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比成功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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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比成功更重要-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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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来解释,这叫做“实现多媒体的自动分析、有序化和可视化”,这中间最重要的部分,是张宏江在8年以前开拓出来的,其功绩直到今天仍为人们称道。张亚勤说他是“先驱”,李开复说他是“鼻祖”,意思都是一个:他在“视频检索”方面是名副其实的第一人,走在全世界的最前面,没有人能取代他在这个领域中的位置。现在,让我们回过头来,继续他的“叶县故事”。
  “叶县故事”的第一个情节出现在1973年那次所谓“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回潮”中。全国都在恢复学校的秩序,学生们回到教室里,老师们回到讲台上,有个说法描述这种情形,叫“复课闹革命”。叶县的中学也复课了,宏江刚好到了上中学的年龄,那是他第一次走进一所正规的学校,第一次经历正常的教育。
  但是这孩子的精神世界还在随心所欲的状态中。有一天自习课,他不肯做作业却埋头画画,被老师发现,当场一顿训斥,揪出教室。这是那时候学校里面最严厉的体罚,对这孩子来说更是前所未有的屈辱。走回教室的时候,他哭了。那感觉直到30年以后还能记得:“那是我这辈子唯一被人逼过的一次,我还从来没有被当众揪出去呢。”
  “等着瞧吧。”他一边哭一边对老师说。
  这有点像一句中国成语说的,“知耻后勇”。很多孩子都曾有过这样的精神状态,只不过没有遇到持续的激励,所以不能长久。事实上,从很小的时候起,孩子们的自尊自信就不断地受到侵犯,就像一块石头,被一把坚硬的凿子敲打着,一点一滴地被击得粉碎。令人惊奇的是,这种冷酷无情的破坏力量,都是来自那些自称要教育孩子成才的人——父母和老师。但是我们也能看到一些孩子,他们的自尊和自信似乎是敲不碎的。因为他们内心里的力量更强大,就像美国总统罗斯福的夫人艾莉诺·罗斯福说起过的那种情形:“没有你的同意,谁都无法使你自卑。”
  几周之后,宏江迎来他期待的时刻。这是学校复课以后第一次正规考试,老师和同学都认定意义重大,而宏江心里还有一个更加强烈的愿望。结果他如愿以偿,在360个同学中得了第一名。老师开始用另一种眼光打量这个平时不起眼的学生,可是他却发现原来那个让老师“等着瞧”的念头,一点也不重要了。他拥有了更重要的东西:“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潜力,而且是突然意识到的。”
  事实常常是,一般最平常的孩子其实和头戴“神童”光环的孩子一样,也具有潜在的能力。就像亚勤、宏江和向洋这三个人说的,每个孩子都是潜在的天才。不幸的是,大多数孩子往往不相信自己拥有才智,他们的父母和老师也不相信,所以从来没有想到给他们一次表现的机会。
  宏江的幸运不在于他拥有超越其他孩子的能力,而在于他有机会发现自己的能力,然后还有机会表现出来。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自己的长处、能量和潜力。他对自己的看法从此发生改变。
  “我相信我是最聪明的。”他对自己说:“是的,我是最聪明的。即便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也常常不如别人,但我还是对自己说:‘我能比别人做得好’。”
  成功驱使他远离自卑,向着自信走去。但几个星期之后风云突变,临近的驻马店市有一个女学生自杀,报纸上引为“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回潮造成的恶果”。大批判的高潮再度掀起,干校扩大了,工厂也扩大了,工农兵再次呼喊着口号占领“上层建筑”,惟有正规的学校在沉寂。张宏江离开了给他带来那么多“第一”的县中学,回到父母工厂的学校去读书。
  这里学生很少,但老师可以给学生更多的自由读书的时间。语文老师似乎格外眷顾这个曾经“考试第一”的孩子,他也在老师的眷顾和偏爱当中巩固了自己的信心。对于今天那些望子成龙的父母或者“恨铁不成钢”的老师来说,这些往事也许能够证明一件事:
  给孩子一个自信,比给他一大堆的知识都重要。
  

灾难发生之后(1)
如果我的家庭是一个软弱的家庭,一个低沉的家庭,一个怨天尤人的家庭,那就不可能有我的今天。
  ——周明
  周明清楚地记得1974年夏天的那个夜晚,以及在那之后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中,两个姐姐双双死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妈妈的精神世界几近崩溃,而周明当时还不到10岁。别人的成长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这个男孩子却是在那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每天上学走在那条小路上,他就渴望着找到一些踪迹,能证明两个姐姐都还活着。路边的高墙重新矗立起来了,那一天,就是这堵墙倒塌了,把姐姐压在下面。现在,它对着他,默默无言,没有生机。他也看着它,祈祷奇迹能够发生,姐姐能从高墙深处飘然走出。一年又一年,小男孩长大成人,他自己的孩子也和记忆中的姐姐一样高了,可姐姐还是没有回来,她们成了这个家庭永远的痛。
  那一年周家住在承德。这城市坐落在塞外崇山之间,交通不便,却在中国相当有名,因为它是旧时皇家的避暑胜地。在共产党建立新政权之后,京城有些权势的人家每年夏天总喜欢去两个地方,一个是北戴河,另一个就是承德。但周家是平民,住在城乡结合处的一处破旧的平房里,父亲当年大学毕业后从湖南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避暑,而是想要为国家寻找矿藏。
