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训敦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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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训敦素-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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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 章

  “你最少得帮我看着孙静训,在我没回英国前。”关敦素赶紧说。
  王晋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哼了一声,将一把钥匙丢给关敦素,说了个地址走了。
  今天又会是很忙碌的一天,关敦素仿佛一切都和他无关,只有孙静训才是焦点。他收拾好箱子,拿起手机给高岭打电话,叫他定自己去坎特伯雷的机票,电话还没通就挂掉了。这个人不能信了,以后我都自己搞定吧。
  孙静训今天下班给利桦打了个电话,说今天不能帮他接皮皮了。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利桦讲,她打算回国。还是下次吧。
  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她查了一下航班信息,下周三的票会稍微便宜点,尽早走吧。
  皮皮就是上次关敦素以为是自己儿子的那个小孩,爸爸叫利桦。利桦和老婆离婚了,皮皮归利桦。孙静训是在公交站台捡到皮皮的,这娃跟着爸爸跟丢了。然后顺理成章地认识了利桦,没想到两家住得不远,皮皮总吵着要去孙静训那里。其实孤男寡女地利桦很不喜欢这样,无奈皮皮闹。后来相处下来,发现孙静训也是个中规中矩的人,一人孤身在外也不容易,所以对她经常照拂一点。要说男女之情,那还真是没有,都是心里有人的人,哪还容得下别人。
  孙静训慢慢地走上楼梯,到了房间门前,看见关敦素直直地站在门口,脚边放了一个大大的箱子,目光烈烈地看着她。怎么回来了?
  关敦素抬脚缓步走上前,轻轻抱住孙静训。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关敦素久久不放手,是跟过去的诀别,也是向未来致意。关敦素自孙静训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一手推着箱子一手挽着孙静训进了公寓。
  孙静训被他这样莫名其妙地行为弄懵了,冷笑了一声。
  “小训,你不肯跟我走,我就来了。”要说脸皮,关敦素有得是,只是以前没在孙静训面前耍过。
  孙静训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她知道自己要冷静,不能再上他的当了。
  “说话!”关敦素真的不喜欢她不说话的样子。这个小妞,以前叽叽喳喳得像只小鸟一样,那时候不知道多可爱,真是想死她以前那股子味道了。
  孙静训别过头去,不是她不想说话,是这么多年的失望至绝望,已让她无话可说。当年在哥哥病房里第一次见到关敦素,他就已经成为她的念想,给哥哥念的那些诗歌小说选段,或多或少都夹杂了自己的一点小心思。
  “假如没有你
  假如不是异乡
  微雨、落叶、足响
  假如不必解释
  假如不用设防
  路柱、横线、交通棒
  假如不见面
  假如见面能遗忘
  寂静、阴影、悠长”
  你不懂。你不懂。
  关敦素三年前的那句“你走吧,我要结婚了。”,让那六年彻底成为了孙静训的屈辱。这是包养,六年没有生出一丝丝情分。被包养的女大学生……呵呵呵呵,年纪大了被抛弃了。就是这么回事。孙静训常常回忆起自己当初,是如何一次次平息想质问关敦素,他身上的香水味、唇膏印、长头发来由的愤怒的心情。一共有多少次?不记得了。开始很在意,很痛苦,后来慢慢就淡了,慢慢就想明白了,也许自己跟外面那些人差不多,只差有没有一个笼子装着而已。所以你现在示个好我就会回去,继续做一个见不得光的二奶?不了,我不再是那个对爱情满心向往的少女了。她死了。
  关敦素琢磨不透孙静训的想法,只见她不肯说话,心里紧张。于是又轻轻抱住孙静训,低头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她的耳廓:“我们三年没有好好说话了,你就不想我吗?”孙静训推开他:“你又要做什么?出去。”
  关敦素没放手……
  关敦素真的很郁闷,又是五分钟……这是不是病??自己是不是病了??不行!我得再试试,上回第二次不就正常了?
