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尽带黄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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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尽带黄金甲-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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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楷是黄巢的爱将,也是农民军的重要首领。黄巢听说孟楷战死后,怒火中烧,立即集中所有的兵力,猛烈攻打陈州,“掘堑五重,百道攻之”,誓为孟楷报仇。陈州人十分害怕,赵犨极力激励军民,并“数引锐兵开门出击贼,破之”,以鼓舞士气。黄巢屡攻不克后,愈加愤怒,便在陈州外围筑垒围困。营垒修得如同宫殿一般,旁边还有百官衙门,号称“八仙营”,准备打持久战。
黄巢又下令储备粮草,而当时连年征战,烽火连天,百姓无法生产,民间乡里均已缺食短炊。黄巢军四下找不到粮食,便再一次以吃人为生的惨剧。农民军建巨型石磨,将掳掠到的百姓、战俘、以及战死的士兵的尸体,纷纷投入石磨之中,研磨妥当,再烹之为食,“日食数千人”。杀人做为军粮的地方则被称为“舂磨寨”。
陈州刺史赵犨此时已经抱了必死之心,一面坚守城池,一面派人突围,向太原的李克用、汴州(今河南开封)的朱温求援。
就在黄巢围攻陈州时,唐朝廷不断调动军队,以全面围剿农民军。七月,朱温被任命为宣武节度使,加东面招讨使。九月,命武宁节度使时溥为东面兵马都统。十二月,忠武镇周岌与时溥、朱温等皆率兵前来救援陈州。
中和四年(884年)正月,黄巢军仍是势力强大,周岌、时溥等诸路救兵被农民军打得落花流水,招架不住,不得不共同向河东节度使李克用求救。二月,李克用率蕃、汉兵五万出天井关,自蒲州、陕州渡过黄河前来陈州。三月,朱温攻占大齐军瓦子寨,将领李唐宾、王虔裕投降。这时,李克用会合许、汴、徐、兖诸道军向大齐军全面发动攻势。四月,攻占农民军将领尚让屯军的太康(今河南太康),接着进攻西华(今河南西华),农民军将领黄思邺败走。
黄巢见军事失利,只得退到陈州北面的故阳里,但依旧保持对陈州的围困态势。
中和四年(884年)五月,突然连续下起大雨,平地水深三尺,河水暴涨,四处流溢,黄巢所筑的营垒被洪水冲垮。黄巢见大势已去,只好舍弃了围困三百天的陈州。
围打陈州是黄巢退出长安后最严重的失误。农民军不但丧失了先前“游击战”的灵活性,长期胶着在陈州附近,大小数百战,搞得农民军士卒疲惫不堪,而且迁延时日,给了唐朝廷调兵遣将、重新部署的机会。
黄巢撤兵后,李克用紧追不舍。黄巢在李克用的追击下,渡过汴水进攻汴州朱温。朱温向李克用求救,李克用在河南中牟北的王满渡,大败黄巢的主力部队,黄巢手下大将尚让率一万人投降了唐武宁节度使时溥,黄巢手下另外一些将领李谠、杨能、霍存、葛从周、张归霸、张归厚等人投降了朱温。至此,农民军主力伤亡殆尽。黄巢率残兵败将向东北逃去,李克用又追杀到封丘(今河南封丘)。这时又遇大雨,黄巢只收集散兵近千人,冒雨东奔兖州。
中和四年(884年)六月十五日,武宁节度使时溥派部将李师悦率兵万人,与降将尚让穷追不舍。追至瑕丘(今山东兖州),黄巢与唐军“殊死战,其众殆尽”,与其外甥林言走至泰山狼虎谷的襄王村(今山东莱芜西南)。此时,黄巢已经势穷力尽了。
