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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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叹-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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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确实够久了。”楚亦哲叹气。
  “这期间不能再有类似今天的刺激了,不然,就是一辈子也难以治本。”陆散的目光转到楚妙曦苍白的脸上,幽幽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好霸气有木有!!
  
  世子很伤人有木有!!
  
  会好的~~




9

9、【寒山一带伤心碧】 。。。 
 
 
  楚妙曦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从小到大的事情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掠过。
  那时的她与他,青梅竹马,楚妙曦以为这就是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里描绘的爱情与幸福。如果说倾国倾城的她也有奢望,那就是嫁给他。为了和他在一起,她放弃了做别人正妻的机会,甘心做妾。
  梦里,萧梓桀正与自己温存相对,忽而,一个鹅黄色的身影挡住了自己,她惊异地抬头,只见是杨冰凝袅袅娇楚地倚靠在萧梓桀胸前,笑意柔美。
  萧梓桀揽着杨冰凝,对她不再笑了,只是无情说道:“妙曦,快来拜见世子妃。”
  只是,原来这都是一个笑话,一个自取其辱的笑话。
  梦,终于碎了。
  已是夜里,烛火通明。楚妙曦再次醒来,发现哥哥和陆散,还有绫罗和玉帛都在。四个人见她醒了,立时围了上来,她便虚弱笑笑。
  陆散一只手端着药碗,待绫罗将楚妙曦扶起,亲自给她喂药:“我知道你畏苦,特地在里面加了些陈皮和山楂,味道好一些了,不信你尝尝看。”
  他的声音清亮又轻柔,像是在哄着小孩子,楚妙曦试着抿了一口,果然没有那么难喝,微微一笑,接过那碗药,咕咚咕咚地喝了进去。
  陆散在她喝药的时候又去倒了一杯水,在她喝完后,又递给她:“这副药是不能吃蜜饯的,左右以后的药都是这样的味道了,不苦,喝完了就再喝点水,也是一样的。”
  楚亦哲一直没有说话,目光深深地锁在陆散和妹妹之间,他将一切尽收眼底,心里有了算计,却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喝完水的楚妙曦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道:“哥哥,澜兮被发配走了没有?”
  “还没有,朝廷这次在官妓里又找了十多个家里曾经犯过大错的,和澜兮一起,两天后,一起押送到墨城。”楚亦哲的声音有些低沉。
  “还好,来得及……”楚妙曦喃喃道,水眸中映着跳动的烛火。
  众人都清楚她话里的意思,一时间也不知怎样劝说。
  “时候不早了,陆某就先告退了。”陆散拱手一礼,走至门边,回头说道,“两日,如果好好休养,是可以出门的。”说完便打开了门。
  “陆大夫慢走。”楚亦哲也拱手,开口道,“绫罗,去送一送陆大夫。”
  绫罗应声出门,楚妙曦却仍是有些恍惚地坐在榻上。
  “妙曦,这两日你要安心将养,哥哥会带你去送澜兮的。”楚亦哲俯下…身来,怜爱地揉了揉妹妹的发顶。
  楚妙曦这才恢复,点点头,甚是坚定:“嗯,我一定会好起来。”
  两日的时间对于楚家是过得极慢的。期间傅辛带了礼物来看望,却因为楚妙曦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而不得见。
  楚妙曦每日都会乖乖地按时服药,终是在第三日的下午,陆散前来号脉,对着楚妙曦放心地点点头:“最初的病症已经祛了,可以出门,不过,还是要继续用药才可以慢慢根治。”
  “我知道的。”楚妙曦回得乖巧。陆散也放心了。
  傍晚,楚妙曦正坐在梳妆镜前,刚刚带上耳坠,楚亦哲便皱着眉头走进屋子。
