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涨红了脸却没有出口辩解,这倒是让礼玳有些失望,真的要让她见胤禛?
☆、第 94 章
这时,胤禛走了出来:“谁来了?”
年氏眼睛一亮:“臣妾见过贝勒爷!”
耿氏也是笑着叫了一声,反之年氏殷勤她却是不着痕迹的退开了些。
“是你?有什么事吗。”
年氏上前两步:“臣妾听闻爷身体不适,心中焦急万分,特意让人寻名医抓了一副补药,但凡吃过的人都说好。”
胤禛淡淡的看着她,等待下文。
果然年氏略带羞涩道:“臣妾想请爷移步,汤药已经煮上此时回去服用刚刚好。”
“……”胤禛看礼玳,礼玳偏过头,但很快有转过来。
“爷快去吧!别浪费了妹妹的一片心意。”
年氏心中一喜,满心期盼的看着胤禛。
胤禛:“走吧!”
看着两人走远,耿氏看向礼玳:“这么容易就给人带走了。”
“爷又不是东西,什么带不带走的。”
礼玳将桌上一个细颈瓶中的腊梅拿出来,换上新水又重新放了回去。用手轻轻拨动了一下,这株腊梅上的花苞都开成了花,比之之前还要漂亮。
耿氏看了一眼花,又看了看她:“这花真漂亮,哪里来的。”
“花园里有株腊梅,在那上面折下来的。”礼玳没骗她,只是没说这花连同这个瓶子还在胤禛的书房里待了两天。
“贝勒爷是真的生病吗?”
“当然。”
“贝勒爷以前也不是没过生病,可也没见他只待在府中,一个人不见的。”
“他的确身体不适,得了……不能见外人的病疾。”
耿氏听了没有一丝惊讶,她垂下眼睛沉默。
“你不说我也猜到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也是被‘逼’来的吧。”
“大家都急着要一个答案。”
“要一个答案。”礼玳嗤笑了一声,“恐怕是心急吧,怕人家抢先一步,也怕站错了位置。你告诉他们要么相信四爷听其指挥,若是摇摆不定的趁早投靠别人去。一步错步步错,告诉他们要想好了。”
耿氏猛地站起身:“你这样做就不怕四爷责怪!!”
礼玳瞥了她一眼,也站了起来:“你觉得爷会在意墙头草一般的人吗?”
她走到门口:“放心吧,爷若怪罪下来,有我顶着。你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了,回去吧我累了。”
耿氏愣愣的向外走了两步,突然转过头:“你是真累了吗?”
礼玳笑着反问:“怎么?想聊天,等你不带着这些目的来的时候,我们再聊吧。”
夜里,礼玳睡得迷迷糊糊,总觉得有人在舔自己,心里恍惚猜测着,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胤禛。
胤禛看她醒了也不再轻手轻脚,一把搂过她:“这么睡得这么早?”
“没事做,爷怎么过来了?年氏肯放人。”
胤禛笑了笑:“爷身体不舒服她还能怎么着。”
说着就往礼玳身上蹭,礼玳推了两次实在推拒不过:“既然身体不适就早点睡吧!”
