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妖皇?”嗜血族、魔族、妖族,三族联盟要占领人界足足有余。魔族虽然只有陬月和开阳两人,但是因为战争,怨念越多他们的魔气也会越强。
解决掉赤炎剑,在开阳看来不过是顺便斩除绊脚石而已:“有了共同的敌人,共同的利益,解决掉赤炎剑,分割领域,如此一来这结盟才能走得更长久。”
“既然除赤炎剑是个巩固结盟的契机,为何要属下留下?”开阳虽然实力极强,但是他更喜欢在幕后布局,就犹如他在魔界一般,实力非凡却喜欢成为策师。这让陬月有些时候无法理解。
“本座另有安排。”开阳心中盘算着,陬月这个得力的棋子少说也得用在最有利的地方。“赤炎剑、躲在暗处的寒光、妖皇所要的玄晖人头,此一局就算不能一石三鸟,至少得除掉其一!”
一层层的网撒下,整个布局,就看开局的时机了。
然而就在此时,殿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喝:“皇上驾到~~”
“呵,真是稀客。”来的时机刚刚好,殿内的谈话也已经结束,开阳挥袖准备迎驾道,“陬月,你且退下吧。”
“开阳!你这混账!居然与妖结盟自作主张打算将倭国和高丽给妖怪!”还是只有两个人的殿堂上,身着黄袍,李魁戟指怒目对开阳大声呵斥,“你甚至、甚至敢对钱少出手!”
“原来是离朝甚久的大皇子,我还以为李冀,真是失手。”对于李魁的怒斥,开阳淡笑似乎很欣赏眼前憎怒的双眸。“若在下没记错,陛下,您可是为了权力不惜杀了殿下的母亲,如此算来在下岂不是歪打正着替您解决一个后患吗!”
“你!!”一声怒喝,李魁剑指开阳。情深之父子,如今成为仇人,是他最不愿提,也无法弥补的悔憾。李魁自诩除了皇权对任何事物都不存感情,手足也好,夫妻也罢,唯独父子之间。
儿子幼时仇视的双眼他至今仍无法忘怀,化名钱少藏匿让他心中愧疚倍增。
面对眼前利剑,开阳只是淡漠冷笑看着手中蓝色的火焰,旁若无人一般似乎自言自语:“陛下节哀,我助你夺得皇位,就不会让你失去皇权,可得考虑清楚了!”
“你——”皇权,与杀子之仇,让手中的利剑顿失锋芒。
最后,殿内恢复了往常,一切都恢复安静,只有开阳独自一人。李魁虽离去,却留下强忍的杀气。
☆、暗涛汹涌
回到御书房后,李魁立刻召集了辅国将军、左右仆射、兵部尚书几位大臣。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为了皇权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曾经因为父亲将皇权传予皇弟而心存不满,被权欲冲昏了头,但是他知道他此时此刻再清醒不过:“朕知道,朕的手中的皇权是踏着血腥得来的,几位爱卿追随朕一路走来也很清楚朕背后开阳相助。”
书房高座之上的一席话,让本就为被召见而狐疑的大臣屏气凝神。皇上忽然说出这般话,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只能感觉到他正强压怒气。
“朕走到今日,皇权在手却众叛亲离孤寡一人,乃是昔日之因果。”杀害自己的兄弟,甚至杀害相劝的妻子,所有很绝之事他都做得出来。“然如今,朕唯一的皇儿却丧命于开阳手中。”
“————!!”话说到这,大臣面面相觑心中已笃定被召见的事由。那个人放下了兄弟之情,放下夫妻之情,却唯独放不下父子之情,即便如今孤寡一人,他仍然挂念着唯一的皇子。
今朝皇子李瀚羽早在当今皇帝□□之际就已失踪,但大臣们都知道他的存在,甚至有几位高官知晓其下落。
在场被召见的有两名掌握兵权的大臣和两名宰相,皇帝此时提及皇子毫无疑想要报仇与开阳决裂。
掌握大部分兵权的镇国将军立刻单膝跪下:“陛下息怒,臣等甘愿追随陛下。只是皇子命殒一事还需按下不可张扬,如今我朝正与高丽、倭国两国交战,朝堂不宜生变故影响前方战局。”
“哼,开阳如今与妖结盟拿这两块地方做交易,战局怕是早有了结果!”虽然心中怒火难消,但李魁知道现在他最该做的是保持冷静。
