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更新的应该还早,明天的更新会在上午十点。
☆、第五十四章 记仇的小酒。
听说儿子和儿媳还有孙子要跟着寻阳公子去北乌,老王妃自然一万个不同意,儿媳肚子可怀着他老荣家的宝贝,这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她还不心疼死。
可老王爷知道实情,不但没阻拦,反而还帮着劝慰自家夫人。
临走前一天,宝春领着儿子进了宫,去跟皇帝爹告别。
在宫门口下了马车,牵着儿子的手,步行走到门口,正要掏进宫玉佩呢,门口左边的守卫突然冲她行了个礼,“公主请,世子请。”
宝春掏玉牌的动作停了下来,心说这是谁啊,玉牌都不看,就让她进去,她的脸啥时候也能当卡刷了?
等那人抬起头来,看清楚他的长相,她不由指着那人惊讶说,“你不是那,那个守城门的……”
那守卫挠着头憨笑了下,“属下正是那个帮公主送东西的人,不过,现在不守城门了,自打那晚帮公主跑了腿,就被调来这里守宫门了。”
宝春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好好干,有前途。”
那人又行了个礼,“定不负公主厚望。”
人走后,右边那守卫,哎呀了声,瞅着羡慕的小眼神,“都说你小子有门路,有靠山,否则,怎么能调到皇宫来,问你小子还不说,没想到还真有,还是安平公主……”
左边守卫瞪眼,“瞎说什么,我不过是帮她传了个话给孙总管。”
右边守卫朝他眨眨眼,“你小子可真走运,传话也能传对人,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呢,要是我,估计都能再升几级了,你别不信,你来皇宫没多久,所以不知道,咱这皇上最宠的不是什么嫔妃,而是刚走过去的这对母子,这对母子高兴了,咱这皇上也就高兴了,皇上高兴了,看人也就顺眼了,随便赏点什么就够你一辈子受用了……”
右边守卫说话时,左边守卫一直张大着嘴巴,他当时之所以传信,一方面是看在这安平公主在老百姓心中的声名不错,但更多的还是顾念着镇荣王府的招牌,不想……
再次走进皇宫,宝春能明显地感到这里的气氛不一样了,那股每次进了皇宫的压抑憋闷沉重感,似乎没像以前那么强烈了,也有心情欣赏两排雄伟精致的建筑了,不管是看花,看人,还是看天,看地,都觉得原汁原味,真实了那么一些。
当然,宫里的人也并不全都换了,很多还都是熟面孔,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可能主要还是心理作用。
宝春正慢悠悠地走着,欣赏周围的景致时,看到迎面走来的人,突然心情就不那么愉快了。
她停下没动了。
迎面走来的人看到她似乎也很意外,眉头皱着。
宝春暗自嘿笑了声,自己不想看见她,可对方似乎也并不怎么期待看到自己。
气氛凝滞了会儿,安阳先开口了,“我就知道你没那么简单,不过,怎么也没想到你跟我会是姐妹,那我该是称呼你姐姐还是妹妹呢?”
宝春说,“你可以什么都不用称呼,姐姐也罢,妹妹也好,没感情,称呼再多有什么用。”
说完,没多做停留,拉着小酒绕过安阳等人,朝前走去。
安阳回头,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好久,眼神深沉不定。
除此之外,还不断传来那女人和那孩子的说话声。
“大毛,你给我回来,你又要干什么去?”
“肯定嘴又馋了呗。”
“我去追它回来。”
“别到处乱跑,追到赶紧回来。”
“知道,你先去,告诉皇爷爷,等会儿我就过去。”
只等到两人消失,安阳才转身回自己宫殿。
小酒追大毛,七拐八拐一直追到一处偏僻的院落,看到大毛窜上了一颗树才停下。
大毛捧着一个不知为何物的东西在啃,小酒的眉头皱的紧紧的,“你个吃货,这都什么啊,你都往嘴里塞,也不怕毒死你,脏死了,赶紧下来,否则,午饭取消了。”
一听说取消午饭,大毛赶紧丢掉怀中的未知物,嗖的一下就要窜到小酒的怀里。
在窜过来之前,小酒直接伸手,抓住了它脖颈的毛皮,没让它脏乎乎的爪子靠近自己,嫌弃地举着,并掏出了身上的干净帕子,边擦拭,边数落,“你能不能有点品味,好歹你也是……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嘴里塞,就没你不吃的……你也挑挑嘴,有点出息……”
“那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是从外面引过来的稀罕物,只有你这种没见识的野种才不认识。”院子前方传过来嘲讽声。
小酒将擦干净的大毛放到怀里,抬头看着昔日的同窗皇孙殿下,转头看看四周,“你住在这里?”
