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行动越来越小心。我不仅庆幸自己没有再留什么暗记,否则,真难跑。
又过了艰难的两天,我估计周瑜他们已经能过河了,说不定快到丹徒了,我们诱敌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所以,命这三十人分散走,各自用尽办法逃生好了。大家在一起很难跑的,全部分开,就是有个别人被抓住,大部分人可以跑掉的,我当然也是一个人喽,不然,我怎么跑路?
这晚,大家全散了以后,我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官道上,向历阳城中而去。我柔弱的外表,北方的口音,都成了护身符,没有人怀疑我的,只是在路过每个盘查点时,都被问到有没有见过操吴地口音的一群人,因为我是由南向北嘛。嘿嘿,我当然是说曾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呀!骗人的把戏我可是很拿手。在厉阳城好好休息了三天后,我回许都了。
周瑜他们的动作真不慢,如我所想,他们三天后,就在河下游过河,一天后到了丹徒江对岸,这个时间已经是八桥血日后的第四天了。他们当然也知道了那个惨烈的下午,一行人强忍着失败的痛苦回到了丹徒。程普他们看到孙策、周瑜他们平安回来,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其他的话也不用说的,先让孙策把伤养好再说。等孙策在丹徒养好了伤,已经是九月底了,而官渡之战已经基本上落下帷幕了。
而就在200年7月底,还在官渡的曹操,升高顺为平寇将军,成德侯;韩浩为左将军,平亭侯,调回许都;孙观为偏安将军,广亭侯,留驻广陵;宋宪为平虏将军,驻守洪泽;何夔为寿平亭侯,还是寿春太守;陈登为广平亭侯,广陵太守。何夔接到封赏后,万分羞愧地上书曹操,说自己无能,就在自己的地盘上,都没有抓到负伤的孙策,被其逃回到了江东。曹操接奏章,却是一笑:“狮儿能回,正合吾意也。”(他倒真记住我的话了,宁愿和豪杰打交道,也不要和阴谋家打交道)
从我那里知道孙策身负重伤后,曹操的显示了自己幽默的一面,他竟然再次命刘晔带上慰问品和自己的亲笔书信,前去探望孙策。信中除了表示一个长辈对后辈的关心外,还替陈登道歉,说是陈登惹伯符生气东征,以至于吃苦,是他交待不清的原因。刚刚回到了曲阿,伤势才好的孙策望着刘晔一脸的关心,看着曹操的充满温情的信,一大堆的补药,真的是哭笑不得,无奈之极。江东既然已经失去趁火打劫的机会,他们内部在孙策失踪和养伤的期间,也发生了几起大事,因此,伤好后的孙策忙着安内,一时间也真抽不出时间来考虑要不要报仇的事情了。
七月底的天真是热死人呀!回到许都几天了,我是一直躲在家里不出门。邹姐现在在这个家里倒是真正的当家人了,一切日常用度全是她在打理。药房的伙计按我的吩咐是按时送银钱过来,倒不会缺了她的,只是,我一年到头在这个家里待不了两天的(基本上还是在药房住),她和两个侍女那里也不敢去,不免无聊了些,这次,看我肯乖乖地待在家里,她可高兴了,亲自照顾起我的饮食了,真有个当姐姐的样子,嘿,有人照顾的日子舒服呀!
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呀,天这么热,在外面活动我要穿几层衣服的,里面……还不热死我呀!再说,我还要养伤呀!所以,我只好哪里也不去,躲在房间中狂摇扇子。反正官渡决战的时机还不到,先休息几天也好!前线的战斗确实不需要我操心的,当然,我如果去,事事提醒着曹操,预卜先知似的告诉他,应该这样做,可能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再把刘晔的投石车发明一下等等,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一来,曹操和他身边的人就都成了摆设了,那这个主公到底是我还是曹操?我可不是傻瓜!总要给别人表现的机会呀!否则,曹操真要杀我了,还不用说,这次江东一行,我可是在三个月里救了孙策两次,曹操会怎么想,我可真不敢猜了。还是乖点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少卖弄些好!
