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快看,那女子是不是很好看?!”她看见身侧的兄长那幅苦大仇深的脸就觉得气闷,虽说刚才是她大意犯下的错,但不也没造成什么损失么?一点小问题而已,至于这样念念叨叨,唉声叹气的么?
为了躲避哥哥那满眼担忧的神色,她装作不经意地看向窗外,谁知一看之下却牢牢地吸引住了视线,只见楼下一对男女衣着打扮十分华贵,但这在各色人种齐聚的边境城里并不算突出,那男子蒙着面纱看不清模样,可他身侧那女子却是气质不凡,十分漂亮,令人印象深刻。
白朗雪河听到她惊呼,也不禁转头看向窗外,只见一对男女正要步入茶楼,男的蒙着面纱,女的确实如丽珠所言,长得十分漂亮,这副肌理滑腻,肤白纤细的模样一看就不是这边长大的人。
他不禁想起长老们前几天对他说的话:“雪河,我们得到了那边可靠的消息,说是大燕女皇派了燕骑军过来,而且据说来的人里有公主。”
“公主?!”他当时震惊得无以复加,觉得难以理解大燕的风俗,只觉得若是公主也能派来打仗,那‘公主’这个身份也太不值钱了。
“是的,据说来得还不止一位公主。”
“……”
“所以你此次去蓝月城的任务就是去抓一个刚从大燕来的人,侍从或者士兵均可,越是接近大燕公主的人价值越高,若是能抓到公主的贴身侍从就最好不过了。”
“是。”
回忆起长老的吩咐,他不禁对适才的两人留意了起来,正想下楼去换个位置暗自观察对方,却不料适才那对男女竟也步上了二楼。
好巧不巧竟就在他们身后的座位坐了下来。
那两人正是燕子泓与燕朝睿,穿着一身男装又蒙着一块面纱的燕子泓一坐下来便忍不住瞪了一眼正在偷笑的燕朝睿。
本来觉得换男装没什么的燕子泓此刻却气闷不已,其实换套男装真的没什么,她一点儿也不在意,甚至可以说是有丝期待,可是脸上盖着的这块烂纱布却让她无力吐槽,这算什么事啊,不仅影响美观,而且还感觉呼吸不顺畅,时间久了还感觉出汗了,这汗津津、油腻腻的触感让她甚是不爽。
“现在总可以摘下了吧?不然待会上菜怎么吃啊?”她忍不住问道,唉,她真替自己感到悲哀,明明自己有人身自由的,就是因为答应了对方出来逛街凡事要听从对方的指令,导致她一路上不得不收敛了许多,看见新奇玩意儿都不敢过多地逗留,玩的并不尽兴。
好不容易得到对方许可,进去了一家看起来十分热闹的茶楼,却又被勒令必须上楼,不然就走人。
太特么自我中心了,虽然…她也是希望上二楼听说书弹唱啥的,但是,自发的和被人强迫的赶脚不一样好么?!
“那就等菜上了再摘。”燕朝睿看着端上来的茶杯里浑浊暗灰的茶,不禁微怒道:“这是什么狗屁茶水,浑浊不堪,别喝了,去另一家!”