刘醇冷哼了声,“还不是拜你那个娘所赐,你和你那个娘都是卑贱的小偷,强盗,你娘偷人生下了你,你们还杀掉我父亲,抢走了所有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我变成这样,没人管我,没人看得起我,连那帮杂碎下贱的宫女太监都欺负我,都是因为你这个野种和你那个偷人的娘……”
院中,昔日风光不再的皇孙殿下,正朝小酒辱骂,发狂咆哮时,门口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立了两个人。
“太后……”宫女询问。
来探望重孙的太后铁青着脸,说,“不忙,等会儿再进去。”
老太太气得不轻,卑贱,偷人,杂碎……她没想到这些脏污的言语竟
想到这些脏污的言语竟从一个孩子嘴里出来,况且还是从小就以皇孙教导的孩子。
她失望极了,这就是皇室家的孩子,竟然张口闭口都是污浊的语言,连市井混混家的孩子都不如啊。
这些,她之前居然都没发现。
再看另外那个孩子,虽然没有刘醇高,但身板站的挺挺的,比青松还直,面对不堪的辱骂,竟没像别的孩子那般骂过去打过去,而只是泠泠地盯着。
不该出现在一个六岁左右孩子身上的迫人气势,使得刘醇也骂不下去了,只是不断地重复着。
“你们是坏人,你们杀了我父亲,夺走了皇位,你们不得好死。”
“你们这些低贱的杂种早晚要遭报应的。”
“你和你娘迷惑皇爷爷,抢走一切,你们该死。”
“有种你就跟我打一架,我要杀了你这狗杂种。”
外面的太后,脸一阵阵青紫,当下就要进去,她实在是听不去了,正在这时,小酒那孩子突然开口了,太后忙又退了回去,摆手吩咐宫女再等等。
只听那孩子清冷地说,“我不跟你打,因为打一个无还手之力的人没什么意思……”
“你休的猖狂……”刘醇气急败坏。
若搁以前,太后肯定也这样认为,可见识过那孩子一出手就掐断了邓尚云脖子的她,知道他说的一点都不夸张,刘醇在他眼里,真跟地上的蚂蚁没什么区别。
只听他又说,“你爹没了,那是他自找的,他没了皇位?皇位啥时候成他的了?”
“你爹叛逆视为不忠,弑父视为不孝,残害大臣视为不君,残害百姓视为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君不义之人,他还能做皇帝?皇帝可是国父,一国之表率,他连一个最基本的人都不配做,若让他做了皇帝,那该是什么景象,天下还不大乱,先生教授你的,你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你,我爹不是这样的……”
“你张口闭口贱民,若凭血脉就能决定一切,那还要先生干什么,要学识干什么,你生下来就什么都会了?你这个高贵的人却样样不如我。”
太后心里不由叹了口气,皇帝说的没错,这个孩子的确是聪颖过人,通达明理,见识卓越,这些话都几乎让她这个老婆子汗颜,一个孩子比她都看的明白,通明事理。
“我是皇孙殿下,未来的皇帝,你们都应该听我的,所有人都应该听我的……都是因为你们,才会变成这样……你毁了我的一切。”
再对比皇宫里养大的重孙子,两人简直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上,没法比,蛮横无知不说,还残暴不仁,旋即吩咐身后的宫女,“查查谁在背后教唆,把院子里的人全都换了。”
宫女应是。
小酒摇了下头,颇为同情地看着这位发了疯的同窗,“你的一切?那是别人给你的,不属于你,真真属于你的,是你靠自己的能力争取来的,我小时候,别人骂我野种,却不敢当着我的面骂,只敢远远的叫,你知道为什么?那是因为我的拳头比他们的硬,他们知道我能杀了他们,而不是像你这样只会软弱无力的叫嚷。”
“想杀我,再练几年吧,这次看在皇爷爷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下次再让我听到你骂我娘,我会割了你的舌头,挖了你的眼睛……”
院子内树叶簌簌,大太阳下,竟冷如冰窖,刘醇脸白着,嘴蠕动着,却再没发出声音,大概是吓住了。
小酒抱着大毛走了出来,小身子刚跨过门槛,就对上太后灼烈,湿润期待的眼神。
“孩子,我是……”太后激动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不过,小家伙却只是冷漠地瞅她一眼,转身走开了,连一句话都没说。
“这,要不奴婢叫他回来……”宫女看着太后。
太后无比失落地摆摆手,颓然地叹了口气,“算了,这孩子记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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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了,也没人理我了嘛?
☆、第五十五章 一家人。
宝春刚走到门口,就见孙平从里面出来。
“公主,您来了?”孙平忙迎上前行了个礼。
宝春朝里看了看,“皇上呢?”
“还在跟大臣们议事。”孙平说。
宝春仰头看看天,“午饭还没用?”
孙平说,“没呢,估计一时半会散不了,不忙完不会去用餐,皇上就这习惯,说了多少回,就是不听。”
宝春不由嘀咕了句,“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知道注意,还真当自己是年轻小伙耐扛啊。”
孙平拳头放在嘴边,抵住嘴角的笑意。
“那我去德妃那里坐会儿,回头再过来。”宝春说。
“要不,我还是过去禀告一声吧?”孙平犹豫道。
“不用打扰他们,我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请个安,政事要紧。”宝春说。
只是她刚转身,屋内就传来皇帝的声音,“孙平,谁在外面?”
