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死了。”炎煜琪别过头看我:“如果你是她,会不会原谅我。”
哼,我在心里一阵冷笑,而后以平静的眼神回视他道:“我不是她,她亦不是我。所以,我不回答这个问题。”看来,炎煜琪是在试探我了,倘若我流露出一丝慌乱,怕就会露出破绽,而我能做的,便就是以平常心对待他。
炎煜琪忽然笑了,是那种带着明亮的忧伤笑出来的,而后他将我又紧紧搂在怀里道:“是的,你不是她,你只是上天赐予我的爱妃,小鱼,多么好听的名字啊,小鱼。”
我淡淡道:“这只是一个俗之又俗的名字,王爷挚爱,因此才变得好听。”
炎煜琪点点头道:“是,是。你不是她,她、也不是你。”炎煜琪说完,缓缓松开我,穿衣起身。
我冷冷的看着炎煜琪的背影,却丝毫不为所动。炎煜琪,你错了,时隔三年,你以为你还能用虚假的语言蒙蔽我吗。。
☆、这是麝香
“娘娘。”
菁儿走了过来,俯身道:“王爷走了。”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而后起床。菁儿拾起了地上乱七八糟的衣物,点起了香料。我起身踱步到窗前,想打开窗户,让风吹散这一屋子的气息。
然而不经意间,竟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莫飞扬,他怎么会在这里?虽然他此时已经易容乔扮,但三年来形影不离,即使他化成灰,我也可以一眼认出来。
“菁儿。”我唤道:“为什么屋外有陌生男子?他是什么人?”
菁儿探头张望了一下,紧接着一张脸变红了起来,道:“回娘娘的话,这可是位游走江湖的名医,据说王妃娘娘好不容易才将他留在王府,所以待遇自是不凡。”
我微微扶住额头道:“菁儿,我的头疼症又开始犯了,快帮我准备一盘凉水!凉水可以镇住我的头痛症。”
菁儿慌乱的问道:“凉水?娘娘头疼可请大夫,为何要冷水?现今大夫就在门外,不如请他来为娘娘医治。”
“这。。。”我迟疑道:“这是王妃娘娘请来的大夫,怕是不好吧。”
菁儿道:“你知我知,这大夫不说出去,王妃娘娘哪里会知道。”
我点点头道:“也好。”
莫飞扬走了进来,微微冲我拱手道:“草民青悠,见过娘娘。”
菁儿看着莫飞扬,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急忙道:“青大夫,快替我家娘娘把把脉,娘娘的头疼症犯了。”
莫飞扬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伸出手来替我把脉。紧接着问道:“娘娘的头疼症以前怎样制止?”
我淡淡道:“用冷水浸头,这样才停止疼痛。”
莫飞扬点点头道:“冷水浸头,的确有镇痛之效,但却不是长久之计,只会让头痛症越加顽劣。草民此处有自制的香料,娘娘可制成香包,日日随身携带,长久便可使头痛症痊愈。”
我迟疑了一下,紧接着接过了莫飞扬递给我的盒子对菁儿道:“菁儿,我身上没有什么银子,你去去一些点心,就当是谢谢青大夫吧。还请青大夫莫要见笑。”
菁儿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打发了菁儿我这才低声问道:“师父,你怎么来这里了?”
莫飞扬道:“我不放心你。”
我叹了一口气,而后扬了扬手里的盒子道:“这里面是什么?”
莫飞扬用平静的口吻道:“麝香。”
麝香?我看着手里的盒子,这就是古代女人相斗的致命武器,而凌妃的胎儿,也死在这种东西上。我不解道:“为何给我这个?”
莫飞扬微微别过头道:“如果你不想为你的仇人诞下子嗣,那就日日携带着它。”
为炎煜琪诞下子嗣?不,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紧紧地握住手里的盒子道:“谢谢师父。师父懂医术?”
