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离开!”这次凯鲁真惊到了,他以为伊尔只是做事拿捏得当,选择暂时退隐避开一段时间,没想到对方语气中竟真有离去的意思。
这一惊让凯鲁从王座上走下来,拉住伊尔·邦尼的手,欲将他扶起来。
作为一个优秀的领导人,安抚下属这种事情,凯鲁做起来要比旁人多一份人情味,充满了诚意:“我不准!你是这个国家的栋梁,我和西台都需要你!”
“您也需要夕梨小姐,陛下。”伊尔·邦尼跪在地上,没顺着对方的劲道起身,而是倔强的维持原来跪姿。他不是因为夕梨那件事才想走,只是刚好有了一个契机,让他在走之前,最后为他的王者做了一件事。
他有千万种方法可以让夕梨误以为是王太后下的黑手,但乌鲁西知道后绝对会不喜。他心里也有借此给凯鲁施压,逼着对方放弃他的想法。
伊尔·邦尼淡淡道:“如果陛下觉得臣是因为夕梨小姐,才请辞的,就请听完我下面的话吧。我留在这儿,只会让她想起伤心的事。再也见不到亲人的痛苦,陛下是体会到的。我的自作主张,让她尝到了永失亲人和背叛的双重打击。夕梨小姐虽然强装坚强,但正是需要陛下安慰的时候,我留在这里不合适。比起我,陛下和西台,都更需要一个像战争女神一样善良勇猛的王妃。我毕生的心愿就是陛下能登上王位,现在已经实现,陛下已经不需要我了。所以请陛下成全我。”
这番解释让凯鲁松了口气,伊尔·邦尼既然事事为他着想,就没有什么是不可挽回的。
的确,夕梨太干净纯粹,伊尔·邦尼将对方永远留在西台这件事办的漂亮,却让他们之间的感情,蒙上了一层阴影。有时候凯鲁在想,如果这件事是王太后下的手就完美了,让他遗憾的是,那对母子自他登基后,就淡出了权利争夺。
“你大可不必为我牺牲这么多。”凯鲁叹了口气,想到夕梨这段时间抑郁寡欢的模样,他的态度松动了,“原来的宫殿是先王留下的,略显陈旧。我已经另选地址重新布置,到时候伊尔·邦尼你就选一间中意的宫殿搬进去吧。”只要不见面,这件事就会淡化,他终归会在夕梨和伊尔·邦尼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我并没为陛下牺牲。若只是这样,臣不会自请离职。”伊尔·邦尼道。他的计划中有逼迫凯鲁这一环,这样更容易达到目的,但真到这一刻,他却不忍他的王者为此活在自责中。
沉默了片刻之后,凯鲁说道:“伊尔,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我放你的假,去四处走走散心吧。你太累了,书记长的职位我给你留着,一个月的时间够吗?”这是他的退让。
“这次离开,臣就不会再回来了。”伊尔·邦尼诚恳道。
“伊尔·邦尼!”凯鲁呵斥,之后又压抑下心中的怒火,放缓了语气,“——别任性,你非要用这种方法试探我吗?我不会为了夕梨疏远你。伊尔,当初母后临死前说,我们三个要相互扶持,一起走下去。现在塞那沙已经不在,连你也要离开我吗?扶持我登上王位并不是你毕生的心愿!那只是个开始。我们说过要建立一个没有战争的国家,让人民都过上好日子,你都忘了吗?”
“我没有忘,陛下。”伊尔·邦尼清冷的声音有了波澜,“那时候的我们都太年轻了,越是长大,越发现梦想遥不可及的。我已经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陛下的愿望当成我自己的。其实,我的愿望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就是看着陛下登基——陛下,我并不是因为夕梨小姐的缘故才想离开,这完全是因为我的私人因素。我爱上了一个人,他去了很遥远的地方,我要去找他。”
凯鲁愣了一会儿,久久之后才舒了口气,开口道:“找到之后,带她回西台安家吧。”在他看来,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是的,他们都长大了,他有了夕梨,他以为对方的性格会一直单身下去,没想到对方也已经到了结婚生子的时候。
“伊尔,我祝福你,带着她一起回来,我给你们亲自证婚好吗?”
“陛下,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他并不是西台人。所以请让我辞去书记长的职务离开吧。关于继任人选,如果陛下想不出合适的,我推荐我手下的幕僚帝安斯,他的才智与我不分上下,缺少的只是机会。”
“机会——”凯鲁惆怅了,当初卡修也是这样说的。他想起他的战场队长举荐副队时候的话,他们总说别人缺少的只是个机会,那么他们给他留下机会了吗?