  ……
  第二次倒是正常的。但第一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找时间问问老司机王晋阳。
  关敦素定下心,从背后抱住孙静训,说:“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吧。”见孙静训还是不吭声,他带着笑继续说:“光源那边不收我了,以后你养我怎么样?”
  孙静训转头道:“你不是老板吗?”
  “不是,那是我姑丈的公司,我不肯跟张韵云结婚,他们把我撸了。”关敦素抓紧机会邀功。“小训,你看,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问王晋阳要了套房子,我们去那边住吧,比这里宽敞。“
  ……
  关敦素说说停停说了好多话,他觉得自己都要变成一只小鸟了,孙静训却一点回应都没有。关敦素扳过她的肩膀,俯视她。
  “孙静训,我好话说遍了,你到底想怎样?!”
  孙静训冷笑一声。
  “何必呢?”
  关敦素一时不知道孙静训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让你来找我,还消失得很彻底,我也没让你牺牲什么,不要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补偿。”
  “你是不是看我现在没钱了就给我甩脸子?”关敦素冷下脸来。
  “说得好像你有钱时分给过我、给我买东西了一样。”孙静训又冷笑了一下。
  这句话把关敦素说开心了。
  “小训,我真分给你了,真给你买东西了。”关敦素一翻身下床,打开他的行李箱,拿出来一个二十公分见方的宝蓝色丝绒盒子,捧到孙静训面前。“你看!七年前我就买了,一直存在这边的银行里。”
  孙静训坐起来看去,居然是一顶头冠。铂金的底子模仿橄榄枝的形态,每片叶子都是一块绿宝石,枝杈上镶满了钻石。真是够难看的。孙静训暗暗咬着唇肉,不让自己笑出来。
  “喜不喜欢?时间来不及我只取出来这一件。”关敦素拿出头冠往孙静训头上架。
  “哎呀!”孙静训赶紧抬手挡住要压下来的头冠。
  “不喜欢?明天我们一起去趟银行,每次看到觉得适合你的我都买下来,这几年存了好多。”
  孙静训难以置信地看着关敦素。关敦素正色道:“全是头冠。总是找不到机会给你。”
  “我不要。”说不定是云储备,哪个女人需要哄了就取一个出来送人。自己以前很温顺,不需要哄,所以可以不用送。她这个情妇当得好便宜……
  孙静训起床去了卫生间。关敦素拿起头冠端详,“难道不漂亮吗?”还是赶紧打个电话问一下王晋阳五分钟的事。
  “蠢货!别打我这个号!”王晋阳在对面气急败坏地说,立马就挂了电话。关敦素拨了他另外一个号,专门鬼混勾搭用的。
  “喂!你还真的不跟我玩了?”关敦素挑着眉问。
  “家里管得严,你现在就是一个穷光蛋,跟我走不到一条道上去。”王晋阳懒懒地说。
  “不扯这些蛋事!我问你,……开局篇只有五分钟怎么回事?”
  “什么开局篇?前戏啊?”
  “不是!我跟孙静训做的时候第一回合都只有五分钟,第二回合就恢复正常,这特么到底怎么回事?”
  “第二回合没问题,你不会把第一回合撸掉啊!”
  “不行!每一滴精华都要用在她身上!”
  “你嚷嚷什么?!你是不是太久没碰过女人了?”
  “嗯——”关敦素回忆了一下。“好像是。”
  “多久?”王晋阳有点好奇。
  “三年多了吧。”
  “卧槽!哥们孙静训一走你就守身如玉啊!”王晋阳是真被吓到了,关敦素自己都吓到了。
  以前有孙静训在身边的时候感觉不到,后来孙静训走了,自己对那事就提不起兴趣来,不知不觉三年多就这么过了。但这么一想,还有点自豪!
  “你的意思是,没毛病?”