莫飞扬道:“和神医在一起学了点皮毛。记住我的话,我该走了。”
菁儿端了点心回来却不见莫飞扬,于是道:“娘娘,青大夫呢?”
我淡淡道:“青大夫有事,就先走了。菁儿可会绣荷包?”
☆、青青子衿
我淡淡道:“青大夫有事,就先走了。菁儿可会绣荷包?”
菁儿点点头道:“娘娘可是想要荷包?娘娘若是不嫌弃,奴婢这就替您绣一个,还有青大夫,娘娘,不如奴婢再绣一个荷包送给青大夫吧,毕竟都没有什么答谢青大夫。”
看来这小丫头果真是喜欢上莫飞扬了,我猛然间想起曾几何时,莺莺也如她般倾心于莫飞扬,只是时至今日,早已物是人非。心底顿时一个激灵,一直到现在,我好像都不知道莫飞扬心底的‘她’究竟是谁。莫非他早已经释怀?忘记那段不该有的暗恋?
我瞅着正忙着找针线的菁儿,微微笑着,菁儿也算得上是满水灵的一个女孩,不怀心机,看起来简单而又明朗,如果她和莫飞扬凑成一对儿,倒也不是坏事。
菁儿忽然抬头,见我正看着她,顿时脸颊绯红起来:“娘娘为何这样看着奴婢?”
我轻轻摇头道:“无事。只是忽然想到了一句诗。”
菁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我道:“娘娘也会吟诗?”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紧接着开口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吟完,便又看着菁儿。
菁儿兴奋地说道:“娘娘,您做的这诗里面有青大夫的名字呢,若是青大夫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我做的诗?我微微一愣,看来,这脍炙人口的诗句在这个不知名的朝代的确被淹没了,这样也好,我便也可以大借特借古人的诗句,在这里兴风作浪。
正沉思着,一个身影一声不吭的闪了进来,紧接着张嘴道:“王妃娘娘叫你们去庭院赏花,动作快点,若是误了时,娘娘怪罪下来,可别说我这个做奴婢的没有提醒你。”
我微微皱眉,看来这些人还是一点也没变,狗仗人势,菁儿撅着嘴,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我拦了下来,我道,菁儿,收拾点东西,我们这就去。
那婢女见了,这才得意的一扭腰身,往外走了去。
菁儿开口道:“娘娘可是要奴婢替您梳妆打扮?”
“不。”我仰起头,微微眯着眼看着正当中午耀眼的太阳道:“替我准备一把伞,还有拿上茶就行了。”
“伞?”菁儿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而后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哦,奴婢这就去准备。”
我在心里叹道:正当中午,却去赏花,这个婉灵,可真是有意思。菁儿拿了东西,便随我一路匆匆赶去。
到了庭院,刚是时候,婉灵还没有来,三三两两的妃嫔已经匆匆赶来,看得出她们一个个也都是怕得罪了婉灵,没有细心梳妆,一个个面露风尘仆仆之色。
庭院赏花的地方没有椅凳,所以前来的妃子一个个都是愣愣的站在那里,有意无意的瞟着面前盛开的海棠和玉兰花。
虽说不是骄阳似火的六月,可是四月份正午的太阳长久这么晒着,任谁恐怕也有些吃不消吧,没过多久,便看见身边有的妃子开始用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我唤了菁儿,撑开伞,心平气和的等待。这婉灵,哪里是赏花,分明是变着戏法的折腾这一帮子人。
☆、她又怀孕了
“让各位妹妹久等了。”
只听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众人抬头,只觉的一阵惊艳,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朱红的唇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身绛紫色长裙,绣着富贵的牡丹,水绿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完美的身段立显无疑,尽显高贵的气质。与我们这些个妃子一比,谁是凤凰谁是麻雀,一览无遗了。
