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天不一样 作者:甄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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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天不一样 作者:甄栗子-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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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琢定一定心,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他显然不可能放过自己,无论是想试探她也好,还是真的脑袋错了根筋想跟她坦白,她都接招。就为了能拿到这份史上从无记载的资料,死也值当了。
  “那我能问,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虽然下了决心,但她仍然问得胆战心惊。
  宗政微微一笑。他不是从来不笑的人,但却很少笑,在宝琢面前也是有笑过的,多是忍俊不禁的笑,嘴角生出一点罕见的弧度就是笑了。可他现在的笑,让人觉得非常危险,以至于宝琢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又在对方的眼神压迫下,不得不与他一同跪坐下来,如坐针毡。
  “你倒是知道问重点。”他说,且停下摇了摇头才继续说道,“但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确有其事,但与阿策无关,你也不必追查下去。”
  “……”
  宝琢很坦白的说:“陛下这样话说半截,我倒是更好奇了。”
  “往下就不该你问了。”
  他一句话堵住了她的路,她咬着腮帮子倔性都要冒出头来了。合着话都给他说完了?自己想继续讲,就问她好不好奇,自己不想讲了,就告诉她你不该再好奇了。
  她愤愤地推了一下桌案,案上茶水洒了小半,一颗核桃从小山上咕噜噜滚下来,落在宗政的腿上。
  “不问就不问了……”
  她忽而警惕起来,“陛下告诉我这个,不会真的是想杀我吧?”
  即使不论个中因由,单单是“弑父”这一点被确认为真,就足够可怕了。试问谁能在杀了自己的父亲之后,能如此谈笑风生和另一个人提起,不见半点负担?
  想到这里,宝琢顿了一下,或许他并非没有半点负担,反而深藏在心里,才会用这种看似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出来。
  又或者,果真如她想的那样,他只是担心她会追查这件事,为了防范于未然,干脆先承认了此事,拿来试探她?
  她狠狠抱了一下脑袋,她写的是爱情剧又不是侦探剧!为什么老是发现周围所有的事都谜团重重,迷雾深绕!
  宗政拣起了坚果剥开,云淡风轻的道:“朕如果要杀你,你现在还能好好坐着说话?”
  “陛下说的是。”
  宝琢捧场地点头,决定还是先将话题从这上面绕出去,至少她现在还没有危险,别再让皇帝谨记着这个事就行。其实她不是没有猜测过其中的纠葛究竟是什么,人是宗政所杀,与宗策无关,这个信息如果是真的,那么,难道与她一开始设想的不一样,宗策才是主人格,宗政是因为这件事生出的保护型人格?说保护型也不对,他保护了主人格,但是杀了生父,可见有暴力倾向。当然,到底是怎么杀的,是亲手杀害,还是使出手段去间接加害也值得探讨。
  说来说去,她悄悄抬眼觑他,刚刚自己是不是太大胆了?
  “吃吧。”
  他把果肉放到她手里。
  她下意识地就吃了,吃完想了想,其实不管怎么说,阿政还是很纵容她的,这让她有冲动去谈一谈阿策的事。
  “其实有一件事,我还是没想通……”
  “什么?”
  宝琢咬了下嘴唇,满口醇厚的果仁味儿让她有些放松,没多想就问出了口,“假如陛下……阿策与阿敕是同一个人,你们又是双魂同体,那当初带我去爬乌石兰玉珊的屋顶找证据,事后因为陛下前来而躲在床底的人,到底是谁?”
