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就陷入了僵局。
苏灵芸最讨厌这种大眼瞪小眼的尴尬,要打就赶紧打,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竟然她不开口约架,那自己就不客气了:“我说公主,我知道你为什么前来。”
凤昭那灿若星眸的大眼睛眨啊眨:“哦,苏姑娘知道?”
苏灵芸一挥手,蹭了蹭鼻尖:“我怎么不知道,不就是因为那温子然吗?没错,我以前那是年少不懂事,所以才跟了他那么一段时间,唉,现在想来,也真是后悔。”
凤昭公主面露疑色,能拜在中原第一神医的门下,当徒弟,那是学医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这姑娘怎么一副悔的肠子青的感觉?
“我也知道,我和温子然这点小秘密是瞒不住你的,你迟早都是要找上门的,所以,干脆,你是想怎么样?清蒸、红烧还是直接上家伙?”
凤昭公主虽然有点听不懂苏灵芸前面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最后那清蒸红烧,她是听懂了,她也跟着苏灵芸挽了挽袖子。
苏灵芸一看这当朝的公主竟然为了一个温子然,连高贵的脸面都不要了,这是要纷纷钟开撕的节奏啊?
好啊,撕就撕,who 怕who啊?
“没想到公主你也是个豪爽之人,好,既然要打架,那就院里请,我苏灵芸一定奉陪到底!”
凤昭公主看苏灵芸眼红脖子粗的,有点不解地拉住要走的苏灵芸。
苏灵芸下意识地以为这凤爪不按规则的先动手了,她霍然往后一跳,做了一个山寨的大侠黄飞鸿的招牌动作:“我告诉你,我可是练过的,我不怕。”
凤昭公主愣在当场,许久才开口道:“苏姑娘,不是要教我那一道三文鲤鱼片吗?”
苏灵芸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啊?你说什么?”
凤昭公主这才逮到机会将事情的原委说出口:“今日我烧了几样菜,想让温公子尝尝我的手艺,可温公子说他没胃口,他只想吃名叫三文鲤鱼片的菜,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菜是出自苏姑娘之手,所以我才到这里,想向姑娘学习。”
三文鲤鱼片……
这道菜,他竟然还记得?
111 捉弄温子然
凤昭公主见苏灵芸有点发怔,不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苏姑娘,苏姑娘。”
“啊?”苏灵芸醒过神来,望着一脸无辜清纯的凤昭公主,看她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是温子然告诉你,我会做三文鲤鱼片的吗?”苏灵芸再次试探着。
凤昭公主摇了摇头,否认了:“不是温公子告诉我的,是我打听来的,这道菜名字很是独特,我问过皇宫里的御厨,他们都说不会做,所以,我只能来麻烦苏姑娘了。”
她的声音甜美温柔,听她说话就像是走在云端一般,一点都不像是电视剧里演的跋扈专横的公主。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教你这三文鲤鱼片的做法好了。”苏灵芸叹了一口气,终于松口道。
“真的?那真是谢谢苏姑娘了。”凤昭公主满脸欢喜,一副跃跃欲试做大菜的样子,其实这道菜在若水山庄,苏灵芸只是用来应付温子然好逃走而已,再说,他当时不是一闻到这鱼腥味就想吐吗?怎么如今还说想吃了?
