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眼相看。”
苏灵芸说到激动处,不禁伸手拍了拍宋伯陵的肩膀,拉近了些许的距离:“病哥哥,你可是大皇子,这太子之位对于你本就名正言顺,只要耍耍手段,不出几月,这卫国的下一代君主,还不是你的吗?”
宋伯陵看着不断挑着眉头的苏灵芸,没想到这丫头年纪不大,却懂得如此多官场上的暗箱操作?
传闻中的隐藏在雾灵山的凰族,两耳不闻窗外事,现在看来,这凰族灵女的心思也太过活络。
“喂,发什么呆啊,我这些提议,你到底听到了没有啊?”
宋伯陵将思绪拉了回来,点头笑着称赞道:“灵芸姑娘若是男儿身,那必是这三国中争相想要的谋士。”
苏灵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脸上却显现出一脸的得意洋洋:“不敢当,不敢当,我也就是随意说说,这点建议不过是 我智慧大脑的九牛一毛而已,仅此而已。”
说罢,她端起桌边的茶杯一饮而尽,好爽的很:“对了,那病哥哥已经听了我这些建议,准备什么时候实施啊?”
这时,瑞金提着药箱走了进来,宋伯陵不紧不慢地从药箱中拿出一白净瓶子,塞子拔开,顿时一阵清香四溢,淡淡的梅花香气萦绕周身,他指腹轻抹,转而轻柔地涂在苏灵芸红肿的脸颊周遭。
“我并不想争太子之位。”
“什么?!”苏灵芸一张嘴,动作幅度太大,脸颊立刻就火辣辣地作疼,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伯陵担忧地用手心轻柔,柔声嘱咐:“我在给你上药,最好别激动。”
苏灵芸斜着眼瞟着全神贯注的宋伯陵,双唇不动舌头却灵活了一把:“我怎么能不激动?太子之位不争,咱俩就相当于小命被宋伯仁攥在手心里,懂不懂那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宋伯陵倒是沉得住气:“以前在陈国的时候,的确想过倘若是有一日回到卫国,一定要将属于我全都夺回来,可如今……”
“如今什么?”
宋伯陵望了一眼呲牙咧嘴的苏灵芸,喃喃道:“如今有灵芸姑娘陪在我左右,我觉得积攒了那么多年的苦闷都已经不重要了,太子是不是我的,我也不想关心了。”
这话说的,是在表白吗?
苏灵芸心里咯噔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离开了宋伯陵的一尺的距离,她拿起那白净小瓶,笑的有点尴尬:“那个,我还是自己来,比较方便,比较方便。”
宋伯陵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怎么能不明白,苏灵芸这是在逃避,也是在表明……拒绝吗?
“病哥哥,我觉得吧,这感情归感情,权力归权力,还是不要混为一谈的好。”
宋伯陵眸光一暗,点头:“灵芸姑娘说的是,不过我心磐石不可转也,你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了,好好休息。”
宋伯陵也没有等苏灵芸的答复,起身便走出了房门。
瑞金本想跟上宋伯陵,可被身后苏灵芸给叫住了:“那个谁,你等一等。”
瑞金低下头,恭敬道:“苏姑娘,您还有什么吩咐。”
愚公都能移山了,你这个磐石,我怎么就撬不动啊?既然你不好意思争太子之位,我这个女汉子就只能代劳了。
苏灵芸伸出手指头勾了勾,示意瑞金靠的近一点:“明日,你可是要去内务府,领银子?”
“是。”
“好,明日本姑娘跟你一起去。”
自从穿越以来,苏灵芸还是第一次大摇大摆地进入到皇宫当中,在瑞金的带领下,总算是到了传说中的内务府大门前。
来来往往进出的大都是宗室还有后宫娘娘所驱使的下人,来领各种东西。
瑞金带着好奇心宝宝苏灵芸掀开门帘,走到了内务府总管的面前。
内务府总管大腹便便坐在屋子正中间的圈椅上,手中提笔不知在写些什么,根本都懒得抬眼看眼前的人是谁?
瑞金态度谦和,拱手道:“总管,大皇子派我来领下个月的银子?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总管还未开口,一听到大皇子这三个字,眉头就皱成了八字眉:“原来是大皇子啊,昨日我记得你不是刚来过吗?”
“是,昨日小人来过,可是您并没有给我啊。”
总管将手中的笔重重一放,指着来来往往的丫鬟奴才道:“你看看,这都是下个月来领银子,米粮还有炭火的,我这忙都忙不过来,再等等吧,等明日再来吧。”
瑞金一脸的气愤:“昨日您就让我今日来,怎么如今今日来了,还要再等明日,我看你们是没有将大皇子放在眼里!”
总管见瑞金急了,索性冷哼一声:“大皇子这个月才刚刚回朝,我们内务府过去十几年里,都没有给陵王府放过一两银子,如今蓦然来讨要,总要给我们一个过渡的时间吧。”
“你!”纵是有再好的脾气,此刻也要压制不住了,瑞金蓦然上前,想要给这个傲慢的总管一个教训,谁知,被身后伸来的一只手给拦住了。
瑞金回头正好对上苏灵芸那灵动的眸子:“苏姑娘,他们欺人太甚,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去了,姑娘莫拦我。”
苏灵芸嘴角一翘:“本姑娘哪里拦你了,但是打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瑞金眉头一展,有点不解:“那姑娘的意思是?”
