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可而止吧,如果你继续说谎的话,我真要把你打入大牢。”王妃眼中充满了怜悯。
她特意在“适可而止”这个词上加了重音,还特意瞥了眼西台王。可惜日本妞没接收危险信号,接下来的话,更加刺痛了苏皮卢利乌马斯一世的敏感神经。
“我没有说谎!我有证据证明他就是犯人!”夕梨背过身,将背后中箭的地方对向众人,“调查这支箭,只要拿出这支箭调查一下的话,应该就能知道是谁射的!”
“……”这个省略号已经足以表现众人或是复杂、纠结,或是惊恐、喜悦的心情了。
某宅男不得不佩服女孩,从塞那沙被他救回已经过去十天了,对方的箭到现在还没拔掉,难道就是为了证明这件事?
到底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还是跟她一起来的埃及男人教她的?乌鲁西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埃及人,发现对方此刻妖异的双瞳中,也传递出赞叹。
同伊尔·邦尼一样,不,也许是身为军人的直觉更加敏锐,乌鲁西的目光才投过去,对方就立刻回应过来,跟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在阳光下,那张英俊非凡的脸,再看时更显得英气逼人。还有那矫健的体形、身高以及腹肌……某宅男心里羡慕嫉妒恨,匆匆扫视了一圈对方之后,他感概为什么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
一缕金发飘出斗篷,挡住了乌鲁西的视线,他伸手将长发重新捋了进去,洁白的指尖,在一闪而逝中收回了黑斗篷。
当他重新看向对方时,那个英俊的埃及男人,收起审视的目光,冲他微微一笑,然后……翘起嘴巴,做了个亲吻的轻浮动作。
“……&¥%¥”乌鲁西瞪大了眼睛,这家伙……这家伙!该不会把他当女人了吧?某宅男瞬间石化。
在怒瞪对方时,夕梨还在发表对某些人来说是致命的言论:“——西台跟埃及箭头形状不一样,所以只要调查这支箭,真相就大白了。还有……我听说箭头绑的方式,各国也都不一样,只要看线头的绑法,应该就能查出这是谁的箭。凯鲁王子!请当场拔出这支箭;让大家当场看看,这到底是谁的箭!”
伤口经过数天已经愈合,如果不动手术将伤口切开的话,根本拔不出来。所以凯鲁并没有照对方的话做,不过经不起祈求,在夕梨的坚持下,他吩咐侍从用火将短剑先烤一烤,消毒过后再拿来,最后忍痛当场在夕梨背后动了刀子。
省略若干两人的互动,因为这个,乌鲁西的注意力又被拉回了日本妞身上。凯鲁取出带血的箭,高举起来:“国王陛下请看,这的确是我国的箭!只要把血迹洗掉,确认上面的线,就能明白谁是箭的主人了!”
娜姬雅王妃不屑的笑了笑,刚想照着之前跟乌鲁西商议的答复,将这全部推倒埃及人的伪装上,凯鲁旗下的两名亲兵突然从列队中走出来,朝护卫兵的方向走去。
对方“哇”得大叫一声,立刻如惊弓之鸟,朝相反的方向跑了。这个变故令所有人措手不及,最先反应过来的凯鲁立马指挥道:“抓住那个男人,不要让他逃跑!”两名亲兵立刻朝对方追了过去。
先前指示这两个亲兵出列的书记官,将双手交叠进袖子里,安然躲在人群中。不过这个幕后功臣,此刻的心情并不如表面上平静,他看向凯鲁王子的眼神,敛藏着一点点忧心,以及……黯然。
“不,我也不是故意要这么做!”护卫兵朝王妃跑去,急得满头是汗,“是有人指使我……”
乌鲁西在对方经过身边时,突然动了。
黑色斗篷掀起瞬间,荡开的衣摆如同一朵妖娆盛开的黑色花。长及小腿的金发在空气中飞舞,犹如漫天金蛇,美得令人心醉。
之后……在一道锋利的剑光后,护卫兵倒在地上,血溅当场。
所有人都为这一刻而停滞了,足足几秒钟后,西台王才问道:“乌鲁西,你干什么?他可是杀害塞那沙的犯人啊,只要调查他,就可以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了!”