  “你第二回合正常,这不就是没毛病。要不就是你心理有病。”
  “你才有病!”关敦素美滋滋地挂了电话。没病没病,老子没病!
  他不知道这房子隔音有多差。孙静训在卫生间里把他俩对话听得七七八八,愣愣地站着一直等到关敦素挂电话。时间久了,关敦素看她还没出来,敲了敲卫生间门:“静训!小训!”
  孙静训把门打开,垂着眼皮不看他,怕泄露眼里的那点欣喜。
  关敦素挨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小小的一张双人沙发被关敦素占去了一大半,挤得孙静训紧紧地贴在扶手上。关敦素伸手把孙静训箍住。
  “以前没跟你说,你父母去逝的时候给你留了遗产。”
  孙静训看着他。
  “加上我爷爷去世,我给你争取来的一点遗产,然后整合了一下,用你的名字在英国注册了个基金公司,经营得还不错。”
  “把我爸妈留给我的东西还给我!”孙静训带着哭腔说。
  “是你的,都在你名下,你别哭,是你的。”关敦素赶紧给孙静训擦掉掉下来的泪珠。“公司虽然在英国注册,但基本在中国运营,要不我们回去吧,到公司去看看。”
  孙静训哭得厉害了,她根本不知道爸爸妈妈还留了东西给她,而且关敦素居然不问她的意见就把自作主张处置了遗产。关敦素把她的头按在自己颈间,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等她平息。
  

  ☆、第 7 章

  回国的日程很快就定好,关敦素死乞白赖地挤在孙静训的小屋子里,也不提去王晋阳的房子那边。小小的屋子里多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关敦素,孙静训觉得别扭极了,工作完不急着回家,总在公园里坐到天黑全了才走。
  回国前一天,孙静训去琴行辞职后又与利桦道别。关敦素很不舒服,贴着孙静训听她讲打电话,跟一个带着拖油瓶的男人有什么好告别的?!孙静训跟皮皮也聊了几句,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后发现关敦素在偷听,瞪了他一眼。关敦素笑着说:“你喜欢孩子我们生一个就是了。”又举手摸了一下她的小腹。“说不定已经有了。”
  “我吃过药了。”孙静训拍掉他的手。
  “誰让你吃药的?!”关敦素火起来了。
  孙静训不理他。
  “你每次躲在厕所就是吃药?”
  孙静训默认。
  每次她去洗手间都没看见她拿药啊,关敦素气急败坏地走进洗手间。打开镜柜,果然在这,这小妞藏了好几盒!什么意思?期待着我来?关敦素把药都撕开丢进了马桶冲掉。
  “以后不许吃!伤身体你不知道吗?”关敦素不禁吼起来了。
  孙静训忽然红了眼睛,妈妈去世得早,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教她,一成年就遭遇了关敦素这个大魔头,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我妈妈死了,我爸爸也死了,我的哥哥也死了,我全家就剩我一个,没有人教我,没有人爱我,我被你欺负了六年,现在替哥哥活了三年。我的人生已经全部毁掉了,我为什么还要知道这药会伤身体?
  关敦素看孙静训噙着眼泪,知道自己说重了,赶紧软下来:“我错了!不该吼你,你不要孩子以后我来做措施,你别吃药了。”
  孙静训转过身去揉了揉眼睛。关敦素现在好害怕这个小妞生气,好不容易哄好了肯跟他回去了,这要是一闹别扭不走了,那他除了硬绑还真是没有其他法子。
  孙静训就像当年到英国一样,只有少少一个小箱子的行李,关敦素看了一阵心疼。候机的时候关敦素不停摩挲着孙静训的手,她的手只有他的四分之三大,软软的像硅胶一样。指根处有层薄薄的茧,关敦素不自觉地抠了几下,孙静训抽回手说痛,他又抓回来用大拇指轻轻揉过。以前没有茧。关敦素俯过身去,问孙静训。
  “白沙湾那边的保姆说,你当时走的时候说你回不来了,是什么意思?”