没想到皇帝的情报居然比做臣子的还要快,大将军自叹。当今圣上自身若是没有一点能耐,是无法让朝臣甘愿追随的。
原本扩张的国土如今即将落入他人手中,再加上皇子命殒,斩除开阳势在必行。
思虑片刻,右仆射拱手上奏:“陛下,既然开阳以高丽、倭国两境作为交易条件,可见他对这两个地方有所控制,我们派去征讨的大军怕是也出了问题。为皇子报仇一事,需得从长计议。”
就在李魁因皇子命殒一事而大发雷霆之际,钱府这边钱少这几天躲在密室诈死那是坐立难安。
他坐山观虎斗多年,这皇帝和开阳反目已成定局,为利合谋为利反目这是常有的事。皇帝败是绝对的,如果让开阳做大百姓们日子更不好过。更何况,他这么躲着只能避开一时,仙凤不能一直没有父亲。
唉,一边是自己的女儿,一边是自己痛恨的父亲,心中矛盾钱少不禁自嘲:“如今诈死局势要怪只能怪自己手滑。”
心中犹豫着,钱少在密室内自己摆了盘象棋,以棋代局:“如果没胜算,就继续当老鼠吧。”
皇帝手中的皇军对上与妖联盟的开阳根本不痛不痒,再来就是暗月的成员。陬月根本就是开阳贴心小棉袄,开阳的人还有花月,纯乾说白了就是个享受杀戮的粗汉,没有立场但是他的脾气跟开阳反而比较对胃口。
皇帝这边暗月中活着的只有仲阳和启明,后来启明因为苏宁的事跟了钱少。这分下来皇帝和开阳手中的棋子按人头算三比二,而且开阳手中的棋子实力不凡。
局势目前是一面倒,正当此时,密室的门被人推开。轻盈的步伐,不用回头钱少都知道是他心爱的小雅给他送点心来了。
轻扬起嘴角,钱少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棋子,钱家的财力和人脉是不能动的,必须留着保护妻儿。如此一来能利用的只有那个捡来的上官丝桐,她也是暗月的人,还有开阳的眼中钉赤炎剑也能利用!
看着丈夫一个人排着棋局很是入神,甚至都不回头看自己,苏宁安静的将点心放下坐到钱少身边。她知道,他心中有事,不便打扰。
“这局势可真悬啊,如果只是救他还算有点把握。”赤炎剑肯定会和开阳对上,而他有仙人相助还是有点胜算。上官丝桐如今和自己差不多都算诈死,要说动她再次涉险也很容易,看得出她对张桑落用情至深,而张桑落乃长安人士,只要提起他,上官丝桐不可能置身事外。
如此一来把上官丝桐推出去,赤炎剑将成为挡箭牌,将成为对抗开阳的一大助力。算来算去,钱少唯独没把自己算进去,虽然他武艺不错但能不出面尽量不出面。
有种拿别人当炮灰的感觉,但钱少从未自视为君子。隐藏自己、谋算,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不过这一次,自己还是得亲自跑一趟长安才比较安心些。
“……钱少……你是不是决定了什么事?”担心地看着钱少的侧脸,苏宁知道这次的事太大了。自从他从武昌回来就装死,似乎躲避着什么,夫妻几年她只知道她的丈夫很不简单,非一般人物。
她虽然不会多过问,但是她知道他身份特殊。在她眼中,他永远都是钱少,就是她眼前这个人,不管他的身份如何,他就是他。
回望身边的人,钱少有些疲惫的将苏宁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的芳香。这一次,他真的没必要再隐瞒了:“小雅,我……我这双手其实不干净,我杀过人。”
“我知道,但这种事别让凤儿知道。”他有他的无奈,他自己的手段,他有他想守护的人,她知道,她明白。
“小雅……我想回长安一趟,这一走,可能会给整个家带来变化,但我尽量不让这种事发生。”
“……回长安?那是你的故乡?”诈死、长安、那种神秘感。仔细看着钱少的双眼,苏宁能感觉到这次的分离非比寻常。
“小雅你不是曾经好奇我是谁吗?”轻轻点了怀中人的鼻尖,钱少笑看苏宁一脸担忧道。“我其实姓李,名瀚羽,我们的女儿名字已是暗示,她不叫钱仙凤,而是李仙凤。”
“——!!李……”李姓、来自长安、仙凤!他曾经忌讳别人猜测他的身份,她曾试想过他可能是哪位高官出走的大少爷,可能是含冤的逃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竟是皇族之人,当朝失踪多年的皇子!