相比起燕朝睿的怒气勃然,燕子泓却是一脸惊喜,她端起茶杯闻了闻,却是一股奶香扑鼻而来,她忍着笑意回道:“别怒啊少女,这是奶茶,估计是加了羊奶或者牛奶下去,喝起来别有一番风味,你看大家都是这么喝的。”
说着,她便掀开了面纱,落落大方地喝了一口。
“噗——卧槽,什么味!”她本以为入口也是香滑甜腻,却不料一股怪味充盈口中,又咸又骚,简直蕴含了黑暗料理界的至高理念——喷死你不偿命。
“……果真别有一番风味啊。”燕朝睿一边呵呵地冷笑道,一边从怀里拿出手帕死命地拭擦被喷溅到自个袖子和衣襟的液体。
一旁背对着两人的白朗雪河满脸黑线地听完她们的对话,暗自好笑的同时也肯定了对方大燕人士的身份,如若不然,怎么会连马奶茶也喝不惯?就算远道而来也说不通,因为就连那些高鼻深目的番邦人也识得这马奶茶。
他全副心神凝聚在身后,却忘了留意身侧的妹妹,不然只需抬眼一看,就能看见白朗丽珠那副失魂落魄的神色。
出了个大糗的燕子泓听到燕朝睿那满不客气的刻薄话语,顿时拉不下老脸,誓要与对方争个高低:“你很得意是么?你是觉得我……”话说了一半,却发觉对方心思根本就不在她身上,一张脸阴沉沉的,那双异常美丽的凤眼此时却越过了她,看向了她身旁的不远处。
她顺着燕朝睿的视线,半侧着头一看,却发现隔壁桌一女子正愣愣地看着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见她转头看过来,那女子才似忽然被惊醒一般,迅速地低下了头,慌慌张张地拿起桌上的杯子挡住了燕子泓看过来的视线。
“这……难道是我太美貌了?”燕子泓也愣愣地看了对方半饷,回过神来便开始自恋起来,刚才那少女的一番做态,料谁都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谁叫你摘下面纱的?”燕朝睿正恨不得将隔桌的女子双眼挖去,好不容易暗压下心底那股邪火,却听见燕子泓这类似于沾沾自的话语,顿时一股暴躁夹杂着其他负面情绪一起涌上心头,忍不住横了她一眼,硬声冷言道。
“……难道喝茶不用摘?你给我试试啊!”她最听不惯别人的冷言冷语了,桃源是这样,燕朝睿也是这样,难道好好说话会shi么?她记得当初认识燕朝睿的时候,对方不是这样的啊,明明一副音清体柔易推倒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时候演变成这阴晴不定的样子的?
“真是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好好说话不行么?”隔了半饷,不见对方回话的燕子泓觉得这气氛实在太尴尬了,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哪句话得罪她了,明明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说是奶茶事件又觉得不像,如果说是没经过她同意就擅自摘下面纱,导致燕朝睿生气的话,她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喝茶为什么不能摘面纱?
想起刚才燕朝睿那阴沉说难凵瘢牡拙陀行┎皇娣芫醯靡鸦八得靼撞哦裕幌朐诙苑叫闹辛粝赂艉遥暇顾撬谡飧鍪澜缛鲜兜牡谝桓觯彩悄壳拔刮ㄒ灰桓雠笥选�
“不明白我在想什么?”燕朝睿似是被她这句给吸引住了,不知是无意识重复着她的问句还是在反问她,但燕子泓还是负责任地回到:“是啊,明明之前不是这样子的,你和我之间无论什么时候开玩笑都无所顾忌,也很信任对方,就好像自从来了这蓝月城后,你就变得很陌生了,我经常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即使我心里明白你是太女,自然对待他人有所不同,但为何之前我感觉你真心以待,现今却又恢复成高高在上的太女?”