苏灵芸眼神示意让瑞金退到后面去,正巧有两个内务府的小太监抬着一个流光溢彩的瓷瓶走到了总管的面前:“总管,这是太子府急要的,您看我们是今日就赶着送过去,还是明日再?”
总管一个起身,神色明显就紧张了些许:“混账东西,既然是太子府急要的,还敢怠慢,现在就送过去。”
苏灵芸打眼一瞧,这瓷瓶若是放到现代的拍卖行里,怎么着也得上千万的傍身,可惜……
苏灵芸摇头轻叹了一声,之后双腿活动开来,一脚就冲着着瓷瓶的胖肚子给踹了过去!
瞬间,就听见“砰”地一声脆响,价值万两黄金的瓷瓶宝物就这样碎成碎片,纷纷落在了地上。
“我打!”
苏灵芸学着李小龙的经典动作,最后结尾还不忘耍了一个帅,内务府本就是嘈杂之地,现在全都安静了下来,数十双眼睛上下齐盯着这动作诡异的女子。
最先醒过来的莫属于那大胖子总管大人,他嘴巴张的老大,脸色慌张地如同死了亲爹亲娘:“这可是进贡的价值万两黄金的瓷瓶!我的娘啊,怎么就……怎么就……”
他跪在地上,双手不断聚拢着散落一地的碎片,可再怎么拼,它也恢复不了原型了。
众人看向苏灵芸的目光有同情的,有佩服的,有惊诧的,但更多的是她弄碎了太子喜爱的东西,她彻底完蛋了。
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唯独只有苏灵芸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还有闲心整了整起褶的衣角。
瑞金有想过苏灵芸会在内务府闹上一番,但绝对没有想到,闹出的幺蛾子竟这么大?
完了,这事不光自己也脑袋搬家,恐怕连大皇子都要连累了!
103 再次救下她
总管抱着那些碎片假哭了一阵子,忽的想起这打碎瓷瓶可不是自己,他又跳起来,一把就抓住了苏灵芸的手腕,嚷声道:“你竟敢打碎了太子殿下的瓷瓶,说,你是哪个宫里的?!”
苏灵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说大肚子先生,我当才就站在这里站了那么长时间,你连正眼都没有瞧我一眼,现在怎么,不过碎了一个瓷瓶,就开始这么着急定我的罪了?”
言语上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嘴边的笑意越发的浓郁,总管这才细瞧了眼前的苏灵芸,这宫里的丫鬟,他认识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从来就没有见过她,莫不成她是宫外的?
总管索性目光直接落到了瑞金身上,脑门一亮,终于想起,这丫头是跟这瑞金一起进来的!
“好啊,原来你是陵王府的!”
苏灵芸一摸头发:“好小子,识相,还认识姑奶奶我是谁,实不相瞒,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去把太子找来,我跟你还说不着。”
总管一阵错愕,他在这把交椅上也坐了十几年,从来就没有见过把天给捅破了还一脸理直气壮的。
好啊,这大皇子平日里看起来温和谦恭,原来暗地里竟找这泼妇来内务府闹事,这太子殿下正愁找不到大皇子的把柄,这下可真是送上门来了!
总管呵呵一笑,满是阴险:“你打碎了这进贡的瓷瓶,还想找太子,我看你,还是先去大牢里吃上几天的牢饭再说吧。”
说罢,总管冲门口的几个奴才使了眼色,眼看就要被抓,苏灵芸没有达到目的,怎么会罢休?
“宋伯仁,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别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快给本姑奶奶出来!”
苏灵芸扯着嗓子四处喊着,可就是没有见到宋伯仁的半分身影。
难道失策了?他真的不在内务府?
那几个奴才上前,一把就抓住了瑞金和一直在挣扎的苏灵芸。
总管指着苏灵芸一脸怒气,厉声道:“你竟敢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大不敬!拉下去,快点拉下去!”
场面一阵混乱,蓦然一清明的声音从众人的身后响起:“这内务府什么时候成了贩卖东西的集市了?”
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到了站在门口的温子然身上,他墨玉的眸子流转四周,最后落在了狼狈不堪的苏灵芸身上。
这个芸儿,尽是给自己添乱。
总管定睛一看是温子然,本来怒气冲冲的脸瞬间就软了下来,笑脸嘻嘻的迎了上去:“原来是温神医啊,这是什么风 把您给吹来了?”
温子然瞥了一眼这走狗的总管,颇为不满:“这太医院就在内务府的不远处,这里吵吵闹闹的,还让本大人如何给大王配药?”
