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白朗家那小子坏事,他禁不住酷刑就说了,幸而没到关键处我就把他给杀了。”
“什么?!你说你把……你把雪河给杀了?”
“对不起,阿罗有罪,长老你就惩罚我吧。”
“…此事不宜声张,特别是别让珠儿知道,若是她知晓兄长被你所杀,你可就…唉,她行事乖张,你注意点,到时你就对她说雪河是被大燕国太女所杀。”
“是,谢谢长老的提点,可如今蓝月城得燕骑军相助,我们攻城已略感吃力,绮兰国提供的物质也不够,再往复几次,我们可没办法了。”
“…既然这样,那也只好破釜沉舟了,阿罗你此次回去,找机会把那蓝月城主给绑了回来吧,我不信他能守住那藏宝图不说!”
“可是青长老,这样做的话,绮兰国和大燕那边都知晓了,绮兰国就不说了,他们也是冲着宝藏来的,但大燕那边应该是不太清楚的,可能就是得到了风声而已,要是这样做的话,大燕那边一定会得知宝藏的事情!”
“唉,那你有何妙计?”
“不如我动点手脚,让太女身体出点问题,到时那老寡夫肯定是怕女皇怪罪下来,不得不找我们谈条件。”
这句话说罢,便恢复了一片寂静,床底下的燕子泓听得是胆战心惊,连续得知了好几个秘密的她真心亚历山大,一边承受着真相大白带来的心理震撼与冲击,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呼吸给放缓放轻,分毫也不敢动弹,生怕有人如同武侠小说里描述的那样,耳聪到极细微的声响或气息都被感知。
过了好一会,才响起那青长老的声音:“这法子听起来可行,不过万事需小心,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功亏一篑为族里惹来大祸,那我们都是千古罪人,即便是已死谢罪也难面对地底下的列祖列宗。”
“……请长老放心,阿罗一定不会辜负长老的期望,此事成功后,我便派小八回来传达消息,到时请长老下山与那老寡夫面谈,必定让他吐出藏宝图所在。”
“好,你速去速回吧,免得太女对你起疑。”
“是,长老。”
对话完毕后,一阵脚步声逐渐远去,燕子泓却不敢放松分毫,因为她明白屋内还有一人。
可令她十分气恼沮丧的是,这寂静安谧又危机四伏的情况却一直持续着,她估摸着等了有一两个小时了,可外边一点动静也没有,这种状况下,人是最容易放松警惕和疲惫的,刚刚那种两人交谈的情况还好,吸引了燕子泓的注意力,身体也木有那么难捱,可现在,简直是度日如年,而且还不清楚对方到底是在屋里还是出了屋外。
实在坚持不住的燕子泓轻轻地,略微伸展了一下已完全麻木僵硬了的右手,却不料听见一声大喝:“谁?!”
燕子泓差点被这一声大喝给吓得心脏病发,她哆哆嗦嗦地停止了一切动作,连同呼吸都屏住了。
只听见外面逐渐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响,越来越近,近到她都可以看到一双布鞋的轮廓显现在床底的空隙间。
心跳剧烈得不似正常人的燕子泓眼眨都不敢眨一下,死命盯着那双布鞋不放。
好在对方只是在床沿略一停顿,便一屁股坐上了床。
暗舒了一口气的燕子泓,正待小心翼翼地恢复自己原来四肢趴地的姿势时,右手却无意地触碰到了一块拇指大小的圆柱状的硬物。(好吧,我邪恶了= =
于是她忍不住手贱地去磨蹭它,左时针扭一圈,右时针扭一圈,然后再左时针扭一圈…
突然,她感到身子一空,整个人以背朝下趴着的姿势下坠了…
“啊…”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急叫。
回应她的是遥远的一声:“——谁…在…那…里?——”
尼玛,这不是床底么?怎么会下坠啊啊啊,完全反应不过来的燕子泓随着身体的失重感一并重重坠落在某地,还未等她从身前女人难以启齿的痛楚中缓过神来,身体又是一阵失去平衡,惊吓之余,她只来得及反射条件地抱住头后,整个人就像圆滚滚的一颗球状物体受到了无止境的下坠引力一样,不停滴翻滚着下去。
啊啊啊啊……混乱中的燕子泓只能紧紧抱头,期待着千万不用碰上什么尖锐的大石头或者巨大的断木之类的物体,不然以她这种重力加速度,绝壁会被腰斩啊。
翻滚了好一会,她才渐渐能掌控住自己的身体,她努力抑制住身体继续向下滚的惯性,挣扎着爬起来,刚刚在下坠和翻滚的过程中,她就已大致料到自己出去了,逃出了喀狼族人的村子。
不过这地方估计离村子也不太远,很可能就有人马上追来,燕子泓不敢稍作休息,待身体这阵眩晕感过去后,马上就要跑,可她抬眼一看,顿时傻眼了,四周均是绿绿葱葱的树木与草地,还有少许积雪堆着些枯枝烂叶,一片齐整密集,身后是一大片斜坡草地,哪有空隙路径给她选?