“伊尔·邦尼,我给他机会,但书记长的职位我为你保留下来,只要你回来,你永远都是西台的书记长。”凯鲁说。
“谢陛下。”自律的严肃青年,从地上起身,舒展开眉宇。
他没再自称为臣,凯鲁也没意识到,他将永远失去对方。
“请陛下写下正式公文,就像当初卡修一样。”伊尔·邦尼道。
凯鲁闻言,又是惆怅的一声长叹,他现在还不知道,这并不是结束,只是个开端。
娜姬雅王太后的王宫里,修达已经来来回回徘徊了很多圈。名叫西里亚的老者,安静的站在一边。
在他面前敞开的箱子里,堆积着刻有重要内容的泥版。有些是老者的,有些是伊尔·邦尼弄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娜姬雅母子知道,乌鲁西平安无事,已经在北方复国称王。
老者小心的解释道:“这些消息,姆鲁西利二世还不知情。伊尔·邦尼大人避重就轻,暂时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他已经辞去了西台书记长的职位,收拾行李,不日就要去北方上任了。也是他让我向你们报平安,请不用担心乌鲁西殿下的安危。”
“乌鲁西是何时收服伊尔·邦尼,还有黑太子的?”娜姬雅将一只银制酒杯砸在了老者脚下,溅了他一身酒水,厉声道,“你以为我猜不到!分明是你们欺瞒乌鲁西,胆大妄为!”
“母后,现在不是责备他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去跟乌鲁西汇合,不能让他独自面对那群人。”修达冷静道,“西里亚,按照你说的,我也有北方王室血统,去那封个王不成问题吧?”
“修达,你要跟他们一起胡闹吗!”娜姬雅简直被这帮人气死了。乌鲁西从来不欺瞒他,定是这些小人背后使坏。这个老混球背着乌鲁西,招惹了一帮人,分明是引狼入室,应该千刀万剐!
“这不是胡闹,母后,我要赶紧行动,不然乌鲁西就危险了。”相比之下,反而是修达表现的更为理智。有些事情他没告诉母后,免得她担心,比如乌鲁西身上时常出现的吻痕,他从来都知道,乌鲁西不属于他一个人。
修达走出了王宫,娜姬雅王太后连忙追问道:“修达,你要干什么去!”
“向凯鲁皇兄讨要封地,我要离开这个国家,去找乌鲁西!跟他一起生活。”
“你这孩子。”娜姬雅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这么块。
“母后也一起来吧,我们一起生活。”修达道。
“不——”娜姬雅拒绝了,“我是这个国家的达瓦安娜,怎么能随意离开西台?”
“母后舍得丢下我跟乌鲁西吗?”修达撒娇道。
“傻孩子,我要坐镇西台,你们才安全。”娜姬雅知道儿子早已长大,只是用这种姿态讨她欢心。在理智回来后,她飞快显示出在政治方面的睿智,冷笑道:“就算将来凯鲁娶了夕梨,我也要霸占帝国最高权力女性的位置,先恶心他们一下。而且我的试验正到关键时候,不能离开。”研究需要的材料可是很贵的,身在她的地位,能很快得到珍贵的材料,有权势不用白不用,吃大户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于是凯鲁,在娜姬雅王太后临走前,还被算计了一把。
西台王宫外,乌鲁西的宅子,卡修正忙着打包东西,铜面人当初是被乌鲁西救来,除了几件衣服,什么都没有,不像卡修把家当都搬来了。
他早早就收拾好,坐着发呆。这时候从围墙外面传来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没想到修达殿下会要了封地离开西台。”
“这次他会跟我们一起出发吗?”
“西里亚大人说是,那就肯定不会错了。”
铜面人低头,犹豫了一会儿,一把小巧的钥匙握在他的手里。
那是乌鲁西给他的,他以为永远也用不上了,但是他的对手太多也太强大了,他需要一个身份。
咔嚓——一声脆响之后,铜面具被他从脸上取了下来,苍白俊美的容颜暴露在阳光之下,将一旁收拾东西的卡修吓了一跳。
“塞……塞那沙殿下!你—你是铜面人?怎么会?”
“等等——你要去哪!”