孙平忙提高声应道,“是安平公主……”
“那还不赶紧进来,在外面磨蹭什么呢。”皇帝催促的声音再次从里面传出。
宝春只得转身跟随孙平走了进去。
进去后,就看到了一屋子的大臣,包括谢即明的老爹谢太傅,顾相等,朝中重臣几乎都在其列。
宝春先给皇帝爹行了个礼。
皇帝愉悦地从桌后边走出来,看看她身后,“小家伙没跟来?”
宝春说,“来了,一进宫,那大毛就窜出去了,他去追了,这会儿人还不知道在那呢,过会儿,他自己会回来。”
她看看周围的大人们,“你们商量国事,我还是等会儿再来吧。”
“不妨。”刘宸说,“反正今天也商量不出来个头绪。”
殿内的诸位大臣,忙上前给宝春打招呼。
宝春还礼。
刘宸在下面的椅子上落座,让宝春坐在他的左手边,吩咐人上茶,并招呼众人,“诸位大人也坐。”
诸大人重新落座。
刘宸跟闺女说,“再过些时候,又到了边境最头疼的时候了,北乌那帮鸟人,每年都专挑这些时候带兵过来烧杀抢掠,使得边境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正商量怎么应对布放。”
“每年都是如此?”宝春随口问了句。
“几乎无一例外,这帮土匪都是抢了就走,简直防不胜防,况且,若边境线都布满强兵,也不现实,大荣没那么多军士不说,军资消耗也太大,朝廷负担不起,只能派重兵,着重防御那些重要的关卡和城镇,还有就是估摸他们攻击的路线,沿途多布放兵力……”
刘宸在跟闺女谈话的时候,周围的大人个个均是心惊不已。
皇上对安平公主的重视,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连国家大事都随口讲来,毫不避讳,这是以后让公主参与政事?
女人参政虽不是没有,但也是凤毛麟角,几百年前的事情了,难道他们大荣朝也要出一个?
当然,有些固执的老迂腐会坚决反对。
不过,大部分人并不是看不起她,她的才干和能力有目共睹,多次挽救大荣于危机,不输于在坐的任何一个人。
可是,女人参政,跟女人同朝公事,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妥。
只是看安平公主的反应,他们知道自己想多了。
人家也就听听,就此并没发表过任何的评论和意见,可见是没这方面的雄心。
诸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明白一个现实,这位主儿得罪不起,不但得罪不起,还要尽力讨好,讨好她,那就是等于讨好了他们的顶头上司皇上。
“孙平,是否该用膳了?”皇上问旁边的孙总管。
孙平说,“早该了,我都提醒两回了。”
“吩咐用饭,多准备些,小酒那孩子正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刘宸嘱咐。
“皇上不吩咐,这个也知道。”孙平说,没见每次给小家伙上的都是大海碗吗。
孙平出去后,刘宸对诸位大人说,“诸位大人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明天再议,先都散了吧。”
诸位大人忙告辞离开。
刘宸突然叫住了谢太傅。
谢太傅恭敬问,“皇上可好有什么吩咐老臣的?”
皇上似乎随口提起,“我听说你家公子跟兰香那丫头定亲了?”
谢太傅愣了下,大概不知皇上为何提起此事,“正是。”
“谢小子倒是有眼光,兰香那丫头,朕也知道,有情有义的一个丫头,能力更是不容忽视,帮着安平公主打理医馆庄园大大小小的事务,管家那自不必说了,况且还上得了战场,也算是一代奇女子。”
谢太傅点头应是。
皇上又说,“等到了婚期,朕还待给她备一份嫁妆……”
谢太傅忙谢恩,同时心里也算明白了,皇上这是在敲打他们家,不许欺负人家孩子是个丫头出身,她身后有靠山呢。
他心说,就家里那个死小子动不动就跟个泼妇似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谁还敢欺负啊。
人都走了后,宝春便对皇上说明了来意。
皇上听完,只是叹了声气,大概也是知道阻止不得,“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去吧,不过,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其他的都在其次,你要是有个什么,父皇也……”
宝春点了点头,“你不用担心,这次跟着寻阳公子一
,这次跟着寻阳公子一起,这人的神通似乎不小,不会有太大问题。”
说到寻阳,刘宸皱起了眉,“这人有治世之能,周边诸国都想招揽,只是这些年也没见他青睐于那个国家,碍于云中山中的超然地位,各国也不敢轻举妄动,强逼于他。”
“他来大荣,原本我想无论如何要把人留下,否则,这样的治世能人一旦为别国所用,无疑给大荣增加了外部威胁,最怕的就是他被北乌招揽去,北乌对大荣一直虎视眈眈,企图灭之,只是他们没有把握一举歼灭,才不敢轻举妄动,若加上他,北乌如虎添翼,那对于大荣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宝春说,“我已经试探过他了,他这次北乌之行,似乎有意出世……”
“什么?”刘宸猛地睁大了眼睛,“他果真还是被北乌招揽了去,上次他拒绝相见,我就知道他无意于我大荣,哎,我有心倾囊向请,奈何人家无意,不行,不能让他落入北乌,即便是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