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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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春香-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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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袖廖晓枫被财主老爹逼婚,本要爬上二楼窗子寻春香私奔,不想却误落进旁的房间,被那妖冶的妓…姐儿好一番云雨旖旎,自此开了男女之窍,天明后便乖乖回去娶了城外张员外的二闺女为媳;
  秦尚书家的千金亦终于对花云间死了心,与公子卫貌成了亲。许是为了安抚人心,才不过几日,皇上又特特给卫家的老爷加了爵儿,卫家无了花家挡道,一时声势蒸蒸直上,许多暗中观望的群僚亦纷纷往卫娘娘所出的小皇子这边靠拢。所谓一荣俱荣,那卫貌如今俨然有京城第一霸王的“威名”,春香有一次在河边看书,便望见梁阿富一身胖肉被揍得淤…青…红…肿,跪在地上泪眼汪汪地钻了卫貌的裤…裆。周遭儿一群的公子哥儿们笑得肆意猖狂,却大都是花云间昔日的手下跟班。真个是人心易变,世道薄凉。
  
  宫中的画院又开始第二批的修补,温老夫子亲自送来红贴,春香寻思着既然燕越二国无从立身,他日出关必然少不得银子花销,便收拾了一番进了画院去。
  
  修补的原是一批珍藏的陈年旧画,因着前些日子着了虫灾,很多都被啃咬出了孔隙,皇上命人将被啃噬的洞眼用新布在底下粘上,再在其上将原本的细枝末节补好,画技要求十分之高,因此来的都是些三四十岁年纪的上乘老画手。
  春香年纪小小混在其中,手上的功夫却惟妙惟肖,一点儿不见生涩,自然招来不少明里暗里的刁难与嫉妒。那派到手的活儿又多又难且不算,排的铺位还是大通铺最里最闷的犄角旮旯,尤是最近天气热了,夜里头睡觉那些男人穿得又少,酸酸臭臭的味道熏得直让她想吐,只因着如今画不得春宫图,又想要赚足银子还了潘冬月,便强捺着性子忍下来。
  
  依旧还是夜夜的梦魇,梦里头还是那道欲行却又止的白衣身影,春香每每叫住他,他便回头,依然还是淡笑着抛出那一句:“傻瓜,这次你又将我认错了。”她听不懂,却听得心慌;想要抓住他,却总是才伸手就醒来。
  梦做多了,倒成了习惯,每日夜半三更都得将将惊醒一次。看到临铺的画师睡梦中裹来一条肥胖的胳膊,嘴里头叨叨着“娘子”就要凑嘴儿来亲,那酸腐的味道熏得春香立时作呕,爬起来跌跌撞撞就门外林子里冲。
  
  胃里头好一番翻江倒海,总算才透过气来,然而正要抬腿走路,却听林子里传来动静——“呵……啊、啊……冤家、冤家……”
  “贱人……你再叫,小心勾得人过来……”
  哼哼唧唧,暧昧旖旎,不是夜半偷香还能是什么?
  春香小心压住步子,回头眯眼看去,却原来是一名侍卫将一女官抵在树下云…雨,许是抵了许久累了,那男人褪下一半的裤子往树下一坐,女人便迫不及待掀起裙子往那长=物上直直坐了下去——只听“吱”一声轻响,两具年轻的身体便迅速紧紧…缠在了一处,顿时周遭便只余了那…肉=棒相撞的荼糜…浪水声。
  
  春香自打见了花云间那场雨中丧礼后,便莫名的对这些男女欢爱再无了接受能力,脑袋里浮现出少年在暗格里的最后一幕倾城之颜,只觉得不敢再看,抬了步子就要离开。
  哪儿想脚下一颗滑石,那步子才轻轻一拐,树下就传来冷声质问:“谁?”
  即便是皇城里的犄角旮旯,然而侍卫亦是件顶顶要命之事,给你个宫刑都是轻的。那侍卫推开女官拾了刀就要迈步过来,眼见得他双目如虎,春香立在原处不知所措,正暗自惶惶着,却忽然一只大手从背后捂住口鼻,然后一只猫儿便从身旁擦了过去。
  
  “哟~,原是一只叫0春的野猫,看把你吓得~~”女官身子一顿,长长舒了口气,又急不可耐地挺着双0乳,从侍卫宽阔的脊背上贴了过去。
  那接下来的春=色自然越发撩…狂……
  
