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茨笑了:“你想要干什么?想设立关卡向他们收钱吗?”
“说真的,这可是个好主意!”
“布鲁诺,你真的疯了?”布茨嚷道,“‘鱼儿’决不会允许的!”
“咱们不必问他,”布鲁诺认真地回答,“他已经说过要咱们出去另找攒钱门路了。这过往交通就是一个门路。”
布茨抬起头:“布鲁诺,这回咱们太过火了!要是咱们给抓住了,约克学校能要咱们还算是走运的呢!”
布鲁诺没搭理他。“走吧!”他兴奋地说,“咱们去找维伯!”
他们跑过校园,直奔第一宿舍,冲进去在维伯的门上一阵猛敲。这位大个子正在做功课。
“维伯,咱们需要你帮忙,”布鲁诺开门见山地说,“我们要你到木工车间去借两个锯木架出来,别让劳特里克先生知道。”
“干吗别让劳特里克先生知道?”
“因为他会想知道你用它们干什么,可我不想告诉他。”布鲁诺解释说。
维伯并不是个特别胆大的人,脸色有点变了。
“可要是我给抓住了怎么办?”
“不会的,”布鲁诺哄他说,“你不必为这种事担心。你把锯木架漆成白色,今晚九点到公路上去等我们。”他转身对布茨说:“走吧,咱们得去找克里斯托弗。”
在走廊里他们撞上了克里斯托弗?塔尔博特,他刚打图书馆回来。
“两幅标语,”布鲁诺说,“今晚九点要。白底黑字,每个字大约一码高半码宽。”
“写什么?”克里斯托弗立刻问。
“停车,付通行费两毛五。”
克里斯托弗不相信地瞪着布鲁诺:“你是糊涂了还是怎么的?你是想拦下车辆,让他们付给咱们两毛五分钱吗?”
“哦,正是这样!”布鲁诺笑道。
斯特金先生把所有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都摊在柜台上了。
“依我看到的情况,你是斯特金,不是唐纳麦克。”银行女职员说。
“我一直是这么说的,”斯特金先生说,“我是麦克唐纳的校长。要知道,根本就没有唐纳麦克这个人。”
“那为什么彩票要这么写?”女职员问,怀疑地打量着斯特金先生。
“很简单,这是麦克唐纳的倒写,”斯特金先生起码已经解释过三回了,“这张彩票是属于麦克唐纳男校的学生的,我作为他们的代理人来取这笔钱。”
“你说的是真话?”女职员半信半疑地问。
“姑娘,”斯特金先生冷冷地说,“我向你保证,要是我试图欺骗安大略省政府的代理银行,也不会仅仅要这微不足道的一百块钱。就像人们说的那样,我要骗也得骗大把钱。”
幸运的唐纳麦克(2)
她皱了皱眉:“你能担保唐纳麦克先生不会到这里来声称,一百块钱是他的吗?”
“绝对担保。”斯特金先生伤心地说。
“好吧,既然他好像已经把彩票给了你,我看这么办也没问题。”她终于这么说。
斯特金先生宽慰地长叹一声,一边在心里狠狠地咒骂害他丢人现眼的布鲁诺和布茨。
夜里九点半,48号公路的南北两条通道上已经竖起了两个新刷了白漆的锯木架。两幅标语向南北两方宣告:停车,付交通费两毛五分。布鲁诺和布茨把守北道关卡,维伯和克里斯托弗把守南道。关卡进入了战斗状态。
布茨、克里斯托弗和维伯完全是出于对布鲁诺的忠心才来的,他们三个人都怕得要命。而布鲁诺发现他的道口前面有车灯驶近时,却高兴得要命。
“嘿,伙计!咱们的头一个买卖!”
“但愿不是警车,”南道上的克里斯托弗喊,“这肯定是非法的!”
布茨夜视能力极佳,他眯起眼睛看了一会,脸刷地一下白到了耳根:“是‘鱼儿’!”
