。”
清舞冷眼瞧着宫婢手上的托盘,衣服确实是新的,只不过,看那色调和式样应该是做给云清姿的,内务府倒也不是刻意拿云清姿的东西给她,只是放眼整个皇宫,所有的公主里也就她二人的身形肖似,时间仓促,总又不能拿了妃嫔或是宫人的衣服给她穿。
但就不知道云清姿若是知晓了自己刚做的新衣给了她穿,会不会又要去皇上那里闹腾一番?
再次扫了眼那些衣物,她便起身去了浴室。
浴室里,她并未踏入那氤氲着热气的温泉池中,而是让人在池边放了个浴桶。
屏退众人,她伸手入怀,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已多了一个白瓷药瓶,扭开红色的瓶塞,她将瓶中白色的药粉倒了少许进入洒满花瓣的浴桶里。
待药粉全部溶入水中,她才慢慢褪去身上那粗俗破旧的衣衫,将伤痕累累的身体完全的暴露出来。
这便是她有记忆的五年来所受的折磨,新伤加旧患,让她的身体比着她的脸还要丑陋,也难怪宫里的人都唤她丑丫头,自己确实很丑。
没入温热的药浴中,她缓缓闭上双眸,享受着冬日里难得的温暖气息……惊为天人
广阳殿
一片静谧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殿中那抹白色的身影上。
即便是略尽天下美人的一朝天子也没能从那张绝色的容颜上挪开视线。
面对众人或震惊茫然,或灼热痴迷的各异神色,清舞优雅从容的行礼之后,便静立殿中,微微垂下薄薄的眼睑,整个人如同一朵孤傲圣洁的雪莲,散发着一种夺人心魄的美丽,也蕴含着一种让人不得不尊崇的高贵。
没有人能将眼前这超凡脱俗的仙姝,与曾经那个卑贱丑陋的奴婢联系在一起,即便是与她最亲的兄长也委实惊叹了一把。
云沐歌眸光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他一直都知道清舞相貌不俗,只是用药物掩盖了那如天山上的冰雪般洁白纯净的肤色,用炭笔丑化了那清丽如画的眉目,可三年未见,他却不知,曾经那个美丽初见雏形的小丫头,竟已蜕变成了如此风华绝代的女子。
可他也清楚的知道,如若不是为了他,清舞是绝不会将自己惊世的美貌展现人前的。
她是想要告诉御座之上的那个男人,她是有能力蛊惑帝王心,可以保西越一时风平浪静的。
只要她对西越还有利用的价值,就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伤害她的亲人。
真是讽刺,原本强大繁荣的西越国到了云天宇的手中,竟真的要用一个女人的身体来谋求安定了。
云沐歌恨,却也无能为力,正如清舞所说的,面对大权旁落,奸臣当道,他现在除了韬光养晦,什么也做不了!
林逸恒也恨,为了防止北陌故意刁难,他与云清姿的婚期提前,就在昨天晚上,他才发现自己的新婚妻子竟非完璧,那张潋滟的红唇吐出的竟是各种粗俗污秽的言语,曾经在他心中的那朵高贵娇艳的牡丹,竟只是他一个人的幻想。
而一度被自己认为是杂草般卑微的女孩,却是一朵开在冬日里的寒梅,冷艳逼人,也变得遥不可及。
而躲在帷幕后的云清姿更恨,知道今日清舞就要离开西越,尽管已嫁做人妇,她还是偷偷溜进了皇宫,想最后看一眼锦衣华服下的无盐女是怎样一副模样?
可她失望了,不仅失望,更多的却是愤怒与怨恨。
她看到了众人看清舞的眼神,其中也包括自己夫君的眼神,那种悔恨与不舍夹杂着一股她所读不懂的情绪,让她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里。
云清舞,不,那个贱人不配姓云,她不配!