  楚妙曦见了,立刻站了起来,急急问道:“是要走了么?”
  “嗯。”楚亦哲点头,一边取了绫罗拿着的纱帷帽给妹妹带上,“陆散说你不能吹风。”说罢,先行一步出去了。
  绫罗和玉帛走过来轻轻搀扶着楚妙曦。
  “以前见过杨冰凝,她便总是罩着纱帷帽的,却不想,如今我竟也这样了。”楚妙曦神色淡淡的,忽而轻嘲,“不知道看见这样的我,坊间会不会传言我为了重新赢得世子的欢心,故意去学杨冰凝。”
  “小姐!”绫罗和玉帛出声止住。
  绫罗心疼道:“小姐不要这样,坊间的传言都是那些人乱说的,不足为信。”
  “是啊小姐!”玉帛的声音有些激愤,“她杨冰凝又怎么了?谁不晓得小姐您才是颖都第一美人!”
  “第一美人?……对,我是第一美人。”楚妙曦轻笑,说出的话却苍凉,“却还是逃不过宿命……”
  玉帛还想说什么,绫罗对她摇摇头,出声道:“小姐不可轻视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诗经》上说:‘乐只君子,福履就之’,您自己快活,才会迎来好福气,老爷和夫人也会有好福气。”
  话音一落,楚妙曦侧过头来,隔着纱帷深深地看着绫罗,咬了咬下唇,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乐只君子,福履就之。
  她说的对。看看自己这些时日都成了什么样子,被人抛弃的又不只是她一个,况且她未嫁,也算早些识清自己的位置了。郁郁寡欢也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她不能让家人一直为她担心了。
  ***********
  押解的队伍行至颖都城郊的临澧亭,楚亦哲带着楚妙曦赶了过来。楚亦哲日前贿赂过这个官差头目,使得楚家可以来送一送董澜兮。
  “你们快着点啊!时间可不多!”官差收了钱,声音虽小,可还是催促。
  “谢谢差爷,我们这就好。”楚亦哲微微拱手,便拉着妹妹去找董澜兮了。
  “澜兮?”押解的女子都是排成一列,用绳子牢牢拴着,楚妙曦掀开面前的纱帷,走过去一个一个地出声询问。
  一个颤巍巍地声音回应:“表姐……”
  “澜兮!”楚妙曦和哥哥小跑着过去,看见澜兮破旧的衣衫,脏兮兮的脸上也被冲出两道泪痕,两人不由惊呼。
  董澜兮见他们来了,便哭出了声:“表哥……表姐……澜儿不想去……”
  楚妙曦也心疼地落下泪来,却还是伸手拂去澜兮脸上的泪水,却在她的额角发现刺着一个青色的“妓”字,虽然不大,却是时时刻刻昭示着女孩子可悲的命运。
  楚亦哲低着头,神色痛苦:“澜儿,是表哥无用。”
  董澜兮摇摇头,眼泪却落得更快:“澜儿知道表哥也是无能为力,我不甘心的,只是董家被污蔑,是被冤枉的!我只恨不能为家族沉冤昭雪,如今却为家族更添耻辱……”
  楚妙曦心里一惊,忙拉住表妹,急急说道:“董家是被冤枉的,大家心里都清楚,迟早会平反的。你此去边邑,实属造化弄人,皇命难违,虽然不可避免,但是哥哥已经给你打点好了,你放心,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傻事……你且记得,只要有机会,我们必定会将你接回来的……”
  话未说完,便被官差打断:“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走吧!不然我们不好交代!”两个官差走了过来,将楚妙曦和楚亦哲赶走。
  “澜兮,一定记得姐姐说的话!”楚妙曦双手握着官差挡在她面前的两根长枪,对着表妹再次嘱咐。
  董澜兮狠狠地点着头,眼泪决堤般涌出,也喊道:“表姐也要保重身体……”
  队伍渐渐走远,似乎要融进这无边的野旷。
  晚霞将天空染成红色,楚妙曦不忍再看这残阳如血,抬手将帽上的纱帷放下。
  正要转身上马车,便听见有马蹄声传来,应是有人策马经过,楚妙曦好奇地掀开纱帷看过去,只见那人的背影渐渐远了,一身锦衣华服昭示出此人的身份该是富贵的。
  那人在押解队伍旁翻身下马,官差对他哈腰,足以见得此人的地位也是不低的。
  距离太远,楚妙曦和楚亦哲都没有看清此人的长相,便不再注意,转身上了马车,载着遗憾离去。
  一路上,楚妙曦都在回想刚刚那个骑马的男子,背影有些熟悉,却还是不清楚究竟是谁。
  突然,楚妙曦想到那晚在王府董澜兮的反常表现,立刻猜出了刚刚那人。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澜兮一定会逆袭的~~相信我、、
  