见苏宁一脸难以置信,钱少心中打着小鼓连忙捧起妻子的粉颊轻声哄着:“小雅,小雅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永远是你的钱少,不管我的身份为何,我永远都是钱少呀。”
“殿……夫君为何回长安?”是啊,不管他身份为何,他永远是钱少,那个孤单流浪的钱少,她的夫君。思虑了称呼,苏宁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在她眼中,她看到的仍然是眼前这个人,而非身份。稍稍松了口气,钱少习惯性的拉过苏宁的玉手让她靠着他:“我有个禽兽不如的父亲,他杀了我的伯父叔父,甚至连我的母妃也不放过。我恨他。”
“…………”靠着钱少,苏宁反握丈夫的手。仇恨自己的父亲,那是件多么悲哀的事。皇权争斗,一直是皇族难以避免的祸事。“父亲作为如何,都毕竟是你的父亲,我的钱少不应该拥有仇恨。”
“我知道。”他的小雅总是那么善良,因为这样才愿意嫁给身份不明的他。“这次打算回长安是因为他有难,我不想和他一样无情无义。救他的命算报答生育之恩,我就马上回来,小雅你放心,我不会把他带回来不会让他知道我们在哪。”
虽说是仇恨,但是关爱更多,血浓于水的亲情不是说断就能断。钱少行事随性,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对于皇上,是仇恨多还是关爱多。
看着钱少一脸保证担心苏宁不高兴,苏宁轻笑。未来会面对怎样的变数,她心中有低,她的钱少有情有义,此行势在必为,作为妻子她只有支持:“此行风险极大,你自己当心。我会带凤儿和父母先躲起来,不必为我们挂心。”
“哈,得此贤妻,夫复何求!”不愧是他的小雅,心中一乐钱少挑起苏宁的下巴凑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动作,虽是几年的夫妻苏宁面上一热避开钱少,硬是将话题拉回:“此行不知得多久,你若回来先到苏家,我会安排人接应。”
轻轻啄吻爱妻泛红的脸庞,意犹未尽的将她紧拥怀中。此次一别,风险难料,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在走之前我想看看凤儿,这几日她死了爹一定很难过!”
☆、回到起点
苍穹如墨寂静幽,花间轻风人独立,效仿曲奏不成声,一片碧叶寄相思。
经过几日的调养冬雪的身体已好得差不多,暗夜难免,独自在花园中学着桑落用树叶吹奏。以前听桑落吹奏看上去似乎很容易,如今一试更加觉得他对音律真的很有天赋。
“也不知道桑落如今在何处,是否安好……”想见他,脑中忽然闪过一念,冬雪才发现如今她其实跟钱少差不多,对许多人来说是个早已死去的人。她死而复生是个意外,如今可以顺势隐于暗处帮助桑落。
可是,能做些什么呢?自小跟在开阳身边,冬雪知道开阳喜欢谋略布局不战而屈人之兵,虽然从未见过他亲自动手,但他的实力绝对在陬月之上。
如今开阳屡次派人围杀赤炎剑,看得出他忌惮赤炎剑却又不想亲自采取极端手段。如今局势,开阳若是要继续对付赤炎剑最快最省事的方法,就是拿下桑落的家人以之要挟,即不用与赤炎剑正面冲突又能出掉赤炎剑,虽然有些卑鄙但兵不厌诈。
桑落为了逃婚一直在外游走也不是办法,迟早都得回到长安,如此一来直接对上开阳的布局。如此一来,长安成了关键地方。
思虑了许久,冬雪决定先回长安探探消息再找桑落会和。就在此时,身后倏然响起树叶吹奏之声,好似山水怡人,回首望去是似曾相似的身影,但是他毕竟不是他:“原来是钱少。”
“噗,不是我难道是张桑落?”钱少似笑非笑将笛子收起自腰间取出羽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不知道我和他比起来谁更帅?!”
