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升职记:公主上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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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升职记:公主上嫁记-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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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袍怪许是刚才用过了力气,此刻瞧着神色有些萎靡,轻靠在石壁上,淡淡瞥我一眼,问道:“你这般怕死?”

  “世人谁不怕死?”我反问他道,又因刚刚经历过惊险,心神难免懈怠,话不经心便就出了口,“我若不怕死,被你掳来那天便就直接自尽了,哪里还会活到现在!”

  黄袍怪沉默下来,我这才觉察到自己失言,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能说些什么,只得低下了头,也跟着默了下来。

  过的片刻,就听得黄袍怪淡淡说道:“走吧。”

  言毕,他率先转身往山洞里走去。

  那山洞斜着往下,黑黝黝的不知通向何处,我哪里敢一个人落在外面,忙就在后追了过去,紧紧跟在黄袍怪身后,恨不得能拉住他的衣角才觉安心。前面一段路还有些许从洞口照进来的微弱光线,越往深处去,那光线越暗,待再转过一个弯,四下里就一下子陷入了漆黑之中,再看不到半点事物。

  我本能地停住了脚,伸手去划拉旁侧的岩壁,试图寻些安慰,谁知手还未摸到岩壁,却被另只手给握住了。我怔了一怔,才意识到这是黄袍怪的手,就听得他淡淡说道:“我牵着你。”

  有他牵引着,自然是比我自己划拉着岩壁往前摸的强。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就只“嗯”了一声,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谢谢”。

  黄袍怪没有应答,只牵着我不疾不徐地往前走去,待又走了二三十步,这才又出声提醒道:“前面有石阶,小心脚下。”

  我忙伸出脚尖往前探了探,果然就在前面触到了平整的石阶,一级级的盘旋着往下而去,走得许久也不见到头,竟似一直往地心里去了。我越走越觉惊讶,忍不住问道:“这是你着人凿出来的吗?”

  “不是。”黄袍怪答道,“我来之时便有这条暗道,直通往山涧底部。”

  我不禁感叹道:“也不知是何方的神圣,竟能凿出这样一条路来,也是能耐。不过,还是做得有些不足,你说对吧?”

  黄袍怪漫不经心地应我一声,又问我道:“哪里不足?”

  “没得光亮啊。”我伸了另只手去摸身侧石壁,又道:“若是要做到最好,就该在这石壁上嵌些夜明珠,也好给路人照个光亮,就跟那波月洞里的石道一般。”

  不想黄袍怪却是说道:“能造出这样一条石阶的人,又何须什么光亮照路。”

  “难道他们都能夜间视物?”我不禁问道。

  “不然你以为呢?”黄袍怪反问我,又道:“你以为我现在也是如你一般摸着石壁走路的?”

  我被他说得面色一红,讪讪地把另只手放了下来,解释道:“我母亲曾经教给过我,若是在山洞中迷了路,就用手摸着同一侧石壁,绝不要离开,就这样一直往前走,最后定能走得出来。”

  “还有这种说法?”黄袍怪问道。

  “有!当然有!我母亲懂得很多的。”我忙道。



第18章 墙内墙外的风景(4)

  黄袍怪那里似是默然笑了笑,没再说话。

  周围突然又一下子静了下来。黑暗之中,视觉受限,听觉与触觉反而异常灵敏起来,尤其是与黄袍怪交握的那只手。说来奇怪,我明明记得婚礼当日他将我从轿中牵出时,那手修长有力,绝不是此刻这般粗糙模样,而且,貌似手背上还长了毛……

  我不自觉地去摸他的手背,想要再次确认一下,就觉得黄袍怪手掌似是僵了一下,然后问我道:“你做什么?”

  这般被人抓个正着,情形实在尴尬,我轻咳了两声,忙就解释道:“掌心有汗,差点滑脱了手。”说完不等他反应,又赶紧没话找话地问他:“你说你之前来过这里?”