布鲁诺也一反常态地发慌了。“赶快逃命!”他叫了一声,飞快地朝自己的宿舍逃去。克里斯托弗和维伯吓愣了,只有布茨紧跟着布鲁诺逃窜,不过,他们没能逃多远。
“站住!别跑!”布鲁诺喘着大气说,“咱们不能就这么逃走!得回去从‘鱼儿’手里救出维伯和克里斯托弗!”
“谁来救咱们?”他们又朝犯罪现场跑回去,布茨老大不高兴。
“闭上嘴巴,快跑!”布鲁诺扭过头对他说。
“隐蔽,维伯!”克里斯托弗终于清醒过来,大声喊道。他们俩朝女校的苹果园跑去,可是还没等维伯翻过栅栏,车灯就清晰地照出了他硕大的背影。
斯特金先生把车在路边停下,钻出汽车看了看现场。接着他穿过公路,小心翼翼地翻过铁栅栏,走进了树林的阴影中。
“塔尔博特———哈肯斯雷默———赶快出来!”
克里斯托弗和维伯挺不情愿地从树林里钻了出来,红着脸战战兢兢地站在校长的面前。
“你们俩都得费一番唇舌啦,”斯特金先生板着脸说,“但头一件事,你们把这个该死的东西从公路上搬走!现在我们———”
一声刺耳的尖啸打断了他。接着,斯克林麦杰小姐的声音在广播喇叭里响了起来:“入侵警报!入侵警报!大家都待在房间里别动!不要害怕,有人保护你们!”
斯特金先生身后灌木丛里响起了一阵沙沙声。啪!校长跌倒在地,挥舞着垒球棒的凯茜?伯顿站在他的身旁。
“哎哟!”
布鲁诺和布茨冲了过来。“凯茜,你打的是‘鱼儿’!”布茨大叫。
布鲁诺跪倒在校长身旁:“先生,先生!你说话呀!”
砰!
斯特金先生猛地坐了起来:“老天爷,她又拿到那枝猎枪了!大家卧倒!”
斯克林麦杰小姐出现在果园里,一手拿电筒,一手拿猎枪。手电筒的光柱照亮了斯特金先生、凯茜,还有卧倒在地上的四个小伙子。
“天哪!我把他们打死了!”她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树林里又露出了黛安?格兰特白白的脸蛋。“凯茜,现在出来没事吧?”她小声问。
“先生,你能肯定咱们确实没事了吗?”布鲁诺焦心地问。
“斯克林麦杰小姐,你醒醒!”凯茜一遍又一遍地恳求,“谁也没死!”
男女两位校长面面相觑。斯特金先生脸色发青:“你为什么要开枪!打死我的学生怎么办?”
“你怎么敢这样对我大叫大嚷,先生?”斯克林麦杰小姐气得发疯,“是你们偷偷溜进了我的果园!你们恐吓了一名可怜的妇女和她无辜的学生,我可以把你们送进监狱!”
“走吧,同学们,”斯特金先生总算收拾起了他的体面,领着四个学生走出果园,再翻过栅栏到了公路上。眼前的景象叫他大吃一惊:南北两股道上的汽车在收费关卡前排成了队,长得望不到头!有些司机已经变得焦躁起来,时而能听到几声汽车喇叭声。
“快把这卡子拿掉!”斯特金先生小心地抱住脑袋下令。小伙子们赶紧跑去掀开了挡道的锯木架。
等他们干完回来时,校长说:“现在回房间去,待着别出来。明天早晨八点整,沃尔顿和奥尼尔到我的办公室来。塔尔博特和哈肯斯雷默以后听候处理。”
“是,先生。”布鲁诺说,用焦虑的眼神看着校长,“先生,你真的没事吗?也许还是让我们送你回去好。”
“照我说的办!”斯特金先生吼道,他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咱们最后还是倒了霉,布鲁诺。”布茨抱着脑袋坐在床上,神情十分痛苦,“咱们过去也遇见过麻烦事,可这回说什么也要被开除了,我完蛋啦!我的爹妈会要我命的!现在连约克学校都能算是好地方了!”
