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且慢,妾不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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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且慢,妾不承欢-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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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子舞蹈,转腰,舞腿,只要多倾听曲子,心随着曲子多练习自然就会了。”
  说着迫不急待地站起了身:“如果王后没有其他的事,臣妾就先行告退了。”转过身往门口走去,紧闭的门却抢先一步打开了。
  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迎面扑来,来者正是丛棋。一脸的风尘仆仆,与那晚为墨尘殇疗伤时的镇定自若简直判若两人。
  丛琪在见到亦苒儿身后的慕容暄时,身体一个发软几乎摔倒在地,伸出手下意识扶住一旁的门框。脸上浮出一股死一般的绝望,她知道,还是晚来了一步。
  “齐美人,你怎么……”亦苒儿欲上前招呼一下这不算故人的老故人,身后的慕容暄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苒美人,你……”
  亦苒儿惊讶地回过头。只见前一刻还好好坐在上座的慕容暄,此刻已经浑身无力的仰靠在身边一个绿衣丫鬟身上。一股鲜红的血液从她干渴的嘴角缓缓流出,一脸怨恨的用手指着亦苒儿。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亦苒儿跟本还来不及作何反映,站在慕容暄身边的老嬷嬷已经上前。
  “啪”的一记耳光响彻凤拟殿。
  亦苒儿的身体一个不稳,被一巴掌裹倒在地。满头青丝散乱开,白皙的小脸上多出五根红肿的手指印。她伸出手下意识抚了抚疼痛的嘴角,是鲜血。
  “苒美人,你为何要谋害王后?”老嬷嬷怒吼,身体又一个上前,另一巴掌眼看几乎就要落下。
  “住手。”一声怒吼自门外传来,阻止了老嬷嬷的动作。
  亦苒儿抬头,见进来的是墨尘殇。他还穿着上朝穿的正装,冷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在看到亦苒儿脸上的伤痕时,双眸不动声色地眯了眯:“来人啊,将齐美人与苒美人押入牢房。”抢在慕容暄前面开了口。
  该死,身后的慕容暄握紧的拳头狠狠垂向桌面,低咒一声,他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步步杀机

  康畴五十一年,苒美人、齐美人欲谋害王后,打入地牢,等候审查。
  暗夜。阴暗潮湿的牢房地面,亦苒儿面对壁栖息于地上唯一一处稍微干净点的草堆上,尽量将自己的身体小小缩成一团,以抵挡地牢里彻骨的寒冷。
  太冷了,她怕自己一胆睡下就会昏过去,或是一睡不醒。拼命逼自己一遍又一遍回放着白天发生的一切,却始终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但,有一点,她毫不怀疑,她被人陷害了。可是,这陷害她的人究竟是墨尘殇还是慕容暄?亦或者两人跟本就是一伙……无从得知。
  在她身后,原本趴在桌上半眯着眼打瞌睡的狱卒,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终一个无力,磕在了桌面上。站着一边巡逻的狱卒听见声音,下意识停下脚步,吸了吸鼻子,眉头微微一皱,身体无力朝地面倒去。一个,两个,无声无息。
  这边,亦苒儿想得正出神。想起罗丝美人那离奇的“畏罪自杀”,想起在那50位美人的消失,都说高处不胜寒,她这还没爬到高处,就已经开始寒了……身后的干草堆突然响起被人轻轻踩踏的声音,亦苒儿下意识转过身。
  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全身上下仅露出两对深蓝色眸子的黑衣人,见她转过身,手中长刀提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的身体横劈过来……