果然是变态一枚。
苏灵芸带着凤昭公主到了厨房,正好瞧见梁上挂着刚刚宰杀完的鲤鱼,一股难闻的死鱼味道迎面而来,让兴致勃勃的凤昭公主蹙起了眉头,她捏着鼻子看着苏灵芸毫不在意地一把抓住鲤鱼,一刀便开膛破肚,将里面的脏器都一一挖了出来。
凤昭公主从小娇生惯养,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吓得直捂住脸,娇嗔嗔道:“这也太恶心了吧。”
苏灵芸瞥了她一眼,这明明大陆产的公主,怎么脱口就台湾女生的腔调。
她索性眉头一挑,学着凤昭的声调:“人家小鱼就是长得这个样子的啦,我也没有办法啊。”
刚刚苏灵芸不是这样说话的,瞬间凤昭公主知道她在模仿自己,脸颊一片绯红,连生气都娇滴滴的:“讨厌,苏姑娘干嘛学人家说话。”
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啊,苏灵芸打了一个激灵,她皮笑肉不笑地教导道:“我说公主啊,依我对温……不是,师父的了解,他不太喜欢太柔弱的女子,特别是声音这么嗲嗲的,他就更不喜欢了。”
听苏灵芸这么一说,凤昭公主忽的想起,怪不得她一说话,温子然就一副好像是吃了苦瓜的表情,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跟那从异邦来的女子学说她们那里的话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灵芸只想快点教完这公主,快点解脱。
“其实这三文鲤鱼片,总共就三个步骤,第一把鲤鱼杀了挖出内脏,第二把这鲤鱼剔除鱼骨,切成片或是段,第三装盘,完活。”
苏灵芸边解说,边将生的鲤鱼一块一块地放到了盘子中,凤昭公主以为这三文鲤鱼片会是多么复杂的菜,如今一看,这分明就是活吃死鱼嘛!
凤昭公主可爱的脸蛋瞧着着鲤鱼腮边还沾有的血迹,不禁小脸皱在了一起:“苏姑娘,这就是三文鲤鱼片?”
苏灵芸掐着腰,站在一旁一个劲的点头:“对啊,这就是温子然喜欢吃的三文鲤鱼片。”
凤昭公主一脸嫌弃,用筷子拨弄着泛白的鱼肉:“这……鱼腥味好重,怎么吃啊?”
苏灵芸呵呵一笑:“你觉得奇怪对不对,这样的菜怎么是人吃的呢,可偏偏我那师父就压根不是人。”
“啊?”
“哦,不不不,公主你想他是神医嘛,那脑子能和平常人的一样吗?就是因为喜欢的癖好跟常人不同,所以才能被称为神医嘛。”苏灵芸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凤昭公主暗地一想,这温子然平日里的处事作风是跟她所见的男子都不一样,也就是这样,所以她才喜欢他的嘛,她可以容忍他有一点癖好,可这癖好也太……恶心了。
苏灵芸偷偷笑着,温子然,温子然,你也有被人嫌弃的时候。
忽的脑门一亮,光是这样好像还不能整到温子然,不如……
苏灵芸余光一瞄,看到厨房的菜篮子里竟然有山葵,心中顿时一阵欣喜,这山葵可是好东西,要是将这山葵研磨成浆水,浇到这生鲤鱼上,那简直就是世间绝配啊。
“对了,公主,我好好像忘了一件原材料。”苏灵芸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山葵挤出绿汁,淋在鲤鱼片上。
本来一道死鱼片就让人恶心的,这绿色的汁液又是什么?
凤昭公主只是稍微靠近了一点,那刺鼻的味道就让她顿时鼻子一酸,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吓了一跳,伸手去抹,没想到脸上的妆也花了。
苏灵芸看着一脸狼狈的凤昭公主,顿时就笑岔了气。
为了防止露馅,苏灵芸捏住鼻子,将整盘的三文鲤鱼片放到凤昭公主的怀里,推着她往府邸的门口走去:“公主,这菜得趁热吃才好吃,如今正好是晌午,那温子然说不定还没有吃饭,你赶紧拿给他,说不定他一开心,就对公主另眼相看了呢。”
凤昭公主抹着泪水,来不及说一句再见,就被苏灵芸连人带菜的推出了陵王府。
苏灵芸看着凤昭公主的马车走远,憋了许久的笑声顿时就放了出来。
温子然,这下可有你好受的了!
带有血丝的鲤鱼瞪着突兀的眼珠,张着不甘心的嘴巴叫嚣地对着此刻坐在对面的温子然。
凤昭公主按照苏灵芸的嘱咐,一刻也不敢耽误地端着这三文鲤鱼片来到了太医院,连妆都没有补,像是大花猫地坐在温子然的面前,小脸盈盈的:“温公子,你不是说想吃这三文鲤鱼片吗?喏,我做出来,特地让你尝尝。”
温子然眉头一挑,盯着桌子上淋着不明液体的死鱼:“这是公主做的?”