“……”闻言,燕朝睿只觉得心下一阵悲哀,明明之前自己抱着半虚半实的试探接近于她,却被对方说成了‘真心以待’,现今她对她并不设防袒露真实,却被对方说成了‘陌生与高高在上’,到底何谓真何谓假?她真的明白吗?还是说,对方眼中的真实却是自己那副虚伪可亲到令人作呕的模样。
“……我只是动作快了一点,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就摘下了面纱,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这样大动肝火么?还是说——”正苦口婆心地解释着自己的燕子泓忽然被对方一声厉喝给打断:
“别说了!”燕朝睿心底的那股脆弱与难过一闪而逝,随之而来的是滔天怒意与不被理解的痛苦,尤其是看着对方那副无辜茫然的模样,她更是气苦,头脑一片空白,站起身来便想拂袖而去。
“你肿么了?”眼疾手快的燕子泓反应迅速地拉住了对方的衣袖,她想不到一番话下来,会造成对方如此激励的反应,不管孰是孰非,面对燕朝睿此刻的怒意,她唯有先低头让双方冷静下来,或许是刚才某句话不恰当所引发的,那这责任也的确在于她。
感受到衣袖传来的压力,燕朝睿一低头就看见了她那扬起的小脸,带着明显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仰视着她。
那对不需修剪便浑然天成的弯月眉,那双清澈明媚的漂亮眼睛,那抹粉嫩诱惑的唇色,那比男儿还细腻的肌理…以及眉宇间不经意就透露出的柔美气息,叫人过目难忘……念念不忘。
闭了闭眼,她微一使力,便挣脱了对方的牵制,想起适才她恨不得叫人挖掉眼珠的女子那副痴态,和过后燕子泓那毫不在意的调笑,她冷声挤出一句:“不知羞耻。”便疾步离去。
这句话成功地阻止了燕子泓想追上去的行动,于是她眼睁睁地看着燕朝睿离去,也只能愣愣地坐着一动不动。
一旁侧耳倾听的白朗雪河也跟燕子泓一样搞不清楚那女子为何怒气冲冲地离去,但他知道机会来了。
他抬眼朝白朗丽珠打了个眼色,暗示她行动将落单的这个男子给掳走,却发觉不知何时阿妹已是装备妥当,一副快要出手的模样。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机灵了?白朗雪河有些疑惑,但也暗自运气做好了准备。
收到哥哥眼神暗示行动的白朗丽珠也有些疑惑,她在那男子摘下面纱的一瞬间就决定了要抢他,就算跟任务无关,也一定要将对方给弄到手!
正打算找准机会下手的白朗丽珠在看见那漂亮女子拂袖而去的时候,就在暗自欣喜这天赐良机,本欲先斩后奏将人掳走,造成骚动后,哥哥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帮她善后,却不料一向以任务为重的哥哥也暗示她掳人。
而偏偏这家茶楼又离城门十分之近,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再不动手就太浪费了。
再次互看一眼,确认无误,两兄妹顿时从座位一跃而起,离得最近的白朗丽珠将燕子泓一把拉了过来,不顾对方的挣扎,得手后便从窗口朝楼下跳离。
却不料,还未着地之际,四周同时闪出几条人影将他们给包围了起来。
这人来头不小,这种想法瞬间窜过白朗雪河的脑海,可此时也来不及收手,见那数条人影还未将包围圈给围死,他不禁急道:“有缺口,我来断后,阿妹快走!”
本欲留下来与哥哥誓死抵抗的白朗丽珠在对上了他那双绝望又期冀的眼神之后,她咬了咬牙,一个手刀将不停挣扎的猎物给打晕了过去,迅速地冲出了那即将补上的缺口。
白朗雪河一刀将一个正欲追赶白朗丽珠的暗卫给砍杀了,同时迎上了几条人影,瞬间刀光剑影,敌我难辨。
不过是冲出重围的一刹,燕朝睿就带着大批人马姗姗来迟紧跟在后,白朗丽珠侥幸的同时也明白了哥哥难以逃脱的下场,再次遥望了一眼包围圈中誓死拖住众人的白朗雪河后,她忍着泪水,毫不迟疑地快速逃离了城门口。
“快追!”燕朝睿一张俏脸苍白似鬼,脸上神情似哭似笑,将旁人吓得不敢靠近。
“要是追丢了,就拿命来陪!”她大笑出声,那双惊艳世人的凤眼此时却盈满了刻骨的悔恨及疯狂,如若不是她任性离去,带走了大部分的保护力,也不至于让区区的乱贼得手,可恨这上天弄人,只短短一瞬,就天翻地覆,直教人难以承受。