“……只是没想到钱少也精通音律。”被钱少这么一说,冬雪面上一热,无意识的将两个人放在一起对比。即便长相有几分相似,但毕竟心不同。“我有位朋友也精通音律,只是钱少所奏音律给人的感觉如河川,我那位朋友却好似清泉。”
“恩恩,好似清泉,桑落酒有甘露美誉,这倒是异曲同工之妙人如其名啊~”据情报来看,这张桑落乃赤炎剑剑主,钱少没想到挺多才的。
三句不离张桑落,冬雪并未提及桑落名字,钱少怎么就那么喜欢把事情往桑落身上扯。也不知道这钱少是有意调笑呢,还是有意调笑呢:“既然在此遇到钱少,我的伤势已无大碍想先与你辞个行。”
“辞行?”无意识的感到吃惊,钱少立刻想起他在收留冬雪的时候可是有顺带下逐客令的。这人啊,遇到重要的事总是会忽略一些其他事。内心自嘲着,钱少以羽扇拍拍后脑勺试探性的随口关心问问:“不知姑娘日后作何打算?”
“实不相瞒,钱少应该知晓我曾经做过哪些事,我想前往长安一探。”就算人单力薄,有些事放不下就是放不下,只求心中无悔。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桑落影响,冬雪发现她居然对桑落以外的人述说自己的事。
“哈。”居然是去长安,本来盘算着怎么劝说冬雪一起到长安的,现在倒好。一声轻笑,钱少轻扬羽扇道:“真是巧,我今夜前来其实有意邀上官小姐一同回长安一趟。一来因为张桑落对开阳吅具有一定的威胁性,开阳绝不会放过他。二来,我想去长安救一个人,所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没想到钱少的目的居然和自己一样,但是冬雪敏锐的觉察到钱少的用词。他称呼他为上官小姐,为的是提醒她上官家的血仇?此行不仅为桑落也为自己?钱少随口关心她的去处,原来另有所谋!“不知钱少所救何人?”
“这嘛……”见冬雪警觉,钱少深思犹豫片刻,上官家的血仇不仅与开阳有关,还跟他要救的人有关。“姑娘且听我一言,事态瞬息万变,今日的敌人有可能因局势成为明日的朋友。不知姑娘可否认同?”
“…………”先是不着边际的暗示上官家的血仇,现在又暗示敌人与朋友的变化。冬雪警觉揣测钱少的用意,他想救的人八成乃上官家的仇人,钱少知道那么多事,其身份绝不简单。
“啧啧,没回答,那就当你默认咯~”钱少的用意冬雪已经猜得出大致了,没有反应可见对上官家的血仇她并没有那么执着。死去的人与活着的人之安危,她理智的选择了后者。
然而对血仇没有那么执着,并非不会悲愤,但是能做的钱少都尽力了:“我想要救的人乃是李魁,根据我所掌握的情报,他和开阳必将反目。你回长安定是想帮张桑落,大可趁机与我联手,多结合力量对抗开阳。”
“……李魁!你和他什么关系!”闻言,冬雪愤然以手中的树叶为利器架在钱少脖子上!看他眉宇之间不仅与桑落相似,长相更与李魁神似!
上官家的血仇的确与李魁有关,难怪钱少暗示了仇恨又暗示了敌友关系变化。就是希望冬雪能放下仇恨与钱少联手联合李魁对抗开阳,如果可能,还能加上赤炎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