凤昭公主笃定地连连点头:“是”而后娇羞的垂下头,喃喃道:“人家为了你喜欢的这道菜,做的连妆都花了,你难道只关心菜,不问问人家累不累?”
温子然蓦然呵呵一笑,真是睁眼说瞎话,这世间能做出这菜的除了苏灵芸,不可能有第二人,可他还打算逗逗这公主,便倾身凝望道:“看出公主为在下是花了一番的心思,做菜做的连妆都花成这样子,让在下真是心疼。”
凤昭公主一听“心疼”二字,顿时心里乐开了花,她抿嘴一笑:“那温公子还不快尝尝我的手艺。”
温子然点头,这芸儿的手艺,他自然是要尝尝,可眼前这道和在若水山庄倒是有点不同,这绿色的汁液是什么?
他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入了口中,还未等牙齿咀嚼,瞬间一阵强流窜上了鼻尖,温子然俊美如玉的脸顿时失去往日的淡定,不光将口中的生鱼片全都吐了出来,眼泪根本就不受控制地哗哗往下流,舌头被辣的失去了知觉。
这……这是山葵!
温子然后知后觉,不禁叫苦不迭,他现在只感觉整个脑门已经通风了!
这个芸儿,竟然用山葵来捉弄自己!
凤昭公主弯腰看着温子然似是痛苦,又呲牙咧嘴的模样,不禁疑惑,不是说温子然很是喜欢这道菜吗?怎么全都吐出来了?
“温公子,这三文鲤鱼片,是不是……”
温子然眨了眨泪眼婆娑的通红双眼,抬手示意她别说下去了,一开口便沙哑了许多:“公主,这鱼……你做的不错,很不错。”
“那温公子可是喜欢?”
温子然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喜欢”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凤昭会心一笑,忸怩着身子:“既然喜欢,那温公子怎么一直低着头,不肯看看人家呢。”
温子然不是不想抬头,实在是这山葵的劲太大,眼泪直接控制不住往下流。
“温公子,你看看人家嘛。”
耳边的聒噪让温子然心底一阵烦乱,索性什么面子都不要了,他一抬头,眼睛跟兔子一样盯着凤昭公主。
凤昭公主显然是吓了一跳,原本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怎么如今变成兔子眼了?
凤昭用手帕遮住口鼻,上下看了两眼温子然:“温公子,你的眼睛,你怎么也哭了?”
温子然苦笑不得,却不得不说着违心的话:“在下知道公主费心费力做的这菜,实在是又心疼又感动,所以……是在下失态了。”
“哦,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温公子不妨再吃一块。”凤昭说着就夹起了死鱼片。
温子然嘴角抽动,这山葵的味道,他此生是再也不想尝试了,他连忙起身拱手道:“公主,我突然想起给大王配的药 还搁在桌子上呢,我恐怕得赶紧回去,若是这药做晚了,大王怪罪下来,那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看温子然要走,凤昭哪里肯放过他:“不碍事,我去跟父王说说便可。”
“不劳烦公主了,这风大,公主还是保重身体,快点回宫吧,在下先走一步了。”温子然说罢,根本就不给凤昭说话的机会,转身便扬长而去。
凤昭嘟着嘴,气的将夹起的生鱼片扔到了地上,什么给父王配药,还不是敷衍。
112 抢先一步
太子府。
夜色已沉,黑幕下亮着烛光的太子府就像是一个不断深入的漩涡,将周围的黑暗,渐渐吸入。
此刻,书房外的丫鬟下人跪了一地,低着头,听着书房内传来阵阵东西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身子不由一颤。
诺大的书房,已经被宋伯仁给毁的差不多了,满地可见的价值连城的瓷瓶碎片,歪在一旁的梨花木的桌椅,还有七零八落的书籍,即使已经乱成了这副样子,宋伯仁胸口那股火气还是没有消减半分。
书房除了宋伯仁之外,还有一人战战兢兢地站在门边,垂着眼睛,不敢抬头。
可宋伯仁还是盯上了他,踉踉跄跄地走到他面前:“说,为什么没有在盛都就把宋伯陵给做掉?!”