关于黄巢的结局,史书记载不一:有史书说他不甘被俘受辱,自杀而死;有史书说他要求外甥林言将自己杀死;还有史书说他是被林言趁机杀死。推断起来,作者倾向于林言见大势已去,乘机杀了黄巢以求富贵。因为同时被杀死的还有黄巢的兄弟妻子,生死时刻,即便黄巢愿意求死,他的兄弟们也不会甘心就死。之后,林言持黄巢等人首级欲向武宁节度使时溥献功,在路上却遇到沙陀博野军,他们杀了林言,将林言及黄巢等人首级一并献给武宁节度使时溥。

黄巢的败亡(4)

[还有一种说法是黄巢并没有死,而是在洛阳当了和尚。五代陶谷《五代离乱记》中记载:“巢败后为僧,依张全义于洛阳,曾绘像题诗,人见像,识其为巢云。”加强这种说法的是《全唐诗》中收有黄巢的一首《自题像》诗:“记得当年草上飞,铁衣着尽着僧衣。天津桥上无人识,独倚栏干看落晖。”一副繁华落尽的苍凉。然而,唐诗人元稹有一首《智度师》在前:“三陷思明三突围,铁衣抛尽纳禅衣。天津桥上无人识,闲凭栏干望落晖。”显然,挂名黄巢的《自题像》诗是改篡元稹的诗。而士子文人多以黄巢为贼,未必情愿引黄巢诗自况,所以可知《自题像》诗非黄巢所作。黄巢当了和尚的说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黄巢死后,他的侄子黄浩率领义军余部七千,转战江湖间,自号“浪荡军”。昭宗天复初,攻破浏阳(今湖南浏阳县),“欲据湖南”。湘阴(今湖南湘阴县西)土豪邓进思设伏山中,黄浩遭到狙击,被杀身死。
而前面曾经投降黄巢的秦宗权则上演了另一幕抢当皇帝的好戏。秦宗权,蔡州上蔡(今属河南)人,以残暴著名。黄巢死后,秦宗权也知道不可能重新回到唐朝廷的怀抱,干脆想代替黄巢,于是占据蔡州称帝,并分兵四出,所至之处焚杀掳掠。秦宗权部下从不携带军粮(也没有军粮可带),只用车辆载着盐,饥饿时就四处掳掠百姓小民,任意割肉烹食。史载“西至关内,东极青齐,南出江淮,北至卫滑,鱼烂鸟散,人烟断绝,荆榛蔽野”。当时只有汴州朱温和陈州赵犨(当时已经与朱温结亲)各守其州城,敢与秦宗权对抗。朱温乘间出击,屡败秦宗权。光启三年(887年),秦宗权攻汴州,朱温大败秦宗权,使其势稍衰。秦宗权暴虐不得人心,部下多是趋炎附势之徒,见秦宗权兵败,都弃城逃走。秦宗权后为部将郭е此椭煳拢徽队诔ぐ捕懒隆
像秦宗权这种朝秦暮楚、反复无常的叛变行为不仅在唐末乱世中比比皆是,在五代中也是不绝于史。乱世之中,什么正义和良心都抛诸脑后,兄弟相杀,朋友反目,成了乱世最黑暗的一面。
僖宗得知黄巢兵败身死的消息后,欢天喜地,在大玄楼搞了个盛大的受俘仪式。武宁节度使时溥除了献上黄巢的首级外,还有黄巢姬妾二三十人。僖宗见这些女子个个美艳,不由得怜香惜玉起来,问道:“你们都是勋贵子女,世受国恩,如何从贼?”跪在最前面的女子回答道:“狂贼凶逆,国家以百万之众,失守宗祧,播迁巴、蜀;今陛下以不能拒贼责一女子,置公卿将帅于何地乎!”(《资治通鉴卷·第二百五十六》)僖宗本有心开恩放过这些女子,听了这番义正词严的话,面红耳赤,不由得恼羞成怒,下令将这些女子全部斩首。
临刑时,行刑的小吏怜悯这些女子无力左右自己的命运,无辜被杀,便争相拿出药酒给她们喝,以减少死时的痛苦。女子们“且泣且饮”,喝完后都昏迷不醒,于昏睡中被杀死。唯独当面回击僖宗的女子不肯喝药酒,也不哭泣,被杀时神色肃然。
