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忽的一笑,嘴角扬笑的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月色这么好,不上来坐坐吗?美女。”
虞妙弋甜甜一笑,如同黑夜中绽放的百合,轻轻的拢了拢额前的刘海,笑靥如花道:“好呀,韩哥哥,你拉我上去。”
韩信轻身跃进了窗台,轻轻的搂着虞妙弋柔软的腰肢,跃上了屋顶。
两人并肩而坐,虞妙弋看见韩信不远处放了一个葫芦,鼻间又隐隐的问到了淡淡的酒味,便看着韩信问道:“韩哥哥,你喝酒了呀。”
韩信笑着点了点头,道:“刚刚下楼的时候问小二要的,你要不要尝一口。”说完拿起酒葫芦递了过去。虞妙弋犹豫了下,还是接过来了放在嘴边小口的抿了一口,忙吐了吐舌头咋舌道:“这么难喝呀,那为什么你们男人都喜欢喝这个。”
韩信呵呵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也不全是,男人有心事的时候会喜欢喝这个。”
“你有心事呀?”
“恩。”
韩信说完就有些后悔了,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场景略微有些尴尬。
韩信仰天打了个‘哈哈’,打破沉默道:“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呀。”虞妙弋居然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是呀,确实好圆呢。”
二人对视一下,忽然都醒悟过来,顿时都大笑起来。
今晚明明是一轮弯月。
屋顶上风有些大,虞妙弋身上的衣服又有些单薄,便向韩信坐近了些。韩信看着身侧的佳人如玉,口鼻间一股如兰似麝的处子之香,不由心中一荡,手不知不觉的揽上了她的肩头,虞妙弋身躯一震,终究还是没有拒绝,顺势轻轻侧头倚在了韩信的肩头。
“你在想什么?”虞妙弋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看着韩信,见他正出神的望着天上的月亮,好奇的问道。
“我在想,二千年后的月亮,是不是还和现在我们看见的是同一个月亮。”
“恩?”虞妙弋坐直了身子,有些奇怪的看着韩信,诧道:“韩哥哥,你为什么说二千年后呢。一般人要说也是说百年后,或者千年后。”
韩信一笑,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便没有回答。
“妙弋。”
“恩?”
“我给你念首诗好吗?”
虞妙弋拍手道:“好呀。”
韩信想起了前世那个变态的语文老师,在看完奥运会开幕式上《春江花月夜》的表演后狂性大发,硬逼着全班人背下了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全文。自己还大概记着些,现在正好拿来。
沉吟了片刻,慢慢的咏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念到这里韩信不由想起来前世的父母,一阵梗咽,再也背不下去。
不知道两千年后的他们坐在阳台月下时,可否会想到他们的儿子在这个时代跟他们望着同样一轮明月。
二千年后,自己早已成尘土,而明月呢,依旧是明月,仍然高高在上,冷冷的看着世间的变迁。
虞妙弋默默的念着‘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忽然娇躯一震,看向韩信的目光中多了一丝迷离。她感觉到了韩信的悲伤,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轻轻侧脸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气息。
“韩哥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好吗。”
韩信点了点头。
“我不是个孝顺的孩子,从小就不听父母的话,经常逆着他们的意思。他们让我看好好,我就把撕成一条一条的。他们让我好好上学,我就整天不去上课跑出去鬼混。”
“后来我又有了个弟弟,他们便要分心去照顾弟弟,在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整天围着我了。我那时候很恨,我恨弟弟,恨他抢走了我的父母。于是我变本加厉的气他们,整天故意做些让他们很生气的事情,说些让他们很伤心的话。现在想起来,他们那时候一定很伤心,很失望很失望。”
“那后来呢。”虞妙弋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韩信。
韩信沉默了会,“后来,我离开了家,来到了这里。现在的娘亲收留了我,因为我长得很像她的儿子。”
“你没想过回家吗?”