呆了半饷,她心下一发狠:这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与其在这里东张西顾,犹犹豫豫还不如就死马当活马医好了。
后面是绝壁不能返回去的,前面那一片茂密无路的密林就当看不见吧,鲁迅不是有句话么: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卧槽,也许以后木有人再走这条路了,但劳资就当这开辟第一条路径的首当其冲的傻逼吧。
☆、第十五章:屋漏偏逢连夜雨
跑了许久,天色已暗,燕子泓不由得开始害怕了起来,可偏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身前身后一个人也木有,不安的情绪开始蔓延。
她知道这座山林中也猛兽出没,也有毒蛇蟾蜍这种毒物,可也没办法停止脚步,她害怕被再次抓住,只能不停歇地继续往前…往前。
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本想着一直往前走,可其实这地方并没有所谓的道路,所以向前的方向总是有阻碍,于是她只有碰到了这种难以前行的地方,只能绕路,绕着绕着她都不知道跑去哪了。
先前那两人的谈话如同乌云一般盖在她心头,她想快些跑回去告诉燕朝睿,免得她被人所害,而且…她已许久都没有见到桃源了,她想他想得快发疯了。
“啊…”她脚底不知踩到了什么,软中带硬的,正想蹲下去查看一番的她突然觉得脚踝一疼,吓到她急忙倒退好几步才肯坐下来。
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脚踝那里的袜子已破损得不成样子,袜子染上了一点红,看样子是被什么给咬了。
借着还未全黑的天色,她弱弱地往刚才那地方看去,只见一条色彩斑斓的小蛇正吐出红艳艳的三叉舌,三角形的头朝着她似是耀武扬威了一会,随即朝另一方向蜿蜒而去。
“尼玛……啊……这是神马蛇啊啊啊啊,你老天你这马勒戈壁的!!!”燕子泓忍不住悲催地仰天长啸一声,话音刚落,一阵狼啸跟随而至,顿时吓得她立即消音,后半截更黄更暴力的粗俗话语就此被夭折了。
待这阵狼嚎逝去,她已是欲哭无泪。
……倒霉也忒大了吧,这不知道是什么蛇,要是金环蛇银环蛇眼镜蛇五步蛇啥的那就太悲催了,那五彩又斑斓的躯体呦,那三角形似的头颅呦,那细小却看起来诡异的身形呦,也太TM符合毒蛇的症状了吧摔!就算是华佗再世跟她说刚刚咬她的不是毒蛇她都不信了。
要真是五步蛇,那走五步会不会死掉TAT…
可是不走的话,也是死路一条吧……
她在心底默默计算了一下,那些重力加速度翻滚和掉下来的路线就不计了,连续跑兼走了大概七个小时左右,翻山越岭了大概十几公里,也不知道到底跑出了追捕范围没有,离山脚到底还有多远?
她有些自暴自弃地坐在原地不动,体能的消耗让她十分疲倦,幸好目前为止这具身体都木有大姨妈造访,也不知道是还没发育呢?还是大姨妈已阴差阳错地变成了大姨夫。
夜色已暮,骤然下降的温度让她意识到此时不宜静坐,不然要是下雪就绝壁死人了啊,尼玛,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喃喃自语的燕子泓一边强打起精神不断建设心理安慰自己,一边晃着小身板跄跄踉踉地继续向前。
果真如她所料,天上下起了大雪,尽管夜色漆黑,尽管月色暗淡,但那纷纷扬扬的雪花依旧看得清晰无比,漫天飞扬,美丽凄寒。
她骤然想起很久前的一个深夜,也是这样相似的情景,她和桃源大吵一架后,一个人脑残地打的去了郊区,原本就天寒地冻,加上夜晚郊区本就少人少车,她一下车就后悔了,可又拉不下面子叫司机开回去,只好忍着害怕与寒冷,坐在山脚下看着眼前空荡荡黑漆漆的大马路发呆。
超级倒霉的是,坐下来不久,天就下起了雪,而且越下越大,直把她给冷得四肢麻木头脑僵硬。
她甚至想到,第二天早上她的尸体被人发现的状况……
万幸的是,他还是来找她了,记得那时已是大雪纷飞,洋洋洒洒地飘落了一地,白白的积雪都开始蔓延到她的脚背了,他骑车而至,脸色难看地翻身下来,一把扯住她僵硬到不能动弹的身体就走。
她不出意外地跌倒在地,痛得眼泪汪汪,他转身轻叹一声,将她整个人抱起,拥入他温暖的怀抱,低沉温柔的声音似乎还飘荡在她耳侧:“下次不跟你吵了。”
“唉,你要是现在出现,我就算死也无憾了。”她低声一叹,自言自语地续道:“当年我太中二了,你也是个二货,鸡毛蒜皮点事至于么,好好的年少青春都给浪费掉了,现在劳资就要死在这鸟不生蛋的异世界了,还没来得及看你一眼,呀呸,说得你好像是只狗一样……不行了,要冷死在这里了。”
不知是太冷还是被毒蛇咬到的地方开始发作,她浑身麻痹得没了知觉,腿一软就跌倒在地。
“哈哈……咳…现在的场景还挺像悲惨世界的,满地都是雪啊…不…好像是钢铁是怎样练成的?还是基督山伯爵…又好像是歌剧魅影…难道是泰坦尼克号…么?”恍惚中她仿佛回到了最初,那个教会她许多,打开了她另一扇世界的门的人正站在她眼前,满眼宠溺地看着她。
“是我…眼花了吧。”燕子泓挣扎着想站起来,想伸手触摸眼前的人,可身体不受控制地僵硬着,徒劳无功地颤抖着。
“唉……算了。”她有些绝望地闭起了眼睛,不管不顾地往后倒下去,任凭冰冷潮湿的积雪浸透身后的棉衣。
“…我的天空多么…的清新,透明的…的…承诺是过去…的空气,牵着我的手是你,但你的笑容……却看不清……”
“有这个力气唱歌,为什么不爬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使得好不容易文艺了一把的燕子泓震惊地瞪大了眼,疑似自己幻听了。
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身形和那疑似幻听的声音都确认无误地表明了来者的身份,即便他在黑暗夜色中看不清脸庞。
“桃源…”她有些傻眼了,这难道是上天听到了她的请求,把他送来了身边?亦或是像那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只是临终前美好缥缈的幻境?
