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殇笑笑抚抚她的头,没有说话。
过了半响,亦苒儿又问了一句:“那你怕吗?”
“嗯?”
“就像你说的,从今往后,你不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王上。而是事事亲为,粗茶淡饭的普通人,你怕吗?”
“不怕。”墨尘殇斩钉截铁,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却没有讲原因。
朝阳越升越高,他们踏着朝阳的脚步也越走越远,气氛安静而美好。
“可是我怕。”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一本正经地打破了这难得的美好。
亦苒儿与墨尘殇不约同地转过头,看向一旁的筝儿:“你怕什么?”
筝儿扬着头,睁着一对大大的眼睛,委屈道:“我脚好痛痛,要抱抱。”说完,还伸出了手。
墨尘殇大笑起来,伸手将筝儿从地上抱了起来。亦苒儿也笑了起来,得到抱抱的筝儿,也满足地笑了。
三人的笑声越传越远,慢慢地在一望无际的沙漠地带扩散开来,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幸福之感。
在他们身后,一位白衣少年骑在马上。两眼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出神。
“王上。”一名小厮骑着马跑进,“殇国新王的登基大典快开始了。”
“知道了。”轩辕轲调转马头,最后看了一眼三个渐渐消失的影子。然后驾的一声,马匹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在这里全部完结了。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那就是:天狼星之王,这是在晋江留言时的读者名。应该也叫烟雨,因为有一条评论自称烟雨。真的很感谢你这一路的陪伴,每一章都留言打分,这对紫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鼓励,谢谢。当然还有其它人,冒泡的没冒泡的,从百~度贴吧跟过来的,看过这文的,紫云都在这里一一谢过了,鞠躬。
完结了,还有几个番外,有时间再放吧。
新文也开坑了,现言。我会努力填坑的,有兴趣的亲欢迎穿越。
再次鞠躬,谢幕。
☆、汣汣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
汣汣番外
又是一年一度菊花盛开的季节。
你独自一人走在满山遍野的菊花丛中,天空是湛蓝湛蓝的颜色,连空气中都飘荡着淡淡的菊花香。盛开了一地的菊花,白的高贵,紫的妖艳,黄的耀眼,是你的执念所在。
你闭上双眼,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似乎又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一年,你十九岁,初次入宫,正是菊花盛开的好季节。你打小便喜欢菊花,童年的瑷瑷谷,那满山遍野的菊花,是记忆中永不可磨灭的珍宝之一。
他不知从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不动声色地命人赏了整整一个院落的菊花。那天,你看着那些忙进忙出的奴才,闻着雨后空气里的菊花香,似乎又回到了童年的瑷瑷谷。
“喜欢吗?”
你转过身,他正站在你身后,眼含笑意。
你没有回答,听见自己的心,发出咯噔一声脆响。他已经转过身,回了昭阳殿。
第二天,你得宠的消息便在宫中传开了。
其实,那个时候,你对他,除了从童年时期便开始累积的恨,还没有其它任何感情。
他开始夜夜宿在久久阁,批改秦折到深夜。然后不动声色打开门走出去,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待天刚亮时,他已经回到了久久阁,有时候甚至会温柔地替你掖掖被子:“你再多休息会儿吧。”
进来伺候梳洗的丫鬟们,每每见到这一幕,脸色总是红红的。
关于他盛宠汣汣娘子的消息开始在宫中久传不息。但,只有你知道,自入宫后,他甚至没有吻过你。
终于,有一天,在他打开门走出去后。你也悄悄起了床,蹑手蹑脚地跟在了他身后。
七拐八拐,最后终于停在了一处不起眼的院落前,他翻墙而入,动作娴熟地钻进了一个房间。
你悄无声息地跟了进去,悄悄将纸制的门拉开一条缝。
屋内的光线很暗。淡淡的月色下,他正端端正正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轻轻为她盖好踢开的被子。那脸上的柔情,是你从未见过的如果说,白日里,他在下人面前对你流露的那些是宠;夜晚,他在她面前流露的那些便是爱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站起身,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然后,转过身,离开。
自那夜后,你开始将他的形踪一字不差地报告给慕容暄。七岁那年,你抱着医书卷缩在河边,差点被冰冷的河水冻死,是慕容暄“路过”时顺便救了你,然后将你送进怡红院。你需要复仇,而慕容暄需要一颗听话的棋子。一切,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你开始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来。譬如缠着他陪你到后山赏菊,然后想方设法让亦苒儿知道;又譬如经常请亦苒儿来久久阁中坐坐,专挑他在的时候;还譬如,每个夜晚陪着他批奏折到深夜,只是希望他不要再去凌云殿……
只是,他还是没有碰过你,连你的主动都会不动声色地回绝掉。
他宠着你,纵容你,你说要什么,他都会想方设法满足,似乎整个天下在他眼中比不过你的一个笑容,甚至是知道你以假孕争宠,也只是一笑置之。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亦苒儿没有在场的前提下。
亦苒儿在一旁时,他便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对你好,甚至对你笑,笑得没心没肺似的。是的,没心没肺,因为亦苒儿一个转身,他会立马松开你的手,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心似乎也跟着亦苒儿走了。