  




10

10、【锁上金笼休共语】 。。。 
 
 
  去送董澜兮回来的那个晚上,楚妙曦在榻上辗转反侧,无法进入梦乡。
  外间守夜的绫罗听见这细微的声音后,执着蜡烛,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小姐,还没睡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我没有……”楚妙曦声音闷闷地,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事情。”
  绫罗将房里的灯烛点燃,走到榻边,掀开了帷帐,看见楚妙曦仅着中衣,正双手抱膝坐在被窝里,一头乌黑如丝绸的秀发铺散下来,柔顺地垂在后背和肩上,显得娴静而优美,只是她歪着头,眼神有些涣散。
  绫罗看在眼里,心口微微泛疼,走到旁边,在架子上随手取了一件衣服,披在了楚妙曦的身上:“都快入秋了,天气变凉了,小姐可要当心身子。”
  “是该好好的了,爹爹和娘亲还在担心我呢。”楚妙曦抬眼看看绫罗,双手搭上肩膀,将衣服向脖子扯了扯,声音有些低哑:“比起澜兮,我是多么幸运,还有何理由不好好珍惜呢?”
  绫罗低着头,舒了一口气:“小姐早该这样想了,奴婢不知担心了多久呢。”
  楚妙曦仰起头,未施粉黛的脸上绽起一抹笑容:“绫罗,谢谢,这些天让你费心了。”
  绫罗忙福身一礼:“小姐真是折煞奴婢了,为主子分忧是奴婢分内之事。”
  楚妙曦笑着听完,伸手将她扶起,也不言语。
  绫罗长她两岁,自幼习武,十年前便被外公送来做她的贴身丫鬟,同批而来的还有玉帛,不过玉帛的年纪比楚妙曦还小一岁,加之本身性格直爽,和绫罗的心思缜密形成对比,这两人在楚妙曦的身边服侍,也算相得益彰了。
  比如此刻,玉帛一定会坐在榻边和楚妙曦话起家常,而绫罗却一直这样站在一旁,亲切却又恭敬。
  绫罗就是如此,从不会逾矩,识大体,晓进退,总是为别人解围,虽是少了玉帛的灵气,但是这种内敛也同样迷人。
  这样的女子,该是称为有大智慧那一类的吧?
  见楚妙曦一直不说话,绫罗笑意温柔:“时候不早了,小姐还是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想也不迟。若是想起得迟些,奴婢会守在门口,不让人来打扰的。”
  折腾了大半夜,楚妙曦还真有些困了,将身上的衣服递给绫罗,慵懒地打了一个呵欠,点点头:“嗯,那就索性睡个懒觉。”一边说,一边往被窝里钻,舒服地闭上了眼。
  “那小姐快些睡吧,奴婢就守在外间,有什么事小姐尽管叫奴婢就是。”绫罗看着,心里也高兴,便给她掖了掖被角,放下帷帐,熄灯,走出屋子。
  楚妙曦果然睡到第二天巳时,虽不是香甜无梦,却也还算安稳。
  悲剧既然已经发生了,可以改变的也只有今后的心态了。楚妙曦如是想着,披散着头发走到铜镜旁,轻声吩咐:“绫罗,梳妆吧。”
  “是!”绫罗显然很开心,小姐终于想通了,肯恢复正常的日子了。
  透过铜镜可以看到绫罗和玉帛笑意绽放的脸,楚妙曦心情更好:“玉帛,去告诉厨堂,中午我要吃脆烧竹笋和金钩雪菜。”
  “是!奴婢这就去!”玉帛领命,激动地跑出屋子。
  绫罗正为楚妙曦梳理发丝,欣慰道:“小姐今天的胃口不错。”
  楚妙曦笑笑,没有搭话,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映像。
  梳妆以后,楚妙曦露出自信的笑,提步走出屋子,向饭厅走去。
  “来,曦儿,多吃点。”楚夫人夹了些竹笋到女儿的碗里,笑得温柔,看到楚妙曦乖巧地点点头,自己方吃上一口。
  楚老爷见此,也十分高兴,对着侍候的丫鬟吩咐道:“今晚让厨堂再加几个小姐爱吃的菜。”
  楚亦哲原本担心妹妹会继续消沉,此刻见了,便放心下来。
