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布茨只觉心猛地一沉。
“这个建议我认为，不能接受。”斯特金先生立刻说。
“也许你还没听懂我的意见，”维茨尔先生说，“布鲁诺？沃尔顿就是惹祸的根苗。”
“我完全理解你的意思，”校长说，“这个问题不谈了。”
“可是斯特金先生，根据维茨尔教学法———”
“维茨尔教学法是错误的。”斯特金先生冷冷地说。
“好吧，先生，我不喜欢这种观点。可是校董会给了我相当大的权力。”
“并不是为了对付我的学生。”斯特金先生坚定地说。
委员会的复兴（3）
维茨尔先生叹了口气：“很好，先生。我们就照你的方法试试吧。可我还是要说，那个布鲁诺？沃尔顿对麦克唐纳影响很坏。”
“你的意见已经受到了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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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诺沉思地躺在床上，正在默默计划今晚的*。这时轰的一声，门锁被撞坏了，房门大开，布茨抱着左脚疼得直跳。
“布鲁诺，我有话非跟你说不可！”
布鲁诺询问地看着他：“什么事？”
“是，是———”布茨停了下来。该不该告诉布鲁诺他差点儿被开除？不行，这次“鱼儿”救了他，可这能维持多久？“呃———有什么新闻吗？”
“没有你感兴趣的事。”布鲁诺说，“你说完了没有？我还有不少事要干呢。”
噢，不！布茨心想，如果他不看着点布鲁诺，这位室友会被开除的！说什么他也不能让自己的朋友再惹麻烦了。
“我……我想参加你们的委员会。”布茨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只能鼓励布鲁诺更加蛮干！
布鲁诺二话没说就从床上蹦起来，拆除了那条隔开房间的分界线。他的嘴都快笑豁了：“今晚咱们有九十来个人开会。”
布茨强作欢颜。也许，只有作为委员会的一名成员他才能保持对这位室友的部分控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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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唐纳男校后面的树林里聚集了一群学生，身披月光的布鲁诺？沃尔顿站在他们面前。大多数人到这里来都是不大情愿的，这阵儿正在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互相打听这个秘密*的缘由。
“会议就要开始了。”布鲁诺说，然后他又用不那么正式的口气说：“喂，伙计们，很高兴你们能来参加。”
“参加什么呀？”有人尖着嗓子问。
“参加的，”布鲁诺庄严地宣布，“是委员会。”
“什么委员会？”
布鲁诺严肃地望着他们：“就是原先的委员会。”
“原先的委员会？”
“原先的委员会！”
“我们都会给开除的，我要走了！”
响起了一片赞同声，有的人已经开始想溜了。
“等一等！”埃尔默恳求道。
“至少听我们说完，”布鲁诺说，“如果你们不听完，我们会急疯的。你们有谁见过维伯发疯的模样？”
“好吧，布鲁诺，”有人急巴巴地喊，“就让我们听听。”
“委员会的目标是赶走维茨尔，”布鲁诺开始了他的演说，“并且———”
“哎哟，你干吗不早说？”学生们立刻站到了布鲁诺的一边。
“我实在受不了维茨尔这小子！”
“他给我记了那么多过失分，害得我抄个没完！”
“我实在抄不了那么多，他又为这个给我记分！”
“我怎么也记不住打领带的方法，是小头比大头长吗？”
“维茨尔没收了我的岩石标本，说是在太空时代没用了。”
“哪天没人瞧见，我非踢他的计算机不可。”
“那敢情好。”
