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清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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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清初年-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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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浅兰仍保持着恭敬的姿势,一副任凭处置的神态。
  “这、这东西,怎会在你的手里?大汗没、没看过?”老太太一脸的惊讶糊涂,出声询问。
  当着一宫殿的耳目,苏浅兰也不好说话,只得避重就轻、似是而非的答道:“回太妃,此物由哈日珠拉发现并另行搁置,一时疏忽,过后又忘,故不曾有机会替太妃转呈大汗。”
  老太太瞧着糊涂,但毕竟多年生活在后宫之中,很快反应过来,转头便将殿内所有的下人全都屏退得干干净净,这才让苏浅兰落座。
  苏浅兰抬起头来,面上适当现出了几分好奇:“当日听太妃言道,大妃必不能阻拦大汗追封媳妇的额娘为后,又听大汗说过,太妃给了大汗一样信物,莫非,这匣子中的丝带,是额娘的遗物?”
  “唉告诉你这孩子也无妨”太妃顺手将匣子放到桌上,摇头叹道:“这个可不是什么遗物,而是一件证物”
  “证物?”苏浅兰仿似怔了一怔,静静等着太妃下文。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太妃嘿然冷笑,自己接了下去:“这是一条系带,亵裤的系带她的主人,就是大妃”
  苏浅兰睁大了眼睛,更加诧异的望住了太妃,她早猜到这丝带跟阿巴亥有莫大关系,却是想不到会来自她的亵裤亵裤,多么隐私的物品,亵裤的系带又怎么会离开亵裤,到了太妃的手里?
  太妃看来并没有怪罪苏浅兰擅动她递交给努尔哈赤的东西,也没有瞒着她的打算,反而拉家常般把真相一股脑儿都对她说了出来。
  原来这条亵裤系带,竟是来自四贝勒前继福晋乌拉那拉氏,在她出事被逐回娘家海西乌拉部之后不久,太妃便收到了此物,同时附上的还有一封信。信在看过之后便已被太妃烧毁,证物却留了下来。
  苏浅兰就算再迟钝,听到这话也立刻明白了其中曲折,她一直想不通乌拉那拉氏抓到了大妃的什么把柄,胆敢以此胁迫敲诈阿巴亥,却原来就是这条白丝带想不到乌拉那拉氏选择了太妃作为保管此物的对象,难怪布木布泰在乌拉部扑了个空,一无所获。当时她还暗暗奇怪来着,为什么乌拉那拉氏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就离奇暴毙。
  知道了这条白丝带原来就是乌拉那拉氏用来胁迫敲诈大妃阿巴亥的关键物,苏浅兰也就陡然想到了达贵所说的那年花厅之事。
  阿巴亥在花厅中歇息,四贝勒却被她身边的丫头引了进去,没多久便又匆匆离去,神色里带着一丝异样的怒意,之后,乌拉那拉氏便在花厅中得到了这条白丝带。
  苏浅兰感觉自己快晕了,这不是普通的丝带,而是亵裤的系带,它是怎么从亵裤上断下来的?
  还有,阿巴亥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让这本该不会随便断掉的系带失落在花厅之内?难道她当时竟是没有穿外裳的?她不穿外裳的把四贝勒叫进去,想干什么?这系带难不成还是四贝勒扯掉的?