“不睡,你也不准睡。”
“你!唔…”
年氏的一碗好补药却没想并没有用在自己身上。
胤禛“康复”之后继续每日的早朝,自从废了太子之后这朝堂的近况越发混乱,即便是皇上大力压制,私底下也是暗潮汹涌。但胤禛却洁身自好,并不与其它皇子大臣等多加来往,便是路上遇到了也只不过打打招呼,谈谈公务而已。更多的是回去与礼玳一同教元寿认字。而年氏至从上次得了希望之后,又几次三番的到礼玳这里“请人”。但三次没一次能成功的,之后也就歇着了,不过礼玳才不信她是肯认命的人,以后还指不定会想出什么法子呢。
皇上为了太子之事也很是烦忧,暗中让人去探查,在不知不觉中几位皇子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康熙的眼中。其中四阿哥就入了他的眼,四阿哥作为一个年龄不小了的阿哥对于太子之位竟然能如此淡然处之,不由得让康熙另眼相看,在别的阿哥的衬托下更显得鹤立鸡群,殊不知那大阿哥连同八阿哥拉拢了数十位阿哥。终于有一个省心的,康熙心下有些安慰,且胤禛行事有度,对事颇有一番见解是个有用之材。
此时胤禛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即便知道了也不在乎。
礼玳算了算时间,猜想和卓也有七八个月了,便抽了个空去了一趟,果然如她所料,大夫已经在府中住了下来,就怕一时来不及,礼玳询问着准备的如何,和卓是笑着回答的,早请了两个经验足的稳婆以备接生,另外摸了孩子说胎位很正不用担心。她笑的很开心,即使她因为怀孕而也脸上带着倦容的样子也没有减弱她这一笑的美丽。
礼玳即替她高兴,同时也有感而发,她看不见自己,不知自己那个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笑着。
没出半个月和卓就生了,母子平安生了个胖小子,十三阿哥乐得合不拢嘴,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嫡子,抱在怀里都舍不得给奶娘。
礼玳回到府中的时候还沉浸在之前的热闹之中,不断的和胤禛讲着小孩子是多么地多么地可爱。末了她道我们在生一个吧。
胤禛有些无奈,正巧元寿被奶娘牵着走进来:“元寿还没让你带够?”
礼玳不依不饶:“还不是怪你,说什么男儿就该自立自强,才三岁不到就不让额娘抱也不让额娘亲,整天板着个脸就和您一样。”
胤禛:“……。”
元寿:“……。额娘。”
见着元寿礼玳连忙招呼他过来,她笑眯眯的问道:“元寿啊,你想不想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啊!”
元寿看了看礼玳又看了看胤禛,点了点头:“想!”
礼玳满意的笑起来,抬头看着胤禛也不说话。
胤禛摸了摸两人的头:“顺其自然吧。”
虽然胤禛这般说,但礼玳还是存了心思再要一个,到不真是因为自己嗜好,只是元寿也三岁了,若有个弟弟妹妹也不会太过孤单。
为此她改变了自己的习惯,说来好笑几次胤禛对她动手动脚,到了紧要关头都被她拦了下来,叫胤禛好不受苦。胤禛说要顺其自然,礼玳也知道这种事强求不来,因此平日只用一些补身子的药膳。
如此这般到了来年二月礼玳才成功怀上,不多说又羡煞了众人。
☆、第 95 章
这日,和卓抱着孩子来看礼玳。
礼玳看着她一副满足的样子,不由得笑道:“你如今真是有子万事足,听说连管账的事都交了出去了?”
小阿哥小名叫钰容,说是大师批了字的好名字。和卓一边和礼玳说这话,一边逗弄他,小孩子正是好动的时候,窝在怀里都恨不得钻出来更何况还有东西在他面前动来动去,此时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了。
“一些后院的账本罢了,重要的还是在我手里。比起那些钰容当然是最重要的,吃的用的不看着我都不放心,更何况她们以前就不敢惹我,现在有了钰容就更是如此了。”
“你倒是心大,不过也是,有了孩子什么事都要处处为着他考虑了。”
和卓好似想到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低头在寺庙中点燃长明灯,在佛前三跪九叩的虔诚的不得了,谁能想到如今已快是两个孩子的额娘了。”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礼玳眼中闪过一丝怀恋:“谁能想到呢,便是我自己也没有想到。”
桃源在在阻风尘,
世事悠悠又遇春。
雨滴闲阶清夜久,
焚香偏忆白云人。
眼见着气氛不对,和卓连忙转了个话题:“不说这个了,说说孩子吧这一个想要个格格还是阿哥啊!”
礼玳摸了摸肚子:“顺其自然吧,我都喜欢的。”
和卓瞥了她一眼:“我知道你不嫌弃,四哥呢也是这个意思?”