  两人同时出现,又怎么能解释成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说多写一点,结果还写少了……我也有点烦烦的,起先写了一千多,想换个写法就删了,但中途被一件让人心烦的事打断了,再拾起来发现这个写法也没了灵感T T。可烦了。
  ↑回头数了一下发现上面提了四个“烦”,可怕,负面情绪好多,我需要收拾一下。其实这章写没有我预想中的感觉,以后找时间改吧。

  ☆、68|和好

  宗政的眼皮一跳,根据她的话想起当时的场景,竟是一时无言。
  当时哪想得到阿敕的身份会暴露。但无论如何,眼前的局面是他所造成的,他确实需要一个理由去堵住她的念头。索性,理由不是没有,且是现成的。
  他四平八稳的坐着,垂着眼开口道:“彼时为了调查,派的是神策令的另一位人员。”
  宝琢立刻想到,确实那个阿敕一开始表现的不冷不热,她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这样听起来,大概是他们还没熟悉的缘故?至于对方后来在床底下做的举动,在此时被她选择性忽略了。一旦人开始认同某个观点,被它说服,就总是容易忽略一些事实的角落。
  “原来是这样……”
  她了悟的表情很真切,宗政一眼即知她是当真信了,吊着的心稍稍放下,但又忍不住好笑,说起来,她确实是他生命中出现的少数天真好骗的女人了。
  即使偶尔很精明,也很有想法,但如果是较为信任的人说得话,她总是能听到心里去,让人十分愉悦。
  “那前两天遇到的,就是当时前来调查的神策令的另一个人员?”宝琢口中说着饶舌的话,但听得懂的人,立刻就能明白过来。
  宗政没提防她一下子提到了自己,只能掩饰住心底微妙的情绪点了点头。
  那一次,他只是心有不甘,想试一试假如自己用阿敕的身份与她接触,她会如何?如果她仅仅是因为喜欢这个身份,那么即使扮演者是他,她或许也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心仪他。
  结果当然让人失望,她和自己接触时,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的疏离。而在真正的阿敕——即是阿策出现之后,她脱口而出便喊了他,且表现出如当前一般明悟的表情。
  仿佛终于见到了真正的阿敕。
  那时,他有再多的不甘心也都化作了无奈。“敕”字各取他与阿策一个部分,他是由他们俩组成的,如同皇帝的身份一样,又比皇帝的身份更自由。他本也是喜欢这个身份的,但她只认阿策,因此他放弃了。
  “朕该走了。”
  他抚平衣袍站起身,眉眼冷淡一如最初。
  宝琢犹豫了下,点头道:“那我也不留您了。”说得客气。
  他失笑,也不知怎么,突然生出一股逗她的冲动,故意说:“其实留着也无妨。横竖我回去之后,阿策从身体里冒出来,又要跑回你这里,岂不是白费了脚程?”
  “……”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她变作一副像反唇相讥,又找不到话来的样子,格外生动可爱。
  “骗你的。”他抬手抚摸着她的脑袋,很有几分温情,“别跟他闹别扭了,他骗你再多,想对你好的心情千真万确,我与他的思想相通,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她有些软化,却仍是不甘心地想驳回去:“那我也……”
  “或者,你要是嫌弃他骗你,不如选我?”
  宝琢吓坏,讪讪地笑答:“陛下金尊玉贵,哪里是我想选就能选的?不是你们选的我吗?”
  “知道了。”
  他眉眼冷峻,可说这句话时,竟有着让人心酸的期待和无奈。
  有些事不用戳破,他们都知道她在这方面出其的胆子小,仿佛别人给她做了一个蜗牛壳子,她钻进去以后就不能站起来走路了,非要用蜗牛的步调前进。所谓画地为牢。
  但或许只是她不想前进,因此佯装自己与别人相同而已。想必对着那个阿敕,她不会如此。
  *
  宝琢送他走,过不了一个时辰,果然见人匆匆回来了?
  宝琢无语,不是说好了骗她的吗?不是说好了只是玩笑吗!这个场景也太……好笑了吧,就连栀兰阁一干人等都对陛下的举动摸不着头脑。
  您干吗,有事不能和我们娘子都说完了,非得回去一趟又回来?哦,看这肩头还滴着水,莫不是专门回去一趟沐浴再来的吧!
