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乞丐争先恐后地嚷嚷。
居然还有争着被捕的,捕快诧异了,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可都是被宝春医治过的人,“嚷嚷什么,赶紧滚开。”
“沈姑娘真的没打她,这些人都可以作证。”那高个孩子看向院子里的人。
可那些人却都低下了头。
“你们怎能这样,你们不都看见了么,你们说啊。”那孩子气急败坏。
“看到了。”那领头捕快瞪眼,“再捣乱执行公务,连你们一并抓去。”
“行了。”宝春制止他,“跟你们没关系,别惹麻烦,他们要抓的是我,不管有没打人。”
“小姐,不能跟他们走。”马叔急切道,小酒早就站了起来。
宝春却说:“咱们这知县大人可是个明察秋毫的好官,是不会错判冤案的,我去走一趟,跟他说清楚就没事了。”
“她倒是聪明,这是逼大人不得不管啊。”随从模样的人说。
外围那男子却笑了,在那捕快要带宝春走时,走了出来,问那领头捕快,“谁下的抓人命令?”
几名捕快一见,脸刷地白了,差点没吓尿,“大,大人,您,您怎么在这儿?”
惊恐的居然连礼节都忘了。
四周的老百姓一见,纷纷行礼,这几人才醒悟施礼。
招呼其他人起来,知县大人问了,“本县问你谁下的抓捕令?本县不记得有让你们抓人?”
“她,她……”那领头捕快指着赵三娘。
“她是何人,能命令你?”知县大人眼光幽冷。
平常这些捕快为了私欲,也没少抓过人,却不知这次却撞到了铁板,碰上了老大,简直是作死。
在老大的威严下,不敢再隐瞒,忙将赵六找他们的事说了。
“本县看的一清二楚,赵三娘摔倒是她自己所为,与沈姑娘无关。”冲身后之人吩咐,“具体惩罚,有你去处理。”
那人应了声,便带着人离开了。
宝春松了松手腕,朝知县大人一笑,“我就说大人明察秋毫,爱护百姓。”
知县大人哼了声,不置可否。
“大人这是来拿药的?”见他不愿意多谈,忙转移话题,“这样吧,我跟大人过去看看夫人的伤口,顺便换药。”
知县大人自然乐意,心说,倒是挺上道。
孙郎中在宝春身后叹了口气,“果然朝中有人好办事,这样看来,世俗点也没什么不好。”
宝春扭头看他,“生活在俗世,不世俗,除非你是神仙,再说神仙难道就不世俗了?”
孙郎中气结,能把世俗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也只有她了,别人比不了。
检查完伤口,换完药,回到客厅,宝春对知县大人说:“伤口恢复的很好,现在就可以尝试着下床走动了,小公子也很健康,漂亮,恭喜大人。”
知县大人被说的心里高兴,看了小酒一眼说,“可没你儿子漂亮。”
宝春呵呵笑,“那里,那里,小民怎可跟大人家公子比。”心里却说,那可不,她家儿子的绝色那是艳盖群芳,庭院丛中一牡丹,搁现在,天皇童星都要靠边站。
知县大人也不在意她的虚伪客套,看向卧室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冷不丁地说:“算本县欠你一个人情。”
宝春一听,大喜,心里那是暗搓搓,知道这人情就相当于杨过给郭襄的那三只针了,能救命的,连忙道谢,然后告辞。
殊不知那赵三娘被官府狠批了一顿,损失了一大笔钱才得以回家,而那些失职捕快也均得到了相应惩罚,大呼悔不当初,心里老记恨赵六了。
再说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赵三娘回家一路是骂骂咧咧,咬牙切齿,气愤难当。
刚出了镇上不久,就被一彪壮大汉给拦住了,凶神恶煞的,很不像好人,只听他粗声粗气道:“你跟那姓沈的大夫是一个村的?”
☆、第二十章 咱同归于尽吧!