  “乌拉那拉氏……她说了什么?”苏浅兰感觉自己如在云端,思绪纷至沓来有种不踏实的眩晕,不由求助的望向太妃。
  “那是前年的事了当时乌拉那拉氏患病卧床,阿巴亥本就跟她有姑侄之谊,就常去探望,没想到……”太妃面现鄙夷的摇摇头道:“没想到阿巴亥却是心怀叵测,有意勾引四贝勒”
  “有一日,她借口疲累,借了四贝勒府后院的小花厅午寐,乌拉那拉氏不疑有他,便允了。谁知过了一会,前院来报,四贝勒已经回府,正要到她的院子里来。”
  “乌拉那拉氏怕他冲撞了大妃的凤驾,只得起身到前面去迎接,哪晓得到了花厅外面,却看见阿巴亥身边的小丫头神色慌张的正要把四贝勒带到花厅里去。”
  太妃神情恼怒的哼道:“乌拉那拉氏觉得事情有异,连忙唤住四贝勒,自己先带着丫头进了花厅,才发现阿巴亥这贱女人脱得身上只剩肚兜亵裤,竟是存了不良心思,要祸害四贝勒”
  “乌拉那拉氏吃惊之下怒火中烧,当场便跟阿巴亥翻了脸,将她逐出了四贝勒府。天意啊此前两人拉扯缠斗了好一阵,这条亵裤系带却是无意中被扯断,留在花厅中成了铁证而阿巴亥逃离得仓惶,对此竟是未曾发现。”
  “念及姑侄情分,乌拉那拉氏放过了阿巴亥,仍跟她维持着表面的和气,把这事给压了下来。阿巴亥想是发现了系带失落之事,一面暗中求她从姑原谅,一面却竭力追寻这系带的下落。”
  说到这里,太妃叹了口气:“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乌拉那拉氏也算死得冤了若非收到了她千方百计秘密送来的信物,本宫都没有想过,她之所以获罪被逐,暴亡于娘家乌拉部,幕后的凶手会是阿巴亥”
  苏浅兰已渐渐镇定下来,脑海中将这段公案迅速理清了头绪。由于乌拉那拉氏之死,太妃对这一整套的说辞可谓深信不疑。她却知道,乌拉那拉氏并没有跟太妃全说实话至少,四贝勒其实是进过了花厅的,乌拉那拉氏的证词却完全绕开了这个事实,把四贝勒从这桩绯闻里摘了出来,摘得干干净净。
  苏浅兰更进而想到,只怕乌拉那拉氏未必就是死于大妃阿巴亥之手,从她这番充满了心机的谋划来看,她也极有可能是死于自杀,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把阿巴亥拉下马来给她陪葬。
  想起那条很特别的,绣着梅花遮掩血指纹的丝质亵裤丝带,苏浅兰更觉其中包藏着乌拉那拉氏的祸心,试问这么特殊的东西,能让努尔哈赤一眼认出它来自大妃阿巴亥的,怎么这么容易就掉在花厅内?它又怎么那么巧就落在乌拉那拉氏手上?
  太妃这时却收起了匣子,亲切的对苏浅兰说道:“本宫明白,你是怕这东西会刺激大汗,才自作主张拿走了它。你不用自责害怕,其实本宫后来也想通了,这样的羞物,还是别让它给大汗知道的好,否则不知要牵连多少人为它送命,不值啊”
  “是哈日珠拉明白,以后绝口不提此事”苏浅兰同意点头,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努尔哈赤的死因。
  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宠爱的女人出轨爬墙,这条系带一旦让他看到,以他当时的病况,只怕就会立即气到吐血身亡,非但来不及立下遗嘱,连被他叫去预备单独问罪的阿巴亥,也来不及处置。
  这,想必就是原来历史上,努尔哈赤暴亡,而当时身边只有阿巴亥一人,未及留下遗嘱的真相。
  绿野篇 第二百四十八章 汗王之殇
  告辞太妃走出殿门,苏浅兰还是有些神思恍惚,不觉在门廊下站了一会,就在这时,门廊一侧拐角处款款走来了一名女子,看服饰,该是宫里的娘娘,年纪跟阿巴亥差不多,也是非常漂亮。
  苏浅兰连忙收摄心神,让过一旁,依普通的礼节对她福了一福。汗宫内苑来往的命妇不少,彼此也不能全都认识,因此路上遇见,除非是认得的,一般也不用出声招呼。
  这位年轻的娘娘走过苏浅兰身旁,却是略微停了一停,目光在她面上好一阵逡巡,这才似笑非笑的点点头,直接走进了太妃的殿门。
  由于自身的美貌,苏浅兰没少被人行注目礼,倒也没把这位娘娘的注意放在心上,等她转过身去刚要离去,却忽地听到殿里传来了太妃的一声招呼:“德因泽,又过来了啊……”
