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与男神不得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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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与男神不得近身-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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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容芜一个人坐着吃的香甜,自来了就没有一句抱怨,乖巧惹人怜,杏春忍不住背过去擦了把眼泪:“姑娘可还习惯?若哪里觉得不好的,奴婢这就写信回府里,让夫人给您送来。”
  “我觉得很好啊。”容芜塞了口米进嘴里,满足地点点头,抬眸道,“杏春可觉得哪里不便?”
  “奴婢皮糙肉厚的…哪里在乎这个?就是怕姑娘…”
  “我们来这里是为祖母祈福增寿的,岂能嫌东嫌西?小心佛祖听到了怪罪…”容芜放下箸,认真道,“这里其实很好的,你们住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杏春忍俊不禁:“瞧姑娘的模样,倒像是来过一样!”
  容芜笑了笑,一边一个将冯妈妈和杏春都拉着坐了下来:“如今这里就我们三个,就别顾忌那么多规矩了,你们也坐下来一起用吧。”
  “这可使不得!奴婢…”
  “从前跟姐姐们一同用膳时,总觉得胃口更好些,现在她们远在府中,奶娘和杏春还不愿陪着阿芜吗?”
  看着她有些委屈的模样,又想到小小年纪家人却都不在身旁,冯妈妈和杏春心里早就酸成一团,哪里还忍拒绝她?
  “既然这样,那奴婢们就逾矩了…”冯妈妈在容芜对面坐了下来,杏春也在一旁坐下,拿起公筷为她添菜。
  在朝恩寺的第一顿饭就这么热热闹闹地用过了。
  饭后,几人在院中纳凉,有小师父前来传话,请容芜明日卯时到念佛堂参加早课。
  容芜不敢迟到,便也不再闲聊,洗漱了下早早躺到了床上。
  因下午睡的踏实,翻来覆去许久还不见睡意。轻手轻脚爬下床,将符牌从包裹里摸了出来,重新钻回进被窝。
  手指抚摸过符牌的纹路,容芜面上现出一丝凝重,发了会儿呆,将符牌放在枕边重新躺了下去。
  第二日寅时末,冯妈妈便心疼地把容芜叫了起来,容芜并没有赖床,乖乖起来穿衣用了早膳,被冯妈妈牵着手往念佛堂走去。
  她来的还算早,偌大的殿堂只有寥寥几位僧人,住持和惠济大师都没有到。
  冯妈妈和杏春不得参加,容芜冲她们挥挥手,独自走了进去,寻了个角落的软垫坐好。
  身边僧人越来越多,很快大殿中便已坐满,他们见了容芜也是目不斜视,并没有任何诧异之色。
  卯时到,住持和惠济大师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在佛像前坐下。
  木鱼声响,礼佛开始。
  容芜虽没有人教,但上辈子在朝恩寺的两年也需每日参加早课,对于这些流程自是十分清楚,便随着僧人们一同闭目聆听住持的木鱼声。
  礼佛毕,众人开始念《大佛顶首楞严神咒》。这部经文很长,共四百二十七句,二千六百二十字,是佛陀诵出以救其弟子阿难受惑于魔女的,念此咒将保护自己不受诱惑。
  念完后容芜起身跟在僧人队伍的最后开始绕佛,嘴里默念着南无阿弥陀佛。
  第一堂功课进行了一个时辰,很快第二堂功课又开始了。
  众人继续坐在垫上念《三扳皈依》、《大悲咒》、“十小咒”、《般若菠萝蜜多经》等,目的是将所修功德施向众生,并祈愿寺院安静无事。
  早课一直进行到巳时初方才结束,就算容芜有了心里准备,这长时间的跪坐还是让小小身板有些吃不消。直等到众僧人都离去后,她才缓慢地站起身来,僵硬地揉着自己的膝盖。
  一瘸一拐地刚出殿门,冯妈妈和杏春便迎了上来,冯妈妈想把她抱起来,被容芜阻止了。
  “奶娘,这是在寺庙,抱着多让人笑话…”
  “姑娘娇弱,在里面这么久那腿如何受得了?反正咱们也不是这寺庙的出家人,要不奶娘去找找惠济师父,让他免了姑娘的早课罢!”