人在极度劳累后,猛地松弛下来,就会出问题的,我也不例外。本来,我在自己的家里专门设置了一间房间归我自己专用,我回来住的时候,是不让任何人进来的,包括秦勇也不能进这个房间。可是,邹姐却没把我的命令当回事,也不怪她的,她又不知道我的特殊之处。所以,当这天我忘记插门的时候,她进来了。我还在睡梦中读书的时候,邹姐端着一盘西瓜从外而入:“小如,起来啦!”
多年养成的警觉习惯让我腾地翻身而起,差点出手,一时间看清是她,才松了口气:“姐姐呀,你干什么?不打招呼跑进来,吓死我了。”邹姐傻在那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手里的食盘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我望着她的神色,看看地上的碎块,再看看自己,头一下子大了,天热,我……只穿了一件中衣。邹姐终于有反应了,她指着我:“你……你……”我急忙冲向房门,关了它,喘了几口气,过去把邹姐扶到榻上坐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你。好姐姐,你先稳稳神,听我说。”邹姐捂着嘴:“天,你怎么会是女的?”
我苦笑:“姐姐,我本来就是女的。”望着邹姐惊异的目光,我只好和盘托出我的一切:“姐姐,这可是我的秘密,根本就没有人知道的,所以,我才不让人进我的房间呀!你……唉。”邹姐的神情明显是惊吓状态了:“小如,我不会说的,绝对不会说的,你不要杀我呀!”什么呀?我赶快安慰她:“我怎么会杀你?你是我姐姐哟!我相信你不会出卖我的。不过,你真的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透露一点点地,这不光是我自己的事情,还干系着你、我的哥哥们。万一因为这个原因,惹怒了曹公,我们全完了。”必要的恐吓还是要的。
邹姐是一个劲地点头了:“我知道,你放心好了。天,你也太厉害了,一个女孩子哟!”我嘿嘿一笑,顽皮心顿起:“姐姐,想不想看小如的真面目呀?” 邹姐啊了一声:“真面目?难道……”我神秘一笑:“姐姐,我脸上搽粉了的。”邹姐这个时候也从慌乱中平静下来(无关自己的生死,事情就变的有趣了,这是人的心理哟),她上下看了看我,又很仔细地看着我的脸:“看不出来哟!我一直以为你本来的脸色就不太好,原来还想,你要是女的,一定要用些水粉加点血色才好呢!”我噗嗤笑了:“姐姐呀,你们是搽粉更美,我可不行,要装男人,很麻烦的。”邹姐笑笑:“你怎么会想到装男人的?咱们女人家还是在家里的好,我就做不出来。”我笑:“别说姐姐你,我料从来没有女子这样做过,不过,我喜欢做这些事情,不愿意待在家里。”邹姐叹气:“你可真不一般。不仅这样行事,还敢去做曹将军的谋士,还去和男人结拜,说出去,人家会把你当女巫的。”我笑:“所以不能让别人知道呀!姐姐,我们的性命可都在你嘴上挂着的。”邹姐不停地点头了。
在她好奇注视的目光下,我洗去了脸上的化装粉(粉和洗液都是我特制的),把一张清秀美丽的面容呈现了出来。我自己常年看着涂了粉的脸,都快忘了本来的模样了,看着铜镜中的这张面孔,竟有一丝陌生的感觉。邹姐却是一呆:“好漂亮。小如,你好漂亮。怪不得,搽了那种粉,你给人的感觉还是那么柔美。”又一个称我柔美的。孙策的话在我耳边响起来了:“子云,你真是个美男子,就是过于柔弱了。”如果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会怎么说?曹操老是说我文弱,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会是什么表情?嘿嘿,几个哥哥怕要抓狂了吧,特别是郭嘉,嘿,他可是有大男人倾向。真想看看他们的表情!!!