“行啦，”布鲁诺说，“很清楚，你们都是委员会的人了，我要请你们都上这儿来，按一下这个遥控按钮。它将在维茨尔的住房底下造成一次地震，这就作为你们参加组织的正式仪式吧。”
学生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到埃尔默跟前，依次按一下遥控按钮。
“现在，”布鲁诺说，“我来给你们谈谈堵塞行动。”
布茨看着他：“堵塞行动？”
“要是维茨尔一句话也不能说，岂不大妙？”
“那当然，”布茨说，“可咱们怎么才能堵住他的嘴？”
“不是这个意思，”布鲁诺咧开了嘴，“咱们要干的是另一件事，堵住他的计算机。好啦，小心听着，伙计们……”
8
计算机纸之谜（1）（1）
星期一的早晨，维茨尔先生的眼睛底下现出了两个黑圈儿。地震越闹越凶了。他敢发誓，星期天夜里的地震闹了足有上百回，其中有一次震得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厉害。他已经有两个夜晚被迫放弃在招待楼睡觉的权利了，说真的，谁知道这条断层带什么时候才停止发作呢？他投降了。每次他慌慌张张逃出住所时，斯特金先生都会在窗口出现。这个家伙简直成了一个掌握规律的偷看者！
维茨尔先生忍住了一声呵欠。他原来就计划今天早晨要上机做点什么。是的，这能使他松快一点儿。
他按动进纸键，进纸器卷出了一张新纸。它轻轻地飘到地上，落在维茨尔先生的脚旁。
“纸用完了。”维茨尔大声说。真怪！他记得很清楚，上星期五他还加过纸的呢。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箱子，是空的。这不可能，星期五下午还满满的嘛！他走了出去，掏出万能钥匙打开储藏室的门，搬出一个装计算机用纸的箱子。里面装的是十二卷卫生纸。他打开另一个纸箱，还是卫生纸。再打开一箱……所有的纸箱里都塞满了卫生纸！他气疯了，又打开一个标明“卫生纸”的纸箱，嘿，倒还真没写错！
维茨尔先生大步冲向办公室的电话机，拨了计算机网络服务公司的号码，那是同他有联系的一个计算机商店。
“我是麦克唐纳男校的瓦尔特？维茨尔……不是沃茨尔，是维茨尔……我说，我的计算机用纸怎么没了？……对，我知道刚订过货，可你给的是卫生纸……你说什么？你们不经营卫生纸？你们往我这儿送了十箱卫生纸……对，你来看看吧，再给我火速送十箱来。这回一定要计算机纸，别搞错了，行吗？我有大量的数据要处理……对，我看到中午总行了吧？谢谢。”
办公室通讯员拉里？威尔逊同时也是委员会的成员，他此时正站在门外窃笑。堵塞行动已经见效，至少可以把515机堵到中午了。现在，他们竟然知道有辆卡车又要来……
中午十二点零五分，计算机网络服务公司的卡车在学校办公大楼前停下了。克里斯托弗？塔尔博特一个箭步冲出楼来。
“嗨，”他说，“是计算机纸吗？好极了，就卸到那幢楼旁去吧———对，标明第三宿舍的那幢。他们在等着呢。”
卡车驶到第三宿舍，把维茨尔先生要的计算机纸送到了迫不及待的布鲁诺、布茨和维伯手里。接着布鲁诺龙飞凤舞地在送货单上签了名，把卡车打发走了。
“你没签维茨尔先生的名吧，嗯？”布茨紧张地问，他们三个正在把纸箱沿着306房间的墙壁码好，跟他们原先从储藏室偷来的纸放在一起。
“当然没有，”布鲁诺说，“我签的是加文？冈霍尔德，他是附近的另一名货主。”
“全搬完了，”维伯说，“咱们去吃午饭吧！”
下午两点，瓦尔特？维茨尔又拿起了电话机：“喂！我还是维茨尔……不，不是沃茨尔，是维茨尔！我要了十箱计算机纸，你答应中午送到的，可现在在哪儿？……你不可能有签了名的送货单的，我绝对没有收到货……加文？冈霍尔德？我这里没有什么加文？冈霍尔德，你把我的纸送错地方啦！……好吧，你去查一查，不过在这期间你要尽快给我送十箱纸来……好吧，四点钟最好。”
得，站在门外的拉里？威尔逊心想，四点钟最好。
刚过四点，计算机网络服务公司的卡车就沿着公路驶来了。离学校还有半英里时，马克？戴维斯蹿到路中央，拼命地挥手。卡车停在路边，司机走了出来。