“布茨,”布鲁诺冷静地说,“咱们在一块儿闯过不少世面了。要是说咱们互相需要帮助的话,那就是现在。所以,咱们还是别吵架,别闹翻了。我想,咱们现在还不会给开除。”
“咱们还是拉倒吧,”布茨说,“‘鱼儿’决不会放过咱们的。我跟你说过那是发疯,你怎么会想出这种主意来的?”
“那是你的主意,”布鲁诺为自己辩解,“还记得吗?你当时说———”
“你明知我是说了玩的!”布茨绝望地躺下了,“咱们还是睡觉吧,”他说,“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我看就是那么回事了。”
“那才够派!”布鲁诺说,“别去为你无法避免的事操心。七点三刻叫醒我。晚安。”
“这是你要买的东西,米尔德丽德。”斯特金先生说,把一个纸袋放到厨房的柜上。
“噢,谢谢,亲爱的,我正要一些———威廉!你出什么事啦?”她的丈夫衣服又湿又皱,脑袋上还有个鼓包。
“哦,没什么大不了的,”斯特金先生苦笑着说,“只不过被那些学生在公路上设置的非法关卡挡住了,你还夸他们对学校忠心呢。后来我被一位有教养的小姐用垒球棒结结实实揍了一下,而她的主人‘梭子鱼’又朝我顺便开了一枪———警察把猎枪还给她了,你能想像这后果吗?谁也不会安全了!”他打开衣橱,把外衣放好,“除此之外,我没出什么事!”
衣橱架子上的一个盒子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他业已受伤的脑袋上。盒盖跳开了,—个软软的家伙钻了出来,用留声机式的声音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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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唐纳麦克(3)
你好!我是杰克!
“米尔德丽德……”
① 当时的一位棒球明星。
① 一种打开盖子即有玩偶跳出的玩具。
① 在美国纽约曼哈顿,为世界上最大的剧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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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配料(1)
这天早晨,校长办公室的硬板凳特别不舒服,布鲁诺和布茨坐在上头,两只手不安地搁在膝盖上,等待斯特金先生宣布对他们的判决。校长的头上缠着绷带,满脸怒气,布鲁诺和布茨简直不抱什么希望了。
“我看,你们都没有想到昨晚干的事是违法的。”
布鲁诺和布茨没有吭声。
“你们收了过路车辆的钱没有?”
“没有,先生,”布鲁诺说,“你的车是头一辆。”
“哦,那就谢天谢地啦,”校长说,“这么说你们实际上还没有犯法。但你们肯定是想那么干的。特别严重的是,你们居然披着合法的伪装骗钱。”
布茨的肚子咕咕直叫,他因为心情紧张,连早饭都没吃。
斯特金先生停了一会,让自己镇定下来后又继续说:“这回你们不仅给自己惹了麻烦,还把两个一向表现良好的同学拉下了水。我很想知道,在这次越轨行动中,哈肯斯雷默和塔尔博特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全是我的错,”布鲁诺坚定地说,“是我叫克里斯托弗写标语,叫维伯去拿锯木架的。最后一分钟,又是我把他们骗上了路障。完全是我不好,先生。”
“还有我。”布茨赶紧附和。
斯特金先生点点头,把他从游泳比赛那天以来就一直在思索的话告诉了布鲁诺和布茨:“整个筹款运动都是出于一种最下等的动机———嫉妒。你们一直在被嫉妒牵着鼻子走,我没有及早制止你们是错误的。你们并不是自己需要一个游泳池,而是因为他们有一个。这种心理是幼稚的,可耻的。”
“现在谈谈对你们的惩罚。每天早晨七点,你们到厨房去报到,他们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中午时间也是如此。下午四点,你们在校园里收拾垃圾,五点钟你们再到食堂去帮助开晚饭。你们只能在厨房里吃饭。晚饭后从七点半到九点,你们洗盘子,但没有报酬。现在是秋天了,你们周末要去打扫落叶。晚上九点钟后必须待在房间里做你们的功课,准备一篇由我指定的五千字文章,题目是———论欺骗。”
校长停下来喘了口气:“万一这个计划给你们留下了什么自由活动的时间,我就推倒重来。这次惩罚将持续到下一次通知时为止。当然,筹款活动就此结束,要是你们再去弄什么钱,就开除你们。清楚了吗?”