扑面而来的酒味,很是浓重,那人双腿已经抖成了筛子,口齿也开始变得不清楚:“是……是属下无能。”
宋伯仁见他害怕成了这副样子,不禁笑了起来,笑声有点凄厉:“阿福,看你这个无能的样子,我总算是知道,什么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阿福小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宋伯仁面前:“太子,本来事情都快要成功了,可偏偏跳出来一个温子然,他的武功太厉害,我们死士兄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才……”
宋伯仁瞪着眼睛,望着窗外那抹月色,声音幽幽道:“宋伯陵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知道,好像是不是跟我们一伙的,或许是宋伯陵在陈国结下的仇家也说不定。”
宋伯仁冷笑几声,身子连连后退,本来是想在盛都那个鬼地方,解决掉这个终身的麻烦,可现在,不但事情没有成功,反而帮助了宋伯陵在朝廷上立下了威信,也获得了父王的另眼相看,真是一步迈错,步步皆错。
“苏灵芸那女人就一直陪在宋伯陵那家伙的身边吗?”
阿福瞥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宋伯仁,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回道:“是,属下还听说,还听说……”
宋伯仁将地上的椅子扶起,坐了下去:“听说什么?”
“宋伯陵想要等眼睛痊愈之后,便会向大王请旨,与苏灵芸结为夫妻。”
阿福话音刚落,宋伯仁皱紧了眉头,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宋伯陵要和苏灵芸成亲?”
“属下听到的,确实如此,太子,苏灵芸那女人可是凰族灵女,若是跟宋伯陵在一起,那太子您……”
阿福不继续说下去,宋伯仁都知道,这中原大陆传闻,得凰族灵女者得天下,凰族的占卜术可帮助一人登上权力的巅峰,何况那凰族的秘术也得由凰族灵女,才能开启。
坏消息接踵而来,不给宋伯仁任何喘息的机会,他抿紧了嘴唇,单手支着脑袋,陷入了困境。
“太子,现在的局势对于宋伯陵来说太有利了,我们得想想办法啊。”
宋伯仁微睁双眼,缓缓起身,踩着一屋子的狼藉,走到了书房正中央挂着的字画旁,他伸手一掀画轴,从凹进去的墙中,取出了一锦盒。
还好,到最后他都留了一手。
锦盒打开,一块泛黄的布绢出现在宋伯仁的面前,在他登上太子之位的时候,便听说这凰族秘术的神奇,他派人在中原大陆四处寻找,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得到了三块中的其中一块。
这布绢上的奇异文字,这么多年,他找寻了无数的巫师,可他们都破解不开,正是苦闷的时候,没想到宋伯陵竟从陈国回来了,而且身边还带了一女子,若不是苏灵芸上次沐浴的时候,侍候的丫鬟发现她后背竟刺有凰族的图腾,他或许都不知道,苦苦寻找的凰族灵女,就在眼前。
他想要得到她,可偏偏这个时候,宋伯陵夹在中间作梗。
宋伯仁泛红的双眸望着眼前的秘术布绢,眼睛半眯,他最了解宋伯陵了,在异国他乡隐忍了那么多年,就指着凰族灵女翻身,可他又是那么好让宋伯陵得逞的人吗?
“阿福”宋伯仁沉着一唤,让跪在地上的阿福连忙到他的身侧:“太子,可是有妙计了?”
宋伯仁眼眸泛起诡谲暗涌,宋伯陵想要得到,也得问问他这个做太子的,答不答应。
“明日,你陪我去见父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老人家汇报。”
翌日,阳光正好。
苏灵芸扶着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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