赶车回家的路上。
“……常山赵子龙,姿颜雄伟,白袍银甲,白马银枪,习得一身好武艺,长坂坡当阳道,在敌人百万大军中杀了个七进七出,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泉涌,敌人无不闻风丧胆……最终保得幼主,威震天下。”车厢里,宝春慷慨说起了自己最为崇拜的一位三国名将赵云。
不管是影视剧还是书籍,宝春每每看到这里,都忍不住激情彭拜,热血沸腾,真恨不得生做男儿身,当然,不可否认,在偶像崇拜的影响下,宝春的那位,相貌跟其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
兰香听完唏嘘不止,除了对赵云表达了敬佩之情外,对那投了井的夫人也表达了极强烈的敬意,“那夫人可真刚烈……”
宝春没说什么,搁以往听到这话,她必是嗤之以鼻,可现在自己也做了母亲,心境就发生了改变,有些理解那种以死护子的心情了。
马叔在前面感叹,“小姐所说的那位将军,胆识过人,武艺高超,可真是罕见,单骑独闯百万大军,就连咱们将军都是不能,不过,要真说咱们大荣朝有谁能做到,那只有镇荣老王爷了,他老人家曾经单枪匹马勇闯过敌营大军,杀的敌军是片甲不留,血流成河,而他自己却毫发未损……”
宝春哦了声,心说,这也是一猛人,不,应该说这也是一杀神!
“他又没有上天入地之能,百万大军围困,就是每人射上一箭,他都死得不能再死。”小酒嗤了声,颇不以为然。
“对啊。”兰香想了想,“小少爷说的也在理,他又不是钢铁之身,乱箭射他不死。”
“他当然不是钢铁之身了,可关键是没人敢射箭啊。”宝春说。
“为什么?”兰香疑惑。
“敌军的老大不准啊。”见他们疑惑越来越重,宝春又说了,“因为这老大啊看上了赵将军的才华,人才啊,勇将啊,心说他军中怎么就没这号人呢,就有了收为己用的心思,所以就下令活抓,没人敢射箭。”
“原来是这样。”兰香说。
“你可不要以为他这是占了便宜,没这事,两军交战,各种因素,不管是主观还是客观都是取胜的要素,才华的魅力也是其一。”宝春看向些儿子,“所以有才之人,到那儿都受优待,包括敌人。”
“那可不一定。”小酒斜了她一眼,冷哼道:“要是我,必杀了他,即便损失一将才,也不能养虎为患。”
宝春瞠目结舌地看着儿子,乖乖个隆冬,这种宁可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个的狠劲,是谁教的?
愣了半响,伸出双臂,要去抱他,以证明这是自家崽子,不是恶魔。
可熊孩子太不给面子,哧溜一下将某凶狗横在了两人之间,向来不对付的一人一狗,对视片刻,冷哼,纷纷扭头。
宝春伤心啊,哀怨地瞅着儿子,“你这么不待见娘亲,等哪一天娘亲消失了,你就后悔去吧。”
兰香笑说:“小姐能去那儿?”她把这当成了小姐在跟小少爷闹脾气的气话。
而小酒也不以为然。
回到家,吃过饭,洗漱后,宝春练了会儿精神内功,便抱着早已熟睡的儿子休息了。
子夜时分,黑色夜幕下的沈家村,静谧,安详,村民都已是熟睡状态,连犬吠声都几不可闻。
而在隐秘的黑夜中,正有着一股人接近沈家村。
宝春忽然惊醒,往外一看,好家伙,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瞬间给惊出一身的冷汗。
失火了!
不对,从传来的打斗声来看,应是人为的。
有歹人闯入!
