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离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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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离忧公主-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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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见李藩眉头深锁,既严肃,又不安,心下皆是纳罕,赵熹先行问道:“表弟,到底出了什么事?”
  “表姐,我已经知道当初是谁给我和翠微下毒了。”
  “是谁?”
  “是李艾。”李藩叹息一声。
  “小妹?”李蕤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怎么会是小妹?”
  “哥,”李藩道:“这件事是翠微发现的。她也不敢相信,所以过了很久才告诉我,当时你们还在遇罗,我原本打算等你们回来就告诉大家,可是,回来之后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一直没有机会开口。”
  “先不说这些了。”李蕤道:“藩弟,你赶紧给大家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还得从那只鹦鹉说起。”
  “鹦鹉?”赵熹问道。
  李藩把头一点,道:“翠微养了一只鹦鹉,名叫羽儿。生病的那几日,翠微一直未曾看它,病愈之后却发现羽儿不见了。问屋里的丫头,丫头说,她生病的那几日,羽儿也病恹恹的,找了兽医,却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丫头本以为过几日就没事了,可没想到,那鹦鹉竟然死了。翠微觉得奇怪,又问丫头羽儿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丫头说,就是翠微病倒的那一天。”
  “这么说,”赵熹道:“羽儿之死与你们生病有关?”
  “的确如此。”李藩道:“不过,翠微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层,还以为是它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丫头说,自打那天起,羽儿一直到死都未吃过一口东西。于是翠微想起,那天晚上她喂羽儿吃了小妹送来的石榴。我、翠微、羽儿同时病了,又同时吃了小妹送来的石榴,所以,我怀疑此事是小妹所为。”
  “可是,”李蕤道:“那天晚上我们也吃了石榴啊。”
  “不对,”魏暮道:“二公子的石榴和我们不一样。大家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红露姑娘说,那个最大的石榴是她特意为二公子准备的。”
  “原来如此。小妹这招,真是毫无破绽,若非那只鹦鹉,恐怕我们这辈子都得蒙在鼓里。”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魏紫问。
  “因为,她是今上的同谋。”魏暮道。
  “这么说,”赵熹黯然道:“她陪我进宫,被封为皇后,也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她在和今上交易,她……”赵熹摇着头,那句“她在利用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对了!”赵熹的话提醒了魏紫:“你们记不记得,上一回今上派了那三个废物来偷芳卿的尸体,当时大家不就怀疑府上有奸细么?”
  “是啊。”李蕤接口道:“后来我们设计使他现身,结果却抓住了小妹。那时大家还都以为这是今上的离间之计,没想到……小妹的心思竟深沉到了这种地步……”
  “不可能!”赵熹依旧无法接受——在她心里,李艾一直是个多愁善感,身世悲苦的女子,她怎么会是今上的同谋?听到“做我闺蜜”时的惊喜,宫中相伴时的泪水,还有那一句句,真切无比,令人心酸的话语,难道都是假的?难道在她的心里,自己的关心,陪伴,都还赶不上一个有名无实的后位,虚无缥缈的前程?
  “公主……”魏暮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或许,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
  “以她的智慧,不会不明白,出身李氏,今上注定不会信任她,而且,帮助今上与自己的娘家为敌,无论成败,于她都无任何好处。但她还是坚持这么做,我想,她也许是在报复……”
  “报复?”李蕤诧异地看着魏暮:“报复李家?生她养她的李家?”
  “这怎么可能!”李藩断然摇头。
  “我觉得魏暮说得有些道理。”赵熹对二李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她向我解释为何进宫的那番话?那番话虽是掩饰之词,却也未尝不是肺腑之言。她与你们兄弟,关系极淡,还曾误称姨妈为夫人。或许,她的心里,真的对你们、对夫人、对李家有所不满?”
  “她有什么不满的?”李藩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娘亲,我和哥哥,从来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倒是她,一直对我们避而不见态度冷淡。”
  “可是你们真的了解她么?你们知道,她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的么?”赵熹语气急切,甚至带有几分质问的意味,她神情激动,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为了谁,问出这句话,为李艾?抑或为了她自己?
  “表姐?”李藩被她的反应给弄懵了,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公主,”魏暮温言道:“我知道,李小姐让你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可是,对你来说,那些已经过去了,对她来说,她需要你的帮助,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帮助她,不是么?”
  “嗯。”魏暮的话给了她力量,她给了魏暮一个放心的眼神,又对二李道:“你们知不知道,府上有谁对表妹比较熟悉?我想问问她的身世。”
  李蕤想了想,道:“小妹和府上的人极少接触,从小到大,身边侍奉的人不多,跟随的日子也不长,算来,只有乳母秋氏,与她还算亲近。”
  “这个秋氏倒也还在家中。”李藩道:“我去把她叫来。”
  李藩叫人去寻秋氏,不多时,人便到了。赵熹打眼望去,此人相貌苍老,身材瘦弱,衣着寒酸,神情畏缩。赵熹常来李家,所见李府下人样貌气象,皆极可观,这样的人家里,眼前的秋氏,显得格外落魄,再一想起这就是李艾身边的人,赵熹心里就格外难受。
  “你就是李艾的乳母?”赵熹问。
  “是。”秋氏垂手答道。
  “你跟随李艾多久了?”