☆、第八章:安能辨我是雄雌
冷……好冷…像是浑身上下都被一条滑腻冰冷的蛇给缠绕住了,这股阴冷仿佛已渗透进了眼睛与心脏,尽管燕子泓感觉眼睛困涩到难以睁开,但她还是不得不尽快清醒过来。
见她终于睁开了眼,白朗丽珠心底才隐隐地松了一口气,明明她应该恨‘他’的,是‘他’害的哥哥落入敌方之手,可是,她偷觑了一眼‘他’那因刚睡醒而泛红的艳丽脸颊,可是…‘他’实在太美丽了,那副茫然无辜的模样怎么也跟阴谋挂不上勾,再说,哥哥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他……
燕子泓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四周的环境,她记得自己陷入昏迷的前一秒是被人给绑架了,而貌似有一男一女两个同伙,由于这事发生的太出乎意料,她当时还能没从燕朝睿的刻薄言辞中回过神来,便被人给强行带走,连对方面目还没来得及看清,身体就被从窗口往下抛离,离地面仅仅只有一个拳头的间隙时,她还以为自己会被摔死或者半残,好在对方那身姿够利落,并没有造成什么损伤。
只可惜,后来缓过神来拼命挣扎之际,被对方一个手刀给打晕了TAT…
这实在——太TM痛了,简直像是被石头给砸中脖子了一样,包括现在,脖子依旧是痛的让人难以忽视。
她一边用手推揉这脖颈后的淤血,一边环顾四周,之前在茶楼看着她目不转睛后来又羞涩低头掩饰的少女正坐在离她不远处烤着篝火,状似疲惫地半眯着眼,但燕子泓明白其实她是装的,那股篝火下的材木堆的有模有样,看起来对方应该是做惯这种事情的老手了。
借着火光的映照,她很快地发现自己身处山洞之中,身后靠着的硬物应该就是石壁,而地下松软的一些泥土,仿佛又表示出山洞外的环境湿气重重,不然山洞内应该是干燥而阴凉的,而不该像此时这样湿寒难受。
想起前世看的众多警匪片,燕子泓有些胆战心惊,想主动开口引起对方的注意,可又担心会被对方给暴打威胁一番,考虑再三,她还是打算主动说话,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
“额…请问这是哪里?你是谁?把我带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本想好好说话的燕子泓,一开口语气就忍不住冲了起来。
白朗丽珠睁开了一直状似眯睡着的眼,却又不太敢与‘他’进行眼神接触,只好将视线放在一直发出轻微响动的篝火上,心下略为不安,但表面上还是镇定自若地回道:“这里是蓝月山,是长老交代我带你回去,具体的话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叫…白朗丽珠。”
“你是喀狼布族人?”燕子泓惊呼出声,她记得前几天在城主府里闲的蛋疼之际跑去会议厅听城主米蓝与众位驻扎军官谈话,貌似曾听到过他们说喀狼布族人的一些习惯和姓氏相关的话题,因为喀狼布族人多是复姓,所以她记得尤为清楚,其中就有白朗这个姓氏。
这样的话,她就能明白对方的目的性了,就是想把她抓走作为两军对战的人质么?!ORZ,跪了…这剧情真是无力吐槽啊。
“你知道?!”白朗丽珠心下一阵惊疑,她原本以为‘他’只是公主身边一个普通的侍从,可是之前哥哥的沦陷已经让她确定了这人身份绝对不容小觑,她也不能让自己的一己之私毁了长老们的计划,不能将‘他’留在身边强占‘他’,毕竟哥哥拼着自己的性命也要她将‘他’带离,那哥哥他肯定也是希望她将此人交托给长老。
可万万令她想不到的是,‘他’居然立刻就猜出了她的来历,难道说此人真的身份高贵?她想起之前在茶楼看见的那个漂亮女子和她其后带来的大队兵马,由此可推断,那女子的身份十之八/九是大燕公主。
那这个与她亲密的男子,莫非是……那公主带来的宠侍?可若只是区区男宠,那大燕公主也未免太看重了,那副紧追不舍出动大批精锐军队的模样,难道就不怕她们喀狼布人再次乘虚开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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