说到这个礼玳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爷,应该和我一样吧。”
“怎么了,看你脸色都不对了。”
礼玳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她这样和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连忙安抚道:“我即便是做不了什么,说出来心里也舒服些不是。”
礼玳顿了一会儿才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总觉得贝勒爷对这个孩子没那么喜欢。”
“怎么可能呢,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日我告诉他,他并没有同以前一样高兴。”礼玳回想着,那天胤禛不但没有开怀大笑,反而还皱了一下眉,礼玳垂下眼睛遮住心中的黯然。
和卓心中打鼓,口中却宽慰道:“毕竟不是第一个孩子,没有之前那么惊喜也是应当,但是没有哪个阿玛不喜欢自己孩子的,你就宽下心吧。对了四哥最近忙吗?”
“他哪有忙不忙的说法,就算是清闲的时候他也忙的很,不过每日都抽出半个时辰陪我到前面花园散步。”礼玳指了指外面,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和卓闻言略微放下心,看着她眼角泛出几滴泪花,笑道:“犯困了?那好我也不打搅你,我走了。”
礼玳站起身挽留:“留下来用饭吧!”
“不了,钰容也困着呢。”
礼玳低头一看,小小的身子可不正在小鸡啄米呢。
送走和卓礼玳困得不得了,往床上一躺没有几息的功夫便睡着了。
“不要!”礼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白皙的额头上满是大汗,她顾不得擦,抓紧了被子捂住剧烈跳动的胸口。
大约是听见动静,外间传来脚步声,礼玳还没有回过神,呆愣愣的坐着。
一只手扶住她的背轻轻地拍着,另一只手伸了过来捂住她的眼睛:“别怕,别怕。”
眼前的一片黑暗让礼玳紧张不已,她不由的追逐着附着的温暖,耳边传来的一声声别怕,成功地让她心神安定下来。
将覆盖在眼睛上的手拉下来,礼玳微微偏头,胤禛正在担忧的看着她,见她看过来眉头一松,轻声问道:“做的什么噩梦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礼玳目光一沉,摇了摇头:“梦里只觉得吓的不得了,现在想想却想不起来了。”
胤禛猜想着不过就是假想的东西,便道:“下次你再做恶梦就想着爷,爷帮你赶跑它们。”
礼玳还没见过这样安慰人的闻言笑了,想起那个梦该是自己多想了,于是重重的应了一声。
自上次噩梦之后,胤禛不放心礼玳,但又不能耽误了公务,便将不重要的折子带到水榭批阅。渐渐的书房都几乎搬到了水榭,随之礼玳的心结也慢慢解开,效果显而易见,没出一个月身体就丰腴了不少,所谓心宽体胖,故人诚不欺我也。
胤禛看着很高兴,礼玳却愁死了,但又不可能去节食,只好一边安慰自己,随它去了。
转眼间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平时走路也要人扶着,元寿知道自己要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高兴的不得了,同胤禛一样小心翼翼生怕碰着磕着礼玳。
平常就在院子里走走,并不到外面去,当真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了。
礼玳一会儿看外面,一会儿又拿起书,于此反复再三,终于问道:“爷还没有回来吗?”
“刚刚谷雨去打听了,还没呢。”
礼玳想了想,将书一扔:“算了不等他了,用饭。”
一夜无梦,礼玳下意思往外面转了个身,手也跟着搭了过去,却摸了一手凉意,礼玳一凛,清醒了不少。
东珠端着铜盆进来:“主子醒了,快起来洗漱吧!”
礼玳有些艰难的坐起身:“爷一夜都没回来?”