韩信怔怔的望着,忽然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想和爸爸妈妈说一声‘对不起’,告诉他们,我很爱他们。”
“可是,我再也回不去了。”
虞妙弋轻轻的拉着韩信,身子静静贴着泪流满面的韩信,手缓缓的抚着韩信的后背,沉默着。
她第一次感受了韩信的忧伤,这么的强烈。只是平时太多时候,他的玩世不恭很好的掩盖住了忧伤。
这一刻,她只觉得韩信像个孩子,一个需要人安慰的孩子。
虞妙弋轻轻的说道:“真的有那么远吗?”
韩信这时已经缓过来了,坐直了身子,苦笑的摇头道:“很远很远,就像天涯海角,这辈子我都没有机会再回去了。”
虞妙弋沉默了会,低下了头,鼓起勇气,然后用细如蚊咛的声音说道:“那就不回去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说完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韩信一愣,随后心中狂喜,开心的抱着虞妙弋转了几圈,心中不停的跟自己说:“我终于有人爱了,终于有人爱了,我再也不会寂寞了,再也不会了。”
停下身来的时候看见虞妙弋俏脸微红,张开酥口轻喘,不由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将嘴唇应了上去。虞妙弋娇躯一震,全身绷紧,僵直的站在那,终究还是没有拒绝。四唇相接,浑身就像被抽光了所有气力般,最终软绵绵的倚在了韩信怀里。
二个情窦初开的男女就在这月下屋顶,笨拙却又贪婪的从对放口中吸取着甘甜的津液,没有海誓山盟,没有高堂红烛,唯有高高在上的明月,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那一刻,仿佛月色都醉了,软软的洒在身上,久久的不愿离去。
直到许久,二人才不舍的分开,虞妙弋微微的喘着气,假装怒目嗔道:“哼,你害的我的快憋死了。”
韩信嘿嘿一笑,点头哈腰讨好道:“下次,下次一定改进。”
虞妙弋看着他一副讨好的样子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再也装不了生气的样子了。两人又依偎了一会,虞妙弋仿佛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暗,露出了几分担忧神色,诺然道:
“韩哥哥。”
“恩。”韩信应了声。
“我该没告诉过你的事情,其实我是楚国的遗民,父亲家中原本是楚国的望族。”
“楚国灭亡时,我才三岁,母亲、弟弟还有全家人就是在兵乱中被秦军杀死了,只有父亲带着我和哥哥逃到了吴城。父亲和哥哥为了报仇,一直积极的联络着楚国还有其他诸国遗贵以谋复国,因为怕出事株连了我,便在我八岁的时候把我送到外公家中,这次接我回家的善大叔就是同为楚国望族项家的家将。”
韩信一愣,“项家?”
虞妙弋点了点头,微微犹豫了下,才轻声道:“项家是楚国大将军项燕的后人,他们一直是楚国遗贵中的首领。我这次回家,就是父亲有意将我嫁给项家少主,加深两家关系。”
韩信脸色剧变,怔怔的看着虞妙弋,久久才颤声说道:“那你愿意吗?”
“本来嘛,我是想也就这样吧。父亲既然想我嫁给他,自然也是为我好,我就算不心甘情愿,也不会反对的。”虞妙弋故意拉长着声音说道,见韩信表情苦涩,这才忽然‘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现在我可不愿意了,因为我有了你。”虞妙弋轻轻的倚在韩信胸前。
“带我走吧,韩哥哥,从此浪迹天涯,有我陪着你。”
韩信抱着佳人,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幸福来得如此之快,忽然手慌脚乱的轻推开她。
“你等一下哈。”然后纵身跳下屋顶,留下一头雾水的虞妙弋在屋顶上,莫名其妙的看着韩信在院外的草丛中一阵忙碌。
“大功告成。”
韩信兴冲冲的跃回她身边,手里握着两个形状奇怪的小草环。
“嘿嘿,那个条件简陋,见谅见谅呀。”韩信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手中做的有些变形的两枚草戒。然后忽然脸色一紧,表情肃穆的沉着声音说道:
“韩信先生,你是否愿意接受虞妙弋女士成为你的合法妻子,按照上帝的法令与她同住,与她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吗?并承诺从今之后始终爱她、尊敬她、安慰她、珍爱她、始终忠于她,至死不渝?”