  黄袍怪简直惜字如金,只答了一个字出来,“是。”

  “什么时候?”我又问,“瞧着刚才那洞口的杂草,不像是有人来过的啊。”

  黄袍怪默了片刻,这才淡淡答道:“十六年前。”

  我愣了愣,更是奇怪,“十六年前?”

  “是。”黄袍怪停了一停,又重复道:“就是十六年前。”

  “十六年前我还是个小婴孩呢!要说这世事也是奇妙,十六年对于你们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而于我却都是小半辈子了。”我笑道,又好奇他为何十六年前会来此处,忍不住又问道:“听红袖说你来这碗子山没多久啊,怎么地十六年前会来此处?”

  黄袍怪不答,只是沉默。

  我这才察觉到他似是不想谈论此事,不觉有些尴尬,只好又换过了一个话题,“这石阶还要走多久?”

  “养伤。”黄袍怪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顿了顿,又道:“我来此处养伤。”

  我愣了下,这才明白过来他回答的是我上一个问题。

  十六年前来这里竟是养伤?难怪之前他在黑松林里说此处能够隐藏他的气息,原来是他之前就曾来过这里。现在想来,他当年应该也是受伤颇重,又有强敌追击,这才寻了这么个可以隐藏自己气息的地方养伤。

  我暗自琢磨着这些,也不再去寻黄袍怪闲聊,两人就这样默默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我只觉得两腿酸软难行之际,就听得他忽地轻声说道:“到了。”

  果然,待再转过一个弯,前面石阶上就渐渐有了光亮。又行得几步,石阶终于到头,逆着光线往前看去,隐约可见山洞出口。在黑暗中摸索了这半天,突然见到光亮,我不觉又惊又喜,忙就松开了黄袍怪,往前跑了几步去看外面情形。

  洞口也是开在一个极隐蔽处,往下走不了几步便是崖底,湍急的河水就在不远处流过,水声阵阵,雾气缭绕。抬头往上看,山涧间云遮雾绕,只从上淡淡透过些光亮来,却望不见崖上半点风光。

  只要能解决了吃用问题,倒真是个极佳的藏身之所!

  我回头去看黄袍怪,问道:“你在这里养伤,吃些什么?”

  他并未随我下到崖底来,仍就立在洞口处,手扶石壁,缓缓打量着四处景物,听闻我问,这才似是回神,答道:“水里有鱼虾,崖壁两侧也长着些野果。”

  “就吃这些?”我惊道。这些东西吃上两三日尚可,若是吃久了,岂不是要变成了野人?再者说了,如若长久无盐,人岂不是都要失了力气?

  黄袍怪像是猜到了我的想法,道:“旁边石室里储藏的有粮食,还有些日常用品。”

  刚才只顾着往洞外跑,倒是没注意里面还有石室。我忙又跑进了山洞里,果然就见靠近洞口的地方另有通道连接着别处,走进去,是相通着的几个石室,有大有小,各有所用,又各自有通气口通往石洞外面,甚为精巧。

  我越看越是惊叹,待到最后,不禁回头问黄袍怪道:“你不会在这里住了很久吧?”

  “不算很久,十五年而已。”他淡淡答道。

  我听得惊住,十五年?那得是多重的伤才需要养这多年!忽然间,我就想明白了之前的疑问,当初黄袍怪只是将那魔头打伤赶走,却未斩草除根的,恐怕就是由于这个缘故,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十五年,你就一个人住在这里?”我又问道。

  黄袍怪看我一眼,像是突然没了与我谈话的兴致,只转身扶着墙往那最里面的一间石室走,简短交代道:“我伤势颇重,须得闭关疗伤,这几日你自己老实呆在外面,只许在这附近转悠,不得走远了。”

  我一听他这是几日都不打算管我了,忙就追在后面问道:“附近是指多远?可有个范围?还有,这崖底可有什么凶禽猛兽?我须得都防备些什么?”

  黄袍怪在石室门口停下,回过身来默默看我,突然问我道:“你不怕我了?”