不过语气只有惋惜,却没有指责。某宅男强忍着反胃,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受惊摸样,颤抖着身体说:“因为他朝我这边跑过来,我一时间太害怕才拔出剑来,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日本妞看到这一幕,终于支撑不住晕倒了,立刻被凯鲁叫人抬走。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两国间的谈判暂停。在夕梨被抬下去后,苏皮卢利乌马斯一世和王妃也一起离场了,留下凯鲁为今天的事善后:
“赫雷姆贝特将军,很抱歉怀疑贵国,后续事宜可疑择日再谈吗?”
“可以,我期待您能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
之后凯鲁走到了拥有异色双瞳的埃及男人面前,礼貌的说:“将夕梨带来的人是你吧?我在此向你致谢。我是凯鲁·姆鲁西利,那你的名字呢?”
“拉姆瑟斯,我叫做乌瑟尔·拉姆瑟斯。”英俊的埃及男人说道,“我来这里之前,担任埃及军尼罗河三角洲方面的守备队长,不过以后不知道会被调到哪里。”
虽是单膝跪地的行礼方式,这个埃及男人却让凯鲁感觉到不输于自己的气势,对方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也很像他,这是——同类的气场。
“拉姆瑟斯吗?我会记住你的。”说完这句,凯鲁转身离开。
拉姆瑟斯漫不经心的掸了掸身上的灰,从地上爬了起来,瞥了眼凑过来的赫雷姆贝特将军说道:“凯鲁·姆鲁西利,他果然如同传闻般具有看女人的眼光。”
“咦?你说什么。”
(夕梨那女人是帝王之女。她不是那种被关在寝室内的女人,具有一股像帝王般的见识与气魄。可惜——用错了地方。)
对于凯鲁王子的女人,拉姆瑟斯笑了笑总结道:
“我还没见过这么正直的傻妞。”
而在另一端,苏皮卢利乌马斯一世和王妃独处时,年迈的王者终于吐露了他的不快:
“我对凯鲁……很失望。”
51回到王都
因为西台王这句话,娜姬雅王妃高兴了很久,她强忍着喜悦,言不由衷说了几句贴心的话,一直憋到回自己的寝室才放声大笑。
“乌鲁西,留下那女孩的命似乎也不错,我看得出,陛下是真对凯鲁失望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就算我们不出手,他也当不了国王。”娜姬雅王妃眯起眼睛,眼眸闪过狠毒的光,“我儿子修达才是最合适继承王位的人选——没有之一。”
接下来就是谈判了,因为冤枉了埃及,这次西台做出了很大的让步,最终决定彼此互派驻军,扎营在对方国家,提防还有诸如此类误会发生,影响两国的邦交。
和谈交给了凯鲁负责,经过上一次的事,西台王气得推说自己身体不适,将这桩不讨好的事全推给他善后。娜姬雅王妃少不了煽风点火,搞的西台王每次看到凯鲁都没有好脸色。不过因为塞那沙的死,很多人都以为他沉浸在丧子之痛中,还没意识到风向已经变了。
在和谈结束后,众人回到了哈图萨斯,乌鲁西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进塞那沙的房间。
当看到对方没有死,伤势反而稳定下来。乌鲁西松了口气,往对方嘴里插了根空心的纸莎草,又是一整瓶黑水灌了下去。
这东西不易保存,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必须喝下固定的量,不然会失去效果。娜姬雅王妃已经答应会持续供应给他了。
喂完黑水,丢掉空瓶子拍了拍双手,乌鲁西招来贴身侍从问清楚对方的情况:“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他有没有醒过?”
