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涎盍璧男乃肌
杨凌对帝陵取回的土壤为何没有破绽,一直心下存疑,严嵩拜访时他也曾旁敲侧击地试探了一下,严嵩心里一直以为成国公和王守仁才是奉旨作弊的人。说不定杨凌也知道真相,所民倒不敢据功自有,更不敢说出实情。
可是他既以为自己窥破了其中秘密,又心痒难搔,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也是助了把力似的,所以言语间不免透露出些许消息,杨凌听出是成国公、王守仁和严嵩三人联手助他渡过难关,心中的感激自然难以言喻。
回来这几日,锦衣卫钱宁、于永,神机营三司官佐、内宫衙门刘瑾、马永成等这些有交情、有关系的人大多亲来探望,走不开的也托人送来厚礼。
这些人出手何止千金,杨凌挨了顿打,上了趟菜市口表演了一通清官秀,忠仁名誉传民间;还赚得钵满盆溢。戴义、李铎、倪谦几人可没得比,不但比不能,他们还得买了礼物也上门来探望杨凌,到此情形他们也知道能够免死九成九是赖着杨凌,这个探望自是谢恩的,只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罢了。
杨凌曾任职东宫侍读,归属詹士府管辖,民以詹士府也礼节性地派人前来问候了下。杨凌如今是帝前宠臣,灸手可热,詹士府也不敢怠慢了,竟然派来一位翰林学士慰问。
杨凌是宣府最年轻的秀才,十六岁就得了功名。詹士府派来的这位更不含糊,这位正德帝的侍讲学士名叫杨廷和,十二岁时就是名满巴蜀的神童,由学政特批跳过童生、秀才直接考上举人,十九岁中进士,二直八岁入翰林。那一溜儿辉煌,杨凌的学历跟人家一比,可真是米粒光华与日月争辉了。
好在这位年这五旬的杨学士为人很随和,平素说话也绝不因为自己饱读诗书就开口闭口的充满酸腐气,两人一番攀谈,杨凌对这位侍讲大学士顿生好感。
杨廷和本来只是碍于皇帝的面子,才受了詹士府差遗前来看望,对这位秀才出身、火箭般串升起来的帝前宠儿,他心中也是不以为然的。
可是一经攀谈,杨廷和发觉这位秀才说话虽然杂乱无章,对于种种事务的看法没有一个系统的观念,但是每每口出奇语,必一言中的,或能道出其中厉害,若能举出解决之法,虽然有些奇思妙想过于激进,未必适合朝廷采用,但是这咱超人一等的见识就是许多饱读诗书的宿儒也想不出来,有时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细细想来竟是在有道理,杨廷和不禁对他刮目相看,顿时收了怠慢之心。
幸好杨凌不知道这位本家的赦赦威名,与他攀谈时想起点什么才无所顾忌地放胆直言。他的学问虽比不得杨廷和,可是偶尔随意一句话,有可能就是后世有识之士观诸历史后总结余下的结论,他这时说出来,在杨廷和眼中,自然觉得此人颇有远见,见识不凡。
这就象一个顽童和一个武林高手,顽童无意间的一句话,一个举动,愉好蕴含了什么至理在里面,他自己虽茫然不知,可是看在行家眼里,却是大受启发。
杨凌说的那些不成系统的错错落落的观点、见识,杨廷和可不敢以为这些发人深省、前所未闻的话杨凌本人也不知就里,还道人家是不肯深谈。
但他学问何等深厚,只消受此启发,结合他的学识和经验,自然推演化出真正可以施之于朝政的举措,这一来杨廷和可不敢当他是不学无术之辈了,还道此人深藏不露,不由对他肃然起敬。