  我愣了一愣,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对他确是没了恐惧之心,脸还是那张青脸,獠牙还是森森的獠牙,明明他相貌没有半点变化,但看入我眼中却已觉得稀松平常,全无了之前的厌恶畏惧。

  他那里还在安静看我,等着我的答复。

  我不由讪讪而笑,掩饰道:“你看看你说的,我以前也不曾怕你啊。”

  黄袍怪大嘴微勾,露出些许讥诮来,反问我道:“真的?”

  “呃,实话说,之前是有那么一点点怕的。”我秉承着母亲曾教导的“大事上要说小瞎话,小事上要说大瞎话”的原则,又伸出手来掐着个指尖比划给黄袍怪看,道:“就这么一点点,当初也是这样和你说的嘛。”

  黄袍怪笑笑不语,转身进了石室,也不知他起动了什么机关,门上突然“轰隆隆”落下一块石板来,将那门口封得严严实实。

  好嘛,白问了那么多,他竟一句也没答我。

  我有些不甘心,真有心上去踹上那石门两脚解气,却又觉得这行径太过小家子气,便就强行忍住了,只恨恨瞪了石门一眼,转身出了石洞。

  山涧中终年雾气笼罩,见不到阳光,也不知此刻是个什么时辰,只凭着腹中饥饿的程度判断,此时应早已是过了午时了。我自昨夜里被红袖从睡梦中摇醒,几乎一直是在逃命,此前担着惊受着怕尚不觉如何,待到此时精神稍松,顿觉出饥寒交迫来。

  我忙去了那个放置炊具米粮的石室,把碍事的裙角塞入腰间,两只衣袖俱都高高挽起,找了火镰出来生灶火,又用瓦罐从河边打来清水,将锅灶碗筷等都一一洗过了,这才开始给自己淘米做饭。

  想当初,我也是跟着父亲母亲各处跑过的,虽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可遇到个什么情况,烧火做饭也是会的,只不过,有些技艺不精罢了。生火我会,可惜灶火烧不大好,淘米做饭也懂得步骤,这火候却掌握得不大好,生熟全凭嘴尝。

  就这样在灶前忙活了许久,一锅白米粥才煮好,只可惜水添得多了些,粥有些稀。不过这也不算事,粥稀了,那就捞干的吃嘛!

  等我把那一碗白米粥端到桌上,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正想端起碗来吃,却忽又想到了那关在石室里的黄袍怪来。

  之前也没问个清楚,他闭关是否还需要吃喝……

  又想,不管他到底是个什么精怪,受了这样严重的伤,都得需要吃些东西来补充体力的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粥碗端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黄袍怪闭关的石室外,侧耳贴在门上听了一听,见里面没得半点动静,心里不觉也有些打鼓,举手轻轻地扣了扣那石门,小心地问道:“你要吃些东西吗?”

  石室内一片寂静,没得半点反应,我又怕高声叫嚷会打扰到黄袍怪,想了想,便就将那粥碗放到了门外地上,这才离开。

  第二日我再过去看时,那碗还蹲在地上,似是动也不曾被动过。我将那碗拿走,换了新煮的粥放到哪里,想了想,又在旁边添了碗白水。如此这般,每日更换,待到第十日头上,我放的饮食仍是不曾被他动过,料想着他这些日子都会是不吃不喝了。

  倒是曾经听人说过,修仙的人修到一定境界,是可以不用吃喝了的,想来黄袍怪已是到了这个境界了。方便倒是方便,只是没得美食享用,这人生得少了多少乐趣啊!

  想这些事时,我正端着碗倚靠在灶台旁,吸溜着碗里寡淡无味的白粥,偶尔,伸出筷子去沾一沾碟子里的咸盐提味。不是不想吃菜,是没得菜吃,连个咸菜都没有,更别提其他了。河里倒是有鱼有虾,可惜天寒水凉根本下不得水,我也就有站在河边瞅两眼解解馋的本事,哪里还抓的到鱼虾!