  “回公主,”一提起李艾,秋氏似乎有些感慨:“老奴从小姐出生时起就做她的奶娘,一直伺候到小姐十五岁。”
  “这些年……”赵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我是说她小时候,过得怎么样?”
  “公主……”秋氏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没什么……”秋氏似乎有些紧张。
  “你别害怕,”赵熹道:“我一直想和表妹成为闺中密友,只是,我们相交许久,她从来不提起自己的事,而我也一点都不了解她。听表哥说,表妹从小到大,只有和你尚算亲近,所以,我叫你过来,希望你能给我讲讲她小时候的事情,请你不要有什么顾虑。”
  “二十年了,二十年了……”秋氏闻言,竟激动得老泪纵横,跪倒在地:“公主哇,已经二十年了,从来没有人问过她啊……”
  赵熹见她激动至此,惊讶之外更添几分酸楚,她伸手搀起秋氏,扶她坐下:“老人家,坐下慢慢说……”
  秋氏叹息良久,话语苍凉:“小姐是个苦命人,出生的时候,亲娘就难产死了。老爷怜惜她,要将她交给夫人抚养,但夫人说小姐克母,没有答应。”
  听到夫人拒绝抚养李艾,赵熹有些意外,她向李氏兄弟看去,只见他们也面带惊讶。
  “当时府上有位兰姨娘,不受宠爱,又无子息,”秋氏继续道:“为了邀宠,她向老爷提出愿意抚养小姐。老爷答应了。哪知,小姐刚到她身边一个月,她的脸上就生了恶疮,这下不仅老爷嫌弃她,就连府上的下人,对她也不再有好脸色。兰姨娘想起夫人的话,认定是小姐克了她,将一腔怨气全部撒在小姐身上——十三年啊!那个女人整整折磨了小姐十三年!这十三年,那个女人对小姐非打即骂,百般虐待,甚至有好几次居然发疯要掐死小姐,若非有人拦着,小姐都活不到今天啊!”说起往事,秋氏悲愤难抑,泣不成声。
  李藩叹息一声,扶起秋氏离开了房间。赵熹闭上双眼,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滚落。李艾的面庞,那张忧郁而满怀心事的面庞,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如此清晰。
  “李艾……”赵熹默默呼唤她的名字。
  “小妹……”李蕤也想起了那共同生活了二十年,熟悉而陌生的小妹,悲悔交加,哽咽而语:“二十年……小妹就这样过了二十年,而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公子,”魏紫一边拭泪,一边问:“以后,我们要拿她怎么办?”
  是啊,拿她怎么办?难道,今后就要以仇人相见,你死我活么?
  “不,”赵熹道:“我们不能让她为今上陪葬。”
  “对,”魏紫也道:“我们可以劝她回心转意。”
  “回心转意?”李蕤苦涩一笑,摇头叹息:“二十年来,李蕤从未尽过兄长之责,如今,让我拿什么叫她回心转意?”
  “我们不需要让她回心转意。”赵熹道:“我只是想帮她找回本心。一辈子很长,不应该为那二十年困住。公子难道不希望她从仇恨痛苦中解脱出来么?”
  李蕤望着她,茫然不解其意。
  魏暮却笑了,笑容温和而别有会心。
  赵熹向他报以微笑,握着他的手道:“我想明天进宫去,这一去,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一定要安心养病,按时吃药,不要费心劳神,更不能不高兴,我可不想一回来就为你掉眼泪。”
  “你放心,一定不会的,我会保重自己。”
  魏暮温柔而充满怜惜的目光,让赵熹心中一暖,她点了点头,又对李魏二人道:“这几天你们可要好好照顾他,如果我回来,他的病还没起色,就唯你们两个是问。”
  “我也留下来吗?”魏紫道:“不用陪你进宫?”
  “不用了,”赵熹道:“让梅姐姐陪我去吧。你这么担心哥哥,还是留下来照顾他吧。一旦,杨公子那边有了消息,你再进宫找我。”
  “好。”魏紫点头答应:“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哥哥的,你在宫里也要小心。”
  四人又说了几句话,李魏二人便借故离开,好让赵魏二人互诉衷肠。
  他们两个只是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虽然如此,二人的脸上却都挂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
  “赵兄……”
  “怎么了?”