邹姐放下了心事,突然说:“小如,我给你换女儿装,好不好?”我也来了兴趣,是呀,好多年没有穿女儿装了吧:“好呀,姐姐,如儿好多年没有穿女装了。姐姐,以后在家里,你叫我如儿吧,原来家里的人都这么叫我。”邹姐点头:“好。如儿,如儿,真好听。”我是甜甜地一笑。是呀,如儿,只有父亲和哥哥这样叫我的。哥哥,云哥哥,你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呀?想到云哥哥,我又叹口气,真没有办法。
看着邹姐兴冲冲地跑去翻我衣柜,我才想起,我这里根本没有女儿衣服的,算了:“算了,姐姐别找了,我这里没有女装的,唉,十来年,我习惯男装了。”邹姐看着我笑:“如儿,明天,我去给你做身漂亮的衣服,你做女儿家装束会是一个大美人的。”我笑:“真的?姐姐你也是美人呀,难道妹妹比你还美不成?”邹姐苦笑了:“姐姐已经是昨日黄花,老了。”我心里一紧:“姐姐,你还是考虑考虑另外找个好人家吧!”邹姐摇头:“算了,我不想这些了,再说,我也不能……”我明白的,这个曹操真不是好东西,他竟然……忘不了邹姐。我也只好叹气不语了。
我的女儿身在邹姐面前暴露,对我倒是一件好事情,至少现在我就很舒服,因为姐姐在为我敷药呀!多次受伤,身上的伤痕不少,留着很难看,我自己一直没有办法处理,现在好了,有姐姐帮忙了,嘿。望着我闭着眼睛享受的惬意样,邹姐叹气:“你呀,一个女儿家弄得身上这么多伤,不难受呀?那些男人的事情,咱们还是不要掺合的好。如儿,你什么时候放下这些呀?”我回头看着她:“姐姐,不要说我现在不可能再退出来,以后也难。我们姐妹一样,是不可能从曹公身边离开了的。”邹姐轻轻说:“是呀!现在,我真的后悔了,当初没有那样的心思就好了,也不会出那么多的事情,现在也成了进退两难的地步。虽说曹公依然看得起我,可是,我连从张君侯门前过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皱眉头了:“姐姐,你这样也不是一回事。曹公又不接你进府,还要偷跑来,算什么呀?”邹姐轻叹:“我到没有什么,就一两次,只是怕连累你了。别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也不知道你是女儿家,都道我是你内人,我怕……”我一听:“真的?外面的人是这样说的?姐姐,这倒是好事情呀,你是我的内人,那我真有妻室了,哈,这就更方便我了呀!只是,要辛苦姐姐了。”邹姐摇头好笑:“这样的事情,到了你嘴里,竟然变成好事?唉。”我嘿嘿乐了。
在家里休息了半个月后,伙计来报,郭嘉从官渡回来了。我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去见他。当郭嘉看到我的时候,上下打量了半天:“子云,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我叹口气,把在江东的事情说了一遍:“三哥,我都不敢去见主公了,你说,我这么做,主公会不会生气?”郭嘉笑了:“广陵大捷,主公高兴还来不及呢,生什么气?你救孙策的事情,主公都知道的。如果不是你的消息及时,又拖延了半个多月,广陵的防守也不会准备的这么充分,你是有功的呀。”我苦笑:“可是,我忍不下心,又救了伯符一次。”
等我把这次相救孙策的经过说了,郭嘉愣了愣:“主公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个……子云,你……”我苦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你让我看着伯符送死,我办不到。只是,我在考虑要不要说与主公,不说,我怕以后主公知道了我瞒他,他会生气,我和主公之间就有不信任的危机了;如果说了,万一主公生气,我马上就要倒霉了,怎么办?”郭嘉想了想:“不能瞒,一定要说,而且要抢在别人之前说,否则,你真要倒霉了。现在问题是,你要把借口想好,为什么这样做?否则,你真要倒霉了。”我是满嘴苦水了。