伊穆霍特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他断断续续的醒过,不过因为大人您不在家,我怕他醒来搞出乱子,就一直用安眠药喂他。啊,对了!今天的份还没喂呢,算时间他差不多该醒了!”
侍从正说着,躺在床上的病患就有了动静。某宅男立刻凑上去,脸上露出温柔圣洁的笑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声音无比的治愈。
塞那沙王子睫毛煽动了几下后,缓缓睁开眼睛。
“呃……””他看着金发神官,嘴唇颤抖,在对方竖起耳朵专心聆听时,头一歪晕了过去。
“……”白白浪费了一番表情的宅男,收起职业化神棍的表情,抽了抽嘴角,狠狠捏住对方的两边脸颊,往外用力拉。
“伊穆霍特——!你药下太多了,我这么捏他都没反应!”
侍从抱头鼠窜:“对不起!夏尔曼大人!”
时间就这么过去几天,这期间乌鲁西每天都算好药效过去的时间,等对方醒来时,亲自照顾他。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乌鲁西要的铜面具打造好了。说是铜面具,不过外型更像个头盔,戴上后连头发都被全包住了,电视剧里那种男主角们耍帅用的半截面具,当然是不会出现的!
挡住塞那沙的脸,再挡住跟凯鲁一样的发色,乌鲁西自觉暴露的机率被缩小了一大半。如果凯鲁那伙人还能从体形背影认出对方是谁,到时候就来个死不认账!
没用烧热的铜条将面具接口封死,这样太不卫生了,不过面具接口处用来固定的暗锁,钥匙掌握在他手里。
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乌鲁西就迫不及待的把铜面具给对方戴上。也许是药效过了,也许是脑袋上突然多了个重物,刚戴上塞那沙就醒了。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铜面人?”某宅男欢快的唤道。
塞那沙尝试抬起头,嘴唇蠕动:“……重。”
“重?重就对了!”乌鲁西将对方按回床上,恶意道,“铜面人,你要快点好起来,然后保护好你的主人——我。”
随着塞那沙的伤势一天天好起来,等待他的不用说,当然是各种调…教。不过某宅男可没有虐待对方,只是时不时使唤罢了。
在塞那沙伤势逐渐康复的同时,夕梨那妞也开始在王宫里活蹦乱跳了。乌鲁西暂时还不敢把铜面人拉出去跟大家见面,巡查自家院子的这种活,也不放心交给对方去做。
他只能让对方待在自己身边,端茶递水、扇风捶腿、揉肩捏脚(咦?),寸步不离的时刻监视。连伊穆霍特都已经开始抱怨,自己快没活干了。
不可否认,这段时间乌鲁西以使唤对方为乐,不过他救下塞那沙,冒险留在身边,要的可不是一个贴身侍从,而是一个强有力的武官帮手。
一切都是因为对方伤势未愈,做不了激烈运动,所以只能把烧火棍当火柴用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操练操练,就是铜面人正式出场的时候了。
就在前途一片光明,一切按照他和王妃的意思顺利进行时,一件不幸的大事发生了——苏皮卢利乌马斯一世病倒了。
一场只要出现就能将整个城市变成死城的恶性传染病侵袭了西台,国王陛下病危!