  宗策哪里晓得他们心里腹诽,他正沐浴呢,阿政就说要和他推心置腹,还是关于宝儿的,非要他出来才肯说。等他急忙出来了,两人对面一坐,就看他慢悠悠地喝茶,他干等着。
  然后,他就听对方说了句“好好照顾她”,没了。
  没了!
  没了!!
  当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但又不能打对方,怎么说他也是胜利者是吧?所以只能怎么来的怎么回去,顶着没洗干净的一层皂角沫儿回去洗了。
  他咬牙,以前只有他捉弄阿政的份,何时轮到对方了?当然,也是阿政尊重他这个兄长,平时虽嫌弃他简直不像个兄长,骨子里却是敬重他的,眼下,全被打破了。
  看来……对于宝儿喜欢他的事,他是真的不太满意。
  宗策揉着额头,算了算了,吃亏就是占便宜,他吃了弟弟的亏,占了宝儿的便宜,这买卖值得做。
  恶作剧归恶作剧,能让阿政表现出一副有话要说,却又临到头反悔咽下去的样子,必定还是出了什么事。所以他不等头发晾干,就来了栀兰阁。
  不知是一时走急了,还是心有预感,仿佛出了什么大事。
  又或者……已经出完了。
  因为正低头写什么的人表现得十分诧异,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写满了“刚刚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又来了”的嫌弃。宗策视而不见凑上去,“宝儿写什么呢?刚刚阿政来过了?和你说了什么?”
  一连三问,宝琢一个也不想答。
  但或许潜意识听了宗政的话,她不像是原先那样只把他当作空气,而是呛他道:“不会自己看吗,不会自己想吗,不会去问他吗?”
  甩回去三个问题。
  宗策心底也是诧异的,原不指望能收到什么回应,谁知道她竟是松动了。
  他心里一动,上前环住了他,下颚靠在她肩窝上,且阻止了她要挣脱出去的举动,“不许动,好,既然你说了,那朕自己看。”用上了颇为严肃的自称,倒确实将宝琢唬住了须臾。
  她很快反应过来,手肘向后一撞击在他腰腹上——这都是原先对着阿敕没大没小的时候留下来的习惯,说起来,一开始倒不是扮演成阿敕的宗策纵容她胡闹,而是她力气小,又留了五六分力气,击在他身上跟挠痒痒似的,不痛不痒,他也无所谓怎样。
  可当前这一下,好险他没条件反射把她拍出去!
  腹部毕竟是相对脆弱的部位,她不止没留力还加重了!那疼,教人直想龇牙,他顾忌帝王的颜面形象忍了忍,表情却很不好看。
  眼见着她脸色好像不太对,他意识到了,抢先装可怜控诉,“你以前打得没这么疼。”
  宝琢那一点对着皇帝时生出的害怕消散了,又重新变得理直气壮。
  “你以前也没两个身份!”她翻了个白眼儿。
  “再有多少个身份,那也都是我。”他解释,见她神情有所松动,便小心地去触碰她的手。她轻微地动了一下,没有表现出抗拒。
  他就势握住了,很认真地继续说话,“我知道骗你的事让你不高兴,甚至心有芥蒂,但并非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这件事告诉你之后,会引来许多后果。而这些后果,我在没把握能确保你安稳的情况下,不愿意让你直面。能明白吗?”
  她轻轻地“哦”了一声,但能看出确实是在听的。
  “如果我现在愿意原谅你了,那你能保证以后不骗我吗?”
  她随口一问,然后安然地等待他答一个“能”,说一段信誓旦旦的话。这种事她遇的多了,她几任男友都一样,不管能不能做到,先答应下来,表个姿态,把她哄高兴了再说。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誓言毕竟不具备法律效应。
  “不能。”他回答的格外干脆,随之敲了一下她额头,“这话我不能随便答应,以后也不可能。不过,我能告诉你,无论有没有骗你,我都不会抱着以玩弄戏耍你的心态,好不好?”