久久的,大殿中没有一丝动静,清舞已厌倦了等待,率先开口道:“时辰已到,奴婢这便启程离宫,望皇上记住您的承诺,奴婢就此拜别!”没有刻意的逢迎,她的声音很柔,很清,在这沉寂的殿堂上回旋,有种凛然的清冷。
好一个‘奴婢’,好一个‘皇上’,云天宇眸光阴郁,这个惊艳了众人的女子,竟在大殿之上将他们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他刚要开口,却被坐在一旁的卫雪涵扯住了衣袖,耳边传来她压低的声音,“莫要再耽搁了,赶紧打发她走!”那女人已出尽了风头,再待下去,恐怕她那沉不住气的女儿便要从帷幕后冲出来了。
叶琳琅本就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她生出的女儿怎么可能丑陋无盐?
她早应该想到这些,也就不会允许这个小贱人活到今日了。
云天宇瞥了眼身边的女人,视线再次落在殿中的那抹倩影身上,终是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清舞心中冷笑,卫雪涵细微的动作和神色都清晰的落入她眼底,看来,云天宇已是完全被她掌控,这个女人的手段真的很厉害!
不过无妨,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卫氏兄妹注定要因着那个‘贪’字而嫌隙渐生!
转身的瞬间,她清冷的目光掠过一身赤色官服的中年男子,那人有着一双锐利的眸子,内敛而沉默,黑色的胡须将半张脸掩埋,却依旧掩不去他唇畔那抹嘲讽的弧度,卫景离,她一定会让这个男人给舅父偿命的!

一个月的舟车劳顿,终是踏入了北陌冰冷的土地。
车驾不远处的空地上,一袭素白衣衫的女子抱膝而坐,秋水般静谧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远方。
天空浸染了晚霞,落日的余晖在她纤巧的肩头洒下一片橙色的阴影,墨染的青丝轻轻拂过她掩面的薄纱,使她更增添了一份飘逸出尘的绝美。
“可是有话要和我说?”静立身后的男子启唇问道,他知道,她是不会无故任性的非要看落日晚霞的。
从离京到进入北陌,他们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说几句话,现在终于甩开了那些眼线,他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问她。
“向皇上要淮安那处封地,那里离京城最为遥远,因为历来不受重视,卫景离不会过多干预。”清舞并不转身,目光依旧眺望着远方。
淮安?云沐歌俊眉微挑,她果然与自己想到了一块,远去淮安就等同于流放,但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有着大片的深山密林,正适合操练兵马的时候用来掩人耳目,是再好不过的地方。
只是,他若去了那里,母后要怎么办?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出皇宫一步的。
“若我估计没错的话,不出两个月,宫里便会传出娘亲得了瘟疫而死的消息。”清舞转眸,不出所料的对上了一双震惊的眸子,一声怒吼随之而来,“你对母后做了什么?”
并不在意他压抑不住的怒火,她继续缓缓说道:“等他们将娘亲的凤体带出宫外焚烧的时候,你必须将她掉包,然后取出她脖颈右侧两指宽处的一根银针,另外……”她从袖口中取出一张折着的信笺塞进他手里,“你按着这个方子抓药煎给娘亲服用,她的身体便会慢慢好起来。”
“你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云沐歌紧握着那薄薄的信笺,掀起衣摆,坐在她旁边,大手抚上她的背脊,“从一开始,你就为我和母后准备好了退路,对不对?”
清舞不答,迎上他满是疼惜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舅父死的时候,我就躲在门外,穿透他左肩的箭,是从背后射出的,我偷偷研究过被太医丢弃的箭头,那上面淬的毒并不会立刻毙命,而是将人折磨到极致,才取其性命……”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恨意,接着说:“两军交战,只会速战速决,绝不可能用这样恶毒的手段杀敌,所以……这支毒箭绝不是东临国射出的!”
“你是说……”抚着她背脊的大手蓦地僵硬起来,云沐歌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不是没有怀疑过舅父的死因,但当时他远在郦城,是在舅父下葬后才赶回宫中的,所有的疑虑都无迹可查,而那时的小舞,不过才刚满十岁,他是如何都不会想到,那般年纪的小丫头,心思竟是如此缜密,委实让人惊叹。
“舅父为人正直,豁达豪爽,从不与人结怨,就只有卫景离,表面的和顺,不过是他伪善的面具,他比任何一个人都盼望着舅父死,只有这样,他才能扫除朝堂上的最后一处障碍,让皇上彻彻底底的沦为他的傀儡,受他的摆布!”