第19章 墙内墙外的风景(5)

  时节已经入冬,山谷中住着时还不觉如何,到此处才觉出寒冷来。充作卧房的石室根本无法住人,躺在那石床上跟躺在冰上没什么区别。无奈之下,我索性就住在了这灶台旁,学着红袖的习惯,用柴草和被褥在灶台旁做了个窝……

  哎!这辈子,我都没过得这样委屈过!

  就这样混了足有月余,眼瞅着就要熬不下去的时候,这日早上醒来,却发现黄袍怪闭关的那间石室的门竟然被打开了,就连我前一天放在他门外的白粥与清水也都不见了!

  我几乎喜极而泣,忙冲进石室去找黄袍怪,发现没他,便就又转身往洞外跑。前几日刚又下过了一场雪,洞外早已是天寒地冻,我跑得匆忙,下洞口的时候都滑了个跟头,也顾不上疼痛,只赶紧爬起来去寻黄袍怪。

  不想,左右都已经找遍,却仍找不见他的身影。我先是觉得失望,待到后面却又隐隐不安起来,那厮莫不是抛下我一个人走掉了吧?如若真是这样,他也太不讲究了,亏我还在这里苦熬了这么久等他!

  我念念叨叨地继续往前找,不知不觉就走得远了,待绕过一处石壁之后,忽就瞧到了河边竟站着一人!就见那人身穿红衣,背影挺拔修长,一头黑发散落在身后,红的衣,黑的发,再配上天地间皑皑白雪,一眼看去,仿若画作。

  独居多日猛地见着个大活人,我不觉大喜,忙就往河边跑了过去,待到近处,却又猛地醒悟过来,恨不得立刻抽自己一个耳光。这般的背影,绝不是那个高达粗壮,青面獠牙的黄袍怪能有的啊!

  这山涧幽深隐蔽,两侧山崖壁立千仞,湿滑难行,除非是从那条暗道中下来,否则一般人等绝无法下到此处。此人是谁,为何会在此处,怎地又穿成这般模样?

  此人,是敌是友?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瞧着那人还在,并不是我眼花产生的幻觉,忙就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去。谁知,我这里才刚刚退了一步,却似惊动了他,竟就回头向我看了过来。这一照面,我不觉怔住,万万想不到此人竟是当初去谷中观礼的宾客,我曾在溪边见过的那个“修道之人”!

  他立在那里静静看我,目光在我脸上、身上打了个转,唇角便就微微勾了下,露出些许笑意来。

  不用问我也知道他在笑些什么,换谁窝在灶台边上睡个把月,那模样都不会好了。我抬手顺了顺鬓边的乱发,不出意外地摘下根干草来。

  那人唇边的笑意就又更深了些。

  这似笑非笑的模样着实可恨,白瞎了他长得这副好模样!就这般恨恨想着,我面上却是带了微笑,整了整衣裙走上前去,客客气气地与他行了一礼,细声慢语地问道:“不知仙君为何在此,可有看到我家大王?”

  他又看我两眼,这才答道:“他已经走了,留我在这里照看你几日。”

  我不觉惊讶,失口道:“走了?什么时候?”

  “就你窝在灶边睡觉的时候。”他答,又停了停,才又继续说道:“说是看你睡得香甜,便就没有叫醒你。”

  他唇边带笑,言谈举止中分明带了几分调侃之意。

  上一次见他时,我还信誓旦旦地称自己是公主身边的小侍女,这一回再见,我就成了那被掳来的公主,黄袍怪的夫人了!

  还偏偏是眼下这般狼狈模样!

  这事着实叫人尴尬,也怨不得他笑了。我清了清嗓子,决定换个严肃点的话题,“不知仙君怎么称呼?”

  他似是想了想,这才答道:“我姓李,单字一个雄字,公主唤我李雄即可。”

  李雄?这名字配黄袍怪那样的糙汉倒是不错,与这人却有些不搭。

  我点了点头,却也没直接称呼他的姓名,只客气地叫了他一声李仙君,又问道:“您可知道我家大王做什么去了?又要留我在此处住多久?”

  李雄答道:“那魔头虽然被打死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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