“……哈哈,真是死了也不亏了,不过桃源,我起不来了,你抱我好不好?”她一愣之下,也不管真假,干脆耍起赖来。
“……”他似是叹息了一声,默默俯下身将她整个人纳入怀中。
“别…离开我。”一感受到温暖与生机,她便陡然放松下来,身体的疲惫与精神的紧绷终于得到了释放,一时间昏昏欲睡,只能在坠入甜黑梦境的前一刻匆匆说完这句话。
“你到底是要我不离开你,还是他?”他低声回应一声,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听见,拔足便飞身而去,身姿如轻鸿飞絮,眨眼便消逝在这纷茫大雪中,难觅其踪。
……
像是被追逐着亡命天涯的囚徒,她拼命向前跑,明明速度快到可以飞跃起来,可身后的脚步声如影随形阴魂不散…突然,一直弥漫着大雾的前方开始清晰起来,再往前几步竟是悬崖边上。
她猛然止住脚步,转身向后看去。
一直追赶着她不放的身影逐渐显露出来,好熟悉…是谁?到底是谁?燕子泓努力地想透过那些雾气缭绕,看清楚对方的真面目。
可偏偏脚下一空,整个人直直地向后坠下。
“啊……”燕子泓满头大汗地醒来,一睁开双眼,看到四周熟悉的景物时,才恍然忆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心下一急,便要下床。
“别动…”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她不禁转头一看,燕朝睿,桃源,蓝月城主与罗涛校尉都在,还有一个陌生的漂亮男子,看样子是替她诊脉的大夫。
“她被彩云蛇所伤,过了最佳治疗的时辰,本该药石罔医,可她前不久才食了雪山圣果,才没被猛烈的毒性所侵蚀肺腑,经过刚才老夫的一番针灸,现今没什么大碍。”那陌生的年轻男子以老气秋横的口味冷冰冰地说完,便收起器具准备走人。
“等等,大夫,她现在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可是……”
“咳…太女殿下不必激动,贺兰大夫是我们蓝月城最厉害的大夫了,他说的无碍,指的就是以后都没事了。”米蓝城主见燕朝睿脸上不愉,马上解释道。
“是啊,太女殿下别急,米蓝城主说的不错,贺兰大夫医术那是没法说啊,用神乎其技来形容也不为过,他说的无碍,绝对是无碍的了。”一旁的罗涛校尉也紧跟着说道。
等等……这声音?……阿罗?罗涛校尉?!!
燕子泓瞬间反应过来,原来这一直深藏在他们身边的内鬼竟是这貌似忠心耿耿的罗涛校尉!
此时心绪难平的燕子泓却不敢露出丝毫异常,她状似虚弱无力地斜靠在床头,对上燕朝睿那双饱含关切的媚眼,轻声道:“现在我除了你和景言谁也不想见。”
燕朝睿见她虽面露疲态,可眼神却十分清明,心知对方定是有什么秘密要说,于是二话不说便将其余两人遣了出去。
可燕子泓又担心门外有人偷听,不禁面露焦急迟疑之色。
燕朝睿好歹也是宫廷出生,观颜察色的本领自是十分之强,见她如此小心翼翼,便有些好笑:“你忘了,我随身都有暗卫保护,不必如此拘谨。”
听到这里,燕子泓才算完全地松了一口气,她大大地叹了一声,道:“唉,尼玛我真是九死一生,虎口脱身啊!!!先不说其他,免得横出意外,那我连最关键的事情都木有说出来我可以去shi一shi了,那姐跟那些又俗又烂的电视剧小白女主有什么区别了啊?”
“噗——”一直担忧看着她的燕朝睿忍不住展开了笑颜,虽然听不太懂,但也大概能猜出对方在抱怨着什么。
但那挤眉皱眼的表情实在太喜感了,害她忍不住想笑。
☆、第十六章:忧下眉头上心头
当燕子泓原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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