  德因泽?苏浅兰刚要迈出去的步子,骤然停顿,在她的记忆中,阿巴亥生殉,陪着送命的就有这个德因泽,并且在后世各种野史传说中,德因泽都被视为皇太极的奸细,她殉葬是因为皇太极的灭口需要。
  苏浅兰连忙回忆这个德因泽的面容,可惜方才只是惊鸿一瞥,只记得她很漂亮,眉目间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此外再无其他印象。如今阿巴亥逃过一劫,德因泽也会继续好好活下去了吧就不知道她跟四贝勒之间究竟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苏浅兰一路想着,一路走在返回四贝勒府的路上,思绪绕来绕去又绕回到那条奇特的丝系带上。
  想起四贝勒府十几年只留下豪格、敖汉这两个乌拉那拉氏所生的孩子,原配钮钴禄氏的嫡子也中途夭折,叶赫那拉氏所出的小格格马喀塔也是出生在乌拉那拉氏离府之后。
  再想到当年花厅一案,连大妃阿巴亥也被乌拉那拉氏胁迫敲诈,以及不久之前,努尔哈赤便险些死于乌拉那拉氏交给太妃的白丝带,苏浅兰便觉不寒而栗,这个姓乌拉那拉氏的女人,当真可怕她强势、有手腕、心机深沉,也就是大妃阿巴亥费尽心思设下圈套,借了努尔哈赤的力,才终于把她赶出了四贝勒府。这里边,还包含着努尔哈赤本身有着休掉这个媳妇的意愿,阿巴亥方能成事。
  如果原来历史中的皇后哲哲没有被害成白痴,那么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努尔哈赤该是认可了四贝勒的蒙古策略,打算将这位蒙古媳妇扶正,才配合阿巴亥赶走乌拉那拉氏的吧而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中,哲哲也并没有得到清河接驾的荣幸,努尔哈赤终于在八月十一当天接见过太妃之后不久,便暴亡于船上。
  事情到此,当算是水落石出有了真相,但乌拉那拉氏对太妃说的话却有些不尽不实,于是当年花厅中事的实际情况,知道的除了大妃阿巴亥,就只剩下了四贝勒。
  苏浅兰暗中轻叹,心头的不安却还有那么一丝挥之不去。忽地,一道电光划过她的脑际,令得她脚下一停,便呆立不动,紧跟在她身后的姗丹险些就撞到了她身上。
  当年花厅之事,只怕还有别的见证人
  苏浅兰蓦然想起了那个小丫头——那个跟着阿巴亥,在她身边侍候,又现身引了四贝勒进花厅的小丫头那个小丫头是谁?
  在路上停了片刻,苏浅兰才又举步前行,她并不能肯定一个奉命行事的小丫头有没有可能目睹花厅内的情形,但也不排除有此可能。要么打探一下这个小丫头是谁,要么直接向四贝勒问当年的真实情形?
  苏浅兰摇摇头,决定到晚上见了四贝勒,再相机行事。然而到得中午时分,苏浅兰却等来了四贝勒身边的随侍,大总管达春。
  达春是少数几个有资格直接进内院向福晋传达四贝勒命令或者向福晋禀报大事的贝勒府内侍之一,他一路急匆匆奔来的时候,苏浅兰刚好在院子中走动,大老远见他赶来,不觉面现诧色。
  达春赶到苏浅兰面前,先吸了口气躬身见礼,才神色凝重的吐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大汗病情急转直下,汗宫震动,贝勒爷已率人直趋汗王寝殿,太医们正着力抢救”
  苏浅兰心头狠狠一跳,骇然望住了达春:“大汗今儿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
  达春低头道:“个中详情奴才不知,听说当时殿中只有大妃和一名庶妃在,贝勒爷带人冲进去的时候,大汗正紧紧抓着那位庶妃,怒目望着大妃,大吼之下,昏厥过去。”
  苏浅兰连连吸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爷让你来是……?”
  达春连道:“大汗情形不容乐观,贝勒爷等恐怕得在汗宫一直守候下去,因此让奴才回来嘱咐福晋,无需为贝勒爷担心,安静待在府里即可,一应事宜且小心安排,勿轻易外出”
  八月如此炎热的天,苏浅兰竟不觉捏紧了拳头,如坠冰窟,脚底生寒,本以为自己已改写了历史,挽回努尔哈赤性命,却不料达春转达完四贝勒的吩咐,即又返回了汗宫。
  姗丹和阿娜日全都拥到苏浅兰身边,忐忑唤了一声:“格格?”
