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得翻阅。”
啊?叶倾城一听心就冷了半截,这特么的,合着就是宗族皇亲也不是说看就能看到的。
越是看不到,叶倾城的心底就越是痒痒难耐的。万一手稿里面真的记录了什么回到现代的办法呢?
“那我若是去求惠妃娘娘的话。陛下会恩准我进去看看吗?”叶倾城不死心的又问道。
“圣孝仁皇后的手稿一部分是只有父皇才可以翻阅的。”萧允墨笑道,“平日里就是我们也不得一见。所以你还是不要去开那个口了。若是你喜欢的话,翰林院有编造过孝仁皇后策,介绍了孝仁皇后的生平,本王这里就有,可以借你一看。”
他说完,起身走到书架边,抽出了一本书递给了叶倾城,“喏,就是这本。”
“哦。”叶倾城没办法,只能先将这本书接了过来,“那多谢定王殿下了。对了,秦大人在这里站半天了。你们还是谈正事吧。我就先回去了。”
“也好。”萧允墨看了看一直默默站在一边如同空气一样的秦韶,点了点头。他叫人送叶倾城回平江王府,等叶倾城走了之后,他才对秦韶说道,“冷落了子衿兄了。”
“无妨。”秦韶淡淡的一笑,“看来王爷对郡主的态度似乎好转了不少。”
“不怕子衿兄笑话。”萧允墨笑道,“失忆之后的洛城郡主的确比之前的洛城郡主更能讨人喜欢。”
“以退为进。”秦韶淡然的说道。
“哈哈,不说她了。”萧允墨说道,“子衿兄前来找本王,可是查到了什么眉目。”
“殿下。”秦韶一抱拳,从怀里拿出了那黑幽幽的箭头,“卑职查到这箭头乃是从徽城的许记铁匠铺定制的。”
☆、45 苦肉计
“可是有什么不妥?”萧允墨正了一正自己的颜色,正经的问道。锦衣卫果然厉害,徽城离京城至少也要有一天的路程,这才短短几日,秦韶就能将这箭头的出处找到,他果然不能小看就连父皇都重用的这位秦家的三公子。
“并无不妥。”秦韶垂下了眼眸,“只是订制这批箭头的人,虽然用了化名。不过卑职还是找到了他的一丝踪迹。”
“是谁?”萧允墨的眉头一紧。
“殿下可曾听说过范德雍这个人?”秦韶缓声问道。
萧允墨的心忽然一紧,“不曾。”他矢口否认,努力的稳定住自己的心神,看向秦韶的目光没有一丝的波动。
“哦。”秦韶微微的一笑,“可惜他畏罪自尽了。”
“那就是线索断了?”萧允墨紧追着问道。
“是啊。”秦韶点了点头。“卑职无能,从死人的嘴里可问不出什么来。”
“不怪你。”萧允墨抬手按了按,以示安慰,“那父皇可知晓此事?”
“明日卑职就会将资料整理好。呈递给陛下。”秦韶说道。
“好。”萧允墨点了点头,“子衿兄为了我的事情辛苦了。”
“定王殿下言重了。”秦韶抱拳,“卑职前来就是告知殿下这件事情的。镇抚司衙门还有点事情,卑职就不继续叨扰殿下了。”
“来人,送秦大人出去。”萧允墨没心思挽留秦韶,马上唤了人前来送他走。
等秦韶一离开,萧允墨的脸就落了下来,他袖袍一挥,将桌案上的一个笔洗推落在地,眼底阴晴不定。
“来人,替本王更衣,本王要入宫。”萧允墨对伺候在书房之外的人吼了一声。马上就有人应了一声。
惠妃娘娘正在比对着手里的绣样,今日昭帝早早的就找人传话了,他要留在勤政殿,人就不过来了,所以惠妃娘娘也懒的上妆,穿了一身素净的孺裙,舒舒服服的斜靠在了软榻上。
听外面的宫女说定王殿下来了,她就将手里的绣样丢在了箩里面,起身迎了出去。
萧允墨匆忙的见了礼,“母妃,儿臣有话要问母亲。”
难得见自己的儿子一脸的焦急和严肃,惠妃怔了怔,随后一挥手,将身侧的宫女们全数打发了出去。
“母妃,儿臣问您,范德雍可是母亲手下的人。”萧允墨压低了声音急切的问道。
惠妃娘娘的眉尖跳了跳,“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
“母亲就说是还是不是。”萧允墨急道。
“是。”惠妃娘娘一咬牙点了点头。
见自己的母妃点头了,萧允墨的脸上刷的一下失了血色,他颓然的后退了几步,不置信的看着惠妃娘娘:“母妃,您……您竟然……您竟然……”他连说了两个竟然,后面的话梗在了喉咙里面,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的心底一片的冰冷。浑身都好像在冒着冰渣子一样。
惠妃娘娘的眸光闪了闪,“看来你是知道了?”