  一顿饭吃得似往常一样,很是和谐,饭后,一家人也如常坐在一起,谈谈心。
  楚夫人的目光落在女儿淡淡的妆容上,道:“曦儿,就要入秋了,该准备些稍厚的衣物了,去焕彩坊挑一些喜欢的布匹,裁些衣服吧,女儿家总是要多几件可心儿的衣裳才是。”
  “女儿的衣服已经够多了,我们家也是今非昔比,曦儿不可乱用银两。”楚妙曦摇着头,回答。
  “傻丫头,你一个女儿家能用多少银两?不用怕的。”楚老爷摆摆手,“况且楚家还没有潦倒到连女儿都养不起,你放心便是。”
  提到家里的生意,楚妙曦微一拧眉,问道:“爹,我们家如今还剩下多少店铺?”
  “青楼、酒肆、客栈、钱庄那些赚钱的买卖都被朝廷收走了,我们也只剩下当铺、绸缎庄和药堂了。”楚老爷浅叹口气,缓缓道,“虽大不如从前,倒也可保楚家衣食无忧。”
  “那……我们家出了这样的事,名誉不会被牵累么?”楚妙曦还是有些担忧。
  楚老爷笑笑,丝毫不见愁意:“这点影响也没有什么的,在京城里,这些买卖只有我们楚家,况且我们的信誉在老主顾之间还是很强的,所以不用担心。”
  “朝廷只是收了我们的铺子,府里的东西可是分毫没动。”楚亦哲淡淡说道。
  “为何?”楚妙曦有些不解,难道是朝廷有意的?
  “朝廷派来收缴的官员是王蕴忠,他平日里可没少拿咱们家的好处。留着咱们府里这么大的财源,以后也有得捞了。”楚亦哲冷笑,“况且朝廷收缴的那些铺子,也足以充盈国库至少十年了,何必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呢。”
  楚妙曦闻言点点头,平日里自己虽然管账,也知道家底多少,却没想过下旨收缴后,家里还是富裕的很,如此便不用愁了,楚家迟早会东山再起。
  回到房里,玉帛随侍在楚妙曦左右,绫罗去为楚妙曦煎药。
  想起母亲刚刚对自己说的话,楚妙曦缓步走向衣橱。
  玉帛见此,麻利地将衣橱打开,看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笑着说:“小姐的衣服还真多呢。”
  楚妙曦的纤指轻轻滑过那些衣衫,微微笑了,点点头:“都不知该穿哪一件了。”
  “小姐穿哪一件都好看!”
  楚妙曦以为玉帛是在宽慰自己,好笑着看向她,却发现她的表情着实认真,不由心里一暖。“母亲要我去焕彩坊裁制新衣,你和绫罗也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样式。”
  玉帛喜形于色,忙点头:“谢谢小姐!”
  楚妙曦被她的真性情感染,也笑了起来。
  正要关上衣橱,目光却不经意扫到那件大红色嫁衣,身子顿时一震,胸口再次有些窒息,她还记得几天前自己是怎样兴奋而娇羞地试着这件嫁衣,还记得自己有多么期待那一场梦中的婚礼。
  玉帛也看见了那件嫁衣,声音充满自责,急急说道:“小姐,奴婢这就把它拿去烧了!”说完伸手去拿。
  “等等……”楚妙曦伸手将她拦住,摇了摇头,也将心里的不适压了下去,淡淡开口,“算了,好歹也是件做工精良的衣服,烧了未免可惜。”
  玉帛却不知要怎么办才好:“可是……”
  “先收到你房间的衣橱里去吧,以后再说。”楚妙曦拿了出来,最后摸了摸它的面料,递给玉帛。
  还是狠不下心断了念想,索性,便顺其自然吧。
  许久,绫罗端着药走进来,看见玉帛正抱着小姐的嫁衣站在一旁,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不动声色:“小姐,您先喝药吧。傅老板来了,正在偏厅,老爷和少爷正和他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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