如果说所有人中最不希望西台王出事的,肯定是王妃。不过一听药剂师诊断出陛下得的病是“七日热”,她立刻拉着修达掉头就走,再也不踏入国王的王宫一步,连一次看望都没有。
所谓“七日热”,只要一感染,即使体力很好的成年人,在七天内一定会死亡,是一种很可怕的传染病。以前流行的时候,很多城市都几乎成了空城,她不会拿自己和儿子的命冒任何危险。
所以当得知凯鲁拿了西台王的印章,暂时代替父王执政,娜姬雅王妃也只能又不甘又愤恨的,一边诅咒对方感染七日热死掉,一边又在祈求诸神保佑陛下康复。
乌鲁西收到消息立刻赶到她的宫殿,指挥下人将有病发迹象的人隔开,打扫房间,控制饮用水和食物,总之把现代社会预防传染病的那一套全都拿出来用了。
就在这个不巧的当口,埃及派来的驻军到达了,王妃难得没有行使“达瓦安娜〃的权利去接见对方,留在深宫里当起了普通女人。
对于她的消极怠工,乌鲁西颇有微词:“娜姬雅王妃,你这样可不行。”
“只是一队驻军,他们能帮修达夺得王位吗?”王妃反问道,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能帮我的埃及王太后——妮佛提提,已经跟我有书面来往。所以我为什么要去面对这么多不知道有没有被传染的人呢?就让凯鲁去忙好了。”
她顿了顿,勾起嘴角说:“而且这群人,不久后就会来拜访我吧?”
作为一个想要帮儿子夺位的女人,是不能没有一颗政治头脑的。而正如她猜测的,不久后乌鲁西就在王妃宫里,见到了拥有异色双眸的英俊男人,他现在是埃及驻扎哈图萨斯军队的队长。
乌鲁西还记得上次在恩撒时,对方的轻浮表现,不过这次对方身负使命,一本正经的前来拜访,他也没有特意刁难对方。
只是之前对方进入哈图萨斯后的各种动向,娜姬雅王妃已经知道了,看对方的眼神带着不善。
就在一天前,对方去过凯鲁的宫里,还送了一箱子东西。昨天刚去了那,现在又跑到她这里来,两头讨好的后果,是什么捞不到。
拉姆瑟斯行礼,介绍过自己现在的身份后,命人搬来了一大箱珠宝,当着王妃的面打开:“我从埃及带了礼物,想送给王妃您。”
娜姬雅王妃面不改色的收下,金银珠宝她见得多了,最不缺的也是这些:“埃及的首饰果然别致,想必战争女神也很喜欢吧?”潜台词是别以为我没出门,就不知道你昨天去了凯鲁那。
拉姆瑟斯脸上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反而露出了淡淡的痞气:“战争女神是个年轻姑娘,见到首饰当然喜欢,不过王妃您见多识广,这些东西对您来说不算什么。我寻思来寻思去,也不知道送该您什么好,耽搁了一天,还是只能用这些略表心意,等日后再送上大礼,希望王妃您和修达殿下不要见怪。”
这种不同于西台大臣的语气,让娜姬雅王妃猛然意识到对方是个外国人。
在凯鲁暂代执政的时候还能想到他们母子,对方有心了,倒是她小心眼了。至于日后对方还能不能送上大礼,就要看修达的表现。
娜姬雅王妃接过对方抛来的橄榄枝,友善地微笑道:“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王妃能喜欢就好,那么我就告辞了。不过王妃您的宫殿真大,我来时差点迷路。”
“乌鲁西,替我送送拉姆瑟斯队长。”王妃吩咐道。
目送对方出门,她在满箱子的珠宝上捞了一把,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微微一笑道:
“有趣。”
而此刻被派去送对方的某宅男,就不觉得有趣了。
“乌鲁西?我们的名字挺有缘的,我叫乌瑟尔·拉姆瑟斯。”
【你叫什么跟我有何干系?】某宅男不吭声,默默带路。
“原来你是男的,真遗憾呀,你有没有姐妹?”
【混蛋,我就知道是这样!╭∩╮(︶︿︶)╭∩╮】
“你这把短剑很锋利啊,能给我看看吗?”
乌鲁西顿时停住脚步,狠狠瞪着对方,他不会又招来个,跟凯鲁一伙当初目的一样的家伙吧?
“我随便说说的,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乌鲁西:“你的话真多。”
“小气。”
“……”
乌鲁西打开宫门,忍住将对方一脚踹出去冲动,皮笑肉不笑的将对方请出了门:“慢走不送!”
“等……”
砰得一声巨响,门已经狠狠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P。S昨天更新到现在都没显示出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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