  孙静训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轻声说:“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你当时是不是再也不见我,不要我了?”
  是。不是,是你抛弃我了。你要去结婚了。
  “跟张韵云结婚是权宜之计,三年了我都没下得了决心,因为我心里有你,再也装不了别人了。你倒好,早早就想好不回来了,还装死吓唬我。”关敦素絮絮叨叨地说。“以后我们就好好在一起吧,我帮你管理公司,你帮我做饭。”
  孙静训摇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关敦素着急了。
  “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拿到爸爸妈妈留给我的东西我就走。”孙静训淡淡地说。
  “你再说一遍!”关敦素不禁提高了音量。
  “拿到爸爸妈妈留给我的东西我就走。”孙静训重复了一遍。
  完了完了完了。关敦素听得后脊背发凉。
  “你去哪?我也跟你一起去!”
  “找个安静的地方,你找不到的地方。”我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自己想象一个爱自己的关敦素出来,他全心全意对自己好,没有张韵云没有其他的莺莺燕燕,不会因为要结婚了就把自己赶到另外一个半球去。那个关敦素,不是你。
  “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不掉,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想离开我你想都别想!”关敦素急红了眼,握着孙静训的手攥得紧紧的,仿佛这样可以阻止孙静训。
  孙静训低头不语。
  “小训,我欠了你那么多,你难道不想讨回来吗?小训,让我对你好,这次我会珍惜你!”
  可是我不敢信你……我没有力气了。孙静训不敢应他。
  开始登机了,关敦素依然死死攥着孙静训的手,恨不得用手铐铐起来,他打定主意,就算是软禁,也要把孙静训留住。
  回到白沙湾,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关敦素叮嘱了一声孙静训不要走就去洗澡了。孙静训呆坐在沙发里,这里又熟悉又陌生,全是不堪的回忆,真是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孙静训揉了揉印堂,有人哐哐敲门。孙静训茫然不知所措,敲门声很急,一阵一阵地催着。她从猫眼往外看,是三个男人。正犹豫要不要开门,关敦素洗澡出来,浴袍垮垮地披着,系带都没系,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他走过来一手扶过孙静训的腰,把她带离门边,一手开门。
  门外正是王晋阳杨献文陈致远三个,捶门的就是王晋阳。
  王晋阳扶着门框,也不着急进来,一双眼睛在孙静训身上转。另外两人也好奇地打量着孙静训,孙静训浑身不自在往后退了两步。关敦素低头对孙静训说:“你先去房间收拾东西。”
  孙静训闻言进了房间关起门来。
  王晋阳的目光还黏在孙静训身上,关敦素推了他一把:“看什么看?!”王晋阳讪笑一声进了门,杨献文和陈致远也一前一后也跟进去。
  “难怪你这么长情,这妞真不错!”王晋阳手指点点。
  “关你屁事!你们怎么来了?不是不跟我玩了吗?”关敦素剜了他一眼。
  “你有良心没良心?!我连我老婆都瞒住了来看你。”杨献文一屁股坐在沙发里。
  “老王,我怎么没看出来那妞不错?”陈致远眼睛还看着房间的门。
  “少那妞那妞的叫!她叫孙静训,以后嘴巴里干净点!”关敦素相当不满。
  “你真是不懂。那妞——孙静训!是孙静训!长着一双桃花眼,最会说话最能招人!老关肯定是中了这双眼睛的毒。”
  “你知道什么!”关敦素哼了一声。“你们干嘛来了?”
  “哥几个想看看你到底是着了什么人的道,什么都不要了。”陈致远环顾了一下客厅,他没来过这里。
  “冯家那些你真不要了啊?”王晋阳问。
  “别说我给他们家当儿子,我就是给他们家当孙子,他们也不会给我,这跟我要不要根本没有关系。”
  “虽说你不亲生,但总归是有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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