俊美的帝国四王子道:“去跟王兄要一块封地。”
于是可怜的凯鲁·姆鲁西利,即书记长辞职,修达王弟辞行后,又迎来了他死而复生的好兄弟,不过这次见面之后,他又将永远的失去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的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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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独发
“塞那沙!”凯鲁看到死而复生的好兄弟;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激动的简直不能自抑。他上前一把抱住对方;那结实的手感和温度;是那么真实,让他如同做梦一样。
“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死掉的。感谢阿丽娜女神保佑!她没有让冥神轻易将你带走的;你还是这么年轻——那么的——”
“王兄;对不起,让你牵挂了。”塞那沙激动的说。想到今天来着的目的;他心中虽对对方一阵内疚,却更加坚定了决心。
西台年轻的王者;姆鲁西利二世陛下;用泛红的眼睛打量对方;激动的眼泪都差点从眼中溢出:“回来就好,塞那沙!回来就好。你的气色不佳,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还有你的伤,让我看看——”他伸手去解对方的衣服,查看据夕梨说被长枪刺透的伤势,他真怕看到的是血淋淋的窟窿,然后从噩梦中惊醒。
“王兄,我没事。”塞那沙一把按住他颤抖的手。带着薄茧手指,碰到凯鲁手臂上的温度,让凯鲁一震,靠近锁骨处露出的一枚暧昧吻痕,又是让凯鲁一惊。
凯鲁又是惊讶又是尴尬的缩回了手臂,倒是塞那沙显得落落大方,顺着对方的目光笑道:“我的伤已经好了,王兄放心。我在外面并没有受什么苦,气色不好是因为很久没接触到阳光的关系。”
他身上的痕迹就是乌鲁西动情时留下的,可惜痕迹虽留在皮肤上还没消褪,爱人却已经被黑太子劫持到遥远的北方去了。
凯鲁闻言一阵心酸,将入眼的旖旎抛去,却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一变问道:“这一年多来你是怎么过的?有谁对你不好,告诉王兄,王兄替你出气!王兄现在已经是西台的国王了。”
“还没恭喜王兄登基呢。臣弟一直盼着这一天,可惜那日无法亲自到场祝贺。”塞那沙送上了迟来的祝福。
凯鲁握着对方的手,一阵心酸,“塞那沙,这些日子,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我这段时间,一直和我心爱的人待在一起。”塞那沙道,“所以王兄放心,我并没受什么苦,真的。”
想必那痕迹也是塞那沙的爱人留下的,凯鲁一想释然道,语气带出了点揶揄:“塞那沙也长大了,到了娶王妃的年纪了。什么时候将她带来给我看看?”
“王兄——”苍白俊美的王子没有指正错误,微笑着默认了对方的说法。只是那个所谓的王妃,是永远没有机会带到凯鲁面前了。
脑海里不经意滑过金发神官的面容,还有对方在床上的**躯体,塞那沙恨不得背后伸出一对翅膀,立刻飞到对方面前去。
“其实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西台。”塞那沙坦白道。现在说出来,好过日后被王兄发现真相,兄弟间产生芥蒂。
凯鲁诧异,颤抖的问道:“塞那沙,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回到我身边来?我和夕梨都很想念你。”
“并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当时的情景实在是……”塞那沙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其实遇袭后几天,我就被人救回了西台。但我当时受了很重的伤,昏迷了很久。等我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西台和埃及为此差点开战,还互派驻军扎营。两国关系本就一触即发,如果我这时候死而复生,定然又是一场轩然大波,埃及会以为我们制造了一场骗局,故意挑起事端,向我们发难。直到现在西台与埃及交战,我才没有了顾虑。”
“所以你等我得胜回朝才来找我?塞那沙,如果西台和埃及永不交战,你就打算永远不出现吗?”凯鲁叹息,这真是造化弄人,他的王弟什么都好,就是太深明大义,事事为了他和国家着想。
塞那沙自知理亏,嗫嚅道:“我本想永远舍弃这个身份,就当没有塞那沙·哈图西利这个人。”
“塞那沙!你就忍心看着王兄痛苦下去?你这么能怎么傻?”凯鲁恨铁不成钢道,“抛弃尊贵的身份,抛弃领土,抛弃从小跟你一块儿长大的我和……伊尔。”凯鲁说到这个名字时,顿了顿,心中不由的一痛,“还好你回来了,还好……”
“王兄,我的身份毕竟尴尬。”塞那沙道,该是说明自己来这目的的时候了,“而且王兄已经是国王,我要是还像以前一样留在后宫中,与你同吃同住不好。这次回来,我是打算看看你,就离开西台回自己的领地。卡捏卡城我失管很久,而且王兄登基,当初的作用也不复存在,臣弟愿主动请缨,为陛下驻守边疆!”
“不,留下来!我近卫长官的职务,至今还无人接替,哈图萨斯三分之一的兵力,只有交到你手里我才放心!”凯鲁情深意切道。对方这次回来,正好解决了一大难题。之前娜姬雅王太后咄咄逼人,一直想为她的儿子修达谋取这个位置,他绝对不能……
凯鲁想到这里突然一怔,他突然想起今天早上,修达已经前来向他辞行。他还从地图上划了块遥远贫瘠的北方城市,给对方当做领土。那块地还是几年前攻打米坦尼时候,顺手打下来的。不是他克扣对方,而是修达自己要去,非要那块远离西台的土地不可。
今天真是个好运日,修达走了,横亘在他心中的难题在今早之后已经没有,下午与他关系最亲的塞那沙也回来了。
“王兄,我不打算留在西台接任近卫长官的职务。”塞那沙回绝道。如果是以前,他愿意为王兄赴汤蹈火,牺牲一切,不过现在,他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有了新规划,而且王兄周围的威胁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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