宝春赶紧看向儿子,只见儿子已经坐起,外面马叔在不断提醒她赶紧出来,房子要塌了。
火势迅猛,很快就要吞噬过来,事不宜迟,宝春拉着儿子就要夺步出门。
可正在这时,只听轰隆一声,屋顶塌了一个窟窿,烟尘顿时淹没了卧室,无法视物,宝春只得紧紧攥着儿子的手。
“不怕,有娘亲在呢。”慌乱之中,她还不忘安抚儿子,可这小声音抖的都拐几个弯去了。
话刚落,脖子就传来一阵剧痛,然后就不醒了人事。
再次醒来,是被颠簸醒的,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鼻间是难闻的臭味,头更是晕乎乎的。
睁开眼睛一看,四面八方是一望无际的黑啊,老渗人了,可这还不是最悲惨的,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正被绑着手脚趴在马背上,头朝下,跟搁粮食似的耷拉在两边。
嘴巴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那马跑的哒哒的,速度不慢,可同时她也被颠簸的更加难受,头晕目眩不说,肚子里的东西都快要被倾倒出来。
“噗的。”宝春借用精神意识力吐出了嘴巴里堵塞的布,忙深吸一口气,妈啊,给她憋的,差点又有了一次百分之五十穿越回去的机会,冲马上那人说:“大哥,你这是要绑我去那儿?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啊?我儿子呢……”
马上那人先是惊讶了下,她居然还能说话,紧接着就被她这一连串的问题弄的烦不胜烦,却依旧是没吭声。
看这架势是朝山上去的,宝春瞬间想起了上次那拨人,马叔说是某山头的土匪,八成是他们,没的跑了,只是,土匪也太猖狂了,这是公然地放火杀人啊。
“大哥,你绑我肯定是想绑个活得回去吧,你再不停下,可就只能带着一具尸体回去了。”
还是没回应,马的速度依旧不减,宝春无计可施,心说该不会碰上个哑巴或聋子吧。
一路上,宝春的嘴就没停过,说的什么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她自小就有一毛病,一紧张就话多。
那人不知是不是被她烦的不行了,居然停了下来。
那人下马,紧接着,她也被卸了下来。
透着微弱的星光,她发现这人身材高大挺拔,脸上蒙一黑巾,看着后面,说:“你倒是追的不满。”
宝春一看,顿时大惊,“快走啊,你追来干嘛?”这不是让人家买一送一么,傻啊!
“放了她。”童稚的声音却是满满的冷意。
可不正是她那便宜儿子,居然一路追了来,搁平常她早感动的稀里哗啦了,可现在她只有急。
“我不杀你,你却上门找死。”那人说着一掌劈了过去。
对功夫,宝春虽然懂的不多,但也算是迈入了半只脚,这人一出手,她就感觉出来,这人的功夫绝不亚于马叔,或许比马叔还要高出很多,小酒显然不敌他那一掌,轻易就被震翻在了地上,宝春那个急,那个心疼啊。
情急之下,精神意识力在体内快速运转,不知不觉竟然化为实质,解开了手脚上的绑缚。
一得到自由,来不及思考,她就跑了过去,一口咬上了那人抓着儿子的手。“叫你打我儿子,我咬不死你。”
颇有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势。
不但蒙面人楞了,连地上的小酒都傻眼了。
那见过这号女人!
宝春牙齿可真利,都快咬下一块肉来,那蒙面上疼的眉头紧皱,闷哼一声,猛甩胳膊,试图甩掉宝春,可宝春心里知道,一松口,这人肯定要去对付儿子,口自然是不能松,不但不松,手脚并用,上前就缠住了那人的身上,因着惯力的作用,蒙面上和宝春向前倒去。
而前面是什么?是悬崖!
可宝春不知道啊,她若知道,肯定不这样。
于是乎,在小酒的眼前,眨眼的功夫,那个女人连带着那个蒙面人一起掉入了黑暗之中。
他的心停止了跳动,他的血停止了流转,他的视线变成了一片黑,而大颗的眼泪却顺着脸颊,哗哗下落……
☆、第二十一章 得寸进尺是必要的。
掉下去的宝春又没有死,百分之五十穿越回去的概率完全没用上。
当然,这并不是说宝春有不死光环,而是那个山下,就是匪徒的窝点,配上蒙面人这个高手,压根想死都死不了。
再说,人家也不会让她就这么死,好不容易绑架回来,还没利用上,就想翘辫,想的美!