  “没什么,”魏暮轻笑:“我想说,谢谢你能保持本心。”
  

☆、敞开心扉

  当日,赵熹便向李艾请求进宫相见。李艾闻听此讯,几乎立刻就想到对方所为何来,她看着信笺,心下暗道:这个蠢女人,又在自作多情了。
  可是,当“不见”二字就要脱口而出之时,李艾却突然发现,自己竟如此地渴望见到她,听她说一说话,哪怕,就在同一时刻,她还坚定地认为,不论赵熹说什么,自己都会不屑一顾。
  李艾的嘴角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冷冷吩咐宫人:“把宫里收拾收拾,明天,我要好好招待这位表姐。”
  第二天,赵熹再一次来到宫中。李艾早已等在门口。见到赵熹,淡淡一笑,轻轻唤了声“表姐。”
  赵熹毫无反应,愣愣地看着李艾,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看到,在见到自己的一瞬间,李艾的眼中竟流露出了一丝惊喜。
  “表姐?”见她没有反应,李艾再次试探叫道。
  “表妹……”赵熹回过神来,冲她一笑:“好久不见,想找你说说话。”
  “难得表姐还记着我这个表妹,”李艾拉起她的手:“先进去吧。”
  李艾如此举动,倒令赵熹有些意外:自己与她相识许久,李艾与人相处一向拘谨,今日却主动拉了自己的手,实在反常啊。
  二人来到内室,各自坐下,宫女奉过茶便退了出去,屋里唯二人而已。赵熹端起杯子,轻轻呷了一口,对李艾道:“表妹,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那你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来做说客?”李艾一边说,一边好整以暇地品着茶,神色如常,似道他人之事。
  “我是说,你与夫人和兰姨娘的事。”
  “那么,你是来同情我的?”李艾放下茶杯,冷笑一声:“你以为,流上几滴廉价的眼泪,说上几句令人作呕的好话,我就会感激涕零地幡然悔悟,成为你所谓的好人?”
  赵熹双目直视李艾,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希望,你能够原谅她。”
  “哈!原谅!”李艾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为什么要原谅她?你凭什么叫我原谅她?难道,因为她死了,或者,你们会说,其实她也很可怜?我告诉你,这是她的报应!我永不原谅!”
  “是,你说的不错,”赵熹道:“兰姨娘也是一个可怜人,而且她也已经死了很多年,这种所谓的换位思考,根本不构成原谅的理由,反而会为恶行张目,它永远无法使人真正原谅,这种庸俗的把戏,不过是从一种无意识走向另一种无意识。”
  “无意识?”李艾依旧一派冰冷:“说到底,你不过就是想说你是对的,我是错的而已。”
  “不是的。要真正地去原谅,首先就要放下对恩怨情仇乃至是非对错的执着,走出你,或者她的狭隘视角,站到一个更高的位置俯瞰之,只有这样,你才能够看清痛苦、仇恨的真相,看到她的可恨,看到她的可悲;看到自己那一身的灰暗,也看到自己对光明的渴求。如果你愿意这么做,那么,你的怨恨、痛苦,就会为悲悯、同情所代替,那时,你就可以去原谅,也可以,真正得到解脱。”
  李艾沉默了。她紧紧攥着帕子,蹙起眉头,赵熹知道她的内心正在挣扎着,斗争着。赵熹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决定。
  “表姐,”李艾开口了,她的声音还是那样冰冷:“我做不到。对我来说,唯有报复,才能解脱。”
  赵熹轻叹一声:“表妹,这就是我为什么说希望你原谅她。她并不会真的毁掉你,而你的怨恨,却能令你自毁。你知道么?兰姨娘最大的恶行,并不是对你的侮辱虐待,而是把你变成了和她一样的人。”
  “不!”李艾大呼:“我才不会和她一样!”
  “表妹,那你告诉我,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果真是出于本心?你真的甘心为虎作伥伤害无辜?我知道,上次在宫里,你也曾想过收手,想过向我们打开心扉,可是,仇恨阻止了你——表妹,以你的才智,不可能不明白,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但你对她的仇恨,却使你心甘情愿地毁掉自己。”
  赵熹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了李艾的灵魂——她说中了。自己何尝不想做个好人,又何尝希望毁掉自己。可是,不能够了。李艾一阵心灰意冷:“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赵熹知道,李艾并不是为自己找借口,而是,一直以来,没有人能够关心她,理解她,她在害怕,害怕自己做不到,也害怕大家不能够原谅她。
  “表妹,”赵熹握住她的手,恳切而语:“除了希望你原谅她,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不论你是否能做得到,不论你今后将如何选择,都请你一定要记住:这不是你的错,你值得被喜爱,而且,不论命运如何,我们,总可以有所选择,有所坚守。”
  李艾巨震,愣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她的脑子里,满满都是那三个字,那三个从来没有人告诉她,连她自己也不相信的“我值得”……
  赵熹仿佛看见了她的心事,轻轻地,向她点了一下头。
  “谢谢你……”
  李艾开口了,嘴角还带着笑意。
  赵熹亦笑:“也谢谢你。”
  “表姐,”李艾不解地望着她:“为什么你知道了真相,还是要帮我?”
  “我不是说过吗?”赵熹微笑而语:“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娘娘,公主——”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
  “进来。”
  宫女进门,请安行礼已毕,对赵熹道:“公主,是时候去用膳了。”
  “我知道了。”赵熹把头一点,对李艾道:“表妹,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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