看来这个婉灵,为了这个场景,花了不少时间。
婉灵说完,款款地坐在了两个太监搬来的椅子上,身边的婢女也伶俐的撑开手里的伞,挡住了当头的阳光。婉灵微微抬眼,一眼瞥见了正在伞底下的我,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原本的表情。
这一下,所有的妃子便开始微微蹙眉,应该是后悔出来没有带上伞的缘故,但脸上却仍挂着浅浅的笑。
婉灵道:“一来是我见这海棠玉兰开的正艳,就换各位妹妹前来观赏,二来,有幸为王爷怀上子嗣,因此叫上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我静静的凝视着婉灵平整的小腹,却在心里琢磨,这个女人,居然又怀孕了。
婉灵的话刚说完,便有一位妃子上前谄媚俯身笑道:“恭喜王妃娘娘贺喜王妃娘娘,我们几个,也就王妃娘娘最为劳苦了,实为王府又一大喜事。”
看来,除了婉灵,这些个女人都没有能生下孩子,婉灵也真够有能耐的,居然霸占着炎煜琪。我的嘴角微微牵动,而后俯身道:“王妃娘娘操劳,这次也定是因为此事,所以才让王爷留宿妾身宫内,王妃娘娘和王爷的深情,可真真是让人羡慕。王妃娘娘的大度,臣妾不胜感激,定也加倍努力,为小王爷和未来的小郡主添一位弟弟。”
我的话刚说完,在场的女人眼神立马刷刷的投向我,婉灵笑道:“哦?妹妹心有此意,只怕是王爷要负了妹妹的心意了。”
我挑挑眉,满是挑衅的看着婉灵道:“姐姐哪里话,王爷今早还去妾身塌下,流连忘返。”我故意加重了后面的语气,字字将音拖长,微笑着看着婉灵。
“哼。。。”婉灵淡淡的哼了一声,而后眼神瞟向我道:“看来有些人还不懂得府里的规矩,是要好好教导一番才是。”
只见这时莺莺慌忙上前俯身道:“娘娘,妹妹是新来的,教导确实是应该的,只是今日赏花,莫要扫了王妃娘娘的雅兴。”
婉灵沉声道:“你这么说,是在怪我心胸狭窄吗。好,既然你一力承担,那么今后教导她的事,就交给你了,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由你担待着!而现在,你就给我好好跪在这里,反省反省!”
莺莺微微一愣,脸色顿时也惨白了起来,随即俯身道:“是娘娘。”说完,便要下跪。
我想上前去制止住莺莺的行为,然而却被莺莺哀求的眼神拦住了,看来,对付这头母狮子,还是不要硬碰的好。
☆、嚣张王妃
莺莺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静静的跪在了婉灵的面前,这幅场景,让我心里一百个气氛,凭什么她这个王妃要当的这样嚣张!
婉灵捧起身边放置的茶水,一边轻轻抿着一边道:“大家开始赏花吧,这时节,正是赏花之时。”
婉灵说完,立马又一个妃子插嘴笑道:“是啊是啊,这个时节,正是百花争艳,什么花儿都赶在这个时节开了。”
“哼。”婉灵淡淡的看着我道:“百花争艳?那些无名的野花怎么能争艳?都是下贱的东西。”
婉灵这一番针锋相对的冷言,顿时让在座的妃子都哑口无言,看来,三年过去了婉灵不但没有收敛,而且还更加顽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然而婉灵却丝毫没有让莺莺起来的意思,我看着摇摇欲坠的莺莺,却只能干着急。
婉灵打了一个呵欠,而后站了起来道:“这有了身孕,身子骨便容易觉得乏,我就先回去了,妹妹们若是要继续赏花,那就继续吧,不赏了散了去也行。只不过她。。。”婉灵用手指了一下莺莺道:“下贱出身的就是下贱出身,不懂的规矩,就让她在跪一柱香的时辰吧,也好反思反思。”
说完,不等众人施礼,独自起身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踱步离去。
婉灵刚走,身边的妃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身穿暗蓝色衣服的妃子走道莺莺面前笑道:“娘娘说的没错,下贱的身份就是下贱,亏你曾还是给我们端茶倒水的丫鬟,府里的规矩还不懂,活该此下场。”
我开口道:“貌似你的身份也和丫鬟差不多吧,王爷能去你那里几次?一年一次?还是更久?纵使是丫鬟,也有被王爷看上的时候,比如说出身青楼的我,也得王爷的亲睐,你这样说是指王爷的品位肤浅,还是骂自己连我这个出身青楼的女人都不如?”