  周明出生在“大萧条”结束后的年代里,中国开始短暂的休养生息的阶段。这以前的三年中,饥荒造成千万人死亡和一亿儿童的营养不良,现在,物质紧缺的情形稍有改变,但精神的匮乏却更加严重。接着,“文革”开始了,就像我们在前面描述过的,所有学校全都停止上课,还把那些有点知识的人赶出城市,赶到乡村。那时候,把一个城里人赶到农村去,是除了坐牢杀头之外最严厉的惩罚。但是公开的舆论却把这叫做“教育”。党的领袖毛泽东那时候颁发的一个指示就是,“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对于周家来说,农村和城市的界限是不那么分明的。父亲出身于湖南邵阳一个农民之家,50年代从中南矿物学院(现在叫中南地质大学)毕业了,这在当地农村是个大新闻。方圆百里之内的乡亲都来祝贺,可是按照那时的说法,这叫“臭老九”。幸亏他当初拼命要求当一个地质工程师,算是半个工人阶级,所以没有受到政治冲击。但他为此付出了代价,从南方到北方,随地质队出入在荒山野岭间,餐风露宿,居无定所,在野外结婚,然后带着整个家在野外到处跑。妻子很长时间没有工作,却生活在地质队,两个女儿和三个儿子也是出生在野外营地里。直到周明上学那年,这家人才定居在这城市的边缘。
  父亲一生都在寻找宝藏,这有点像武侠传奇故事中的那些大侠,但是他的故事没有那么浪漫,他找到很多矿藏,有金矿、银矿,还有形形色色周明说不出名字来的有色金属矿,那都是国家的。他本人一直都是穷人,还是个老实人,妈妈也是一样。这对夫妻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让孩子们拼命读书。
  姐妹两人在5个孩子中最聪明也最用功读书,是老师最得意的学生,也是爸爸妈妈的骄傲。那一年,姐姐读初一,妹妹读小学五年级。一天下午,姐姐放学后被老师留下检查同学作业,很晚还没有回家。妈妈不放心,让妹妹去找。
  姐妹两人携手回家的时候,天黑了。那条路并不遥远,30分钟就能走到家,何况这条路也是天天走的,所以没人想到会发生意外。但就在这时,下起雨来,开始是小雨,很快就成了瓢泼之势。姐妹俩顶着大雨继续前行,经过那堵土墙下。墙倒了,把姐妹俩埋在下面。
  雨还在下,风还在刮。母亲左等右等,不见女儿回来,急坏了。丈夫在野外找矿,长年累月不回家。家里也没有电话,不能报信。她只好独自跑出去,沿着女儿上学的路,跑到学校,再跑回来,在风雨中奔跑了一整夜,好几次走过倒塌的土墙,竟没有发现异常。
  天亮了,她在断壁残垣旁边看到女儿的雨伞,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大叫一声扑过去,挥舞双手插进土墙,就像疯了一样。土墙被扒开了,但还是晚了,姐妹二人在两个小时前憋死了。
  家庭出现这种变故,真是一个天大的打击。母亲精神恍惚,身体一下子垮下来,神经也不正常了。全家充满了悲伤和绝望的情绪,充满了怨言。埋怨那条路,埋怨那堵墙,埋怨那场雨,埋怨政府官员,埋怨学校的老师,埋怨自己,埋怨父亲就知道为国家寻找金山银山,不顾家。三个弟弟全都焦虑不安,不再淘气。姐姐是他们心中的偶像,但现在彼此都害怕说出内心中对姐姐的思念。
  母亲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在确信两个女儿真的不能回来之后,她也不再去那条小路上寻找。她还有三个儿子,还有希望。
  “不要抱怨,要靠自己。”母亲总是对儿子重复这句话:“只有自己的本事最可靠。”
  当母亲第一次这样说的时候,就意味着她已经平静地接受了所发生的一切,已经从绝望中摆脱出来,也意味着这个家庭开始了新的生活。
  周明本是两个姐姐宠爱的小弟,现在却觉得自己在家里有了一份责任。他从这一场变故中学到了很多,打算把自己变得像姐姐一样优秀,像母亲一样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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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难发生之后(2)
很多年以后这个家庭的成员们坐在一起的时候,母亲还会重复当年说过的话:“不要抱怨,要靠自己”。
  周明也会说:“如果我的家庭是一个软弱的家庭,一个低沉的家庭,一个怨天尤人的家庭,那就不可能有我的今天。”
  

不要小看自己
从那天起,我发现了天才的全部秘密,其实只有6个字:“不要小看自己。”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经验。
  ——周明
  一天刷了108个瓶子,这是一个10岁的孩子为自己赢得的第一个“第一”。他那天早上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得到这个“第一”,结果他真的得到了。这让他开心极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想到,这件事对他未来的一生会发生如此重大的影响。
  他就是周明,是我们在前边提到的那个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两个姐姐的男孩子。如今,他是微软亚洲研究院的主任研究员,拥有无数重大发明,其中最奇特的一项是,他在根本不懂日语的情况下发明了中日语翻译软件。这些成就让他成为计算机自然语言领域中公认的最有才华的科学家之一。尽管如此,他心里最珍惜的“第一”不是这个,而是那“108个瓶子”。
  在那之前他一直非常自卑,因为家里很穷,父母又没地位,在学校里见到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就躲开,见到不三不四的人赶紧绕着走,可还是常常被人欺负,有时候还会无缘无故地挨一顿打。
  好多年来,这孩子就是生活在一种自卑的感觉中,似乎永远直不起腰。但是他的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要冲破压抑涌到表面上来:“我什么时候才能比别人强一点呢?”