总管一听,顿时紧张万分,连连拱手道歉:“温神医,都是小人管理不善,这陵王府派来一泼妇,将进贡的瓷瓶给打了,那可是准备献给太子殿下的,小人这不抓住了这泼妇,正要押到大牢里。”
“哦?”温子然一挑眉,信步走到了碎了一地的瓷片面前,抬眸又看了一眼,一脸不服气的苏灵芸。
他颔首一笑:“总管大人,不过是区区一个瓷瓶,我想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说不定不会在乎的。”
总管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难以置信道:“温神医是说笑了吧,这瓷瓶可是价值万两黄金啊。”
“不过万两黄金,你可知你抓的这个女子是什么人吗?”
总管看向摆着臭脸,头发已经凌乱的苏灵芸,左看右看不过就是一疯丫头,能有什么尊贵身份?
温子然走到苏灵芸的身侧,将缚住她双臂的奴才一一推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道:“她是在下唯一的徒弟。”
苏灵芸瞪着他,这个温子然怎么又占自己的便宜?上次说自己是他徒弟的时候,就挨了一巴掌,这巴掌印还没消呢,他 这次又准备干什么?
“徒弟?”总管一听,心中一沉,这下,这件事可不好办了,温子然如今可是大王身边的红人,大王几乎一步都离不开这温子然,得罪了温子然就相当得罪了大王,可太子那边也不好惹啊,这……这不是逼到墙角了吗?
“温神医,纵然这女子是您的徒弟,可这瓷瓶,您看……”
温子然一把握住了苏灵芸的手腕,扔下一句“大可让他来找我温子然”,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苏灵芸离开了内务府。
走了许久,苏灵芸才好不容易挣脱开他的钳制:“温子然,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子然看着苏灵芸肿起半边的脸颊,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他从衣袖中拿出一药瓶,递给苏灵芸:“把这药抹在红肿的地方,过几日便好。”
苏灵芸视线下移,盯着那药瓶,蓦然一笑,这算是什么,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吃吗?
“温子然,你别再玩这一套了,我是不会再欠你的人情的,再说……”苏灵芸嘴角一翘,纤细的手指摸了摸脸颊继续道:“病哥哥已经给我上过药了,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
温子然停在半空中的手一僵,眸光一暗,索性将药瓶收了回去:“既然宋伯陵已经给你上过药了,我也就放心了。”
这话说的,颇不像是温子然那桀骜的性子,他这是退步了?
苏灵芸别开视线,冷冷道:“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还未等转身,温子然的声音又响在耳畔:“你莫不是还要回内务府吧?”
这个家伙,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心思的?
“你那般的胡闹,是要不回陵王府的银子的,只会害的宋伯陵里外不是人。”
竟敢小瞧自己的智商?!
苏灵芸一撇嘴,不满道:“我就算是被送进了大牢,那也不管你温子然什么事,我现在真怀疑,你家是不是住在海边的?”
“什么?”温子然一挑眉,没听懂她的意思。
“你管的很宽啊,这个都不懂还贬低本姑娘的智商。”苏灵芸不屑地解释着。
温子然蓦然一笑,这芸儿,果然是与众不同。
“好啊,我现在有一个办法,不仅能帮宋伯陵拿回属于陵王府的银子,更重要的是还能让他在朝堂之上做出一番成就,你想不想听?”
这诱惑也太大了,苏灵芸知道温子然一向是点子比天上的星星多,现在她正愁怎么才能帮宋伯陵争取到太子之位,这个温子然就开始雪中送炭了。
苏灵芸试探性地小声道:“你……你有什么办法?”
温子然就知道苏灵芸一定会上钩,便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转而往前走道:“跟我去个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
宣室殿。
大王宋蔺居高坐在皇位上正在埋头,愁眉地看着一摞又一摞的奏折。
温子然拉着苏灵芸跪在了宋蔺面前,行礼道:“臣温子然,参见大王。”
宋蔺抬眸,两眼满是疲倦,一听是温子然来了,便顿时精神了些许:“是温太医来了,寡人最近觉得头风又犯了,你快上来给寡人看看。”
温子然瞥了一眼旁边一脸不屑的苏灵芸,蓦然拱手道:“大王,今日我将我那不争气的徒儿带来了,上次的事,是徒儿的过错,如今让她将功补过可好?”
宋蔺没好气地看了看站没站相的苏灵芸,怀疑道:“她?能行吗?”
“可以,芸儿,你还不快给大王去治一治头风?”温子然眼神示意。
苏灵芸瞬间就石化掉了,治头风,又是什么鬼?
不是说好来给病哥哥要银子,开阔仕途的吗?这个温子然又坑人!
“快去啊。”
苏灵芸深吸一口凉气,将胸口积压的火气先压下,她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可身子却倾向温子然耳畔,压低声音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哪里会你那点破医术啊?”
温子然含笑,右手却在不经意间向苏灵芸的衣角撒下了些许的香粉,而后道:“你尽管上去,随便给大王捏两下便好。”
就这么简单,他这是在骗鬼吧!
苏灵芸一阵苦笑,可温子然已经将她送到了悬崖边,跳或不跳,已经由不得她自己选择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啊。
苏灵芸索性硬着头皮,按照温子然说的,脑海里竟想起那些按摩师的手法,她双手小心翼翼地捏了捏宋蔺的肩膀,衣角残留的香气四散而起,宋蔺闻了顿时刚才的头疼脑涨就好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