  “奶娘不可!”容芜连忙拉住她,蹙眉道,“我们既来到这里,就要遵守人家的规矩,惠济师父这般安排,定有他的道理,过几日习惯就好了。”
  “可是…”冯妈妈还想说着什么,被身后追来的小师父所打断。
  “阿弥陀佛。施主,这是惠济师叔交给您的经卷,以后每日下了早课,您便在院中抄写佛经便可,这些抄完了,师叔还有别的交给您。”
  容芜双手接了过来,回礼道:“多谢小师父。敢问惠济师父可有说了抄写这些经卷的时限?”
  “不曾。师叔道全凭施主自行安排,只需这些完成后去换新的便是。”
  “如此,容芜明白了。”
  “阿弥陀佛。”
  杏春接过经卷,不禁咋舌道:“好多啊…这得抄多久?”
  容芜倒是没太在意,笑着道:“惠济师父不是说了么,没有规定时间,我尽力就好了。”
  “唉…”杏春撇撇嘴,跟在容芜身后回了西厢。
  ***
  如此过了三天。
  容芜每日早晨去参加早课,下午便在院子中抄写经文,不认识的地方就去问冯妈妈,再难的,就拿去请教一下寺庙中的小师父们。虽说出家人六根清净,但面对着这么个笑容甜甜又用功好问的小女娃也是打心眼里喜爱,谁见了都愿和她说上两句话,负责后勤采买的净海师父也常常给冯妈妈送来些新鲜的瓜果,让容芜打打牙祭。
  用过晚膳天还未黑时,容芜习惯一个人到后院的小佛堂里,面对佛祖念念白日抄写的经文,既颂了佛,也可以当做复习学过的字了,一举两得。
  寺庙寂静安全,冯妈妈也放心让容芜自己走动,而且鬼魂不敢进入,再也不必担惊受怕。这里的日子对于容芜来说,简直是再滋润不过了。
  这日晚间正是初八夜,大周民间素传的投胎夜。
  容芜用过晚膳,如往常那般独自一人抱着经文出了西厢,但她却没有去佛堂,而是避开其他人悄悄从后院出了寺。
  天气并未转冷,但有风刮过却觉得冷飕飕的。
  投胎夜,路上自然会有赶路的鬼。容芜捂着符牌,战战兢兢地走在山路上,目不斜视,突然被什么在后面推了一踉跄…
  “让让…让让…小爷快赶不上了…”
  容芜噌地缩到一边,低下头去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咦?有趣,竟然是个人…”一个十六七年纪的少年又从前面飘了回来,转到容芜身侧,见她目光依旧看向前方,表情正经,但那微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自己。
  “哇!——”少年忽然倾身冲她做了个鬼脸,吓的容芜尖叫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胆小鬼!小爷的鬼脸都能吓成这样!”
  容芜拖着哭腔指着他道:“你这张脸本身就是鬼脸了,还要变的更恐怖!底线呢?做鬼的底线呢?!”
  “咳咳…”少年摸摸鼻子,带些歉意,“做鬼不太久,一时忘了!小丫头别太往心里去,看看小爷如今的英俊模样,把方才的鬼样子都忘掉忘掉!”
  容芜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想绕过他继续往前走,不愿多做理会,身子却渐渐僵在了原地。
  少年也发现了异样,靠近容芜喃喃道:“不妙啊小丫头,你这一嗓子,把附近的鬼都吸引来了…”
  容芜觉得遇见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握紧了手中的符牌,咬着嘴唇一副准备大战一场的模样。
  “哎,小丫头,你这木牌子可是什么宝贝?可是话本子中道士捉鬼用的?”那少年一点也没有身为鬼的自觉性,好奇的发问道。
  “对!专门抓你这种讨厌鬼的!”容芜冲他呲牙,拿起符牌就要抽过去。
  “仙童饶命仙童饶命!小爷…哦不,本讨厌鬼不敢了!”少年嬉皮笑脸地躲开,好心提点道,“不知仙童打算如何处置这其他的鬼啊?可有需要我这讨厌鬼帮忙的地方?”
  “有!你去把他们都引开!”
  “那你呢?”