黄巢败后,唐王朝已经成为历史的黄昏,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之后,各路藩镇军阀混战,狼烟四起,民不聊生。举例来说,在最后追击黄巢中立下大功的武宁节度使时溥不久后就与朱温翻脸,二人开始争霸。因为双方连年交兵不断,致使徐州、泗州、濠州的百姓流离失所,无法从事耕作,加之洪水灾害不时发生,病饿而死的人有十分之六、七。时溥无力保障战争所需,被迫向朱温请求和解。朱温以其撤离所镇徐州为讲和条件。时溥答应后又担心上当被杀,依旧占据徐州与朱温相对峙。景福元年(892年)十一月,濠州、泗州刺史张璲、张谏叛时溥归附于朱温。景福二年(893年)二月,时溥在朱温的大军进逼下,向兖州节度使朱瑾求援。朱温为防备朱瑾增援,事先派部将霍存率骑兵三千进驻曹州(治今山东曹县)。朱瑾领兵二万来救徐州,霍存立即发起进攻,并与朱温子朱友裕在徐州附近的石佛山下合击,大败朱瑾军,朱瑾逃回兖州。徐州军再次出战,霍存恃胜不备,战败而死。朱友裕包围彭城,时溥多次出兵挑战,朱友裕则关闭营垒拒不应战。而朱瑾夜逃时,朱友裕也未追击。都虞侯朱友恭认为朱友裕必有他图,便写信告诉了朱温。朱温为防不测,即令都指挥使庞师古代朱友裕统领部队,让朱友裕暂且主持许州(治今河南许昌)事宜。庞师古主动出击,攻占了石佛山营寨。自此,徐州军不敢出城交战。四月,朱温军围攻徐州已数月,未能攻取。朱温的通事官张涛认为进军时机没把握好,所以劳师动众难以奏效。谋士敬翔则认为,攻城虽已数月,耗费人财物力也很多,但时溥困守徐州更是疲乏不堪,攻取徐州指日可待。朱温采纳了敬翔的意见,亲自赶到徐州,督促庞师古攻克彭城。时溥与家人登上燕子楼自焚而死。自此,徐州纳入朱温的势力范围。
朱温攻灭时溥不过是许许多多混战中的一件。黄巢没有能只手摧毁唐朝,但唐朝也在他失败后崩溃,中国开始陷入历史上又一次剧烈的社会大动荡中。所谓“千间仓兮万条箱,黄巢过后犹残半。自从洛下屯师表,日夜巡兵入村坞”,说的就是这种混战的局面。
而黄巢一度向往和留恋的长安城则再次成为纷争和杀戮的主要战场。等一切都安定下来的时候,长安的建筑已经荡然无存,只有残垣断壁还保留有昔日雄伟的影子。这个曾经包容万千的城市,已经被肢解得支离破碎,不知道秩序和道德为何物了。以致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在选择京师的时候,西望长安,也不得不深深叹息:这个盛名超过了历史上任何其他政治中心的城市,在历经了千万杀戮后,再也没有成为京都的可能。
长安上下沉浮的经历就是悲怆的历史。然而,长安不是中国历史的起点,也不是终点。所谓“满城尽带黄金甲”的盛况,到明朝末年再一次重新出现。公元1644年正月初一,另一位大名鼎鼎的农民起义领袖李自成在西安(长安)称王,国号大顺,改元永昌。李自成自己也改名为李自“晟”(光明和兴盛的意思),并且以明朝分封在西安的秦王府为新顺王府,发动大量民夫重新修整长安城,将城墙加高加厚,壕堑加深加宽,比原来更加壮丽。此时,距离黄巢的“黄金甲”已经近八百年。尽管相隔了八百年,二人的成功与失败却有着惊人的相同之处。这就是后话了。

朝不保夕的唐昭宗(1)

公元880年,唐僖宗广明元年十二月初五清晨,在黄巢农民军的威势下,僖宗仓皇经金光门逃离长安,身边只有少数随从,其中就十三岁的弟弟寿王李杰。之后,僖宗颠沛流离、历经磨难,李杰都跟随在兄长身边,因而得到器重。由此也跟僖宗身边的亲信宦官有较多接触,也是他后来得以被立为帝的重要原因。
黄巢败亡后,黄金甲烟消云散,而唐帝国的气势也开始渐黯渐淡,瓦解的局势日益凸显。各个藩镇都在疯狂扩张,全中国变成一片血海。僖宗千辛万苦地回到长安后,宦官田令孜把持朝政,凶暴而且专横。河东节度使李克用与河中节度使王重荣联合起兵,要求罢黜田令孜,僖宗被田令孜控制,再一次逃离京师到凤翔。之后,邠宁节度使朱玫和凤翔节度使李昌符再一次联合起来反对田令孜,一场混战后,朱玫被杀,田令孜被驱逐。僖宗被折腾得不轻,惊魂不定,很快就病倒。
文德元年(888)三月初五,僖宗病危。因僖宗儿子的年龄太小,任观军容使的宦官杨复恭建议立寿王李杰为帝。因李杰和僖宗是同母所生,在众兄弟中关系最为密切,僖宗同意了,下诏立李杰为皇太弟,代理军国大事,并立即派宦官刘季述将李杰迎入宫中。这里,特别要提一句,宦官杨复恭和刘季述后来先后与李杰反目。