计算机纸之谜（1）（2）
“对不起，先生，”马克说，“你能不能借给我一把活动扳手？我的自行车坏了。”其实，那是弗林教练的车，布鲁诺和布茨事先把前轮卸了下来。
“当然可以，我带着一个全套的工具箱呢。也许我还可以帮你一把。”
司机帮着马克修理那辆自行车，没有瞧见布鲁诺和布茨带着委员会的一支特遣队把车后的十箱纸换成了他们自己的纸箱。弗林的车快安装好时，掉包已告成功，特遣队全溜得没影儿了。
维茨尔先生急切地打开刚收到的纸箱。
“卫生纸！他们又弄错啦！”他狂怒地冲向电话机。“喂，我是维茨尔……不，不是沃茨尔，是维茨尔！我刚收到货，可你又给了我卫生纸！是的，我知道你们不卖这个，可你送来的就是卫生纸！你下面的人都发昏了吗？对，我现在就要我订的纸，我要亲自开车去你那里取……你说什么，计算机纸全没了？……是的，我知道今天有人订了二十箱！可我一张也没拿到！行啦，行啦，行啦！我明天给你打电话，你就尽力帮帮我的忙吧，行吗？再见。”他砰的一声，挂上电话。这可太妙啦，515机没纸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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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检阅只是一个开头，”皮博迪小姐在大会上宣布，“你们还需要再加把劲儿，需要体验一下在极度疲劳之后倒在床上的激动感，需要体验竞赛的刺激！”
体育馆里响起了一阵怨天尤人的喃喃声，凯茜和黛安绝望地对视了一眼：皮博迪又想干什么了呢？
“我订购了三百枝水枪和一桶食用色素，”皮迪博小姐越说越来劲儿了，“我们要来搞一场军事游戏。”
斯克林麦杰小姐出声地倒抽一口冷气，伸手去摸口袋里的嗅盐①。
姑娘们面对这位校长助理，个个惊得目瞪口呆。要了她们的命也想不出，皮博迪会来这么一手！
“天哪！”斯克林麦杰小姐实在忍不住了，脱口而出，“水枪！色素！军事游戏！这好像太———太没有淑女风度了！”
“正是如此！”皮博迪小姐叫道，“这不是淑女风度，而是战争！它可以发展生死攸关的技能，比方说速度、敏捷、计划———这样的能力你们总有一天用得着的———当然都必须持光明正大的比赛态度。蓝队和白队对抗红队和绿队，拿着那些水枪为攻占果园而对阵。顺便说一句，胜者将可以同斯克林麦杰小姐一起旅行一个周末。”
“整整两天！”凯茜耳语道，“四十八小时没有皮博迪的生活！咱们得赢！”
“上回你就是这么说的。”黛安也小声地回答道。
“嘘，我正在制定战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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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诺？沃尔顿从办公大楼里出来，径直走向第一宿舍。现在他积了五十六个过失分，得罚抄四百行。这是委员会抄写部的事。他来到114房间的门前，按联络信号敲了几下。
“抄写部，”马克？戴维斯的声音传了出来，“要我们帮你抄多少？”
计算机纸之谜（2）
门开了，布鲁诺满意地看到了一幅勤奋苦干、卓有成效的图景：房间里挤满了学生，个个都在埋头抄写。
“我们还有四个这样的房间，不过这间是总部所在地。”马克说，“现在请填份表，马上就可以为你效劳。”
布鲁诺赞美地吹了声口哨。他填了起来：
姓名：布鲁诺？沃尔顿
委员会中职位：主席
抄写数目：四百行
手写笔迹示例：维茨尔必须滚蛋！（布鲁诺用他那手叫人没法认的字提供了“样品”。）
取货日期：星期五早晨
“哎哟，要得可够急的，”马克说，“不过咱们会看到工作成果的。”他把布鲁诺的表格放到一大堆同样的表格上，“咱们这儿真够忙乎的。”