  容芜咽了口吐沫:“我好找机会跑啊…”
  “……”
  见四周鬼魂渐渐聚来,容芜看准一个突破口就准备冲出去,想着一口气跑回寺庙里。
  就在这时,符牌动了动,一女鬼的身影从里面浮现了出来,长发至脚,仅余皮包骨架,神情凄厉骇人…
  也骇鬼。
  少年跳着躲到容芜身后,正色道:“小丫头,原来你这木头里收着着这等厉鬼?多有得罪,勿见怪、千万勿见怪…”
  女鬼腥红的双眸直勾勾地环顾了四周,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竟将其他鬼魂震的一步步后退,虽有不甘,却也不敢上前,对峙了片刻后纷纷转身离去。
  女鬼将视线移到少年身上,吓的少年急忙摆手指着容芜道:“别赶我别赶我,我跟她是一伙的!”
  容芜不曾理会他,对着女鬼道:“你出来了…”
  女鬼缓慢地走近,眼睛盯着她怀中的经卷。
  “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说着转身继续向前走。女鬼跟在她身后,走一段,再爬一段,一直不曾落后,少年不知为何也安静地跟着。
  顺着山路爬到了凫山顶,夜幕降了些,山风阵阵吹乱了容芜的头发。
  “就在这里如何?”容芜看向女鬼,见她点了点头,便将怀中的经卷放在了地上。摸出火折子,就在这山头上点燃了火。
  火光让女鬼和少年瑟缩了一下,但女鬼接着更爬近了些,眼中透着狂执。
  “你做了鬼后,便一直呆在不同的人身边,吸取他们的阳神来维持身形,作孽深重。好在你总在人的阳神竭尽前就离开了,并未害死过人,佛祖或许会原谅你的。”容芜一边将抄写好的经卷一张张地投进火坑,一边道,“你也可怜,生前便常年缠绵病榻,死后也是个病鬼,一切不过都是在苟延残喘罢了…我已为你抄了全套的《心经》、《药师经》、《地藏经》,窈娘…你是叫窈娘吧?愿你下一世投个好胎,健健康康的一辈子,阿芜没有惠济师父的本事,也只能为你做到这儿了…”
  女鬼的身形越来越淡,凄厉的神色逐渐柔和下来。
  火焰吞噬着纸卷,莹莹光芒中,好似映出了她凄惨前世的情景,那些历历过往,都随着火光燃烧殆尽了…
  她向前爬了两步,轻轻从后面环抱住容芜,粗硌沙哑的嗓子费力吐出几个字:“谢谢你…”
  容芜顿了顿,唇角弯弯,手上继续烧着,把最后一卷也放了进去。
  感到身上的咯人的触感渐渐减弱,容芜喃喃道:“万事想开些最重要了,就算下辈子有了好身体,也会遇到其他各种各样的不如意,一定要对自己好一些,这样别人才会对你更好…”
  “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说起大道理倒一套一套的…”少年坐在一旁看她烧完,又拿木棍捅了捅,想让所有经卷都能烧的干干净净,忍不住拍了拍她道,“喂,不用了,她已经走了。”
  啪嗒——
  一滴泪掉到地上,容芜拿手背抹了把,鼻子里嗯了一声。
  手中依旧不停,翻转着火坑里的碎屑。
  “你在做什么?”
  又听到发问,容芜只觉得那少年烦极了,不由丢下木棍道:“做什么做什么…你不赶着去投胎怎么还这么多话?像根尾巴一样跟了我一路,还问我在做什么?!”
  “…不是我问的。”
  “…哎?”容芜扭过脖子向后上方看去。
  只见夜色下,公子白衣素服挺拔而立,墨发未束,松松地扎在后面。一双漆黑眸子无波无澜地看着她,清冷如水,让容芜从头到脚脖子都僵在了原地。

☆、第十章 阿芜,你不记得我了?

  月光湛湛,公子负手而立,等待着面前缩成一团的小丫头的回答。
  容芜低着头,心里怦怦怦地跳个不行,恨不得扭头撒丫子就跑。
  是他,怎么会是他?
  “哎呀呀…今天真是收获不小,让小爷瞧瞧这是谁…”少年摸着下巴围着那人转了一圈,对着容芜吹了声口哨,“小丫头,这可是公子晏啊!还低着头做什么,你们小姑娘不都喜欢他的吗?”