当时,支持李杰的只有掌握军权的宦官杨复恭。朝臣都想立吉王李保,因为吉王在诸王当中名声最好,年龄也比寿王要大。但自中唐之后,宦官掌握兵权,完全可以操纵皇帝的生杀废立。朝臣关于立嗣的意见根本得不到重视。
第二天,年仅二十七的僖宗病死在武德殿。僖宗在位十五年,实际上在京师长安的时间还不到八年,之间两次被迫逃离京师避难,“十五年来无一治,虚名天子老奔波”,可以说是狼狈之极的虚名天子。不过,对僖宗来说他还是幸运的,他是唐朝最后一位死在长安、葬在关中的皇帝,于当年十二月葬在靖陵。
李杰被立为皇太弟后,改名李敏。三日后即位为唐昭宗,又改名李晔。几次改名,代表着他身份和地位的变化。群臣见昭宗“体貌明粹,饶有英气,亦皆私庆得人”。
昭宗即位时二十一岁,和许多朝代的末代皇帝一样,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亡国之君。相反,他有振兴唐朝的志向,想挽救帝国于危难之中,即位之初,喜欢读书,注重儒术,整顿内政,很想有番作为。此时的昭宗胸怀大志,雄心勃勃,“以僖宗威令不振,朝廷日卑,有恢复前烈之志。尊礼大臣,梦想贤豪”,被人称为“有会昌之遗风”。
经过黄巢农民军起义后,本来在宪宗一朝有所缓解的藩镇割据势力重新滋长,以往在形式上听命于皇帝的节度使们,现在也公然无视朝廷的诏令。靠镇压黄巢农民军发家的各路新旧军阀乘机扩张实力,据地称雄,相互吞并。到昭宗即位时,北方出现了以宣武节度使朱温(因镇压农民起义有功被赐名“朱全忠”)、河东节度使李克用、风翔节度使李茂贞(原名宋文通,因镇压农民起义有功被赐名“李茂贞”)为首的三大强藩。
昭宗年轻气盛,聪明轻浮,具有皇室子弟逞能和任性的特质。他往往容易将事情想象得很假单,一即位就招募了十万大军,打算以强大的兵力来压制强藩。然而,此时唐朝积弱已久,宦官专权,藩镇跋扈,战乱不断,皇权衰微。尤其是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宦官和权臣均勾结藩镇为外援,朝廷内部矛盾重重,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局势相当复杂。昭宗本人也是各种势力的猎物,势力集团都想通过控制他来号令天下。昭宗对此却浑然不觉,贸然对藩镇采取强硬姿态,企图挽回中央朝廷权力,结果反而引来更大的危机。
当时,宦官杨复恭自恃有拥立之功,不把昭宗放在眼里。他还仿照田令孜的办法,选勇士多人,都收为义子,号称“外宅郎君”。然后让这些义子分掌兵权。又养宦官六百人为义子,派到诸道当监军。宦官的势力比以前更为强大。昭宗憎恶杨复恭专权,想找机会除掉他。
大顺元年(890年),宣武节度使朱温为了个人利益,奏请唐朝廷下令讨伐河东节度使李克用。昭宗感觉这是个机会,想利用朱温的兵力来对付大宦官杨复恭,先除掉内忧,于是听从宰相张濬、孔纬的建议,下诏革去太原李克用的官爵,并命宰相张濬等领军,对河东用兵。各地藩镇对此都坐山观望,不积极出兵配合唐朝廷的军事行动。结果,朱温、张濬军均被以骁勇善战闻名的李克用打得大败,昭宗派往河东地区的官军几乎全军覆没。宦官杨复恭乘机反击,将支持昭宗的宰相张濬、孔纬罢免。
这时候,昭宗任命王瓖(昭宗亲舅)为黔南节度使。王瓖到达利州(今四川广元)时,杨复恭派人将王瓖乘坐的船弄沉,王瓖及随从全部淹死。昭宗知道是杨复恭主使后,便任杨复恭为凤翔监军,打算将他派到凤翔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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