“为何要这么做?”萧允墨痛心疾首,他一路上想了很多,脑子里面却还是一片乱哄哄的。他想过最坏的事情,那就是这次刺杀的事情是他的母妃安排的。可是他一路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母妃要这么做。这一次是母妃安排的,那之前的几次呢?萧允墨的心头乱极了。
“你再三忍让,得来的是什么?”惠妃娘娘沉下了面容。“你回京,若不是你姨母和洛城替你挡灾,你现在是什么样子都难说。可是你父皇虽然派人调查了那件事情,却只说是一个意外,难道他会找人查,本宫不会找人查吗?储君之位至今未定,你父皇心底是什么打算谁都不知道,你还一味的退让。难道真的要等到别人逼死咱们母子两个,你才甘心?“
惠妃的一番话让萧允墨的脸色一片的铁青。
“所以母亲就设计这一苦肉计?”萧允墨的唇抖了抖,才颤声问道。“母亲难道就不怕真的射杀儿臣吗?”
“是,苦肉计是我定下的。”惠妃娘娘直认不讳。“一方面要提醒你父皇一声,一方面也是推你一把。儿子,不是母亲心狠手辣啊,而是咱们的位置由不得咱们不争啊。儿子。你不要怪母亲,要怪只怪你生在帝王家。那箭头带着反光面,若是你连这个危险都发现不了,你如何能躲过之后的无数暗箭呢?”
惠妃娘娘说的虽然薄凉,让萧允墨听在耳中,心底十分的不是滋味,但是她说的也没错。身在局中,若是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只怕他就是一完全没有用的废子,与其如此,不如早早的落幕。
“可是锦衣卫的秦韶已经查到了范德雍的身上。”萧允墨沉默了片刻,收敛了自己的心神,寒声说道。
“母妃既然能安排出这一出,便有办法将范德雍加在别人的身上。”惠妃娘娘凉凉的问道,“你是如何得知范德雍的?”
“只是无意之中从母亲的密信之中看到了这三个字。”萧允墨沉声说道,“秦韶这人。母妃觉得如何?”
“是你父皇重用的人,想来也有一点本事吧。”惠妃娘娘想了想说道,“范德雍就是他查到的?”
“是。”萧允墨点了点头,“并且他刚才去了定王府。特地说了这件事情,我想他大概知道点什么所以才故意示警?母妃,他如此是与我们示好还是在试探我们?”
惠妃娘娘略一沉思,“靖国公府虽然如今落寞了一些,但是深受百姓以及北方大营军兵的爱戴。秦韶的那个位置,虽然是酷吏,倒也不是不重要。他既然能去找你,提一提范德雍的事情。只怕他真的是知道点什么,这样的人,若是不能为咱们所用,就一定要铲除掉。以绝后患。”
“那母妃的意思是……”萧允墨问道。
惠妃娘娘沉默了下去,她在殿里来回的走了几圈,秀眉深锁,“锦衣卫那地方素来都是归你父皇直管的。别人插不进手去,若是咱们能将秦韶拉拢过来,倒也是一件好事。”
“秦韶那人喜好不明。”萧允墨皱了皱眉头,“我与他认识时间并不算长,也就是国公世子去世之后,他才忽然与我熟络起来。母妃若是想笼络的话,该如何下手?”