“是,先生。”
“那么,”斯特金先生说着看了看表,“你们走吧。我想你们现在该去食堂帮忙了。”
布鲁诺和布茨正在干开早饭的苦工,心里十分恼火,连食堂里的同学们开的玩笑都无法欣赏了。
“嗨,布鲁诺,我的麦片粥里有个苍蝇!”
“布茨,这橘子汁的味道像洗碗水!”
“快拿薄煎饼来,沃尔顿!”
“喂,跑堂的……”
“把你的手洗洗,布鲁诺,卫生委员会要来检查了!”
“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干这号买卖的?”
布鲁诺和布茨忙得连彼此说句话的空儿都没有,最后,好容易才在厨房里坐下来吃早饭。
“我巴不得开除了咱们,”布鲁诺恶狠狠地说,“也许那样还好些。”
“可他干得对。”布茨沉思地说。
“我没说他不对,”布鲁诺发火了,“‘鱼儿’总是对的,哪怕他错了也一样。我只是不喜欢挨罚。”
“我希望他对克里斯和维伯别这么狠。”布茨说。
“哈!我敢说‘鱼儿’眼下也正在遭罪呢!”
布茨摇摇头:“你干吗总是学不了乖,布鲁诺?”
布鲁诺笑了:“也许因为我是不可救药的吧。”
斯特金太太冒着冰冷阴湿的雨开车回家,吃惊地看见布鲁诺和布茨正拿着耙子和垃圾袋在收拾前草坪上的垃圾。她停住车摇下车窗。
“布鲁诺,麦尔维,这种天气你们在外面干什么?”
“这是斯特金先生的命令,夫人,”布鲁诺说,“我们在受罚。”
“可他一定不想在这种天气罚你们!”她生气了。
“他说每天都得干,”布鲁诺说,“也许得干到年底。”
布茨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我的天哪,你们会生病的!快回屋去吧,去洗个热水澡。”
“噢,我们没时间,”布鲁诺说,“再过一会我们就得去厨房干活了。不过不必担心,晚饭后我们靠洗盘子的热水就能暖和过来了。”
“不,你们先去换身干衣服吧,”她命令般地说,“我会对斯特金先生解释的。”她把车开走了,心里想,得好好地说丈夫一顿。
她走进屋子,擦干湿漉漉的鞋,脱下雨衣:“威廉,我认识你也有年头了,可不知道你竟这么残忍!”
正在看报的斯特金吃惊地抬起头:“我干了什么啦?”
“好像你不知道似的!”她生气地嚷道,“布鲁诺?沃尔顿和麦尔维?奥尼尔正在大雨里清除垃圾呢!”
“他们该受罚,米尔德丽德,”校长对她说,“这是行政上的事,跟你没关系。”
“要是这些孩子的家长看见了,我敢说他们会觉得有关系的!”她发火了,“你应该感到羞耻!”
“那你叫我对那个路障怎么办?”他烦躁地问,“奖励他们的独出心裁吗?他们必须受罚,这是为了他们好。”
“你不是为了他们好,”她责备道,“你只是因为昨天夜里的倒霉经历气坏了。布鲁诺和麦尔维并没有砸你的脑袋,是那个可怕的丫头干的。他们没有请斯克林麦杰小姐朝你开枪。造成交通阻塞的也不是他们,而是你。你为什么不在发现路障的时候把它搬走?当然,让玩偶盒砸在你头上的也不是他们。要是你还有点脑子,就会明白这些孩子一直是为了你在筹款。他们是敬仰你的,至少,过去是这样。”
“这是行政事务。”斯特金先生还是毫不动摇,他过去还从来没看见妻子这么生气过,“什么时候吃晚饭?”
“我还没说完呢,威廉。我还有别的话要跟你说。你对这些孩子发火,因为他们嫉妒约克学校的游泳池,可你自己也对汤姆?哈特莱的游泳池嫉妒得眼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