  这一天是“学工劳动日”,老师带着周明和全班同学来到食品厂,就是现在的孩子们都知道的那个生产“露露”杏仁露的工厂。不过,那时候这里不做这个,只做一种水果罐头,而且设备简陋,每天依靠人的双手刷洗成千上万个罐头瓶子。这些孩子来了,也是做这件事。瓶子都是回收来的,很脏,一不小心就会把手划破。但老师认定这是让孩子们学习工人阶级高尚品质的机会,于是宣布开展竞赛,看谁刷得最多。
  周明站在孩子中间,听到老师号召,心里一阵激动。他还从来没有得过“第一”,此刻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它。
  就像自信和坚毅一样,兴奋而急切地想要表现自己的能力,也是通向“E学生”的转折点。这情形有些像一座沉睡的活火山,虽然还没有冲天爆发,但你如果能看到这孩子兴奋得满脸放光的样子,就能听到火山爆发之前的那种隆隆作响。
  他很快学会了所有刷瓶程序,刷得非常认真,一个又一个,一整天都没有停下来,一双小手被水泡得泛起一层白皮,结果他刷了108个,在所有小孩里面,是最多的。
  现在这件事情过去整整30年了,周明还是记忆犹新:
  我原来一直是没有自信心的,但是这件事给了我自信。就是从那天起,我知道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我肯干,就一定可以干好。我发现了天才的全部秘密,其实只有6个字:“不要小看自己”。那一瞬间,值得我一辈子记忆。我知道我的生活完全不同了。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经验,散发着一种迷人的力量,一直持续到今天。
  你能学会你想学会的任何东西,这不是你能不能学会的问题,而是你是不是想学的问题。如果你对自己手里的东西有足够强烈的欲望,你就会有一种坚忍不拔的精神,尤其当你是普通人的时候。
  我是那种特别努力、而且持之以恒的人。我做什么事情,都会特别玩命地去干。刚开始的时候,我可能不太有把握,但我知道只要我坚持,就能得到我想要的。对,就是当初刷108个瓶子的那股劲,直到现在都是这样。
  

亚勤话题(1)
人的最大差别不在于聪明不聪明,而在于怎样使用自己的聪明。
  ——张亚勤
  在法国巴黎的一个国际学术会议上,罗杰斯大学的古鲁伯博士说,很多研究都在显示,天才儿童身上那种神奇的自信心,并非与生俱来,而是后来培养出来的。这个结论的潜在逻辑是,所谓“神童”,并不是遗传变异的结果,而是环境刺激的产物。
  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个好消息,因为这样一来,每个孩子都成了潜在的“神童”。关于这一点,张亚勤也有过类似的表述。他说:“人的差别不在于智商,而在于怎样使用自己的智商。”他的故事证明,他是有感而发的。
  1977年冬天的某个早上,亚勤像往常一样收拾书包去上学。
  就在打开家门的一刹那,他的语文老师冲进来,兴奋得满脸红光,话都说不利落了:
  “快……快……快看。”
  老师的手上摇着一张报纸。直到多年以后,亚勤还能记得,那是一张《光明日报》。他只看了第一眼,便如五雷轰顶。
  阳光从窗户钻进来,照在报纸上,又折射到亚勤的脸上,那张脸显出一种奇异的神采。他后来承认,那一刻改变了他的一生。
  当时他11岁,还不能完全领悟成人的世界,但却已经可以感受到,那个春天的中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气氛,到处都是激情,都是笑语。每天早晨打开家门,都可能有让他高兴的消息扑面而来:父亲的平反给他带来第一份喜悦,也让这个家庭终于告别了沉重的过去。恢复高考是第二份喜悦,它给这个家庭开辟了未来之路。而现在,亚勤看着手上这张报纸,觉得未来之路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吸引他的那篇文章很长,里面说,合肥有个中国科技大学,大学里有个少年班。文章作者是个名气很大的报告文学作家,亚勤当时并不知道这个人,但他把另外一个名字深深地刻在心里了。那就是宁铂,也是进入中国科大少年班的第一个孩子。报纸上都把他叫“神童”。
  “那天晚上我兴奋得都没睡觉,”亚勤后来回忆:“我已经把上少年班当作自己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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