  这话又不一样了,宝琢想,人们常常会说的一句话是“我骗你也是为你好”,但这份好,真的是被骗的那个人想要的吗?
  他说自己即使骗她,也不会是戏耍她,这就够了。
  因为越去回想越能明白,他与她相处的时候从来是轻松自在的,并没有居高临下的态度,换做阿敕就更随性了。他不曾与她透露这个事实,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因为这涉及了他的秘密,说欺骗,不过是相对于她而言的,他自然有他的难处。
  人谁又没有个秘密呢。
  “好。”
  她点头答应,且突然想把刚刚与阿政的对话都拿出来再说一遍。虽然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但她更加信赖他。况且,她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很多话想说——
  碍于阿政的冷脸,实在没勇气说出口!

  ☆、69|画

  栀兰阁的小秋千终于扎起来了,将入秋时分,“呼啦啦”一阵风吹扫卷起树下的叶子,打在玩秋千的宝琢的脚下。 她从秋千架上跳下来,听山薇给她转述:“崔美人说了,这都什么时候了,鬼才在秋天荡秋千,你自己玩着吧,我才不去!”
  宝琢慢悠悠走了两步,“那丁才人呢?”
  “恰好,去催美人那儿的时候丁才人也在,一并听见了,也是笑说不去,有正事呢,让你主子玩得开心。”山薇垂首一步步跟着,将原话带到。
  “玩个高兴罢了,讲什么时节。”宝琢嘟了下嘴,想想玩起来是冷丝丝的,人多了要是有个头疼感冒的倒不好。亏她本还想为这架秋千举行一个隆重的剪彩仪式,庆贺栀兰阁游乐园第一个项成立,都是闲着没事儿闹的。
  她脚步忽的一慢,“哎等等——你说,丁才人在崔皎呢?她去那儿干吗?”
  这两人平日素无往来,如今倒是因她的关系成了点头之交,然而从来没有她们俩撇下她一起去玩的情况。宝琢突然觉得失落,产生了好闺蜜被好伙伴抢走了的伤感情绪。
  山薇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失落,飞速地抬头扫了一下娘子的神情,又诧异的低下去,只是说:“奴婢不知,但好似是在商量什么,依稀提到了‘礼品’的字眼。”
  宝琢第一反应:难道是她生日,她们俩密谋为她庆生?
  剧本写多了,这些桥段都不必过脑子,稍稍一松就溜了出来。但再想想也不对,乌石兰宝琢的生辰连她都不知道,那位乌戎小公主则是冬日降生,她们庆的哪门子生?
  “你走时她们还在一处吗?”她回屋去拾掇了几样首饰往自己脸上、头上、身上添,对着镜子问身后的人。
  “还在,不过听意思是要去郑昭仪那儿坐一坐。”
  “咦?”
  宝琢一怔,出去的步伐慢了下来,又转而快走了两步,“好,那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她本是想去找她们俩玩,谁知她们竟是去找别人了,看来那礼物许就是为郑昭仪备的,第一次上门拜访自要郑重,崔皎又是郑昭仪的小青梅,丁才人去问她无可厚非。
  只不过,好好儿的,丁香去找郑昭仪做什么?
  *
  宝琢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郑昭仪协理后宫,便有了领头的资格,眼下她的殿阁里正在办什么品诗鉴画的大会,丁才人出身世家名门,对这些热闹很有些兴致,就找崔皎做个牵引。若放在她刚回来的时候,都未见得肯出门,宁愿关了门杜绝一切消息事物。但如今她原谅了宝琢,心境又宽阔起来,便不封闭自己了。
  宝琢一踏进门就后悔了,那些吟诗作画的人皆齐刷刷看过来,虽是散在不同的地方,还是很有压力。
  而且再看她们手里拿的诗书画卷、黑白子、古琴筝,她立刻意识到这里在做什么,脚往后一缩,想立刻撤退。
  “阿琢?”
  丁才人先唤了她一声,成功阻止了她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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