  姬晏耐心等了许久,还不见答复,眉间隐隐蹙起,再次出声道:“可是容家四姑娘?”
  这下容芜不能再装死了,闷闷点头:“正是阿芜。见过…见过……”
  该怎么称呼?
  从前,她都是姬哥哥姬哥哥叫的,如今可不愿再这般没脸没皮…
  要不就,跟着别人一起叫他公子晏?
  这种生疏的称呼,叫起来还真是舌头打蹩,容芜张了好几次嘴,每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来。
  “见过公…公公…”
  姬晏眉头皱的更深了些,公公?
  “在下靖宁侯府姬晏。”声音潺潺,清冽而缓,“阿芜,你不记得我了?”
  容芜将脏兮兮的手在衣摆上抿了抿,抬头看向他。
  “阿芜见过公子晏。”复又垂下头去。
  姬晏听到这称呼顿了顿,仍旧重复方才的问题:“夜深了,你独自在此处做什么?”
  “寺里的狗昨日没了,我…我在给它烧纸…”
  “狗?”
  “就是那条名叫大黄的看门狗…”
  姬晏明显并不在乎那狗叫什么,移步走开,淡淡道:“既烧完了,就回去罢。”
  容芜点点头,却依旧蹲在地上,看的那鬼魂少年都不耐了,推了推她道:“喂,小丫头快跟上啊!”
  “…唔?”
  “唔什么唔,没看见人家在等着你吗?”
  容芜惊悚地看过去,真的见到姬晏站在山口,正静静地看着她。
  他那是要跟她一起走的意思吗?
  容芜脑子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但还是麻利地爬起身,拾起装经卷的木盒向他跑了过去。
  在离他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就站定,眼前却递来了一只修长匀称的手,伸了一会儿见还没有反应,便从她怀里自行接走了那重量不轻的木盒。
  “天黑,注意脚下。”
  “嗯…”
  容芜小声应下后,乖乖跟在姬晏的身后向山下走。夜路寂静,只能听到两人桫桫的脚步声。
  还有那少年的聒噪:“看不出呀小丫头,你不仅能与鬼魂沟通,与姬晏也关系匪浅?”
  “胡说,我与他没有半钱的关系!”
  “嗯?”
  姬晏闻声回头,容芜只能装无辜,瞪着眼回给他一个“…嗯?”
  待他转回去,容芜松了口气,狠狠地瞅了眼少年,无论他再怎么问都不肯再开口。
  “不要这样嘛,你就算不说话,用手势比个对错也好啊!我真的好好奇…”
  “……”
  “方才姬晏唤你容家四姑娘…你是昌毅侯府的?”
  “……”
  “喂喂,走路多寂寞,随便聊聊嘛!我若说的对,你就抬抬右手,不对左手可好?”
  容芜没好气地晃了晃右手。
  “容四姑娘…没听说过,容家大姑娘倒是略知一二。”见她马上要生气,少年急忙又嘿嘿笑道,“不过现在咱俩就算认识了!”说着还装模作样地一揖。
  谁想跟你认识?
  容芜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前面便是朝恩寺的大门了,少年自顾自地讲了一路,容芜却连手势都不愿再回应他。
  眼见自己将要进不去,少年急着拉住她:“等下丫头…”
  “奶娘!”容芜突然一下子挣开他,向着寺门跑去。
  “姑娘!”冯妈妈带着杏春迎了上来,“这么晚跑哪里去了?真是让人心都要急出来了!”
  “奶娘,阿芜知错了…”
  “寺外多不安全!你以后……晏、晏少爷?”冯妈妈正数落着,抬眼一见眼前还站着一人,立马噎住,“晏少爷怎么也在?”
  “晏与住持有约,要来寺中叨扰几日。”
  “那姑娘今日…是同晏少爷一起出去了?”
  容芜抬眸瞟了眼冯妈妈,又瞟了眼姬晏,最终还是厚着脸皮点了点头,心里忐忑着姬晏会不会拆她的台。
  今日在路上耽搁的久了些,若让冯妈妈相信自己是同姬晏在一起,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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