“这个容母妃再想想。”惠妃娘娘说道,“墨儿,事到如今。母妃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还是要和以前一样出处退让吗?如果你现在说一声是,母妃劝你毁容或者自残自身,母妃去你父皇面前求求。让他找个地方将你外放出京,等你父皇驾崩了,或许咱们母子两个还能换得一丝的安静日子,如果你说不是,那前面便是惊涛骇浪了,但是如果赢了,你就是这大梁第一人。输了,不会比毁容更惨一点。你可要想好了!”
“母妃。”萧允墨略沉吟了片刻,他并非软弱之辈,只是一直不想争斗,但是如他之前所想那般,他生下来就已经处在这个棋局之中。若非大获全胜,便是惨淡离场,唯有放手一搏,方能赢得一片生机。惠妃娘娘说的那条路,并非不争,而是懦夫,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又怎么轻易毁之,残之。
“儿臣不会再逃避了。”萧允墨正色朝惠妃深深的一揖。
“那好。”惠妃的眼底闪过的几分激动之色,她忙扶住了自己儿子的双臂,“墨儿,日后咱们母子就更需要步步小心了。你那几个兄弟不会放过咱们,尤其是皇后和安王还有康王。你父皇惦念当初皇后的恩情,对她多有纵容。所以咱们的处境就更加的微妙。你可明白。”
“儿臣明白。”萧允墨点了点头。
“恩。”惠妃娘娘欣慰的笑了笑。
真的不能怪她心狠啊,安王和康王暗中下了多少黑手都不了了之,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她不如引颈待刎算了。所以她才棋走险着,一边逼得萧允墨正视现在的实际情况,一边晕倒在上元节当着所有宫妃的面栽赃给皇后娘娘,逼得陛下不得不思量一下一味纵容皇后的后果。
她也是没办法了啊。萧允墨是她千辛万苦才保下来的孩子,她又怎么忍心下的了狠手。
她只怕萧允墨知道了之后会和她离心,但是现在看来萧允墨是真的想开了。
只是秦韶跑了一次定王府专程和萧允墨说这件事情代表着什么?他是知道范德雍是她的人,所以提前示警,让她将后事处理完毕不要留下蛛丝马迹给皇后抓住,还是只是单纯的去告诉萧允墨邀功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秦韶能在短短的几天之内查到范德雍就证明他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
既然正个人主动朝萧允墨示好了,那边拉拢为上。
要抢在皇后之前,将秦韶召在萧允墨的麾下才是。
范德雍是她安排的死士,藏的很深,秦韶是不可能知道他是自己的人吧?惠妃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按照道理秦韶的确是不知道范德雍是谁的人,不过他是重生的,上一世萧允墨腿伤之后,范德雍就被惠妃娘娘专门派去保护萧允墨了。所以秦韶这一世看到这个名字才恍然,上元节一幕不过是惠妃娘娘的苦肉计。
☆、46 有人护着就是好
秦韶的确有靠拢萧允墨的心。
否则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向萧允墨示警了。
他要将前世失去的一一都找回来,不会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母亲不会死,二哥也不会死,世子的头衔不会旁落,他们这一支才是国公府的嫡系。
叶倾城回到平江王府之后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郡主,王爷吩咐,若是郡主回来就到书房去。”王府管家专门等候在门口,一见定王府将叶倾城送回来马上上来行礼说道。他的表情有点诡异,就连跟在他身后的小厮们也都低垂着头,站的远远的。
叶倾城心道不好了!她没和叶妙城一起回来的事情估计是被父王知道了。
跟在管家的身后,叶倾城心有戚戚焉的走过了自己家的院落,到了平江王的书房之中。
才一进门,就见自己的母亲跪在地上,叶倾城就是一惊。