一场戏,没了她,倒也无趣。
可是,明知他是在演戏,为了另一个女子的安危演戏给天下人看,你还是不可抑制的沦陷了,沦陷在他若有似无的温柔中。
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学会了演戏,一边尽其所能地对他好,然后享受他若即若离的温柔中;一边悄无声息将他的一切形踪报告给慕容暄,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你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一切,终止于那一夜。
你假装流产,他心知肚名,却大发雷霆将亦苒儿遂出殿外。然后,眼睁睁看着慕容暄将一干丫鬟奴才也打发走了,很快,整个久久阁就只剩了你与他两人。
这是多么千载难缝的一次机会,月夜,独处,孤男,寡女。
躺在床上,看着他独自一人坐在桌边,一杯又一杯的饮酒,似乎在等待这一场好戏的开演。是的,他在等待,只是,当时被爱情蒙了心智的你,一点也没看出来。
“王上,一人饮酒多无聊,让臣妾陪你吧。”你听见自己的声音,娇滴滴,水灵灵,犹如三月黄莺。
他一把将你扯入怀中,一杯酒已经到了唇边:“汣汣,可否跟我讲讲你在宫外的事。”
你完全被他的一个“我”字给迷了心智,开始絮絮叨叨讲起宫外的一切,当然,也包括与亦苒儿的那一段相识。
你讲她是如何被骗进怡红院,又是如何因为想逃脱而受到重罚,又是怎样一场名动天下的舞蹈,然后又是如何被那位白衣公子给救走的……
你没有发现,讲到这一段时,他听得格外认直,一杯又一杯酒也喝得格外急。
酒不醉人人自醉。两人就这样从桌边纠缠到床上,他眼光迷离,脸色微红,暗淡烛光下,深邃的双眸依旧深不见底,有那么一瞬,你以为他是动情了的。
修长白嫩的指尖一点一点挑开他的长衫,嘴角始终挂着风情万种的笑意。你从小在怡红院长大,自然知道什么样的笑能让那些普通男人丢钱比丢魂快,可墨尘殇不是普通人。
他伸手握住使乱的手,眼光迷离地轻轻唤了一声:“苒儿。”
只短短两个字,令敲碎了那些所有的自以为是,神智骤然清醒,像被人突然从从欲望的深渊提起,狠狠扔进冰冷的河水里,这种冷,比七岁那年,报着医术卷缩在河边的冷还要彻底,还人浸骨。
嘴角那一抹风情万种的笑愈加深邃,柔软的手指一路向下,双眼迷离地看着他。
他亦看着你,迷离的眼神像在笑更多的是在期待。
另一只手悄悄伸向背后,握紧事先备好的匕首。双唇就这样贴了上去,他的头微微一侧,你的吻落在了脖间,手中的匕首亦只刺中了他的肩膀。
看到他嘴角勾起一抹大功告成的笑容时,你整个人才从刚才的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他一把推到了地上。
如果这一刀没有刺下去,或许你还可以全身而退;可是你刺了,意料之中,刺歪了。没有伤到致命,就注定了你这一生输得更惨。
他并不急于止血,保持着仰躺的姿势不动,云淡风轻般舒了一口气:“这一日,终于来了。”
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然后,你听到了一个足以催跨你这一生的故事。
七岁那年,火烧整个瑷瑷谷的人,不是墨尘殇,而是被你一直当作恩人般的慕容暄。她恨慕容冉冉,恨她死了还霸占着墨尘殇不放,索性一把火烧了全部。这样,墨尘殇就会回宫,回到她身边了。小溪的下游的丛棋,被后来赶过来的墨尘殇救走了,而上游的你,注定成了慕容暄手中的一颗棋子。
你已经不记得听完这一切后心里是何种感受,只觉脑海一片空白。就这样枯坐到天亮,他可有可无地提醒了一句:“如果想要报仇,一切听孤的安排。”
然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表面上,你因为伤了王上而入狱,墨尘殇躺在深宫养伤,而暗地里,慕容家的一切都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然后,慕容一氏有一夜间全部败落,慕容暄自杀了,慕容研被囚,你顺利出狱,在这一场大变革中,成了首要功臣。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亦苒儿的离开会给他造成如此大的冲击。
那一夜,亦苒儿来找你告别时,你还存着侥幸的心理,或许只有她离开了,他才会看到你的存在。
可是,你错了。你听说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出来,不理朝政,不理世事。你看见他独自一人坐在她生活过的凌去殿,握着那只断成两截的梅花钗——发呆。你知道,你错得离谱。
劝解了太多话,终究只换回他的一句:“没有了她,要这天下还有何用?”至今,印象深刻。
那时候,你才知道,她对他的重要。可是,没有办法,红笺当初离开时,为了断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给你留下,如今,能做的只有等。
等红笺将一切安排好,然后回来。
最后这一说还是劝动了他,你陪他一起等红笺回来,遣走了宫中所有的美人。
只是,你没有想到,红笺回来时,带回的消息却是:她进了周国王宫,她过得很好,然后,红笺也因为怕自己我提起她的消息,离开了。
他不再听你的任何解释,甚至不准宫里任何一个人再提起她的名字。
一场战争就这样拉开了序幕,你执意留在他身边做了军师,他倒也没说什么,如今,除了战争,他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
可是,你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殇国节节败退,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憔悴,看着从棋一遍又一遍提起她的好……最终,你还是没能忍住,去了周国一趟。
……
如今,又是菊花胜开的季节,你独自一人站在瑷瑷谷的高处。睁眼,看着从谷底就开始排起的求医的人,他们沿着小溪一点一点往前挪移,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七岁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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