半晌,我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些了,既然要说,那就说好了。借口嘛,慢慢想吧!对了,前线如何?你身体还受的了吗?”郭嘉笑笑:“我身体好多了的,没以前弱了,你的药丸我随身带着的,主公和二哥他们看得我紧,连那个贾文和也跟着起哄,我和公达连酒都喝的不尽兴,都是你出的坏主意。”我嘿嘿直笑: “有人管的住你,就好!”郭嘉阴笑:“嘿,我喝不成酒,公达也没得喝,我也没让主公喝,大家都别想喝。”我倒:“三哥,你好阴。大哥的酒也被你给戒了吧?标准的小人心理。”郭嘉大笑:“大哥才不要我管,自从出了宛城的事情,大哥在出征的时候,从来不沾酒。”我也乐了:“大哥比你有记性。”郭嘉翻白眼了。
笑过后,我问他:“前线情况怎么样?你回来做什么?”郭嘉皱了皱眉头:“一般,不好,不坏。”什么意思?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郭嘉想了想:“这么说吧,我们没有什么损失,袁绍没有什么好处。一个攻,一个守,就这么待着。”我起身走了几步:“两军对峙?袁绍没有采用大军进逼的战术?”郭嘉点头:“没有,他根本就没有让军队向前移动,驻扎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命令士兵射箭,挖地道,这些法子有什么用,都被我们堵回去了。不过,我们出击过一次,结果是出击的快,败的也快,五弟还受了点伤。这之后,我们也不出击了。”
我啊了一声,急问:“伤势如何?可有问题?”郭嘉摇头:“小伤。这家伙冲锋也不用这么拼命吧,被流箭扎在腿上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松口气: “还好。真是的,已经立了大功了,还这么拼命,生怕没有功劳似的,让他当大将军,他跑去做马前卒,无奈。”郭嘉哈哈大笑:“兴霸性格如此,你我能改变了他?你还不是这样的?如果孙策不是江东的霸主,你不弄过来当老六才怪!”我是尴尬地一笑:“还是三哥了解我。唉,伯符。”
郭嘉叹气了:“子云呀,你要多想想以后了。我们和孙策之间早晚要摊派的,你要是放不下,想不开,就不要再去江东了,你太注重兄弟情义了。”我低着头苦笑:“我放不下呀,如果真能放下,我就不会去救伯符了。三哥,我不愿意去想以后,反正主公南下还早,真有那一天,我也应该回到主公身边了。唉,就让伯符他们恨我好了。”郭嘉摇头不语了。
正卷 运筹帷幄篇 第一百零五章 抢粮
一统北地篇——第一百零五章抢粮
我静下心神,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算了,三哥,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无法改变了。江东的事情以后再说。对了,你们出击怎么会败了,听你说的,好像吃了亏了?”郭嘉点头:“我们还是小看了袁绍了,军团作战,我们真打不过他,他的人多呀!那个审配也厉害,搞得什么四方阵,我们出击掉到他阵眼里了。还是主公看看不对劲,马上下令后撤,才避免了损失。想着都后怕,如果袁绍像我们这样想:先利用步兵进行围困,骑兵冲击后方的军营,我们的这场小败就变成大败了。”我也出汗了:“你们也真是,人家袁绍再笨,实力在那里摆着,自己人少,搞什么出击嘛!”
郭嘉一瞪眼:“还说?还不是怪你。”我跳起来了:“你们吃败仗,怎么会怪到我头上了?”郭嘉哼哼:“还不是你说的,袁军作战能力不行,比我们差远了。”我倒:“三哥呀,那是指他们的个人能力。可是人家那么多人呀,五个打一个,你也受不了的,真是的。”郭嘉笑笑:“你现在才说,还是你以前没有说清楚呀!”我晕了:“这……不会是主公这么说的吧?我冤死了。”郭嘉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我告诉你,以后说话说清楚些。对了,你既然回来了,就想点怪招,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