  只是达春一番传话,却带来了这般惊人的消息,骤然间仿佛气温都降了好几度,紧张凝重的气氛弥漫四周。苏浅兰勉强一笑,不打折扣的执行了四贝勒的命令:“传令各大总管和执事,由此刻起,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一应大小事宜处置前须得先行上报”
  姗丹、阿娜日得了命令,立即分头执行下去,苏浅兰则转身回屋换了一套较为正式的旗装。
  值此非常时期,外面的事她是无法插手的,并且她也不打算去插手,她信任四贝勒的能力,哪管外头暗流涌动,危机四伏,她只要帮着四贝勒管好整个贝勒府的人,坐镇后院,不给他添麻烦就一切OK。
  不到两个时辰,达春马不停蹄又跑回来,告诉了苏浅兰一个最新消息:努尔哈赤在太医们的全力抢救下苏醒过来,召集八大贝勒、各旗旗主首脑,当众公布了遗嘱,着四贝勒继汗位,大妃阿巴亥殉葬。
  达春的话刚说完,苏浅兰还未从震撼的感觉中回过神来,汗宫方向便传来了一道道苍凉沉重的钟吟声。
  苏浅兰和达春听到这连绵的钟声都愕了半天,许久才骇然回过味来,努尔哈赤已然驾鹤西归,刚才的片刻苏醒,不过是返照回光。
  八月十四,努尔哈赤,驾崩
  “福晋,举孝吧”达春提醒苏浅兰一句,又要返回汗宫。
  “等一下”苏浅兰忽然把他唤住。
  “奴才在福晋还有何吩咐?”达春连忙顿住脚步。
  苏浅兰想起自己早上才刚刚把那件阿巴亥出轨的罪证还给太妃,不到正午就传来了努尔哈赤的死讯,心头不觉生出凛凛寒意,犹豫了好一会,才望住了达春道:“你去,替我请问贝勒爷一句话”
  达春躬身静候,也不出声追问。
  “你就问……”苏浅兰很快想好了说辞:“前年正院花厅中,大妃探病小歇时,传唤贝勒爷入花厅觐见的那位汗宫侍婢,是谁?”
  达春愕然抬起头来,不明白苏浅兰何以会选在这种特殊的时刻,问些毫不相干的细小事情,奉命唤人的小丫头是谁,值得追究吗?
  见着达春疑惑的神态,苏浅兰无奈摇头:“你只管替我问话,贝勒爷不记得也就算了,我只是对大汗的病情起伏有所猜疑罢了”她只是直觉这件事或许与努尔哈赤之死有关,却说不出有什么根据。
  直到达春走了很久,苏浅兰一面指挥全府的人换上孝服,各处也挂上白纸灯笼,一面才慢慢想通了那一瞬间直觉的来源。
  首先就是当年花厅之事,不管是偶然还是人为策划,知情者也许不止大妃阿巴亥、乌拉那拉氏和四贝勒三人,那个受命去传唤四贝勒进花厅的小丫头一定也是知情者之一。
  她可能是阿巴亥的心腹,那么阿巴亥要对四贝勒做什么事,她必然也能知道一二。她也有可能是乌拉那拉氏的人,其任务就是配合乌拉那拉氏完成这个局,那她也必然晓得事情真相。
  如今乌拉那拉氏已死,阿巴亥又绝不会自曝丑事,四贝勒更是绝口不提,太妃虽然知道个不尽不实的大概,可也答应了压下这事,偏偏努尔哈赤还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死前遗命阿巴亥殉葬。那说明了什么?那说明了还有一个知情者,把这事捅到了努尔哈赤面前。
  假如她的推测无误,那这个当初被所有人都忽略掉了的小丫头,就是置努尔哈赤于死地的凶手,是四贝勒的杀父仇人苏浅兰的脑海中,甚至把这身份不明的小丫头跟今日见到的那个德因泽慢慢重合成了一个人,她,可能吗?德因泽,是否就是当年那个处于关键位置的小丫头?
  这颇为大胆的猜测刚刚浮现心头,苏浅兰便不觉摇了摇头,主观臆断可不成,究竟那小丫头是谁,相信四贝勒不会不知道,到时候他一定能给自己确切的答案,这时候怎么猜测都没有用。
  绿野篇 第二百四十九章 真相
  苏浅兰把努尔哈赤驾崩,遗命四贝勒继汗位的消息告诉了闻讯而来,挤在她堂屋里的各院妾侍,这班妾侍一个个披麻戴孝,脸上却全是抑不住的喜色,一般公卿王侯只可以三妻四妾,就是一位正妻两位平妻四位妾室。
  汗王则不同,后宫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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