  “啊……”亦苒儿尖叫一声,身体顺势干草上堆上滚了下来。在她身后,原来略显整洁的干草被斩裂成两半。
  亦苒儿抬头,牢房四周火丛簇拥,隐约可见黑衣人胸口的饱满,显然是个女子。
  还没稳住心神,眼前的黑衣女子突然一个转身,手中长刀再次往她腰间砍去,又快又狠。幽蓝的双眸里看不出任何表情,犹如杀红眼的罗煞,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杀气。示要将亦苒儿的腰霹成两半才肯罢休。
  “救命啊。”亦苒儿尖叫一声,身体拼命往牢房门口滚去。
  黑衣女子显然没有料到她惊慌之中竟然还能反映如此之快,这一刀再次落空,砍下她腰间的半片碎布,露出里面凝脂般的肌肤,只差半寸,便可伤到她的皮肉。
  黑衣女子幽蓝的深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服,纵身一跃,身体腾空起来,手上的刀化为剑的蓄势,直往亦苒儿胸口的致命刺去。
  亦苒儿紧紧靠在铁铸的栏门上,睁大着眸子看着越来越近的冷剑,身后已经退无可退,下意识闭上眼,似乎闻到了死亡的窒息。
  “砰”的一声,是刀与萧相碰发出的怒吼。
  亦苒儿睁开眼,不知何时,眼前多了一位白衣男子,修长的身影幻化不定,正与先前刺杀自己的黑衣人纠缠在一起,手起,刀落,空气中传了来几声萧刀碰撞的清脆响声、与血肉裂开的声音。然后,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浮出空气。
  白衣男子停下动作,强烈的杀气消失殆尽,硕长的身影蹲在黑衣女子面前,圆萧紧抵她颈口,冷眼看着她起伏不定的胸口血流如注,冷声质问:“说,谁派你来的?”
  听到这声音,坐在地上的亦苒儿下意识抬起头,只见眼前的男子白衣长袍,满头金黄的头发用一根银色丝线随意捆成一速留在脑后,竟然是黄影
  黄影手中的长萧轻轻一挑,黑衣女子脸上的黑布立即被挑向一边,露出深邃精致的五官,微微卷起的长发。竟然是宫中流传畏罪自杀已久的罗丝,黄影皱了皱眉,注意到罗丝微微张了张嘴,立即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可是,已经晚了。
  一股鲜红的血液从罗丝口里涌出,脑袋一歪,断了气。
  所有的真相随着罗丝美人的自杀一起埋葬,这一次倒真的称得上“畏罪自杀了”。
  黄影叹息一声,收回手中不沾一滴鲜血的玉萧。转过身,注意到坐在地面的亦苒儿。后者披散着长发,一张小脸煞白,左脸上的指引还清晰可见,两眼同样不可置信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罗丝。
  黄影弯下腰,本想像上次一样将亦苒儿从地上抱起,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动作,转身欲离开。
  “不要走。”亦苒儿跳起身子跑出牢门,双手张开挡在黄影面前,脸色依旧很煞白。难道他准备将她一个丢在这里,与这死人共处一室,这还是男人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带我一起走。”命令的口气因为害怕在隐颤抖着。
  “你现在还是待罪之身。”黄影看了看身后的牢房,意思不言而语。想起刚刚千均一发之际,她本能的逃生反映,面露复杂神色,或许,她并没有表面上表现得那般迷糊。
  这人还真准备将自己撂在这里啊?亦苒儿身子一软,几乎要摔倒在地,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罗丝,颤颤巍巍:“那你把她移走。”
  黄影注意到亦苒儿额头上的冷汗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这人是还是一个小丫头,遇到这等事,刚才只是本能的逃生反映,现在,却开始害怕了,紧张了。可是,他跟在殿下身边十年有余,从来都只会杀人,收尸这种小事,还轮不到他亲自动手。
  “跟我回昭华殿,看殿下怎么处置吧。”黄影想到一个两全的办法,转过身离开。
  “你不聋啊?”半响,亦苒儿反映过来,惊呼一声。
  黄影:“……”
  月色下,黄影走在前面,步伐很快,修长的身影流泄一世月光,亦幻亦真;亦苒儿跟在后面,一只手提着自己的长裙,一只手遮挡住自己□的腰间,跟得有些辛苦。
  赶到昭华殿时,墨尘殇正在看几封边关密函。注意到黄影身后的亦苒儿,立即从书桌后面走了出来:“发生何事了?”