“小舞……”云沐歌紧盯着她掩着薄纱的小脸,她的眼中满是明澈与直视人心底的锐利,让他惊讶的同时,也充满了疑惑,“你……真的痴傻了十年么?”
清舞微怔了下,偏首望着远处巍峨的高山,轻声道:“我不知道,我不清楚那十年里,自己究竟都做过什么?我只知道,五年前,我醒过来的时候,脑中一片空白,每当我努力的回想过去的事情,就会头痛欲裂……”说着,她已恢复白皙却有些粗糙的小手便不由自主的抚上额角,那双似水般清丽的眸子里也染上了一抹痛苦之色。
云沐歌抓住她不住乱拍的小手握于掌心,稍稍用力便将她扯入怀里,温声安抚道:“别想了,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你记得我和母后就好……小舞,答应哥哥,不管怎样,你都要好好的活着,最多五年,哥哥一定会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到时候,我会风风光光的迎你回去,做我们西越最尊贵的公主。”他必须让自己快速的成长起来,只有他变得强大了,才有能力保护自己所在乎的人。
“好……”清舞乖巧的偎在他怀里,点头应允着他给予的承诺,她相信哥哥可以做到,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等到那一天。
所谓伴君如伴虎,欧阳忆潇的冷酷无情,她亦有所耳闻,更何况,那个男人还对西越充满了怨恨,让一国公主为奴,不过是他羞辱父皇的一种方式罢了。
父皇?当心里默念出这个称呼的时候,鼻尖一阵酸涩,原来,还是在意的,不管她表现的有多么漠然,可毕竟是血浓于水,他终究是给了她一半生命的人,她又岂能真的对他狠下心肠。
在她有记忆的五年来,她在皇宫里受尽欺凌羞辱,一直隐忍不发,就是因为卫家的势力是她无法抗衡的。
皇上这些年纵欲过度,身子大不如从前,卫景离便让人炼制了一种丹药,服用后可使人精力旺盛,心情舒畅,但那实际上是一种慢性毒药,会使人上瘾,从此离不开它,直至毒发而亡,这便是云天宇为何会对卫雪涵言听计从的原因。
而那个女人也很聪明,她的儿子虽然已是太子,但毕竟年幼,她知道,一旦皇帝驾崩,她们孤儿寡母便只能依靠母家,自然而然的就要受到卫景离的掌控,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她那个野心勃勃的兄长未必肯全心全意的辅佐她的儿子,所以,她让人在卫景离给她的丹药里做了手脚,剔除了部分毒素,延缓了云天宇毒发的时间。
正是因为看穿了卫雪涵的这份私心,知道皇上在近几年里不会有生命危险,清舞才放心的要哥哥离开京城,韬光养晦,以便有足够的能力与卫家抗衡。
至于她自己,左不过是遭受更多的白眼和羞辱罢了,这么些年,她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无非是比着之前多了一份对母亲和哥哥的牵挂……
与君相见
北陌皇宫
九华殿内,灯火辉煌,歌舞暂歇,原本热闹的气息渐渐冷凝。
高高的御座上,内敛沉稳的帝王一袭金线嵌缝的明黄帝袍,头戴金冠,面如冠玉,高贵中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此刻,他优雅的薄唇紧抿,一双如古井般幽深的墨眸中漫射出无边的寒意,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殿中央的一行人。
云沐歌单膝着地,行礼之后,却久久得不到上座之人的回应,他知晓此次前来定不会太过顺利,却也没料到自己从一开始就碰了壁,眼角的余光掠过左右两边按官职高低依次而坐的文武百官,诸人的面上均是不加掩饰的鄙夷嘲讽之意。
难怪卫景离会主动建议父皇派他来护送小舞,这根本是让他来自取其辱,还很有可能会触怒这喜怒不定的冷酷帝王,那个阴险的丞相分明就是想借欧阳忆潇的手来除掉自己。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会来的,他想要在路上护妹妹周全,也想要多陪伴她一段时日,这是他作为兄长唯一能为她做的一件事。
沉默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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