杨大学士倒不忌才,回去后提及杨凌,颇多赞誉。杨廷和在翰林院中极有威望的才子,有他一句赞语,再加上那个新晋的翰林严嵩没命地吹捧,原本对于杨凌越级高升,比他们苦读多年还在翰林院熬年头混日子感觉不满的翰林们可不敢太张狂了,原本经常公开斥责杨凌秀才出身,难堪大任的马上少得多了,这桩好处倒是杨凌始料未及。
李铎戴义等人其实第二天来看了杨凌后便赶回泰陵去了,倒不是他们伤势好的比杨凌更快,而是现在他们巴不得当初被洪钟打的再狠一点,如果他们被抬回泰陵督工,才显出他们对朝廷的忠诚呢。
杨凌这回也学了个乖巧。不敢再怠慢公事贻人口实,本想跟着赶回泰陵去,戴义却以为他是“放心”不下那位诬告他的王三少爷,急忙地拍胸脯、表忠心,一副“我办事你放心”地模样。
可他一脸地奸笑,杨凌可不想和王琼结下不解之仇,看了他模样反而更不放心了。恰在这时,当今正德皇帝的恩旨到了,正德皇帝这道旨意,先把弘治帝送给杨凌的那副悬崖劲松图送了回来。
估计正德也知道怎么比他也比不过先帝的绘画水平,所以那画上他也没敢胡乱涂抹、填首词加句诗什么的,不过他却盖了一方大印。比字画比不过老爹,那就比谁的印大好了。正德那方印,跟玉玺差不多大小,挺好一副山水画,上边通红一个四四方方大印,怎么瞧怎么不伦不类。
正德旨意上诰封了韩幼娘为三品诰命夫人,嘱咐杨凌好好养伤,在家中静候旨意安排。杨凌本来就不是真心想去修坟,这一来就顺理成章留在家里享福了。
迎来送往的忙了几日。今儿消停了,杨凌就叫人搬了竹榻,和幼娘到这山涧溪水旁乘凉钓鱼。韩幼娘见相公有了倦意,轻轻将温润柔软的小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拉过一旁柔滑的薄衿替相公搭在腰间,然后踮着脚尖儿悄悄地走开了。
她这一动,只是略有倦意的杨凌就醒了,杨凌眯着眼,悄悄张开条缝儿看着幼娘。只见幼娘蹑手蹑脚走开了些才恢复了身形,她站在一棵树下转了两圈儿,仰着脸儿打量了一番,又鬼鬼祟祟地扭过头看了眼杨凌。
杨凌好奇心起,不知道韩幼娘要干什么,一见她扭头,心闭了眼装睡。韩幼娘见杨凌睡熟了,又四下张望了几眼,然后飞快地拉起裙裾塞在腰间,挽起两只袖子,往掌心里淬了口唾沫,双手一攀树干,双手交替攀援,迅捷得像只灵猴儿,俏臀左晃右晃,刷刷地攀上了高高的树干。
杨凌吃了一惊,本来还怕韩幼娘据摔下来,可是看到她这么矫键的身手,不禁大为叹服,韩幼娘站在树干上神色间很是欣然,好象很久不曾玩过这游戏似地。
这是一棵有些年头的老桃树,下边的枝干被樵夫已经砍去,只留下些尖锐的枝杈,树冠茂盛的叶子里掩藏着许多核桃大小茸毛未褪的青桃。
韩幼娘踮着脚头摘了些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包好,又揣回怀中爬下树来,跑到河边将青桃拿出来在河水里洗净了,拿起一个来喀嚓咬了一口,也不管那桃子是否酸涩,吃地津津有味儿。
杨凌悄悄站起来,慢慢走了过去,他的脚腕上缠着厚厚的布带,不是那么灵活,一不小心踩在一块石头上。哗啦一声,把刚刚从河边站起来的韩幼娘吓了一跳,她身子一跳,一脚踏进了河里。
等她忙不迭地把脚拔出来,扭头瞧见相公笑吟吟地站在身边,不禁尴尬地站在那儿,缩着脑袋象个等着挨训的孩子,小嘴里还露着一角泛着清涩香气的桃子。
杨凌瞧见韩幼娘裙裾扎在腰带上,一只绣花鞋水淋淋的,左手用手帕兜着六七个小青桃,右手拿着个啃了一半的,微黑俊俏的脸蛋儿红扑扑的,俏挺的鼻尖上还挂着两颗细密的汗珠,就那么傻傻地站在那儿,不禁噗哧一笑,说道:“我的三品诰命夫人,在做什么坏事?”