  “是罗丝,已经死了,情况跟上次一样。”又看了一眼身后的亦苒儿,禀报道。“她害怕一人在牢房里呆着,非跟了出来。”
  亦苒儿狠狠瞪了一眼黄影,就不会替她说两句好话吗?“他杀死了你的进口美人儿。”说完还小心翼翼瞥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墨尘殇,双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墨尘殇注意到她腰间的破衣服与左脸上的指痕,脸上表情有些悔涉。转过身:“苒美人先回侧君苑吧,”
  亦苒儿如释重负,提着裙子一溜烟,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丛丛迷雾

  “你若还有一点点良心,就去牢房见丛棋最后一面吧。”
  亦苒儿回到侧君苑的第二天,玉公公便带着墨尘殇的旨意来到侧君苑,宣布她无罪释放。然后,丛画夺门而入,满脸是泪的说出这样一句无头无尾的话,掩面而逃。
  亦苒儿不知道发生何事了,想起昨日同她一起打入牢房的齐美人,心里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照理说,她这个谋害王后的“罪魁祸手”都已无罪释放了,丛棋更应该平安无事才对,刚刚丛画却说“最后一面”……?想到这里,提步便往牢房赶去。
  还是那样阴暗潮湿的地面,丛棋一身简单的白色纯绵宫服坐在乱糟糟的草地上。青丝如墨,随意披在脑后没有任何首饰;眉目如画,如水双眸看不出丝毫感情;肤若凝脂,精致五官不施一点胭脂。
  而她的旁边,除了残留药汁的空碗,还有一位哭得跟泪人儿似的绿衣丫鬟。
  亦苒儿看到丛棋这身黑白极其分明的打扮,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似乎是怕再往前一步就吓走了眼前的人。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听到亦苒儿的关心之语,从棋连头都没抬一下,嘴角勾勾:“是丛画让你来的吧!”声音虽然依旧有些冷,却已没了初次见面的敌意。然后,轻叹一声,似乎自言自语道:“这丫头,都这么多年了,还一个样,只是不知她的命又将走向何处?”
  “他们把你怎么样了?”亦苒儿看了一眼地上残留着褐色药迹的空碗,一个想法慢慢在脑海成型,又被她强制压下。
  “主子认罪伏法了,他们……”身边的绿衣丫鬟插嘴,话未说完,嚎啕大哭。
  丛棋认命地摆了摆手,身边的绿衣丫鬟哭着跑了出去。
  “没想到这么快就走到了尽头。”丛棋感慨,嘴角却泛起苦涉一笑。
  直到这时,亦苒儿才意识到“谋害王后”这件事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简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地知道那天的情况,丛棋踏进凤拟殿不到一分钟墨尘殇就进来了,她伏什么法,又认什么罪?
  想到这里,亦苒儿来到了丛琪面前,摇摇头:“你为什么要认罪伏法?你本就是无辜的。你没有罪,我们都没有罪,为什么,为什么?”
  “蓄意谋害王后,多大的一顶帽子。总该有人来带,才好给天下人一个交待吧?”丛棋抬起头,看着亦苒儿的一对水眸有怨亦有恨,语气盛着满满的绝望。
  “不,不是这样的。你没有谋害王后,我可以替你作证。那天你跟本什么都没做,走,我带你去找墨尘殇。”亦苒儿显然有些激动,拉起从棋的手就准备往牢外跑。
  “来不急了。”丛棋一把甩掉亦苒儿的手,一脸绝望地笑道。“我这条命本就是殿下给的,现在不过物归原主罢了。”
  “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亦苒儿被丛棋推倒在地,不死心地爬回来,追问。“你会医术,救他的又何止一命?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一定会没事的。”她想起那一夜,丛棋同她一起救墨尘殇的场景,历历在目,突然间就哭了出来。
  从棋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说道:“五岁那年,我的父母与家人在一场大火中消失殆尽,我亦被烧得只剩半条命。”两眼痴呆地看着不知名的远方,话到这里,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似乎远方就是天堂。然后才继续开口:“是他救了我,赐予我“丛棋”二字,还将我交给影子婆婆,让她教我医术,冶好了我脸上的疤痕。三年前,我十二岁,他将我安排在新进的美人中。我知道,是到了我该报答他的时候了。那时候我对自己说:汣汣啊,你这条命都是殿下的,殿下何时需要,你一定不能有一丝犹豫。”说到这里,丛棋轻咳一声,一口鲜血从嘴里汹涌而出,隐约是紫色的。
  “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亦苒儿恨铁不成钢似的捏住丛棋的双肩,摇晃。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嘴角鲜血。
  “什么事?若不是你……若不是你……”从棋怒吼,颊边流下两行绝望的泪水,终归还是怪了吧。“怪只怪我没有一对你与相似的眸子……”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牢房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
  墨尘殇一身玄色长袍出现在牢房门口,俊脸微怒。走进牢房一把将跪在地上的亦苒儿拦腰抱起,一言不发的走出了牢房。
  亦苒儿请求:“你救救丛棋吧,她是无辜的,墨尘殇,你救救她吧,她那么爱你,求你了,你救救她吧。”
  身后的丛棋听到这里,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他如今该是知道她的心思了吧?