这个土匪窝有个刀疤老大。
这个刀疤老大却对那绑宝春的蒙面人毕恭毕敬。
这个蒙面人的上面还有一主子。
这个主子受了重伤。
三番两次绑宝春来,就是为了给这位主子看病。
刀架在脖子上,你说你给看不给看,识时务的宝春当然待看,但是,看归看,咱还是有原则的。
看着床上那带着面具的主子,宝春开口了,“我是个很情绪化的人,心情不好,我这手就容易抖,我这手一抖,扎针的准头就不好说了……”
刀疤老大不耐烦了,“他娘的,你这小娘们事还挺多的,你说你想怎么着吧?想要俺们放了你?嘿嘿……”那意思就是你别异想天开了,到了这里就由不得你了。
这人一说话,宝春下意识就往后退,不知道这位老大吃了多少的大蒜,那味可真够冲的。
宝春瞪了他一眼,“你被绑着心情会好?你被人关着不能走动,心情会好?我要是心情不好,我都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虽然咱是阶下囚,可你不也要求着咱瞧病么,所以要求还是要提的,该得寸进尺还是要得寸进尺。
床榻上那带着面具的主子,都伤的那么重了,却连哼一声都没有,看向宝春的眼光,那叫一个犀利。
蒙面上见状,走前去些,从将宝春抓住醒来的这一路上的行为给他家主子复述了一遍,尤其强调了咬人,以及怎么下山那一段。
蒙面人之所以说这些,是想告诉他家主子,这女人跟别的女人不一样,行事怪诞的很,连同归于尽的事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她不敢干的。
面具主子盯着宝春沉吟了半响,冲那蒙面人点点头。
蒙面人就吩咐刀疤老大,“你派两个人看着她就行,她要去那儿就让她去,只要不出山。”
“仲先生,这是不是太……”太抬举她了,刀疤男想说。
被称为仲先生的那蒙面人看他,“难道你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都看不住?”
“这怎么可能……”刀疤老大气的呼次呼次。
“这不结了。”仲先生不容置疑,“先给主子治伤。”并示意宝春上前。
宝春边走,边腹诽,一个两的,不是带面具,就是戴面巾,全都见不得人,可想而知,必不是什么一般人。
在那人逼人的视线下,宝春在床榻前坐下,掀开那人衣服,精壮结实的身体跃入视野,能够看出这应该是个长期习武之人。
收敛心神,关注伤势,其实之前她早已用精神意识力扫过,胸腹部多处受伤,肉眼可见的外伤倒是没有,内伤,内脏受损出血等等,像是被什么掌力所伤,很重。
条件不允许,宝春没办法给其进行手术,只能采取保守治疗,针灸引导,再配合其运功疗伤,从而达到治疗的目的。
这人伤势不是针灸一次就能解决的,宝春便被迫留在了土匪窝里,除了给那位治疗外,剩余的时间,她简直一刻不闲啊,在寨子里到处乱窜,管你是储存粮草的粮库,还是议事大厅,亦或者是住宿区,通往外面的羊肠小道,恨不得连个鸡窝都要进去扒拉扒拉,反正人都吩咐了,随她便,所以,后面跟着的那两个人,不管再不怎么情愿,也只能看着,只要她不出去,他们就管不着。
对于宝春这诡异的行为,两监视人员,稀奇古怪之外,自然是要一一朝上报的。
可上面并没说什么,只吩咐跟着就是。
这两人一开始很是想不明白,这女人的行为,明显是不怀好意么,怎能还任由她这样?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八成上面压根就没想着留她活口,所以,不管你怎么蹦跶,都是要带进棺材的。
那位的伤势在慢慢好转,宝春差不多该逛的也诳了,该看的也看了,一看时间才知在这里已经待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