“你!”那个妃子气呼呼地用手指着我,而后面色难看的嘀咕道:“算是我在说自己,我们走!”
我笑道:“不是你们走,而是你走。”
那妃子回头一看,果然身后已经没有其他人,唯独留下自己,顿时一阵恼羞,扬长而去。
我见四下无人,于是踱步到莺莺面前道:“这里没有其他人了,你还是快起来吧。”
莺莺始终没有抬头,但我仍旧能想象得出此时她是一副苦笑着的神情,莺莺道:“我在明,她在暗,若是被娘娘发现了,岂不是更惨的结局。”
我沉默不语,许久才叹了一口气道:“为什么要帮我。”
“不为别的。”莺莺道:“只因为,你和她长得很像。”
我顿时被莺莺这一番说辞感动了,时至今日,还是她一如既往的待我好,我甚至有冲动,要想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然而我明白,若是告诉她了,只会更加连累与她。
我淡淡道:“我不需要你同情,我只是一介青楼女子。你跪不跪,与我毫无关系。”说完,我紧绷着一张脸唤了菁儿往寝宫走去。
☆、多情最是薄情人
我淡淡道:“我不需要你同情,我只是一介青楼女子。你跪不跪,与我毫无关系。”说完,我紧绷着一张脸唤了菁儿往寝宫走去。
我时时刻刻都不曾忘记,我现在只是小鱼,曾经的莫童雨,已经彻底的死去。所以莺莺,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过姐妹情分吧。
多情最是薄情人,只因为曾经的多情,伤的太深。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而后继续往回走。
菁儿道:“娘娘如何知道今日必会暴晒,让奴婢带雨伞呢?虽说平日里王妃娘娘没少刁难其他几位娘娘,可是今日的举动奴婢是头一会见,好在娘娘有先见之名。”
我微微仰起头,而后淡淡道:“赏花,日出清晨最好,花瓣点点露珠,才显得美,现在正值中午。。。”我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了。
菁儿听到这些,似乎也懂了,扬扬手里的茶水道:“这壶水,不如奴婢给柳妃娘娘送去?这样的日头。。。怕是柳妃娘娘那样的身子骨怕是受不得的。。。”菁儿说完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停住了脚步,而后四下看了一眼道:“先不急,这会儿指不定还有人在哪里监视,还是稍后再去的好。”
菁儿这才露出了笑容,甜甜道:“奴婢就知道娘娘是菩萨心肠。”
我冷冷道:“你错了,我只是觉得这茶水倒了可惜。”是的,我绝对不可以让自己有半分怜悯的心情,送她茶水,就当是还了刚才他帮我的恩情吧,从此,两不相欠。
回到屋子,菁儿却在哪里不安的踱来踱去,一会儿仰头看着天边,一会儿向我走来欲言又止。而我始终是保持一颗平静的心态,静静地品手里捧着的茶水。
终于菁儿挨不住了,走到我身边俯身道:“娘娘,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去看看了?”
我微微眯着眼睛,而后起身道:淡淡:“嗯。”
远远地便看见莺莺摇摇晃晃着身子跪在那里,虚弱的仿佛只要一阵微风,就能将它吹倒,我微微皱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然而还未走近,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菁儿用因为兴奋而颤抖的嗓音低声道:“娘娘,是青大夫,看来柳妃娘娘有救了。”
只见莫飞扬三两步跨到莺莺身边,莺莺只是抬起头看了莫飞扬一眼,便晕倒在了地上,莫飞扬慌忙抱起莺莺,便往远处走去。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而后摇摇头。
菁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