  墨尘殇停下脚步,无比认真地看着亦苒儿,问了一句:“你与她是什么关系?”
  亦苒儿摇了摇头,眼泪止不住的流淌:“我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可是,这是一条人命啊,况且,你比谁都清楚,她是无辜的。你上一次受伤,她那么用心地为你治疗,你救救她吧。”眼前这个人,眼前这个人,他掌握了所有人的生杀大全,他的一句话会决定了多少人的一生?
  听到这里,墨尘殇转过身,看了一眼已经浑身无力躺在地上的丛棋。摇摇头,往牢房门外走去,有些事情,现在不能告诉她,也不该告诉她。
  “你放我下来。”亦苒儿见墨尘殇没有要救人的意思,伸手死死捶打着他宽厚的胸膛,反抗:“墨尘殇,做人不能不讲良心,你为什么不救丛棋?墨尘殇,你明明知道那天丛棋比我还后进去,你明明知道我们都没有机会在王后的碗里下毒,你明明知道的……”
  墨尘殇薄唇紧抿,没有一句话,没有一丝表情,一步一步,带着视死如归的执着,将她强带入他的世界。
  那个时候,他将她从牢房抱回侧君苑的路上,是真的想过,将她留在身边吧。且不说用什么身份,可是,那时的他同样忘了这世上还有“世事难料”四个大字。
  亦苒儿死死拍打着黑尘殇的胸膛,嗓子沙哑:“墨尘殇,你为什么不肯救丛棋?她是无辜的,是无辜的啊。”
  墨尘殇一把推开侧君苑的大门,然后小心翼翼将其轻放在床上,冷俊的脸上却依旧不带丝毫感情。同样,亦无一句解释。
  亦苒儿从床上跳起身子,往房外奔去。
  “她已经死了。”墨尘殇站在原地,冷冷吐出几个绝情字眼。
  亦苒儿顿住步子,不可置信地转过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摇了摇头:“墨尘殇,不该这样的,难道这就是爱你的女子应有的结果,墨尘殇,这不公平!”
  不公平?墨尘殇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背对着亦苒儿的背影微微抖了抖。
  “你的心——好狠。”亦苒儿摇摇头,缓慢开口,一字一顿。明明,只要他一句话,丛棋便可活下一命,为何,他不肯?他的心,狠得另人心寒。
  听到这句话,墨尘殇“嗖”的一下来到亦苒儿面前,低下头,提醒:“倘若今天死的不是她,就是你了。”然后,一个转眼,人已经出了侧君苑。
  作者有话要说:  


☆、恨意缭绕

  墨尘殇回到昭华殿时,丛画已经跪在了大厅门口,旁边站着的是丛琴。
  “原因,你自己讲!”墨尘殇坐回王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依旧哭泣不停的丛画,缓慢开口,语气里的不悦很明显。
  “她本就应该知道真相!”丛画抬起头,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脸上浓浓的恨意就算是泪水也掩视不住。
  墨尘殇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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