韩幼娘一向温婉贤惠,杨凌都几乎忘记了她的年龄,瞧她现在这副模样,才省起她是个从小在山里野惯了的孩子,说到底如今不过才十六岁而已,正是贪玩爱疯的年纪,却已相夫持家,扮作人妇了,也亏得她能忍了这么久。
见韩幼娘憨态可掬地站在那儿,难得露出副傻傻的表情,杨凌笑嘻嘻地替她把裙摆拉下来,拂开她腮旁的发丝,温柔地道:“喜欢吃青涩的果子,回头叫家人去买就是了,这样的野里子带些涩味儿,不好吃的。”
韩幼娘本性调皮好动,自嫁了这秀才老爷可不知忍了多久了。今日回到熟悉的山林一时忘形居然爬树摘果。做为一个已婚妇人,又是诰命夫人,这般不顾形象,还真担心杨凌责备她。可是一瞧杨凌满脸宠溺,韩幼娘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她赶紧咽下嘴里的桃子,丢开手里啃了一半的桃子,忸怩地捉着衣角窘道:“相公,人家……人家……对不起……”
杨凌笑笑,不以为然地道:“不就是爬了树吗?爬就爬了呗,咱家没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他揽住幼娘肩膀往竹榻旁走,边走边道:“你别想那么多,这些天在家,我只见你打坐练气,那棍棒功夫可是好久不碰了。幼娘,练武功可以强身健体,并不是什么低三下四的行为,诰命贵妇怎么了?你别太在意别人看法。别忘了,市井间现在可都说相公是杨家将后人呢,杨家的女子武艺高强那是当然的,呵呵,回头我叫兵要在后园开出块地来,以后每天你仍要练武,相公也跟你学。”
他坐在竹榻上,顺手一扯,韩幼娘就跌坐在他腿上,韩幼娘忸怩地作势挣扎了一下,就羞笑着不作声了。杨凌揽着幼娘的纤腰,大手不老实地袭上她柔软的酥胸,贴着她耳朵道:“幼娘,这儿长大了不少喔。”
韩幼娘刚过十六岁,身体还在成长,胸脯儿已慢慢饱满起来,含苞欲放的小胸脯儿在贴身的亵衣下显得涨鼓鼓的,大白天儿的在这山上被相公如此大胆地抚弄,羞得韩幼娘脸蛋儿热腾腾的,她抓住杨凌的手,羞不可抑地道:“相公,不要,这是在外边啊。”
杨凌嘿嘿一笑,不忍见她难堪,顺势放低了手,一碰到那水淋淋的青桃子,杨凌忽地心中一闪,惊喜失声道:“幼娘,你是不是有孕了?怎么……怎么爱吃酸桃子?”
说着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摸向幼娘平坦的小腹,韩幼娘羞地推开他的手道:“没有呢,没有呢,人家从小就爱吃青桃儿”,说着她转过脸儿来,怯怯地道:“相公,幼娘是不是太不争气了?”
杨凌失笑道:“怎么会,我们继续努力,总会有的嘛,再说,如果不生,也不见得是你的事。”
“嗯?”韩幼娘诧然不解其意,女人不就是生孩子的么?如果晃能生不是女人的罪过还能怪谁?
杨凌不想跟她解释那些太难说清的东西,看了她俏眸圆睁,一脸诧然地可爱模样,不禁在她颊上吻了一下,笑道:“来,脱上鞋子吧,湿着穿着不舒服。”,说着不由分说替幼娘褪下鞋袜,露出一双白生生的小脚丫。
女人的脚可不是随便给人看的,就算是自己相公,大白天儿的在这外面韩幼娘也臊的不行,她忙将脚丫蜷到榻上,拉过薄衿掩住。在她心里,还是牵挂着方才丈夫满脸的失望神色,真的呢,都同房四个月了,这肚子咋这么不争气呢?
小妮子抚着肚子连吃青桃的胃口也没有了,嘟着小嘴儿想了半晌,她忽然吃吃地道:“相公,皇上什么时候大婚呢?”
杨凌心中一跳,丢下自己刚脱下的靴子吱吱唔唔难以应付,皇上大婚就是他纳妾的时候,还是奉旨纳妾,怎么拒绝啊?
自打从京里回来,这事儿他就有意避而不谈,反倒是府中上下,人人都适应地很,好象老爷纳妾天公地道似的,大尤其皇上所赐,府里的奴仆出去对人说起都是一脸的自豪。玉堂春和雪里梅也早已自学地以妾礼侍奉他和幼娘了,好运玉娘姐姐叫起来,似乎也别有一层寓意。
杨凌滞了一下,吱唔道:“皇帝赐下,相公也不知如何拒绝了。玉儿、雪儿都是好姑娘,可是你也看到了,官场险恶,这次倒了三位尚书,朝中不知多少大臣对我不满呢,跟着我……未必是福啊。”
韩幼娘双手楼着膝头,浅浅一笑起来:“相公总是杞人忧天呢,幼娘真不知道相公到底担心什么,相公不要怪罪幼娘大胆,相公,你以为要如何对她们,她们才会开心、才会幸福呢?”