韩信又换声说道:“我愿意。”然后握着愣在那的虞妙弋的手,笨拙的将一枚草戒带上了她左手的无名指。
又看着正怔怔望着自己的虞妙弋,缓缓深情的说道:“虞妙弋女士,你是否愿意接受韩信先生成为你的合法丈夫,按照上帝的法令与她同住,与他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吗?并承诺从今之后始终爱他、尊敬他、安慰他、珍爱他、始终忠于他,至死不渝?”
看着韩信凝视自己的目光,虞妙弋突然明白过来了,欢喜的眼泪不由涌出了眼眶,颤声的说道:“我愿意。”然后抓住韩信的手,学着样子将另外一枚草戒带上了手指,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一生一世,永不相负。
正文第十七章子期
到了天明,二人便离开了小镇,背向吴城而行。
韩信琢磨着着既然虞项两家是吴城大豪,那自然眼线众多,留在吴越之地肯定是不安全的了。向北的话靠近中原,自己在淮阴杀死萧县尉的事情,算算时间廷尉府通缉海捕的批复差不多也该下发下来了。
不如向西南方向走,那里是故楚旧地,本来就远离秦国的统治中心。再加上楚南之地自古民风彪悍,居民大多好狠斗勇,每逢战乱时常有结寨自保之事。不管是故楚国,还是现在的秦国,官府在那的影响力都比较薄弱,远远做不到像中原地区那样令行合一。
心中打定了主意,韩信便带着虞妙弋向西南方向行走。不出三日,便离开了会稽郡,来到了西面的鄣郡。
鄣郡本属会稽,始皇二十八年,裂土将旧会稽郡一分为二,东面仍为会稽郡,治所吴城,会稽西部四县则为鄣郡,治所鄣县。
有吕雉赠送的盘缠,再加上卖老马所得的千余钱,所以两人一路上过的并不拮据。路过鄣县时,韩信想着连走了三天路,担心虞妙弋身子会劳累,心想反正两人也不是很赶时间,便提出去鄣县休息一日再赶路。
到了鄣县东城门口,正逢午时。在城外劳作的农夫大多在这个时候回家吃饭,所以城门处有些拥挤。
韩信皱了皱眉,只好拉着虞妙弋排在队伍后面。
队伍前面忽然一阵混乱,夹杂着几声妇人的尖叫,本来排成一列的队伍忽的四散开来。只见十余骑从城门远处冲了出来,马上的一群青年各个鲜衣怒马,满脸乖张彪悍之气,看见人群也不勒缰,反而挥鞭加快速度冲来。
本来拥挤不堪的人群‘哗’的一声四散开来,空出了足足一丈的距离。城门处的几名戍卒似乎认识这些人,也不阻拦,反而远远的躲开,唯恐被殃及池鱼。
一名老汉正拖着个板车在排队等待入城,上面坐着一名七八岁小女孩。老汉见前面的人群忽然散开,也没弄明白什么事情,慌乱中拉着板车跟着前面的人躲避。却不料手一滑板车一斜,车上的女童顿时掉了下来,滚到了路中间坐起来‘哇哇’大哭。
这时一众骑士已经逼近,当先一马仅离女童数十步之遥。马上的青年也注意到了女童,急忙勒缰,惊马长嘶一声高高扬起马蹄,却已来不及。
眼看女童就要惨死在马蹄下,城门外的众人纷纷闭上眼,不忍看此惨剧。
这时只见一道人影闪出,抱住吓呆了的女童一转身,挥手隔住了落下的马蹄。只听见惊马一声悲鸣,身子重重的倒了下来。
众人呆若木鸡,偌大的城外顿时鸦雀无声,唯有后面马蹄声陆续赶来。
急行中止住的惊马踏下何止千钧,这人好大力气,居然能单手隔开马蹄,那惊马倒在地上挣扎的想翻身,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韩信把手中的女童交给了一旁正千恩万谢的老汉,回过身来冷冷的看着正狼狈不堪从地上爬起的青年。
那青年好不容易从马腹下爬了出来,回头看见自己相处多年的坐骑在地上挣扎着却站不起来,显然是前腿断了。顿时大怒,恶狠狠地瞪向韩信。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伤了本少爷的马,不想活了吗?”