“恩,不过您睡之后有人传信过来,说爷和十四阿哥在雍和宫喝醉了,被德妃娘娘留下来歇息了。”
没事就好,礼玳也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道午时突然传回来一个噩耗。
当时礼玳正在教元寿练字,福禄院的玲珑匆匆来到福禄院,带来一个让礼玳不知所措,呆愣良久的消息。
元寿听不懂,礼玳的样子却让他受惊,眼泪在眼眶中摇摇欲坠。
“福晋道事情严重侧福晋不要耽搁速速前往福禄院商量事宜。”
礼玳擦掉元寿的眼泪,看着他的眼睛道:“元寿别怕,额娘有事情先离开一会儿,你乖乖的练字,我让东珠来陪你。”
蹲下身子对元寿笑道:“小阿哥别哭,东珠来陪你玩。”
礼玳冲东珠点点头,就要转身离开,元寿却拉住礼玳的衣服,一脸懵懂的问:““贝勒爷”是说阿玛吗?”
“是。”
“哦!”元寿点点头放开手,“额娘别担心,阿玛会没事的。”
礼玳抿了抿唇:“恩!”
☆、第 96 章
来到福禄院,后院的女人都来齐了,几乎都是红着眼眶的,满屋子的抽泣声。
乌拉那拉氏擦了擦眼睛,镇定下来:“好了,叫你们来不是来哭的。”
李氏道:“爷如今得了时疫,我们又不是太医,除了哭又有什么办法呢。”
“是啊,就是啊!”还有几人跟着附和道。
乌拉那拉氏瞪了她一眼,冰冷的眼神让李氏打了个寒颤。
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礼玳站起来急切的问道:“爷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请太医过去看看,太医怎么说严不严重?身边…。可有人服侍。”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倏地就落了下来几乎泪不成语,一手捧着肚子,艰难的跌坐在椅子上。
乌拉那拉氏看了她一眼,她原本是恨她的,可现在只有她这般担心爷,到是让她知道了为什么爷会这么喜欢她,如今爷又…。还不是将来会如何,心中叹了口气,将乱七八糟的心思撇到一边去。
“叫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爷得了时疫你们都知道,那不是一般的病,那些侍女谁知道服侍的周不周全,哪里有自己人照顾的放心,各位都是自己姐妹,爷平日也没有缺着少着哪位,此时到了关键时候,可有人愿意进宫前去服侍爷。”
此话一出,屋中顿时安静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约而同的低下头,没错她们知道时疫的不一般,就是因为知道才更不敢去,时疫在不同季节有不同的名称,春则曰春瘟,夏则曰时疫,秋则曰秋疫,冬则曰冬瘟,这个病的特点便是一人得了此病,凡是在一个屋内的人都有可能传染上,即使只是可能也没有人愿意担负这个风险。
乌拉那拉氏看着静默的众人继续道:“本来应该由我去,只是近年来我身体愈发不行了,不然也不至于将院中的事情都推脱出去。”
她见还是没有一个人出口说话,阴下脸道:“平日里一个个都恨不得争着抢着要服侍爷,怎么到了这个时候都成了缩头乌龟。”
李氏坐立不安,她看了看对面的礼玳,心思一转:“要说爷平日里最疼爱的就是乌拉尔苏侧福晋了,这个时候最该表态的不是她么。”
她一出口,几个担心将自己推出去侍妾连忙附和着,其中自然包括年氏。
礼玳皱着眉头看向她们,李氏却不畏惧她,抬眼跟她对视。
但礼玳却很快撇开眼,一言不发的站起身,她之前一直不说话,是因为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和元寿,若自己走了有没有欺负他,又担心是否会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但如果真的没人肯去,她自然不会推辞。
“胡闹!”乌拉那拉氏一声呵斥,“李氏你真是大胆,你是当本福晋不存在吗,这样的话你也敢说。”
“不,李侧福晋说的对。”礼玳冲乌拉那拉氏道:“如果大家都没有这个胆子那就由我这个爷最喜欢的人去吧!”
“你!”李氏气急。
礼玳撇了她一眼:“怎么李侧福晋也想做这个最喜欢的人!”
“乌拉尔苏我知道你心急爷,但不必这样,你肚子里孩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