  春香被一路挟持到一堵高墙之下,这才看到是一双带笑的炯炯双眸。
  是赵墨。
  赵墨黑发轻束,着一袭修身玄衣,腰间配着墨玉,数日不见的功夫,越发显得丰神俊朗。
  虽知道早晚免不了再见,然而却也不想次次见面都是在这样尴尬境地,春香脸上腾起红云,却又不肯被人看穿,只淡漠推开赵墨,鞠了鞠身子道:“谢殿下相救,请恕在下别过。”
  
  赵墨却将她一拦:“怎的次次看见了我就要离开?既是谢我,拿什么来谢?”
  他好似心情十分好,俊容上带着藏不住的欢喜与戏谑。
  
  春香住了步子,抬头道:“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在那里?”
  “我不仅知道你在哪里,我还知道你每夜都要出来吐上一吐。”赵墨促狭地指了指对面的窗子,见春香皱眉,方才好笑道:“我初回国,还未来得及出宫开府,所以寝殿偏远,离画院最近。”
  
  眼看着他一双眼里笑意潋滟,狐狸一般狡黠,春香便有了一种羊入狼瓮的感觉——那老夫子三番四次催促她进画院,还有意无意间说什么被贵人看上,莫不是与他……
  然而这话却又问不出口,问了怕又成了自己自作多情。
  只是想不到这几日的言行举止尽数都被他窥了去,便又窘又气抿着唇儿再不肯说话。
  
  赵墨却将她心思看穿:“正是我拖老夫子送的红贴,如若不然,你又如何肯让我见上一面?”又问道:“方才可是吓着了?宫中女官惯是如此,服役三年期间不得婚嫁,却又见惯了春=色,忍不住就会与侍卫生出些不轨事端,见多了便不怪了。”
  
  “所以……你也是见惯了春…色,所以才在河边对我不规矩么?”春香却不喜欢他这副不以为怪的淡漠口气,甩了袖子就要离开。
  赵墨忙追上一步,将春香双肩一揽:“阿寺,你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我与殿下本无缘分,恳请殿下日后勿要再生出这些花哨心思,草民担待不起。”春香剥开赵墨的手,低着头咬着唇。
  
  赵墨双眸一滞,想到她夜里头裹着长裳蜷在林子里又哭又吐的模样,只觉得心中又酸又恨,忽地便将春香紧紧揽在怀里:“什么叫本无缘分?遇见了便是缘分!……你只怪我生出这些花哨心思,诱你入宫相见,却怎的不去想想,那花云间当日对你使了什么手段?……我在街边等了你一夜却不见你踪影,然而等你出现,我却看到你、你颈间的一片痕迹……那种心情……阿寺,你根本无法理解我当时的心情!我若再不将你诱进眼皮儿底下,怕你不久就不记得我是谁了!”
  
  最是不愿再提起那天晚上之事,春香的眼睛忍不住就红了,急急的想要离开,强自沉着声音道:“让开。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色…胚加骗子,难道是正人君子么?”
  用力推搡着赵墨,那宽阔胸膛里渗出的龙涎香抵在鼻端,熏得她胃里头又开始难受,近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一闻到这些味儿就难受。
  
  然而,赵墨却越发将她箍得紧紧,赵墨说:“是啊,我原本就不是个正人君子。我甚至觉得他死得好,死了你就是我的了……可是每夜我坐在屋顶上看着你在底下哭,心里头还是又嫉妒又难受。阿寺,过去的就忘了吧,你的身旁还站着我赵墨,不要总为一个死去的人这样折磨自己!那原本就不怪你,他只是得了他应得的惩罚,你不能总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人不能总活在过去!”
  
  人不能总活在过去……
  
  春香的眼泪便淌了下来,她惯是个善于隐藏的角色,白日里装作什么事儿也没有,谁知道她心中藏着多少不安?嘴上越不说,心中的罪孽便越大,自责便愈深;对着人呢,却又只字不肯表露,矛盾得险些都要崩溃。只被赵墨此刻这样暖暖一裹,多日来强筑的心防好似一下就散了。
  “原来你都知道了……是啊,我恨死了他,巴不得他死……可是又觉得这惩罚太重……那天晚上如果不是我推了他,他定然还是可以自己跑出来的……我其实就是个杀人犯,可我没有勇气承认……你说,怎么就突然起火了呢……如今花家全死了,我欠了他们家一条命……”她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又巴不得一下子将心中的郁浊吐个干净。薄薄的削肩抖得不成样子,这会儿即便身上还穿着一身男儿装,却女儿娇弱必现。
  
  ……她竟然一直以为是自己变相杀了那小子……
  赵墨眸间一缕光影掠过,忽地抓过春香的头发将唇儿堵了上去:“傻瓜,忘了他吧!他都已经不在了。这件事,除了我以外,你不要告诉第二个人,你不说,没有人知道你那天晚上去过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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