“你们干得太棒了，”布鲁诺说，“回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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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金先生走进厨房，满怀希望地四下张望：“晚饭呢，米尔德丽德？你还没做吗？”
“都做好啦，亲爱的，放在冰箱里。”
“哦，那你热一热不好吗？”
“不，这是一顿冷餐，我们要吃一道丰盛的色拉和许多蔬菜。”
校长的脸沉了下来：“噢，天哪，你又请维茨尔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喜欢这个年轻人！”
“噢，威廉！你是校长，有你的社会义务。我还请了斯克林麦杰小姐和皮博迪小姐。”
斯特金先生呻吟起来：“你选的时候不对头，米尔德丽德。你该在招待生肉的时候请皮博迪小姐来。”
“你说够了吧，威廉，”他的妻子愠怒地说，“这回你可得好好招待客人，你对别人的态度大有改进的余地。”
“我相信维茨尔是发疯了，”斯特金先生一边啃着一块剩下的冷鸡一边说，“他整天都在电话上为了卫生纸的事大发雷霆。我早就告诉过你，他在半夜里只穿内衣就往屋外跑。”
“你言过其实了，威廉。维茨尔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伙子。”她怒目而视，“我希望你别靠在桌子上这么狼吞虎咽，你把这顿饭都给糟蹋了。”
“我的这顿晚饭的确给糟蹋了。”丈夫恶狠狠地回敬，“因为维茨尔就要来啦！”
门铃响了。斯特金夫妇一起去开门，发现三位客人都来了。他们在起居室里坐下，开始了礼貌的闲谈。斯特金太太非常警惕，巧妙地把可能引起争论的话题扯开，并尽心竭力地哄她丈夫参加谈话。
由于斯特金太太出色地尽到了主妇的职责，晚餐进行得很愉快，大伙儿就天气之类无伤大雅的话题展开了详细的讨论。最后，咖啡端上来了。
维茨尔先生仰靠在椅子里说：“这么说，皮博迪小姐，你还是不愿接受我的邀请，来看一看我的515机喽。”
“不错，”皮博迪小姐说，“比起看那种破烂来，我还有更好的事要做。”
斯特金先生幸灾乐祸地探出了身子，这下可有戏啦，维茨尔是绝对受不了对515机的侮辱的。
维茨尔温和地笑了：“515机可不是什么破烂，皮博迪小姐，它是麦格尼乔尼克系列的最佳产品，对于学校有无价的帮助，当然，也是学校的主要投资。”
“好吧，那我换一种说法，”皮博迪小姐说，“它是一堆昂贵的破烂。不管怎么说，它没法跟有效的、实实在在的行政机构相比。哈，在我们学校我开始看到了磨炼那些姑娘的成果。哼，用计算机，只能培养出你那样的大腹便便的窝囊废！”
维茨尔先生的脸绷紧了：“你是在暗示维茨尔教学法不能造就坚强的体魄和毅力吗？”
“我根本不是暗示，”皮博迪小姐说，“而是直言不讳。”
“谁还要点咖啡？”斯特金太太惴惴不安地问。
“我相信两种教学法都各有独到的长处。”斯克林麦杰小姐怯生生地说。
“我的学生每天早上六点半起来做健美体操。”皮博迪小姐夸口道。
“坏天气都不例外。”斯克林麦杰小姐苦着脸补充。
“是的，哼，我希望麦克唐纳男校的学生也能这么干，”皮博迪小姐说，“我还希望能看到515机来个跳跃运动！”
“我要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维茨尔先生若有所思地说，“大量的运动也许有利于疏导部分学生的———呃———恶作剧脾性。”
皮博迪小姐咧开了嘴：“你们的纪律成问题吧，嗯，维茨尔？我敢打赌你最头疼的就是你们学校最了不起的学生。”
斯特金先生微笑了，他想起了布鲁诺？沃尔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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