“凭什么。”韩信看着他,冷冷的问道。“凭什么,你以为你爸是李刚吗?”
那青年一愣,显然没弄到李刚是哪位大神,见韩信如此轻视他,不由暴怒,扬起马鞭就要朝韩信劈头抽去。
韩信目光中杀机一现,正欲出手,忽然听那青年身后一声大喝;“赵毅,住手。”心中一动,便止住了。
制止住赵毅的是马队中另外一名黑衣男子,正驱着马朝二人缓缓的走了过来。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伤马,皱了皱眉,冷哼了一声,不悦道:“赵毅,你的马术退步了。是不是吴城的锦衣玉食让你忘记了楚地男儿应该有的血性。”
“滚下去,别在这丢人现眼,回去自己去领五十鞭子。”
赵毅虽然飞扬跋扈,气势不可一世,在这名和他年纪相仿的黑衣男子面前却不敢发一言,闷声退了下去。
韩信这才细细打量此人,不由微微一愕。
只见此人身材欣长面色白皙,容貌及其俊美的犹如女子,却玉面含威,双目间英气不凡。
黑子男子也正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韩信,侧目看了眼身侧的伤马,心中暗付自己是决然做不到的,便拱了拱手,客客气气的说道:“是我手下的人失礼,让阁下受惊了。”
韩信这才面色稍霁,冷哼一声道:“我受惊倒是小事,你手下之人却如此视人命如草芥,你得问这些老伯和小妹妹答应不答应。”
黑衣男子‘哈哈’一笑,“这样呀。”然后从怀中逃出一锭银子信手扔给一旁的老汉。
“接着,回去买点吃的给小妹妹压压惊,可够?”
老汉看见白花花的银子,连忙接住,口中自然是千恩万谢,哪还有异议。
黑衣男子嘴角一动,笑吟吟的看着韩信,意思是‘如何?’
韩信冷哼一声,心中虽然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侧身让开。
黑子男子微微一笑,便拱手说了句‘再会’,便勒马带着一群骑士扬鞭离去,仿佛是故意示威,马蹄猛的在地上踏下,朝韩信扬起一片灰尘。
韩信被灰尘呛得连咳数声,心中一阵恼火,却有无从发泄,只能咬牙恨恨同身边的虞妙弋说:“娘的,装什么逼,小心被雷劈。”
却发现虞妙弋神情不对,一直侧过身子低着头,躲在人后不敢说话,听见韩信说话也不理,余光看见这群骑士走了才舒了口气。
黑衣男子纵马才走出数十步,提缰停住了,心中一阵奇怪的感觉,只觉得刚刚随意一暼觉得人群中一个女孩子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在那见过。
突然想了什么,猛的一拽缰绳,调转马头又回到韩信二人面前。韩信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却发现他并不是冲自己来的,而是一直盯着虞妙弋,又看着虞妙弋躲躲闪闪的样子,便隐隐猜出了一二。
黑衣男子盯着虞妙弋看了许久,忽然试探性的开口喊道;“小妹?”
虞妙弋苦笑的抬起头,表情比哭还难看,很不情愿的开口喊道:“哥。”
“果然是你。”黑衣男子大喜,下马一把抱住虞妙弋,然后仔细的看了看,笑道;“没想到小妹都长这么大了,哥哥差点认不出来了。”
“小妹,自从你去了外公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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