“母妃。”她忙走过去,扶住了平江王妃的手臂,“您这是做什么?”她自打穿越来之后,对她最真最好的也就是平江王妃了,叶倾城的心也是肉长的。她还占了人家真正女儿的躯壳,看到平江王妃就这么笔直的跪着,她的心底也不好受。
平江王坐在椅子上,双目圆瞪着叶倾城。
“你还有脸问你母亲是做什么?”他重重的一拍桌子,怒道,“你也不想想你做了点什么事情,你母妃这是在替你求情!”他也不想让平江王妃这么跪着,但是平江王妃执意如此,他叫都叫不起来。他只有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看自己的妻子到底能跪多久。
平江王妃与他年纪相差很多,他素来都是让着她的,但是真没想到,让来让去的,反而让她将叶倾城给宠的完全不像样子。
原本他以为叶倾城肯老老实实的去上女学便是稍稍的收敛了点了,有女学里面夫子教着。又有那么多名门闺秀一起,多少那无法无天的脾气性子会收敛一点,让他少操点心,结果这丫头好,一下学,不干别的,倒又跑去了定王府去了。
他这脸真心是没地方搁了。
叶潞城回家来和他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他气的差点就带人去定王府将这个不孝女给绑回来。既然她都不要脸了,他还要什么脸面。平江王妃一见这苗头,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死死的拽住了他的衣袍,怎么也不肯让他去。
女儿在萧允墨那边她是放心的,墨儿从小都是做事情靠谱的人,叶倾城不会受什么委屈,他也会派人将叶倾城给送回来。这些都不是她需要担心的,但是自己丈夫这在气头上,若是真的去定王府抓女儿回来,那明日京城的大街小巷只怕又要拿自己女儿的事情当下酒菜和饭后料了。
她唯有这么跪着,才让自己的丈夫稍稍的顾及点她的脸面,不去找女儿的麻烦。
看到女儿回来了,平江王妃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也长叹了一声,拉着叶倾城,叫她跪下,“你为何又去找你的表哥?惹的你父王生气,还不赶紧和你父王道歉?”
“受不起!”平江王在气头上,说话都带着嗡嗡的声音,如同闷雷一样。
“父王。”叶倾城学的乖,马上乖巧的跪下,“父王息怒。”她双手捧上了从定王府借回来的书。“女儿去定王府不是为了瞎胡闹,而是去借书了,也顺便谢了谢定王殿下那日救命之恩。”
平江王紧锁着眉头,将目光落在了叶倾城的手上,她手上还真捧着一本书。看那书精美的外皮,烫金的大字,他就认出了书是圣孝仁皇后策,这种包装的皇后策也只有皇家才珍藏,倒果然是定王府的藏书不假。
“我平江王府难道就没一本皇后策吗?”平江王怒道。不过语调倒是比刚才稍稍的平缓了一点下来。这丫头倒是少有点进步,以前撕书都来不及,简直和书就是三世的仇家,见面就掐那种的,现在倒知道跑出去借书了,只是这借书就又借去了定王府,真不知道她是真的要去借书还是以借书为名继续去纠缠萧允墨。
“咱们王府有没有这本书女儿真的不知道。”叶倾城解释道,“父王先让母妃起来说话吧。女儿做错的事情,女儿一力承担,不能让母妃代我受过。”
叶倾城这么一说。平江王的怒容倒又平复了一些,这混帐女儿现在还知道疼惜自己的母亲了,还真的是一大进步。之前她都已经被宠的目中无人,完全的任性妄为。
知道承担,也不失是有改变了。
“王妃。还不赶紧起来?”平江王对平江王妃皱眉说道。
“是。”平江王妃这才扶着桌子边沿站了起来,跪的有点久,骤一起身,腿脚发软发麻,平江王妃蹙眉倒抽了口气。身子摇摇欲坠的,平江王见状忙起身去扶了她一把,“你啊!”他都不知道该说自己这个小妻子什么好了,也是嫁给了他十几年的人了,却还是和小姑娘时候一样任性,说起来叶倾城倒也有点像她的脾气,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人怎么劝也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