她幽幽一叹道:“相公,你不知道皇上许了亲事后她们心里有多欢喜呢,我却觉得出来。有时想想,人家进了咱家的门,不这样还能怎么办呢?幼娘知道相公疼我,可是要是幼娘得了个善妒的罪名,幼娘……真的不会开心呢。对玉儿、雪儿来说,能够跟了相公,就是她们的福气。她们虽出身卑贱,可是重情重义,咱家落难地时候,肯舍命陪着咱,相公官儿越做越大了,妻妾满堂是幼娘预料中的事。如果真要迎些姐妹进门儿,幼娘倒情愿是她们呢。要说起来,文心姐姐可是对相公恩情最重呢。要不是那什长被她做了手脚,几位尚书大人绝不会那么轻易就认罪的,相公不知还要受尽多少波折才出得来。”
韩幼娘见他想得入神,还以为相公有些意动,不禁又羞层地推波助澜道:“玉儿妹妹说,看文心姐姐的体态模样,很好生养呢,说不定七郎儿虎……”
“嗯!啊?……”杨凌省过神来,不知道韩幼娘在说些什么,他正要再问一句,溪水下一人高的嵩草中一阵笑声,两个俏丽的女孩儿走出了小路,瞧见二人,欣然唤道:“老爷,幼娘姐姐。”
杨凌抬头一看,只见雪里梅、玉堂春笑盈盈走来,雪里梅一身青衫,怀中抱着一具古琴,玉堂春也穿的像个婢子,挎了一个篮子,她是习舞乐的,虽是一身婢子服装,走起路来仍是步履轻盈,如风摆构柳枝,姿态曼妙之极。
二人身后,高文心刚刚转过草丛,她的一头青丝用青帕包住,神态娴静地随在二人后边走过来。
玉堂春二人到了跟前,向杨凌蹲身见礼,韩幼娘匆匆穿上鞋袜,下地拉住雪里梅道:“你们怎地来了?”
雪里梅笑道:“玉姐儿亲手做了酒菜给老爷和姐姐送来,我想要是老爷钓鱼闷了,听听曲儿也是好地,便抱了琴跟来了。”
玉堂春将篮子放在榻旁,气息有些微喘。杨凌见她挎着篮子赶啊二里多山路,娇嫩的脸颊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不禁说道:“玉儿,我跑到这儿乘凉,倒累得你们跑来跑去的,真是有劳你了。”
玉堂春晕着脸瞟了他一眼,嘴角含着甜笑低声道:“老爷不必客气,婢子应该的。”高文心走过来,文静地裣衽施礼道:“老爷,请再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她小心地坐在榻边,将杨凌手脚上的布带解了下来,轻柔地抚着伤处观察了一阵儿,见这次上山并没有磨破伤口,被夹烂的地方嫩红的新肉已经渐渐硬实起来,脸上不禁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她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摊在榻上,从中抽出一要细细的金什,素白地手指在杨凌腿上比划了两指,找准了穴道一针刺了下去。
杨凌本来长出新肉的地方就痒痒的,被她捻动金针,只觉大腿先是一麻,接着又酸又痒,不禁条件反射地伸直了脚,倏地踢在高文心的大腿上。
杨凌只觉脚尖碰到人家姑娘富有弹性的大腿上,忙不好意思地缩了回来,讪讪地寻个话题道:“小姐,就是这小小一根金什令陆什长神魂颠倒……啊!啊,不是,是神志错乱了么?”
雪里梅“哧”地一声笑。湊趣道:“老爷说错啦,陆什长是三要银针变得神志错乱了,这一根金针神魂颠倒的……好像另有其人。”
高文心神色淡淡的,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她一边专注地捻着金什,一边轻声解释道:“我用这金针活络血脉,大人伤处便能好地快些。昨儿吏部侍郎焦大人不是说朝中为了六部尚书的安排,众臣争执不下休么?依小婢盾,大人也享不了几天清福啦。”
雪里梅将二人表情瞧在眼里,不禁扮了个鬼脸,对韩幼娘嘻笑道:“文心姐姐的神针我是见识过了,只昌不晓得是不是真有能令人神魂颠倒的医术,世上若真有这功夫,天下的女孩子都该去学一学。见到倾心的郎君抬手就是一针,呵呵呵……”
高文心捻着金针,脸色仍平静如不,但是雪里梅“见到倾心的郎君就是一针”出口,不知怎地,好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